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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世矚目的法神三連戰會在五月每一旬各一場，然後輪到聖王國和布魯諾
曼展示對毒界拓荒的準備。經過協會評比後決定主導國，預計經過一個月戰術
磨合，在七月份展開行動。
至於祖爾柏克，他們雖然不被排除在外，但只負責後勤和現場的日常事務
。儘管拿不了太多協會的輔助款，但席翁根本不在乎這些，光是能優先開發毒
界存在的科技就足以讓祖爾柏克的國力提升一截。
席翁這傢伙也是年老成精，從一開始要被踢出毒界開拓的行列，到現在竟
然能公然分一杯羹，明明連個法神都搬不出來。
「多虧有你義氣相挺，我國才能參與這次行動。」席翁私下找我商談，不
忘塞點好處當作還人情：「這是我代表祖爾柏克給你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一座附別墅的渡假小島，以及免稅、影視頻道許可狀……種種商業上的特
權或優惠。還有樣比較特殊的禮物，是一張蘇蒙沙島的ＶＩＰ卡，那座島是祖
爾柏克王國萬界知名的紅燈區。身為一個以觀光旅遊聞名的國家，渡假勝地中
有一些聲色場所並非多麼奇怪的事情，聽席翁說從成熟的女性到可愛的男孩子
（成年）都不缺。
異世界人也是挺會玩的嘛！
總之祖爾柏克安全下庄，舞台變成聖王國和布魯諾曼共和國的角力場，主
導國的帶隊法神在毒界現場擁有最高權限，特殊狀況下許多行動都可以免責。
例如撲滅毒界人、施展第二級禁咒等等。
主導權我勢在必得。
當丹虹、吳羽霞他們進行甄試的時候，決定對戰組合的抽籤儀式開始了。
雙方在主世界一處會館、各派一名被禁魔的官員執行，兩個籤筒分別裝著雙方
三名出戰人員，抽出三連戰的出場順序。六位法神級的參賽者則齊聚在千里遠
的一處招待所，避免作弊的嫌疑。
布魯諾曼共和國出戰的三位法神以人類鐵珀為首，精靈丹諾斯‧盧‧沃爾
迪昂、獸人燦‧喀哈爾為次。他們擅長的領域和我方三人沒有明顯的相剋，固
然擅長戰鬥，也很適合拓荒。
「很高興認識你。」燦率先伸手。
「幸會幸會。」我與三人一一握過手，說些場面話之後就座。
六人分屬兩大國家，如今坐在同一張圓桌喝茶、閒聊，觀看抽籤的現場影
像決定彼此的對手。儘管注定終將一戰，有沒有敵意卻因人而異，像洛桑只是
克盡自己的職責、接受委託就全力戰鬥。
「我有點好奇，布魯諾曼官方以人類語為主嗎？因為我遇到的布魯諾曼人
無論是哪個種族，都說人類語的樣子。」在祖爾柏克擊沉軍艦的時候也是，好
像人人都會講人類語。
「是的，人類語屬於表意文字，能夠以更精簡的音節進行詠唱，所以我國
推行了許久、漸漸成為最大宗的使用語言。」丹諾斯微笑道：「雖然相對的，
在編撰咒文的時候不夠直觀，因為咒文是不同的形式。但這種工作可以交由少
數的菁英去掌握，一般民眾能更方便施法比較重要。」
「原來如此，推行官方語言這麼困難的大工程也能做到，實在不簡單。」
在我前世並非沒有成功推行的案，但大多都用了比較強硬的手段，例如掛狗牌
之類的：「這麼多種族的國家，難道沒會人反對嗎？」
「反對聲浪很大，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現在主要說人類語的人口比例只
有七成，但剩下三成大多也懂人類語。」丹諾斯拿起侍者斟好的紅茶：當語言
不只要用來溝通，還得拿來施展各種魔法，人們自然而然會選擇較便利的一方。」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白精靈丹諾斯貌似少年，外表相當於人類十三、四歲的模樣，在一百一十
七歲成為法神至今不只是歲月痕跡凍結，還有越來越年輕的跡象。而身為精靈
的種族天賦，讓他俊美異常、雌雄莫辨，在布魯諾曼國內人氣極高。也是因為
有他存在，我這十五歲正要長身體的年紀才不會太突兀。
畢竟無論勝負，都是要共同前往異界拓荒的戰友，我們的立場是既不同又
一致的。大家只是幫國家做事，絕對沒有替國家背仇恨的理由。
「世界之石也是我的研究項目之一，六百年來只做出了七顆。我知道這是
不情之請，但如果劉傑先生允許的話，能不能借我看看？」丹諾斯取出一顆銀
色的珠子：「我也可以借一顆讓你研究研究。」
「請恕我拒絕。」我代替鵬爺拒絕這提議。
「這樣啊，太可惜了。」
「我這顆世界之石是祖傳下來的，對於怎麼製作一竅不通，想請教沃爾迪
昂先生要怎麼做出世界之石？」我聽過鵬爺介紹他的做法，不知道一萬年下來
工法有沒有改變。
「說起來簡單，把法神一部份的靈魂分離出來、隨便找個載體封印進去就
行了。但這兩個步驟都非常困難，我這長相也是拜此所賜。」丹諾斯道：「到
法神階段，意志能完全主宰肉體，切割靈魂會讓精神有所欠損、需要幾十年來
復原，靈魂的損失反映在肉體上就會像我一樣變得年輕。我四十年前做完一顆
，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復原。喔，我是指靈魂的完整性上，戰鬥力已經恢復巔峰
，不如說因為世界之石反而更強了。」
跟鵬爺說的基本上一樣，可能只有細節上的改善。
時代不同了，鵬爺那時代的法神肉體會衰老，現在不但能青春永駐、還有
辦法倒退身體年齡。
「封印也是非常困難的步驟，要讓意識跟物體徹底融合，就得長時間讓精
神力灌注在素材上。拿自己身體的一部份，比如說內臟或骨頭，會比較容易一
點。可是在灌注靈魂的時候有可能會產生新的人格，我不信邪試過一次，現在
那顆世界之石自己跑去遊山玩水、麻煩的要死。」
我看也只有這麼豁達灑脫的人才能這樣和另一個自己共存。
「他不會想取代你嗎？」
「當我有什麼好的？一堆責任要扛。他精明的跟我一樣，大概是繼承了我
想要拋棄責任、到處玩耍的部分吧。」丹諾斯搖頭苦笑。
「第一戰的組合出來了！由黃瀚洋對上燦‧喀哈爾！」影視儀上主播聲嘶
力竭的想炒熱氣氛。
「請多指教。」黃瀚洋對紅褐色皮膚的獸人男子點點頭。
燦‧喀哈爾點點頭，他的臉和大多數獸人一樣，犬齒發達掩蓋在嘴唇上、
鼻子寬厚較扁平，臉型方正且肌肉發達、感覺可以輕易咬下生肉。而他頭髮編
成玉米辮、在後腦勺束起，髮帶以後的辮子五顏六色，黑的、金的、棕的、褐
的、白的，彷彿各色各年齡的人都貢獻了一束頭髮。
「……就好。」燦‧克哈爾低語。
「不好意思，請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他說：『叫我阿燦就好』。」鐵珀好像早就習慣那位法神說話的音量：
「都當到法神了，講話也不大聲一點。」
「要你管。」獸人男子聲音極為低沉，喉嚨像是卡了一顆鉛球。
「希望無論勝負，我們都能盡心合作，這是萬界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無論
主次都能給兩國乃至於所有智慧生命莫大的利益。」鐵珀神色和煦，一字一句
發自真心：「能夠和劉傑先生這樣的新秀共事，我十分期待。」
「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鐵珀先生。」眼看氣氛還算良好，我就趁機
問了：「我很好奇布魯諾曼對於毒界人的應對方案，鐵珀先生之前的發言能夠
代表布魯諾曼嗎？」
「可以，我的方針是與我國政府探討後所下的結論。」白髮老人道：「毒
界不適合住人，拓荒後當務之急就是將當地民眾移居到安定的異界。如果想要
讓其他領主樂意接受這些不會魔法的難民，勢必要進行魔力化改造。而從零開
始學習魔法加上考慮到毒界人的暴力傾向，利用召喚契約約束是最穩妥的做法。」
「就跟對待召喚獸一樣？」
「這是為了他們著想。」
「這是趁火打劫，只因為他們需要適合生存的世界，你就要他們出賣比生
存更重要的東西。」我毫不留情的批評。
「他們是未知的種族，必須要嚴密的管制及教化。」鐵珀微笑：「我們必
須要給萬界民眾一點甜頭，才能讓萬界民眾幫助他們融入萬界，不是嗎？」
「我不認為以召喚獸的形式融入是好點子，你們只是變相地想重新創造出
奴隸制度。」
「你太小看智慧生命的惡意了，已經有證據指出毒界發生過席捲全世界的
戰爭、擁有大規模的毀滅性武器，毒界人更是因此幾乎滅亡自身。他們的邪惡
，是你難以估量的。」
「你才是太小看智慧生命的惡意，尤其是沒有自覺的惡意。你把他們當召
喚獸，民眾就不會把他們當成智慧生命，你不主張他們擁有什麼權力、就會有
人剝削掉他們所有。就連設置法律都會有人違法了，如果沒有設置一個道德的
底線，就等於在測試人性的底線。」
這世上多的是主張「一切合法，沒有過錯」的人，卻不知法律只是道德的
底線，拿合法當擋箭牌的人往往只會暴露自己道德只有最低的下限。
「但是從實務的角度來說，這更容易實行。」
「這又不是容不容易實行的問題。」
「……為什麼要這樣維護毒界人的利益？」
「因為我相信接下來還會遇到存在智慧生命的世界，這一次創下的先例，
會影響萬界智慧生命對異界智慧生命的態度。我們不能走上奴役智慧生命的回
頭路，這種利益看似甜美卻有毒。」
我的一席話讓茶會陷入寂靜。
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找到了前世的地球，卻引來上百億異界人征服、把我前
世的家人朋友都變成壓榨對象。無論是多麼冠冕堂皇或荒謬可笑的理由我都要
主張，就算要被當成過度理想主義者或天真不知民間疾苦的小鬼也沒關係。
「第二戰的參戰者也出爐了！」最後是主播的聲音打破沉默：「由洛桑‧
雷迪亞克對上丹諾斯‧盧‧沃爾迪昂！」
「真巧。」鐵珀道：「這麼一來第三場就是我和你的決鬥，雖然武力的勝
負決定不了理念的對錯與好壞，但有的時候卻可以決定施行何種理念。既然你
想要貫徹自己的做法，打敗我們並推行怎麼樣？」
「十分樂意。」
鐵珀，布魯諾曼方三名法神的領頭，也是這三名武鬥派法神中公認最難應
付的一位。法神的強弱很難用數據或紀錄來推算，他們本身就是超規格的存在
，但是他們所使用的魔法、武裝和技術卻有辦法推算出要怎麼針對。鐵珀的戰
鬥模式平衡性極佳、強項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能發揮，所以最難應付。
在推想過的各種對戰組合中，由我（鵬爺）對上鐵珀是最合適的。
因為我最弱，可以消耗掉對方最強的戰力。而且關於我的資料最少，說不
定能憑意外性取得不錯的戰果。
「鵬爺，要不是你用我身體發揮不出百分之百的實力，要不然對付鐵珀肯
定勝券在握。」我問道：「你現在的實力到底能發揮幾成？」
「借用你的身體能發揮八、九成實力，問題在於沒辦法持久，要是打超過
四個小時你就死定了。」
「這麼高？看來靈魂應該很快就能獨立出來了。」
「哪有那麼簡單？就算精神已經遠遠凌駕於肉體之上，肉體也是無可取代
的事物，我看還要十幾年吧。」
原來如此，「借用」已經能發揮八、九成的實力了嗎？
如果不使用魔力就可以長時間維持的話，那其實還挺危險的。既然肉體的
重要性無可取代，想辦法弄一具出來也是合情合理。
法神壽命悠長，我已經見識到了，這更證明了鵬爺現在的狀況有多古怪，
把自己封印在世界之石裡面？這做法的漏洞越來越大了。
力量和榮耀會讓人上癮，一旦品嘗過那種無所不能的力量帶來什麼好處，
就會想依賴下去。無論我說什麼「為了探索毒界」、「為了自身的強大」、「
為了對待讀借人的方針」，老實說還是為了這狐假虎威的虛榮把身體借給鵬爺
。一定有更保險的做法，我卻選擇了這條危險的捷徑。
我無法肯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被鵬爺讀取、影響，甚至更糟糕的控制……
應該還不到控制，不然都給他玩就好。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實力差距太過懸殊，我最大的勝算是就把賭注
全部押在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上、賭一個逆轉所有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