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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筆者考察，史前狩獵時代男女以一夫一妻為主、雙人分配狩獵及家務
的工作。數萬年前部分智慧生命進入農業時代，有權力的地主能累積資源，更
能養活他（她）們的配偶。與其當窮人的唯一，成為富人的第二、第三甚至第
六、第七位配偶更容易活下來。於是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的制度崛起，源自富
人渴望自身遺傳因子廣為流傳或子嗣能受到妥善照顧的本能。
進入異界拓荒時代後，這種情況變本加厲，因為一個人無法有效管理龐大
的異界領土。富人與貴族積極生育子嗣，一夫多妻的情況尤其劇烈，達到一妻
多夫看似只是維護男女平等的遮羞布。這一方面稀釋了富人的財產──遺產會
分配給眾多子嗣──另一方面也加快推廣拓荒，大量新開墾的土地作為誘因分
配給平民，讓人均扶養能力上升，擁有多數配偶變得不是稀罕的事情。
……
綜上所述，智慧生命為了適應社會變遷不斷改變婚姻制度，是非常自然的
事情。為了更有效的生存下去、留下遺傳因子，智慧生命會做出對自身有利的
決策，而眾多智慧生命做出相似決策時，就形成了共通的文化──演化中的文
明第十一章：婚姻。
※
手術沒什麼特別的，打麻醉、睡一覺醒來就完成了，我都還能在心象空間
中冥想。手術之後還有一段調養期，要少做劇烈運動，如此被醫師們吩咐後他
們接著去幫吳羽霞治療手臂。
回到病房時我見到了久違的家人，完全是個中年大叔、鬍渣滿臉的老爸，
以及肚子高高隆起、有些發福的老媽。
「……爸！媽！」我有些激動的快步走到他們面前。
媽直接擁抱住我：「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都聽說了，被大魔法師襲擊還能反過來幹掉對方，幹的不錯嘛！」老
爸豪爽的一笑。暗殺者的身分很好鎖定，那套蒸氣龐克巨大機器人的召喚魔法
很有特色，更別說屍體還留了下來。
雖然我用槍射爆了他的腦袋，但沒有徹底毀掉他的記憶，運用死靈魔法就
能輕易調查出身分。
召喚系大魔法師孟瀟，樹一零四五界領主的研究魔法師，替該異界的領主
開發競賽用的兵器。他旗下的實驗團隊有不少研究員也參與這場刺殺，未發現
當地領主授意暗殺的記憶。
暗殺的目的不意外是為了世界之石。孟瀟企圖奪取世界之石，和召喚獸結
合達到永動狀態，並且研究世界之石在異界的種種性質。後續追蹤交給專業的
衛兵了，沒有我插手的必要。
「你長高了。」媽扶著我的肩膀：「大概長了五、六分。」
「差不多吧……倒是媽。」我低頭看著她的肚子：「明年我該不會就要當
哥哥了吧？」
「嗯，你要多一個妹妹了。」
「終於。」這樣以後就不會有人嗆我在幻想妹妹了：「從小到大都沒聽你
們說想要再生一個，我吵了好多遍都沒用，怎麼忽然又有了？意外？」
「你都不知道養你一個多累喔？再生第二個我還不瘋掉？」老媽白了我一
眼。我身為一個穿越者，有成熟穩重的心理素養，哪有那麼難養？
想法一經過腦袋，我就想起要坦白的事情，但現在這個氣氛好像又不適合
說這些沉重的話。
「怎麼？不舒服嗎？」
「我沒事。」我笑了笑，換上認真的表情：「只是想過年後，你們搬來王
都好不好？回白羊城的路太危險了。」
「……。」
「房子我買得起，生活開銷也沒問題，一開始可能會有點不習慣，但是你
們一定會喜歡上那裡的。拜託你們和我一起生活好嗎？」
「我們成為你的負擔了嗎？」老爸的眼神很凌厲。
關於劉德和燕睦雲這對生下了我的夫妻，他們是從更加邊荒的地區逃到碧
水村的，他們的父母與故鄉在某次魔獸襲擊中一同消失在地圖上。兩人憑自己
的力量在村落附近開拓出自己的小果園、養大一個孩子，為了讓孩子有更好的
將來搬進白羊城、讓他去王都闖一闖。
「沒有這種事！你們是支持我走到現在、最重要的家人。因為你們支持我
去王都，我才能有今天。」我由衷說道：「你們光是『存在』著，對我來說就
足夠了。」
在我這輩子最弱小、最無助的時候，是他們拯救我的。只有先知道自己的
無力，才會知道誰幫助你最多，不一定要等到生兒育女的時候才能體會父母的
辛勞，把靈魂關進嬰兒的軀體也可以。
「如果這樣子能讓你遠離危險的話……就，走吧。」老爸和回眸的老媽對
看一眼，搔頭苦笑道：「還不到四十就要靠兒子養，真讓人笑不出來。」
「為什麼？能夠輕輕鬆鬆的生活不好嗎？」
「太早了、太快了，就像在說不需要我們了一樣。」
「孩子的爸……。」
「好在又多了一個女兒，希望她將來不要像那個一點也不可愛的小鬼，會
一直黏在我身邊撒嬌。」
我家老爸臉皮很厚、神經很粗，不需要擔心他鑽牛角尖或玻璃心：「如果
老爸你覺得年紀輕輕沒有工作，當米蟲有失尊嚴的話，乾脆來我工作室上班吧
！我的要求不高，每天幫我斟茶倒水、見面說老闆好，月領兩萬二還能旬休三
日喔。」
「老婆你看這小子！」
我連忙擺出「對吳羽霞架式」免得被一拳打爆腦袋。
「你們兩個……。」
決定要舉家搬到王都之後，我們聊起平常書信往來中沒提到的事情，關於
前世的事情我還找不到機會說明。
「你跟丹虹到什麼階段了？」娘親興致勃勃地問道。
「什麼什麼階段，人家才十四……。」
「我只是問你到什麼階段而已，你這反應難道說……。」
「距離合法結婚的年齡還早咧！」我品行端正，一腔熱情純白如紙，毫無
邪念。問發展到什麼階段怎麼可能是指身體親密接觸的程度呢？
「……那倒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配你太可惜了。」臭老爸敢損我，他那
淫邪的目光，顯然知道我在刻意迴避問題。
「我可是大受歡迎好嘛！愛慕我的女孩子滿街都是，手術房就有一個。」
我決定放火燒回去：「老爸我問你，你覺得交兩個女朋友怎麼樣？你是否有過
除了老媽以外再娶一個的想法？」
「這種事情隨緣分吧？問題是我照顧你媽一個人就沒有餘力了，就算真的
有機會我也會拒絕。」
這什麼回答？簡直漏洞百出，在女人面前說這種話簡直是找死啊！沒有餘
力所以拒絕，意思是有能力的話就有可能再找一個囉？
「手術房就有一個？」就憑老媽展現出的敏銳，如果觀念就像我前世那樣
不可能對老爹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小霞囉！」我很好奇他們對戀愛的看法，更勝過公開自身感情世界的羞
恥：「就在她拚死救我一命之後，我們身受重傷墜落在火場中，她在即將死亡
的恐懼中說出死前必須要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她愛我。」
「你那些閒書少看一點，都會編故事了。」
「我認真的！」
「試著交往看看也沒什麼不好吧？如果是你的話。」
我聽了老媽的話感到傻眼。
「其他孩子就算了，一個都搞不定了還兩個？有時候雖然很胡鬧，但你在
大事上一向很穩重，只要你認真對待她們的話，一定能帶給她們幸福吧？」她
抱著隆起的肚子，語調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假如之後哪天我又愛上了第三個、第四個呢？」
「記得要量力而為啊。」
「……。」還沒用穿越者身分震驚他們，反倒是我先被震驚了一回：「總
之，回白羊城準備搬家的時候，我想抽空去丹虹家拜訪一趟。」
「那很好啊，上次拜訪是去年的時候了吧？這次身分不同了，記得準備一
點伴手禮。」老媽如此叮嚀。
「我知道了。」
翌日，我和吳羽霞被告知只要再靜養幾天、按時吃藥就能康復，然後踏上
未完的返鄉路程。這一次上路隨行護衛竟然多了二十個人，都是從銅龍鎮緊急
抽調出來的衛兵，根據「上頭」指示以免我被再度刺殺。我很懷疑衛兵的作用
有多大，但警察多半也不是靠武力遏制犯罪的，他們光是存在就代表政府機關
介入。天高皇帝遠的異界先不論，聖王國可不是前世那些黑道和毒梟能跟政府
機關對著幹的犯罪天堂。
在聖陽曆四七五五年最後一天的下午，我們終於回到白羊城。一到家老媽
就忙著準備晚餐，說我久久回家一次、又是過年，非要弄豐盛一點。
在今年和明年之間有五天餘日，根據聖王國的傳統，和前世過年一樣的部
分有：會大吃大喝、四處拜訪親戚朋友，或是根據宗教信仰到神殿祈福。由來
是古人慶祝秋天收成的豐厚餘糧，有些家庭還會在這幾天釀酒。
不一樣的地方則是會舉辦鄉野巡禮的儀式，並四處埋下附魔過的種子。最
初目的是警告魔獸這裡是人類的活動範圍，也有改善土質利於豐收的意義在，
小時候也走過幾遍，跟遠足差不多。現在已經走膩了，這麼冷的天氣，非必要
我連床鋪都不想下去。
接下來這幾天除了拜訪丹虹父母，還要準備搬家，應該會忙到沒有機會好
好談一談。於是就在今年最後的晚餐上，我坐在餐桌旁邊，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