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言靈天竅》1&2 隨口許願就成真的故事

作者: RainCoffee (無情苦果)   2018-02-27 21: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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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如果願望都能實現
  臥牛村今日熱鬧異常,這應該是十二歲的狄遙最開心的一天,不知為何,昨晚一夜流
星過後,他宛若神明祝福,處處降下天賜。
  當日清晨,母親如同往常先熱好了雜米粥,喚醒了家中的一對小兄妹。
  狄遙睡眼惺忪中嘆了一口氣,說了句:「如果能有肉吃就好了。」
  話剛說完,忽有與他身高平齊的野豬撞破木門,衝進家中往梁柱上一頭撞死,後面跟
著一隻傷痕纍纍的野狼,走沒兩步,就失血過多死在屋外。
  驚慌失措的母親原本都提好菜刀,準備為捍衛兒女挺身而出,誰知變故如此,嘴巴大
開嚇得都可以塞進一顆拳頭。
  三人原本抱在一起痛哭,隨後母親就立刻從驚狂中恢復,歡天喜地的衝進田裡把男人
們都喚了回來。
  因此早餐當然有肉,甚至比過年吃得都還多,狄父喚來大伯小叔,三家吃得嘴角流油

  「大哥,不知為何,我吃完這野豬肉突然覺得體力爆增,好似有用不完的活力!」
  狄父開口說完,見識較廣的大伯笑道:「當然啦,這野豬體積如此之大,只怕都要通
靈了,定是渾身元氣,誰吃誰補,可惜我家老大不在,否則以他行者之身,吃了一定有更
多好處。」
  凡人不知通靈難如登天,這野豬僅僅有些元氣,大伯以為要通靈,其實誤解甚大。
  狄遙想起已經去了遠方拜入宗門的堂哥,每次回來總是給家裡帶來各式各樣城裡的好
東西,也很希望堂哥此時能在這裡,說道:
  「對啊大伯,我也好希望阿廷堂哥能和我們一起享用這頓大餐。」
  話剛說完,一道爽颯身影就出現在還沒修復的門口,不是早拜入深山宗門的狄廷還能
是誰?
  「廷兒!」
  「堂哥!」
  狄廷開朗一笑:「父親、二叔、小叔,我回來了。」
  大伯開心地上去抱住兒子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宗門森嚴、此去經年,聽狄廷說過,如果被宗門正式認可,或許二十年都沒有歸家之
期。
  狄廷加入用餐,心中一頓驚詫,暗想:「這野豬肉,元氣竟然如此充沛,我體內經脈
隱隱鬆動,連暗傷都似有要恢復的感覺。」
  大伯笑著問道:「廷兒怎麼回來了?」
  狄廷回答:「昨夜流星降大地,宗主推算西方有莫大機緣,宗內長老以降盡數都被派
出宗門了,剛好臥牛村也在西方,師兄們就乾脆派我負責老家這塊區域。」
  宗門行者高來高去,頗類神仙,凡人們都是很有興趣的,狄母連忙問:「是什麼大機
緣?我們可以幫得上忙找嗎?」
  狄廷生性憨厚,很是客氣,回說:「這很難說得準,可能是一顆草、一株花,路邊的
石頭,或者可以吃山吞海的怪物,我們也不知道要找什麼,說不定大家還真的能找著。」
  大伯關心兒子,也跟著提問:「如果找到了,廷兒有什麼好處嗎?」
  搖了搖頭,狄廷先是長吁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真找到的話,好處我都不敢想了,
正式入門那是肯定的,說不定還能成為宗主親傳、降下法器之類的,不過…也要搶得贏師
兄們才行啊。」他哈哈一笑。
  眾師兄們都待他不薄,但幾年歷練,狄廷倒也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
  狄遙過來抱住堂兄,笑道:「我相信堂哥一定可以打敗眾師兄,第一個找到這個大機
緣!」
  「希望如此…」一語未畢,狄廷突然怪叫起來:「靈氣!阿遙,你身上怎麼會有靈氣
?」
  「咦?我也不知道。」
  「如此說來,父親,這隻野豬和這頭狼,是從何而來?」
  眾人釐清脈絡,狄母把今晨之事一路往下說,狄廷萬分疑惑地看向堂弟:「阿遙說想
吃肉,野豬就撞進來,說想念我,我就剛好出現在家門前…這…莫非阿遙通靈了?」
  凡人修練,分為力座、能座、靈座三階段,半數人可以突破力座,但能座極看天賦,
能突破者萬中無一,至於靈座,那都是一國一宗之倚重,一域一境之基石,絕非小小一個
兩百人的臥牛村可以想像。
  可是狄遙一張口,靈氣滿溢,又是怎麼回事?
  堂兄如此慎重,狄遙反覺好笑:「堂哥說的若是真的,我豈不是要飛天了。」
  話剛說完,雙足登風,狄遙突然破空而去,眾人還在吃驚,狄廷攀上梁柱跟著衝出被
撞破的屋頂:「阿遙!」
  「哥哥!」「遙兒!」底下眾人驚叫著跑出家門。
  狄遙這一沖,竟然真的飛上百丈高,才墜落下來。
  還好狄廷速度夠快,奔出一里開外將他接住。
  他吃驚地看著堂弟:「言出法隨…我看你真的是宗主說的大機緣。」
  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他能理解的高度,宗門記載中,或許也只有神明創世的神話故事
有這種事情。
  狄遙嚇傻了半晌,隨後驚叫起來:「難道說…不管我說什麼!都會實現?」
  他跑到父親的田旁邊,大喊:「稻子們啊,都給我結穗吧!」
  此時三月剛盡,僅僅初耕,誰知經他一喊,田裡的稻子萬頭竄動,紛紛開始結穗飽滿

  隨後他又大喊:「我想要金子!」
  奔跑中的狄父突然跌倒,雖然疼痛不已,起身一看,絆倒自己的居然是一塊金子,有
人頭那麼大!
  一家人驚異連連,旁邊本來正在耕田的鄰里也被驚動了,他們都看到狄家的小童一喊
,稻子就成長結穗,紛紛靠上來見證奇蹟。
  狄廷不得已「嚇」地一聲,震出元氣:「諸位鄉親,真是抱歉,堂弟驚動了各位,但
這件事不是凡人可以插手,我必須盡快帶他回歸宗門!」
  在「歸夏太穹」的地之一方,凡人力量微薄,只能被行者庇護,聽聞此語,也只敢在
心中大呼可惜。
  不過人生見此一遭,倒也不枉。
  鄉里前呼後擁,狄遙蹦蹦跳跳回到家中收拾一陣,拜過父母:「遙兒就要跟堂哥去宗
門了,爸爸媽媽再見,祝爸爸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兩道金光環繞,狄父狄母頓覺氣息順暢不少。
  「大機緣啊,真是大機緣!」
  狄父一陣狂喜,但狄母卻皺起了眉頭:「遙兒,母親看…你這說什麼成什麼的能力太
過驚人,還是…少說幾句,可以嗎?」
  狄遙納悶,並不懂母親為何這樣說,但乖巧如他,立刻就點了點頭:「好的媽媽,我
會記得。」
  隨著堂哥出門,村裡人都還在門口等他,百人爭睹這個天賦神童。
  狄遙蹦蹦跳跳,經過村裡果園時,突然想起果園孫老平常對他們都很好,遂停下腳步
,對著果園大喊:「樹兒們~都結果吧!要結得又大又好喔!」
  突然果樹狂搖,一如大風吹過,一顆顆桃子碩大噴發,孫老頭跪謝天賜,笑得合不攏
嘴。
  村民見狀歡呼不止,突然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大姑娘往狄遙面前一跪:「遙兒,不,
遙神仙,我這麻子臉困擾我很久了,能幫我治治嗎?」
  狄遙笑著摸了摸她的臉:「下次睡醒,妳的麻子就沒了。」
  大姑娘開心燦笑:「天啊,那我趕快回家睡覺!」
  經過牧場,他又開心地對著小叔的牛棚大喊:「牛牛們,快快長大生子,幫叔叔耕田
~」
  一陣獸響,群牛居然真長大不少。
  但,越是如此,狄母越是心驚,忍不住上前抱住了狄遙:「遙兒,好了,別再說了。

  村民聞言,都有點暗暗惱怒,可是大家平日相親,也沒發作。
  狄遙看著母親:「媽媽,孫老、麻姑和小叔都對我們家有恩,我幫幫他們,應該沒關
係吧?」
  狄母點點頭:「我知道你善良,但媽媽心裡總有點虛。」
  「不用擔心啦。」狄遙哈哈笑著:「真的有什麼意外,我再把它修正過來就是。」
  突然,一個大漢抱著小女孩,也來跪在狄遙面前:「遙兒,遙兒,你現在成了活神仙
,你快救救小梅吧!」
  李小梅,一直都是狄遙兄妹的玩伴,懵懵懂懂,狄遙其實心中也暗暗地喜歡這個女孩

  大漢解釋道:「前兩天,小梅被刀子割傷,突然發燒不止,村長說若不送進城裡,怕
是活不過今晚啊!」
  狄廷伸手一探,果然氣若游絲,而且看這勢頭,怕是治好了,腦袋也早已燒成白癡。
  狄遙淚眼光光看了看母親,狄母無奈,點了點頭,於是他輕撫小梅:「小梅快快康復
醒來!」
  語畢,陽光灑落在李小梅的臉龐,她立刻就開口說話了:「這是…?」
  大漢摟緊女兒,千恩萬謝。
  走出臥牛村,狄遙深吸一口,抬頭看向廣闊天地,覺得自己今後,定能名動天下!
002.願望總是伴隨代價
  才剛剛走出村外,突然大地震動,陰風颼颼。
  狄遙一回頭,那個曾經溫馨和平,充滿善良與老實人的臥牛村,已經變成地獄。
  忽然。
  數以千萬計的金色甲蟲,從農田中竄出,開始瘋狂啃噬結穗稻穀,原本只有拇指大小
的甲蟲,只要吃進一粒米,便會漲大一倍,很快就有比巴掌比人頭大的異蟲出現,還在田
裡的農民根本無力抵抗,沾之則成白骨。
  桃樹們忽然成精,樹根拔地而起,孫老被撕裂兩半,血肉撒向大地。
  剛睡著的麻姑臉上一陣刺痛,再醒來…皮膚盡去只餘血肉…
  小叔的牛群不斷膨脹、交配、生產,驚慌失措踐踏村民。
  李小梅臉上一陣陰邪,站在村落高處,手中不知拿著誰人心臟,笑道:「原來是這小
子,我找到了。」
  伸手一指,遠方數千騎士黑布蒙頭,騎著骷髏白馬而來。
  駭人陰風,由此而來。
  狄廷一喊:「不好,是鬼靈行者!」
  他的內心千萬糾結,怎麼能捨得下家人,但是輕重衡量,還是抱起了堂弟拔足狂奔。
  鬼修邪修,殺人何止億萬,此時的狄廷還來不及細細思考,堂弟正是眼前地獄的萬惡
根源,本能地想著絕不能讓這些非人行者得到狄遙如此驚狂的異能。
  而狄遙本人,瞪大了雙眼,久久未眨。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去良久,斗大的淚珠一顆顆墜落
在堂兄的肩頭。
  「哈哈哈哈—」天降神器,邪宗使用異術在大地處處搜尋,九岐宗宗主的一道分魂突
然被靈力召喚進了某個小女孩的肉體,思緒稍稍流轉,便已知發生何事,當下招來了宗內
全部力量:「長老們,我已秘術鎖定了那小子,快去將他奪來,神器便屬於我九岐宗了!

  變成地獄的臥牛村隔開了邪宗騎兵和狄遙,但是骷髏白馬一日千里,繞開村莊追擊也
不是什麼大事,以狄廷速度,連幾個時辰也逃不開。
  所幸李小梅被奪舍之後力量孱弱,否則早已成擒。
  狄廷眼看不能按照原本路線,轉向改往山林中急奔而去。
  樹林中枝葉亂打,加上狄廷數次伏跳,讓他連連撞擊數次,身上落了無數傷口。
  可是狄遙沒有哭喊,只是怔怔流淚。
  鐵騎踏地忽聞獸吼,九歧宗人知道敵手到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天空布滿人影獸影,山的另一邊,有行者乘獸、有行者乘滑翔的魁
儡而來。
  諸路人馬,就沒有狄廷的宗門。
  「該死!」狄廷把堂弟放在一處山頭:「阿遙,你快跟我說一遍:堂哥快快通靈!」
  但是狄遙只是流淚。
  「阿遙!」狄廷用元氣一吼,狄遙只覺勁風撲面,他再度大喊:「快跟我說一遍:堂
哥天下無敵,可以對抗無數行者!」
  可惜小嘴微張,顫抖了一下,仍是一個音節也沒有說出。
  狄廷又急又怒:「不行了,阿遙你別怪我,唯今之計只有如此,否則你活不下去,如
果你能活著,給我們狄家報仇!」
  接著他把堂弟的上衣脫了,套在旁邊的木頭上,扛起木頭。
  狄廷最後滿臉無奈地看看堂弟,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活下去。」
  隨後一掌,將狄遙打進瀑布底下的深淵,只能祈禱這個天賜之子,能有大機緣,隨湍
流至下游。
  或許有些勢力的行者會被此一舉動欺瞞,但此刻天下地下,不乏靈座強者,眨眼之間
便知狄廷的所作所為,立刻調轉方向,往瀑布追去。
  透心涼、透心寒。
  瀑布的沖力將他吸入無邊黑暗的深淵之中,隨後又彈起,眼見蒼天,閉目昏死。
  潺潺流水,嘈嘈雜雜。
  雖然昏死感受不到外界,但不知怎地,狄遙的意念非常清醒,他五感不存,腦內卻清
楚地回憶一日所作所為。
  一刻天堂,一刻地獄。
  除了稍早慘絕人寰之所見,黑暗中,他還看到邪宗將父母練成魁儡,意識雖不存,但
確實可以存在數百載。
  回憶至堂哥狄廷將他送下瀑布,他艱難地喘氣,不知過去了多久,一股巨大的悔恨將
他喚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就是那個神域至寶?」眼前,一個全身素衣的白袍老人,長髮長髯隨風飄動,勁
而不亂,也不知是哪一宗哪一派的首領,正問著弟子:「這小子,體內的靈力可怖,但有
何用處?」
  一個揹著大刀的弟子單膝跪地,回道:「弟子也不知,只知九岐和其他宗派所追,正
是此子。」
  「確定無誤?」
  「弟子確定無誤。」
  「嗯,待本座破陣,回到山門再好好端詳。」
  狄遙往遠方看去,此時早已天地變色,雲有兩種顏色,地也有兩種顏色,臥牛村藤蔓
亂生,群牛竄動,若有凡人還在,恐怕也早已被輾壓成渣。
  近跟前的地上,一顆熟悉的人頭怒目而睜…
  黑衣骷髏騎兵踏著鐵蹄吞沒了一波步行的行者,然後和群獸戰在一起,李小梅猖狂間
眉心忽開一點紅,鮮血噴射倒了下去。
  千百空中的行者各出奇招往天網打去,但是乘著魁儡的行者們顯然技高一籌,以一宗
之力死死壓制大陣裡的無數修士。
  另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忽然引出一把巨劍,從天空往狄遙所在之處斬來。
  白袍老者哈哈一笑:「山老賊,何苦鷸蚌相爭,小心讓鬼邪一方得利啊。」同時雙手
不知打出何物,空中巨劍支離破碎。
  大陣同時也開始輾壓眾生,所有能座以下強者漸漸地被消滅,剛開始,還有能座或靈
座行者會去庇護後輩,但隨著戰況越來越劇烈,也開始力有未逮。
  戰鬥從黃昏漸至黑夜,人數越來越少,但是大部分的勢力都還存在。
  白袍老人顯然和佈下大陣的其中一方有聯盟,陣法不僅對他們無礙,還幫助他們抵禦
了另一方的陣法。
  弦月將降,白袍老人看抵抗力道差不多了,哈哈大笑:「感謝司徒家的協助,至寶再
到約定之處瓜分,徒孫們,我們該走了!」
  靈力一捲,狄遙被抓到他手中:「嘿嘿,小子,老夫來帶你脫離戰圈。」
  狄遙緩緩地,抬起了他的頭。
  那雙眸子裡,古井無波,什麼都沒有反射出來,他微微的張了張口。
  「嗯、什麼?」老者一問。
  「我希望…你們全部都去死。」童稚的嗓音,卻沙啞地說出了最冰冷無情的語氣。
  「哈哈哈,老夫已至靈座最高境界,你想要老夫死,那還真有難度啊。」
  老者剛說完,黑夜突然亮如白晝,數道天火劃破蒼穹。
  眾人瞳孔縮小如針:「是…是隕石!」
  地面妖樹結果,靈力四溢,突然大地塌陷,無數凶蟲噴出。
  「糟了,是蟲母!九幽蟲母!」
  臥牛村下,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地底世界,許多精怪感應到仙果靈氣,紛紛衝破地面,
那些最強大的精怪搶摘仙果,比較弱小的就去分食元氣充沛的行者,一時哀鴻遍野。
  「這是怎麼回事!」
  老者感應到狄遙噴發一股沛然靈氣,直貫天上地下,此時,剛剛被他稱為山老賊的強
者被蝠妖分屍,死前所有靈氣化作最後一擊,轟向宿敵。
  白袍老者被狄遙身上靈氣所惑,竟然沒注意到這絕殺一劍,當場被斬掉半身:「呃…
啊,本座竟然!大意…」
  天空中的強者若不是被飛蟲蝠妖吞噬,就是被天火燃燒。
  隕石擊中了九幽蟲母,大地深坑直通地底世界,蟲母一聲哀號,數億萬蟲族退回地底
,人族死絕,只有一部分會飛行的妖靈離開了此處,不知去哪裡為禍人間。
  狄遙宛若風中柳絮,搖搖晃晃,懷中抱著一顆頭顱,緩緩地往臥牛村方向走去。
  此時他衣衫不整,有如遊魂。
  不知走了多久,彷彿年月,他終於走到了臥牛村。
  村子只剩片瓦,孫老頭的果園是地底生物突破要點,已經消失的連渣都不剩,倒是狄
遙的家還留著一片牆。
  他依著牆緩緩坐下,抱著牆不知哭了多久。
  天亮天黑,日昇月落。
  那個渺小的身影不停地走啊走著,拾取著臥牛村周圍,看起來生前有可能是個人形的
殘渣,拖著一身的零落,消失在大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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