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邊緣記者事件簿之上吊紅衣女屍(42)

作者: shk91353 (阿港)   2017-12-14 00:14:07
作者:劉虛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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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喬伊不對勁
我低頭看錶,剛好晚間六點。
秦台生對伊智坤打手勢,示意他可以把黑色馬自達休旅車停在剛才勇君的灰色福特汽
車剛才停過的地方。我也走進幾步,看著喬伊停車。
但在黑色馬自達休旅車車頭緩緩駛近時,這個畫面卻宛如一顆石子丟入了平靜的水面
,我的記憶底層漾起了一圈奇異的漣漪。
「咦?」
我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這個畫面。
——我站在路邊,然後黑色馬自達休旅車朝我緩緩駛近。
難道我以前,曾經在哪裡看過伊智坤的這台黑色馬自達休旅車?
一時之間,我卻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看過這個場景。
黑色馬自達休旅車在我的面前停下了。
喬伊拉起了手剎車,準備下車。
可是望著伊智坤,幾個小時前,一個曾經在「白波壇」二樓浮現過的念頭,猛地像利
箭一樣,竄將上來。
我好像以前在哪裡看過喬伊這個人,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想不起來。
車門一開,一襲黃色唐裝的黎開山走了出來,他沒有拿著那一根用布包著的長條狀包
裹,只揹著那一個小側背袋。
「壇主。」我向他打招呼。
可是黎開山的雙眼卻沒有馬上看我,因為他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棟公寓,紫黑色的
醜臉上,盡是審慎評估的意味。
不過很快地,他就低頭,也對我打招呼,「啊,馮博士,抱歉讓你等了,剛好遇到下
班時間,塞車了。」
我頷首,表示能理解。
這時,伊智坤也走下車,與秦台生並肩走來。
沒想到,伊智坤的臉上竟寫滿了錯愕。這位彪形大漢一邊走過來,一邊以不敢置信的
目光,打量著這棟公寓。
「你住在這裡?」他劈頭就對我問道,語氣相當意外。
「有什麼不對嗎?」我狐疑地問。
「啊……沒有啦。」喬伊又瞥了這棟公寓一眼,道:「之前電視新聞報導過,這一帶
的房價都挺高的啊,未來價格都會再漲,我想說那房租應該也不便宜吧!你看起來這麼窮
酸,怎麼也住得起?」
他的語氣一整個忽然上揚,一種被看不起的感覺,刺傷了我,我對喬伊怒目而視。
「喬伊!」黎開山馬上對喬伊喝道,他訕訕地閉上了嘴。
一旁的秦台生則立刻插口道:「喬伊兄好眼光,這一帶的房價確實不錯,我媽當初也
是看準這一帶的房子未來會漲,所以才下手買的。」
秦台生明顯是要打圓場,因為他口裡雖然說著,但同時已開始走向大門,掏出鑰匙,
打開公寓一樓的大門,要以上樓的動作,打斷我和喬伊繼續對話。
「剛才我有遇到文小姐。」我對秦台生道:「不過她趕著出門,我來不及跟她說要來
招魂的事。」我決定隱瞞文小姐被勇君載走一事,心裡總覺得還是不要被秦台生與黎開山
知道,會比較好。
「那就先不管她了。」秦台生道:「我們先上樓去處理,看秦小姐是不是在樓上,如
果她在的話,我就先跟她說明。如果處理到一半時,文小姐又剛好回來的話,我再跟她解
釋。」
也只能這樣了。
我沒有異議,一馬當先地領著眾人走進門口,魚貫而入地上樓。
進門前,喬伊又突然對我問道:「欸,你住幾樓啊?」
「六樓。」我回答。
喬伊瞬間不言語了。
「怎麼?聽到要爬六樓,就累了喔?」我忍不住回頭,想反酸他。
但我卻看到喬伊的臉色變得有點慌張。
「怎麼回事?」
然而,我沒有深入思索,就繼續往上爬。
就在我率先爬到了六樓,打開樓梯間的大門,大步走進去時,我卻旋即頓住了。
因為在晚間六點的漸晚的天色下,有一個人正蹲在我的套房門口。
一個身穿紅色緊身連身裙的長髮女子。
「呀!」我先是一愣,旋即驚叫了一聲,「是你!」
我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一頭黑長直的秀髮,月牙型的雙眼,卻有著像鵝蛋臉微圓
的下巴,身上穿著與顧米晴上吊自殺時所穿的同款紅色緊身連身裙。
她就是那天我在「食食客客」外,和白衣女子聊天,然後一直瞪著我的那位紅衣女子

她正蹲在我的套房門口,臉上滿是溫柔的表情,望著她的腳邊。
一聽到我的失聲叫喚,她嚇了一跳,猛地抬頭,溫柔的表情瞬間頓住,警戒地看著我

然後她緩緩起身,溫柔的表情業已僵如寒霜。
「你……」
我正要出聲詢問,卻發現,這位紅衣女子的表情,漸漸開始扭曲,先是厭惡,接著是
憎恨,以及敵對,那對月牙型的雙眼裡,瞳孔緊縮,射出幽怨的目光,陰鷙瞪著我,宛若
見到有著不共戴天的死仇。
那鵝蛋臉微圓的下巴上,朱唇開始齜牙咧嘴地裂開,漸漸變成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
牙,鮮紅色的舌頭一抖一抖,噁心地蠕動著。
「嗚呃……嗚呃……」
不曉得是不是視線的錯覺,我依稀像看到有幾道煙,從紅衣女子鮮紅色的嬌軀身上若
隱若現地飄散出來,使得她身旁有些景色,微微地扭曲模糊。
「嗚呃——嗚呃——」
她開始顫抖,從頭到腳,每一吋肌膚,都開始顫抖起來,或者該說,在難看地抽搐著
。但冰冷如劍的視線,卻死死地瞪著我,滿滿地盡是恨意。
「喂,你……」
話才脫口,紅衣女子就猛地撲將過來,十指如利爪般箕張,直抓我的面門。
「啊!」
我大駭,向後一個踉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倏地橫到我的面前。
紅衣女子立時頓住,似乎感到有點畏懼。
黎開山。
他橫在我與紅衣女子之間,神情訝異。
他顯然也認出這位紅衣女子是誰了。那天在「食食客客」店裡,黎開山也有看到她與
白衣女子聊天的畫面。
這時,尾隨而入的喬伊愕然地對我問道:「欸欸,你幹麼啊?怎麼突然腳底打滑了?

我大吃一驚,指著在我房門口的紅衣女子叫道:「你……你看不到她嗎?」
卻見喬伊滿臉問號,「你要我看誰?沒有人啊。」而他身後的秦台生,亦是一臉莫名
其妙地看著我。
「喔?」我當場愣住,而黎開山也回頭看了喬伊和秦台生一眼,表情也似乎頗感意外

但他這一回頭,似乎讓紅衣女子覺得他露出了破綻,她身形一張,再度撲了過來。
「啊!」
在我的驚呼聲中,黎開山猛然回頭,分岔的眉毛一抖,雙瞳緊縮,目光如電,接著豎
起了右手的大拇指,尖長的指甲直朝紅衣女子的眉心遞去,鋒利如劍,紅衣女子像是察覺
到了危險,立時怯步,又縮回了我的出租套房門前。
接著,黎開山把掛在脖子上的羊脂色佛珠取下,像蛇一樣纏成金字塔的形狀,捧在左
手掌心,然後高舉。
「明珠照徹幽冥界,喚醒迷津離苦海。」
在黎開山的大喝聲中,那羊脂色佛珠陡然發出詭異的淡紫光,在逐漸變暗的頂樓,亮
的像是一盞照明燈,把頂樓照亮。
所有人當場都大吃一驚,秦台生更是非常詫異地「啊」了一聲,只見淡紫光裡,紅衣
女子的腳邊,多了一隻虎斑貓。
一隻左前腳已瘸的虎斑貓。
「是……是那隻虎斑貓!」我失聲大叫,同時看到,虎斑貓正在顫抖,似乎極度畏懼
佛珠的淡紫光,牠一跛一跛地想躲到紅衣女子的身後。
而紅衣女子的表情,則變得越來越猙獰。
只聽黎開山又長聲吟道:
「天堂地獄由一念,咸登覺路脫三途!」
佛珠的淡紫光如暴雷般地掃向我的租屋處門口。
「喵嗚——!」
一聲淒厲的哀叫聲中,那隻瘸腳的虎斑貓霎時間化作一條黑影,往上急竄,轉眼之間
,已被吸進了羊脂色佛珠中。
「呀啊——!」
接著,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憤怒慘叫。
只見那名紅衣女郎再也忍不住,從門口一下子衝將過來,速度快的像是滿弦射出的飛
箭,瞬間就撲向了黎開山。
她的臉孔已整個面目全非,原本黑長直的秀髮狂亂地飛舞著,月牙型的雙眼暴突出眼
眶,漫布的血絲中,眼球裡盡是無比的憤恨,嘴角一下子裂到了兩耳邊,滿口利牙尖銳如
劍,雙手十指指甲亮著明晃晃的寒光,直奔黎開山的咽喉。
「叱!」
黎開山大喝一聲,佛珠的淡紫光電光火石地射向紅衣女子,直接打在她的身上。
「呀——!」紅衣女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旋即身形一扭,化成一道長虹,破
空而去,很快地就消失在滿天晚霞裡,不見蹤影。
「喀啦」一聲,羊脂色佛珠的淡紫光也旋即消失。整個過程短短不到一分鐘,頂樓又
再度恢復到原本傍晚漸暗的模樣。
很長一段時間裡,整個頂樓悄然無聲,沒有人說話。
我的胸口還是激烈地起伏著,心臟有點痛。
那個紅衣女子,竟然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我的租屋處門口!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看著喬伊,喬伊也看著我,彼此的雙眼都因驚愕而巴睜著,而秦台生的嘴更是已經
張大到可以塞進一顆雞蛋了,表情像是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黎開山的臉色,卻是古怪到一個極致,兩眼一直望著紅衣女子化成長虹後,破空而去
的天際。
「剛……剛剛那是什麼?」秦台生第一個開了口,「那……那個紅衣服的女……女…
…」他大概是想說「女人」,但看到紅衣女子化成長虹破空而去,擺明不是人類,所以就
說不下去了。
黎開山沒有理他。
半晌,他默默地把羊脂色的佛珠回復成一串,掛回脖子上,然後轉過頭,對喬伊和秦
台生問道:「你們兩個,原本是看不到那個穿紅衣的女人嗎?」
喬伊點點頭,秦台生則道:「在你的佛珠發光前,我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她到底是
什麼東西?」
黎開山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轉頭對我問道:「馮博士,而你原本就看得到她,對
不對?」
我點點頭。
黎開山紫黑色的醜臉,立時黯淡了下來,表情變得很沉。
我明白黎開山的表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在此之前,他是跟我說,這名紅衣女子
是活人。
這表示黎開山的判斷出錯了。
紅衣女子並不是活人。
「這怎麼可能呢?」我聽到黎開山低聲沉吟了一句。
然後他指著剛才紅衣女子所蹲著的門口,也就是我的套房房門,又對我問道:「馮博
士,這是你的房間?」
「是。」我說。
黎開山又不言語了,開始在頂樓的紅磁磚地漫步,先是望著荒蕪多時的小花圃,然後
目光開始在頂樓這四間獨立套房的大門來回穿梭,神情凝重,似在思索些什麼。
而秦台生則默默地走向秦小姐的套房,敲門,想向她告知我們來收顧米晴靈魂的事,
但敲了半天,都沒人應門,看來秦小姐也不在家。
整個頂樓竟然剛好都沒有人在。
我和喬伊默默地站在花圃旁的大門口,看著黎開山和秦台生。
但我卻發現,喬伊整個人顯得很忐忑,這位年約四十多歲的彪形大漢,兩眼發愣地望
著頂樓這四間獨立套房,兩條滿是刺青的手臂環胸交錯,卻不時地交換上下位置,神情七
上八下。
是被剛才那個紅衣女子給嚇到了嗎?
於是我忍不住對喬伊出聲問道:「你還好嗎?」
「啊,沒事,沒事。」喬伊露出有點做作的假笑,「我跟著師尊這麼多年,什麼場面
沒見過?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忽然指著秦小姐的套房,對我反問道:「這間套房是加蓋的吧,這樣你房間裡的窗
子不就被封死了嗎?」
確實,因為加蓋了秦小姐的套房,我套房裡唯一的窗子已封死了,失去了原有的功用
,反似房東附贈的置物櫃,使得我的套房一旦密不透風,要是關燈,就會日夜皆黑。
我聳肩道:「所以我朋友來找我時曾說過,我的房間只要一關上燈,就很像『停屍間
』。」
趙能的確曾經這麼說過。
「『停屍間』?」喬伊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夠貼切,你朋友還真幽默。」
從秦小姐套房門口走回來的秦台生,也聽到了我倆的對話,登時一臉尷尬,因為頂樓
這四間套房,從外觀一看就很明顯,秦小姐和唐紫竹的套房都是姜房東想多賺錢,而加蓋
的。
但不知怎地,我覺得喬伊的笑聲聽起來很乾,有點誇張與刻意。
而且很快地,他就止住了笑聲。
總覺得伊智坤看起來相當侷促不安。
正當我把注意力放在喬伊身上時,黎開山轉過頭,目光越過我倆,移向通往樓梯間的
大門,他留意到那朝內打開的門板上,還有著我撕去鍾馗畫像的殘存痕跡。
「這裡原本有貼門神嗎?」黎開山出聲問。
「有。」秦台生轉過頭,這才發現鍾馗像被撕了,他叫道:「啊呀,怎麼被撕掉了?

黎開山問:「秦先生,請問是貼哪一路的神祇?」
秦台生道:「是鍾馗像,我媽貼的。真是的,是哪個沒公德心的傢伙把它撕掉了?」
黎開山眉毛斜斜地一抖,像是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似的。立刻走到大門前,我和喬伊連
忙閃到一邊。只見黎開山雙眉緊蹙,仔細地盯著門板,似乎希望能看出什麼端倪。
我的心下不禁惴惴,因為就是我撕的。當時是因為我問程毓梅,要不要一起去買早餐
?但她告訴我,她無法跨出這個大門一步,因為「門神」不讓她自由進出,於是我動手撕
去了姜房東貼在門上的鍾馗像。但依舊沒有用,程毓梅的靈魂仍無法跨出門檻半步,彷彿
門口有道無形的牆,阻礙著她。
可是要是我現在承認的話,只怕就會被秦台生追問為什麼要撕?是以我只好也露出驚
訝的模樣,裝作不知情。
不過,程毓梅也提過,那張鍾馗像,和我房間裡被封死的窗戶上所貼的鍾馗像,都只
是姜房東自己貼上去的,她並沒有說,這兩張鍾馗像與風茂陵所設下的「鎖魂陰陽陣」有
關係。
「因為那個『大鼻子的老太婆』以為這樣子就能鎮住我。」還記得那時,程毓梅慵懶
地在我的床上伸了個懶腰,輕扭了一下腰枝,說:「樓梯旁門口,以及窗子上面那兩張鍾
馗像,都是她貼上去的。」
所以與「鎖魂陰陽陣」有關的,只有那一張貼在窗子左邊的深處,也就是秦小姐的套
房與我這間套房之間的夾牆上,那張猩紅如血的符令嗎?
我突然想起,凌晨時,風茂陵趕跑了九尾化貓後,他也在顧米晴故居的主臥室裡的各
面牆上,貼上了猩紅如血的符令,而且總共貼了八張。
所以當時,風茂陵也是在佈陣嗎?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把夾牆裡那張紅符令,以及貼在毛玻璃上的鍾馗畫像的事情告訴
黎開山時,原本緊盯著門板的他突然轉頭,對我道:「馮博士,我可以進去你的房間看一
下嗎?」
「啊,沒問題。」我走過去,掏出鑰匙,插進門鎖。
但在開門這一瞬間,屋裡的漆黑映了我的眼簾,我的心頭猛地一震,察覺了一件很奇
怪的事。
我都還沒開門,喬伊怎麼知道我的房間裡,窗子是被封死的呢?
一片漆黑中,我朝床頭那個方向的水泥牆望去,不禁疑竇頓生,對啊!喬伊怎麼會知
道,我房間裡的窗子的位置,是和秦小姐的套房相連的?窗子不也是有可能開在床頭上方
的水泥牆嗎?
難道喬伊以前曾經來過這裡?
——喬伊和程毓梅是舊識。
——這裡以前是程毓梅的家。
彷彿有什麼關鍵的火柴點燃了引信,立刻在我腦中爆開了一串煙火。
我還記得,喬伊一下車,就劈頭就對我問道:「你住在這裡?」
他的語氣相當意外。
還有,上樓前,喬伊又對我問道:「欸,你住幾樓啊?」
「六樓。」
當時一聽到我的回答,喬伊瞬間就不言語了,臉色也變得慌張。
我伸手去開燈,轉過身,屋內的燈光照到漸黑的門外,只見屋外的喬伊,仍繼續心神
不寧地對著頂樓的一切事物左顧右盼,彷彿想要看出些什麼。
「之前電視新聞報導過,這一帶的房價都挺高的啊,未來價格都會再漲,我想說那房
租應該也不便宜吧!你看起來這麼窮酸,怎麼也住得起?」
想起剛才在一樓,喬伊說這段話時,語氣一整個忽然上揚,原本我只道他是看不起我
,當下情緒被刺到,可是現在看著喬伊這副忐忑的模樣,所有的細節兜在一起,我如醍醐
灌頂,頓時想通了一切。
喬伊不是在諷刺我。
當時的他,才是想故意把話題轉向的人!他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是想掩蓋他下車時,
因望著這棟公寓,而一臉錯愕且不敢置信的目光。
所以他故意把話題轉向「這一帶的房價挺高」的方向,他不想讓我察覺到他因看著這
棟公寓,而露出的驚愕目光。秦台生才是被他用話語引導而轉向焦點的人。
喬伊以前一定來過這裡!
靈台一片清明,我暗忖,喬伊一定隱瞞了什麼事,所以他現在才會這麼不安,因為在
此之前,他百分之百算不到,我的租屋處,就是程毓梅以前的老家!他肯定是開車到這裡
時,才驚覺這件事。
所以他下車時,臉上才會寫滿了錯愕,還刻意地說出「這一帶的房價挺高」等傷人的
話想來轉移焦點,以掩飾他的震驚,甚至開始處於很慌張的狀態。
肯定是和程毓梅有關的事情。
我篤定地心想。
體內的血液開始加速流動。
忽然,一個聲音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馮博士,我可以進去了嗎?」
黎開山站在門外,平靜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示意同意。於是黎開山脫下鞋子,走了進來。
他開始環顧著我套房內的一切擺設。
屋外的秦台生也露出想進來的表情,我手一比,示意請便,反正我的房裡沒什麼見不
得人的東西。
於是秦台生也走了過來,脫鞋,進屋,和黎開山一樣開始環顧著我套房內的一切擺設

可是,同樣站在屋外的喬伊卻動也不動,一點也沒有想過來的樣子。
他的這個反應讓我覺得更加不正常。我記得,之前在「白波壇」裡,我滑開手機,點
進《東海岸日報》網頁裡的那則〈警方草率結案 士林紅衣女上吊案疑點重重〉特稿,給
黎開山看時,明明和喬伊無關,可是他也馬上感興趣地湊過去,也想看。
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喜歡亂湊熱鬧的傢伙。
可是現在他整個人的姿態,卻像是一隻畏光的蟲子。寧可站在屋外,任憑漸晚的天色
,吞噬掉他的身影,也不願意接進我的套房門口一步。
我瞇起眼睛,像是逮著了嫌犯似的,望向神情不寧的喬伊。
我想起,幾個小時前,在「白波壇」裡,聽到黎開山說「使用楊猛振的手機的人,是
廣華仲」之後,喬伊的神色也是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彷彿整個人如坐針氈。
是因為這間房子,曾經是程毓梅的故居嗎?
我立時下了一個決定,等一下,我要向喬伊要手機號碼,我要私下約他出來,問個清
楚明白——我一定要搞清楚,喬伊到底隱瞞了什麼事。
然而,就在此時,黎開山突然開口了。
「奇怪……」
「嗯?」我和秦台生不約而同地朝他望去。
「馮博士。」只聽黎開山疑惑地說:「顧小姐的靈魂,並不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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