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輩踏著輕巧的腳步在校園奔馳,時而跳至牆垣,時而躍至樹稍,貓科動物的矯捷特性
在其身形一覽無遺。
沒過多久黃貓領著林玉樹來到了操場。
操場中間是一個足球場,外頭環繞著三千公尺的PU跑道,一圈紅繞著翠綠,足球場的草地
茂盛,長至小腿也還尚未有工人修剪。
而劉蘇正躺在雜草之中。
大前輩望著林玉樹,喵了一聲。
「大前輩果然有靈性,等會雞胸肉雙手奉上。」林玉樹心服口服。
「喵。」大前輩坐在地上,百般無奈伸起前足往脖子抓癢。
林玉樹想喚醒劉蘇,伸手搖了搖他的身體:「學長!」
劉蘇不為所動,鼾聲依舊。
林玉樹抬高音量,搖晃的更加厲害。
劉蘇仍高枕而眠,彷彿進入了禪宗最高境界,已然入定。
林玉樹見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叫醒劉蘇,決定祭出大絕招。
大前輩貓眼一眨,退後十尺,因為她聞見了難以置信的味道。
林玉樹把自己的布鞋脫掉,將白色的臭襪子拿在手中接近劉蘇的鼻尖。
人身體最髒的部分莫過於腳,而林玉樹修煉站樁乃是由腳底出力,流出大量腳汗浸濕了襪
子,更在密閉的鞋中發酵長達八小時,其嗅直逼頂級法國乳酪。
劉蘇不能忍受這臭味當場便起來,皺著眉看著脫下鞋襪的林玉樹。
「你襪子這不是空污法可以管制的,已經達到生化武器等級了。」劉蘇捏著鼻子用嘴巴呼
吸。
「為了把你叫醒只好出此下策。」林玉樹道。
「這是下下之策,為人所不恥,聯合國應該訂出公約限制你襪子的行動。」劉蘇道。
「喔,是嗎?」林玉樹甩著自己的襪子。
「你是第二個敢用用下三濫手段叫醒我的人,那第一個人他的墳草已經長得比樹還高了。
」劉蘇殺意旺盛了起來。
「下次改進。」林玉樹趕忙將鞋襪穿回。
劉蘇想到他不能對一般人動手只能作罷,抓了抓零亂的頭髮:「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問那個有著典韋靈魂的象棋是什麼東西。」林玉樹道。
「入團體驗僅此一次,之後的資訊屬於社團機密。」劉蘇打著哈欠。
「是超自然防衛社?」林玉樹道。
「在巍閣的確是登記那個名字,也不知道當時的社長腦袋在想什麼?」劉蘇道。
「喵噢。」大前輩叫了一聲,眼神倨傲瞪著劉蘇。
「是是,名字取得好棒棒。」劉蘇似在回應大前輩。
「你能跟大前輩……說話?」林玉樹道。
「你一定以為我出現妄想才能與貓對話,但學弟我告訴你,沒事赤身裸體在校園跑來跑去
的才是神經病。」劉蘇上下瞟著大前輩。
大前輩突然跳到劉蘇身上,用她的利爪在劉蘇臉上留下羞辱的印記。
劉蘇頓時倒地,手腳亂揮想把貼身攻擊的大前輩拍走。
大前輩在他身邊閃躲撲擊,將他玩弄於貓掌之間。劉蘇弄得十分狼狽,卻也拿大前輩沒輒
,大前輩的靈活性甚至高出劉蘇許多。
林玉樹從此刻的劉蘇看不見當日對陣八荒幫眾的遊刃有餘,心裡對他的尊敬稍微下滑。
大前輩敏捷地從劉蘇臉上躍下,對著林玉樹與劉蘇喵喵叫,接著翹起尾巴昂首闊步離去。
「她叫你雞胸肉明天要記得。」林玉樹摸著被刮花的臉。
「你還真懂貓語?」林玉樹佩服道。
「說來話長……」劉蘇道。
「回歸正題,我需要能擊敗血星塵怪物的東西,我覺得那個魂棋能幫我們達成目的。」林
玉樹道。
「抱歉只有社員能獲得魂棋的使用權。」劉蘇道。
「那我便加入超自然防衛社。」林玉樹道。
「我求你不要。」劉蘇眼神誠懇。
「為何?」林玉樹不解。
「我當初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捲入武將魂競,差點連小命都沒了。」劉蘇道。
「武將魂競?」林玉樹咀嚼著這四個字代表的意思。
「想成是用英雄之魂討伐墮魔之靈就行了。」劉蘇道。
「成魔……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林玉樹道。
「既然你要入團便先跟我來吧,別怪我沒說清楚。」
劉蘇帶著林玉樹走向社團大樓,正當林玉樹以為要左轉時,劉蘇卻往右手邊走。
「超自然防衛社辦不是在那嗎?」林玉樹指向身後。
「那是幌子,誰要將社辦放在古籍部與侍奉部中間啊。」劉蘇道。
劉蘇走到西南轉角的樓梯,毫不遲疑往下,到了底下一樓,林玉樹甚至不知道巍閣有底下
室。
林玉樹跟在劉蘇身後,步行十尺後,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林玉樹急忙想把曉華的手機拿出來做照明用途。
「不要開燈,你會把亡靈叫醒的。」劉蘇語帶嚴厲,手中點燃一只檀香。
「什麼亡靈,我記得巍閣以前也不是什麼亂葬崗,是座稻田。」林玉樹強裝鎮定,勉強微
笑。
「你確定這裡還是巍閣?」
「你真愛說笑……」林玉樹見劉蘇一臉嚴肅噤聲不語。
劉蘇也不開燈,十分熟悉走在路上,林玉樹連兩旁都不確定有牆,兩人足足走了十分鐘有
餘,也未達到社團辦公室。
林玉樹毛骨悚然,心想都走了十分鐘了,社團大樓直徑有這麼大嗎?
周圍除了兩人的腳步與呼吸無任何聲響,林玉樹只能憑檀香的些微火光證明自己尚未迷失
在這詭異空間中。
突然前方風聲大作,馬匹嘶鳴不已。
「喀啦喀啦喀啦」馬蹄震地,顯是前方有人駕馬奔馳而來。
林玉樹驚訝:「這還有養馬?」
「一定又是李雲軒那個笨蛋魂棋沒煉好。」
劉蘇話說完,一匹黑色駿馬迎頭撞來,駕馬者手持如長槍的尖刃。
敵人準備將馬匹衝擊集中於尖刃,加上自己的臂力,一刺貫穿劉蘇的身體。
劉蘇左手握住長槍,人退後了五步,擋下衝擊。
「黃毛小子,爾力氣倒是不小。」
「被賦予車的能力是嗎?」劉蘇打量起這名騎馬武將:「放下長槍。」
「此乃丈八槊矛是也。」武將收起槊矛,為自己的武器正名。
劉蘇會意已明白敵人底細,躬身一拜:「張將軍息怒。」
「爾等對老子顏面動何手腳?」武將勒馬,矛棍拄地,槊矛整整高了馬頭兩公尺。
林玉樹見此人臉如黑炭,豹頭環眼,一張血盆大口, 從記憶中認出這名武將:「張飛?
」
「爾認得老子?」張飛擺頭瞪向林玉樹。
「你跟我想像的差不多。」林玉樹道。
張飛怒目,懸馬回頭朝林玉樹刺出一矛,
劉蘇一個箭步擋在林玉樹身前,架開丈八槊矛。
林玉樹近看,才發現張飛身上鎧甲佈滿著金屬液體,像個未完成的泥塑品。
張飛此時因為降靈儀式重生,暫時寄宿在「不可識粒子」當中,只有部分肉體重現,大半
身體因水銀般的不可識元素而發出淡淡的銀光。
「林玉樹往前跑,去社辦逃難。」劉蘇將檀香交給林玉樹。
林玉樹立馬逃跑,但因為練了一天馬步,肌肉疲倦的他實際上跑得非常慢。
約莫在黑暗中跑了五分鐘,身後的馬蹄與兵器勁風消失,林玉樹才停下來喘口氣。
此時林玉樹見到遠方紅點逼近,腳步聲急促踏來。
紅點逐漸變成紅光,紅光現形,赫然是一名身著巍閣灰藍色系制服的少年,他一手挾著蛇
矛,一手持紅燈籠跑來。
燈籠照亮方圓二十尺,林玉樹才發現四周是根本沒有牆,令他害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魏閣男學生有著方臉大眼,神情甚是粗豪,他見林玉樹一人在此,便走近問道:「同學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騎黑馬豹頭環眼的長鬍子鬼經過?」
「劉蘇學長在後面與張飛戰鬥。」林玉樹如實道。
「後面?哪個後面?這裡可大的很。」魏閣男學生比劃道。
「我也不知道。」林玉樹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怎麼會在這裡?」魏閣男學生問道。
「是劉蘇帶我來超自然辦公室。」林玉樹道。
「副社長親自帶人來社團,真稀奇。」魏閣男學生繞著林玉樹走了一圈,像在看某種稀有
動物。
林玉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應該沒去神器庫或訓練室其他地方吧?」魏閣男學生道。
「沒有,我們應該是直接要到社辦。」林玉樹抬起手,指向他認為事社辦的 地方。
「你的檀香給我看看。」巍閣學生抓住林玉樹的手腕,細看他手中的檀香燃燒情形。
「怎麼了?」林玉樹不明所以。
巍閣學生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突然另一名女子從黑暗出現:「你要到社辦?但現在門被結界封鎖了,任何東西都無法進
入」
林玉樹見這名女子綁著馬尾,帶著厚度素的眼鏡,特別的是她周圍佈著綠光,一只碧綠的
火焰如衛星般環繞旋轉。
「你們都是超自然防衛社團的人?」林玉樹道。
「我是社員107號李雲軒很高興認識你。」
「胡思香。」馬尾女子漠漠道。
「既然設下結界,你孤身在外也危險,跟著我們吧。」
「要回去張飛那?」林玉樹心怯。
「副社長要他來社辦,便是擔心他在原地有危險,我們又帶他去,不是本末倒置嗎。」胡
思香道。
「要不然你帶他去社辦把結界解除。」李雲軒道。
「不就變成換我做白工嗎?」胡思香罵道。
「那我們去,你負責守著他總行了吧。」李雲軒道。
胡思香點頭,兩人直接架著林玉樹,把他的手中檀香前舉,迅速地往劉蘇所在地奔去。
李雲軒來到戰場,不假思索跨步高躍,蛇矛往張飛背心凌空重劈。
張飛雙腳往馬腹一夾,黑馬轉身正對李雲軒,張飛挺起丈八槊矛凌厲還刺。
這一刺,曾穿透無數士兵的甲冑,貫穿他們的心臟。
李雲軒面對力可萬鈞的突刺,只能橫架蛇矛退後。
「毛頭小子再來幾個,老子亦無懼。」張飛挾槊,英氣凜然。
「李雲軒你這混帳,在棋中加那麼多不可識粒子是要死啊。」流蘇破口大罵。
「副社長你也知道,加的越多越能完整重現魂魄當世的能力啊,史書記載:羽、飛萬人之
敵也。我想重現這號英雄人物啊。」
「踐踏老子尊嚴,爾等只有一條死路。」張飛丈八槊矛武起勁風,眾人衣帶欲飛。
林玉樹在戰場遠方觀戰,對著突如其來的戰鬥甚是好奇,向一旁的胡思香問道:「我知道
張飛粗獷剛烈,但他生氣總有個原因吧?不可能無緣無故發那麼大火吧。」
「張飛身前乃是被部下斬首獻給吳國,故死而有怨,魂魄亦帶怨恨。」胡思香侃侃而談。
「原來是有怨啊,可是我看張飛本來還好好的,我說他模樣好認,他就動怒了。」林玉樹
道。
「同時李雲軒也讓張飛照了鏡子。」胡思香道。
「照鏡子?」林玉樹道。
「鏡子能照出事物在光影下的樣子,但英靈在現代被召喚出來是不可能遵照他身前的模樣
。」
「那會呈現什麼樣子。」林玉樹道。
「以前的魂棋是依照演義小說和戲曲等民間藝術,現在就是影視與動畫顯現出來的樣子。
」
「怪不得我一眼就能看出呢。」林玉樹道。
「轉生魂魄認知到自己在現今眾人的形象改變,文質變粗勇,善良轉惡煞,性轉等諸如此
類,這對他們鞠躬盡瘁而言是一大恥辱。」
「所以不能讓他照鏡子,明白了。」林玉樹道。
「可李雲軒這白痴偏偏硬要讓張飛佩蛇矛。」胡思香嘆氣。
「怎麼個硬要法?」林玉樹道。
「要能使用魂棋首先要得英靈的認可,最直接的方法莫過於打敗他。」胡思香道。
「喔!這麼高難度。」林玉樹道。
「如果真要以武力獲得認可,對抗傳說級的武將,通常都是要用圍毆的方式,但是也有英
靈能透過喝酒,理性勸降的方式收歸己用。」胡思香道。
林玉樹心想典韋幫助自己,好像也是因理念認可了他。
「但為啥說是硬要呢?張飛不是用蛇矛嗎?」林玉樹道。
「你真以為那波浪曲線的蛇矛是張飛的武器?」胡思香道。
「難道不是嗎!」林玉樹驚道。
「槊矛是更適合於馬上騎兵的衝刺武器。」胡思香開始詳加說明。
蘇軾《前赤壁賦》詩云:「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
李思香搖指著張飛,他正以丈八槊矛與劉蘇與對陣。
一吋長,一吋强。
丈八槊矛足足有四公尺,棍身堅硬,使中華兵器技術的結晶,因為一支所造不斐。
戰場之上,奪槊視為戰功。
其中唐名將「尉遲敬德」擅使槊,奪槊還刺之技無人可及。
此時張飛有著不可識粒子強化槊矛,運用最新得到「車」之棋魂力,駿馬難以迴轉的缺點
被彌補,駿馬來回無限衝刺。
劉蘇縱使能擋住張飛之力,也近不了張飛半尺。
「沒辦法了,用魂棋。」劉蘇疾呼。
李雲軒正等著劉蘇這句話,縱步跳離張飛的攻擊範圍,來到林玉樹的身旁。
此時只剩劉蘇一人與張飛纏鬥。
李雲軒從一只黑色錦囊中拿出魂棋,用力把「包」棋捏碎,不可識粒子飄散。
「李廣射石。」李雲軒高聲長嘯。
「矢乃飲羽。」另一股聲音回應。
棋子散落的金屬液體迅速包覆李雲軒之手,大幅強化其膂力。
李雲軒轉起手中長矛,胳臂大力拉開,逐漸放慢放慢…
手臂逐漸蓄力,如緊繃之弦。
李雲軒奮力將蛇矛投擲出去。
「石虎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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