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之事
「屁的天份。」潘文秀笑罵道。
撒基亞在後頭對潘文秀回答道：「我和聖使大人在這些路卡那苦的部落待了快兩天，
大致上能通過手腳的動作和他們表達意思。」
「這麼厲害？兩天功夫你就會手語了？」潘文秀驚訝的道。
楊彥回過頭瞪了撒基亞一眼，說道，「多嘴。」
「抱歉，聖使大人。」撒基亞摀了摀自己的嘴吧。
楊彥聳了聳肩，對潘文秀無奈的道：「昨天我才懂得，為什麼別人說不會說某種語言
的人到說那種語言的國家去，會學的比較快的原因了，你不懂我的心酸……」
「喔？」潘文秀明顯很有興趣想了解，這時門外忽然闖進一個人，這個房間現在都是
位高權重的頭人，希露亞已經下令不准別人踏進這個房間打擾他們，現在這人慌忙的衝了
進來，當然有要緊的事，於是他進門後立刻下跪道：「希露亞頭領，外頭的路卡那苦和我
們的人快打起來了……」
「什麼？」希露亞豁然起身，問道：「我不是吩咐過不准族人去騷擾路卡那苦嘛？那
可是隨著聖使大人來的客人……」
「這……」那個泥隴人也知道，可是路卡那苦和泥隴已經打了太久的仗，雙方結下的
樑子太大，已經不是隨便一句以和為貴能平息的，多少泥隴人的家人和親友死於路卡那苦
的手中，而路卡那苦也有多少族人死於泥隴的戰事之中，雖然雙方都為了生存而不得已如
此爭鬥，但人性……不是這麼理性簡單的。
外頭還沒有很大的吵鬧聲，希露亞聽著外面的動靜判斷，應該是紛亂有稍微被壓制下
來，但自己現在仍然必需先出面阻止，防止事情繼續擴大，否則讓邦亞人和泥隴人與路卡
那苦在外頭相處太久，很容易擦槍走火，更別提邦亞人已經開始對泥隴產生很大的敵意了
。
她想到了，潘文秀也想到了，他搶先希露亞開口說道：「我們三方各有爭鬥和仇恨，
這不是一時半刻能說清的，現在我們的族人都在外頭，而且盧卡……路卡那苦，這些矮黑
人們現在與我們還無法溝通，我得到消息我們部落內有一名老人能說這些矮人們的語言，
若許我們今日可以先約束自己的族人，明日在約另外的地點，三方進行會晤。」
潘文秀這一番話剛好是對所有人最好的安排，努那和努咧姆也知道情況，他們都有些
忍不太住了，何況外頭各個熱血滿腔顧忌較少的戰士，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劇烈的反應
，另外邦亞剛吞下盧亞不久，人力的耗損雖少但對從四周投降於他們的聚落的安置，各個
方面都需要些時間來調養和消化，做一系列的安排，所以，現在和泥隴……最好不要有什
麼衝突。
而泥隴更不用說了，連年與路卡那苦打了不知道有沒有數十年，部落都快被拖垮了，
現在若是再與別的部落交戰，泥隴可能撐不過希露亞這一代，何況現在有了一個停戰的曙
光。
努那和努嘞姆表示贊同這個提議，希露亞也表示：我同意，可是她有條件。
「這位也是聖使的聖使大人，我希望可以讓對於我們部落有恩的聖使大人，留在我們
泥隴。」
「什麼？」潘文秀不解的看著希露亞，這是什麼要求？是想為了楊彥支援他們一批糧
食而報答嘛？還是這個看著妖媚的頭領對楊彥有興趣？可能嘛？就那個楊彥！
潘文秀問道：「為何希露亞頭領要提出這個要求？」
希露亞笑了一下，回道：「因為，我想報答聖使大人對我們部落的恩情，可惜前日出
了意外，我希望能再次好好報答恩人。」
「這理由倒不錯……」潘文秀直直盯著希露亞，這女人很漂亮，稍微再打扮一下可以
說是女神等級的禍水，可是他仍然覺得有些奇怪，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好像藏著些什麼？
讓自己覺得事情並沒那麼簡單。
潘文秀性向正常是喜歡異性的，可惜潘文秀在現世時曾經被幾段感情狠狠傷過，他對
漂亮而且漂亮的異常的女人，非常有緊惕以及防備，還有一種……不信任，所以見到希露
亞的時候，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女人他必須小心。
「我無法替他作主，妳可以自己問問那位聖使的意見，我可以幫你翻譯。」潘文秀決
定把問題丟給楊彥。
「阿？」楊彥聽完潘文秀幫希露亞轉達的話，頓時覺得有些許困擾，他對希露亞也好
感沒錯，畢竟看起來嬌滴滴的美女誰能不稍微動些心思呢？何況別人好像若有若無的對自
己些一點點示好，可是楊彥現在有自己的問題了：這些路卡那苦不能丟著不管。
楊彥當時用盡自己的天份，比手畫腳的把自己要回泥隴阻止衝突的事傳達給矮黑人知
道，也不清楚別人是否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或許一知半解，但矮黑人願意派人讓自己回
來，多半、應該、或許、可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而路卡那苦不知道是不是也當成是來談判的，自己被當成矮黑人的貴賓，又把他們帶
來這裡，勢必必須給他們一些交代，不能屁股一拍就打發他們離開，而他現在也很兩難，
他勢必不能回邦亞，不然這些路卡那苦沒有回去部落，那些在部落的矮黑人會以為自己同
伴受到遭害，進而繼續爆發戰爭，可是若要矮黑人回去傳消息，自己的肢體語言和表情頂
多只能表達片面意思阿，這種高難度的文字敘述，說不定讓他比個五天四夜都比不出來。
而待在泥隴，放這些路卡那苦和自己在泥隴的話，剛剛外頭的情況說不定等等又會再
來一輪，楊彥抬頭看了看潘文秀，手朝外一比，這是楊彥與潘文秀還在現世時哥們間的暗
號，潘文秀會過意，先是安撫眾人一下後兩人來到外頭，希露亞和努嘞姆等頭目也各自前
去安撫他們的族民。
「怎麼？」兩人站在一個房舍後頭，潘文秀說道：「有什麼顧慮？」
楊彥無奈的說道：「當然，還不少呢，一來這些矮黑人根本無法交談，二來他們和泥
隴打了那麼久的爛仗，三來，是……現在我思緒有些亂……」
「呵呵呵……」潘文秀笑了笑，他看了一眼外頭的矮黑人說道：「老實說，我很想問
問這些矮黑人的事，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但我必須先提……你不要太相信那個女的。」潘文秀別過頭，很認真的說道：「我
總覺得……她藏著什麼東西，應該不是我們看的那麼簡單。」
「你在勸我別留在這個部落？」楊彥忽然想到眾人還在現代時的事，回以苦笑道：「
兄弟，不是每個長得漂亮的女的，都會像你那幾個過去一樣……」
潘文秀搖著頭，說道：「我不是說對這個長得漂亮的女人有偏見，只是……好，我承
認，我對這些長得妖豔美豔的女人有戒備，可這個希露亞，我真的覺得她有問題……」
「喔，所以你認為她身體外表上有反應出什麼毛病嘛？」楊彥問。
「沒有，我只是看了幾眼，但我也只是個混過半桶水的小實習醫師，沒辦法給你一個
準確的……，不，你不要亂扯，這不是我顧慮的，我只是覺得她好像隱瞞著什麼……」
楊彥拍著潘文秀的肩膀，勸道：「兄弟，別讓過去決定你的未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苦笑起來，又閒聊了一會家常，潘文秀這時倒到了一個主意
，對楊彥細細說道，楊彥一聽，頗有些不妥問道：「主意是不錯，但……他們會答應？」
「會，你都帶他們來這裡了，讓他們過去他們那裏我想不為過，還有我從番隴帶回來
那些人裡有懂這些矮黑人語言的，我可以帶那人過去……」
兩人還有滿肚子的問題想問對方，可惜現在真不是時候，因為天色真的太晚了……
「明日午後，路卡那苦部落所在處會面。」這是眾頭領之後所收到的消息，收到消息
後，潘文秀隨著努嘞姆等邦亞人回到邦亞，而楊彥和撒基亞則是帶了約十幾名邦亞獵人與
矮黑人們回到他們的聚落，泥隴部落在這些人散去後，頓時安靜下來……
「頭領，明日是否要派多些戰士隨著前往，我怕那些路卡那苦……」一個泥隴獵人說
道。
「用不著，帶二十名獵人去就足夠了。」希露亞抬頭望著天上正高掛已久的明月，擺
手說道：「你去休息吧，今夜是難得的寧靜。」
「是。」那人立刻退去，也順勢帶走在一旁守衛著的獵人，四周頓時只留下希露亞一
人，和隨著晚風搖晃的火把，希露亞喃喃道：「只要我和那個聖使打好關係……泥隴或許
就不需再受苦了……」
希露亞盤算著，想起過往的各種情況，她握了握獸袍下的短刀，忽然鬆了口氣，她伸
出手抹去眼角一抹淚珠，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無論如何，今夜真的漫長，但卻不同於
過往，而是一個可以放鬆的夜晚……
＊ ＊ ＊
現實，往往是朝你想法呼巴掌的傢伙，那麼人生呢？
人生，往往是到處充滿現實與意外的地方，楊彥與撒基亞還有十名邦亞勇士正隨著矮
黑人們回到他們的聚落，他們萬萬沒想到，意外，總是意料之外，誰都沒有想到麻煩就這
麼降臨了……
「明日一早必須讓這些邦亞人回去的報備，好讓他們帶路……」
楊彥坐在矮人們做的轎子上思考著明天該如何辦，照理來說，這種轎子根本無法在必
須隨時爬上爬下的山地行走，但矮黑人們卻可以，不曉得是身高的緣故還是力氣大或者什
麼原因，矮黑人們如旅平地，速度飛快。
可上頭的楊彥照理來說應該最輕鬆的，他卻坐得有些痛苦，轎子隨時朝上朝下的，坐
起來就像雲霄飛車一般還滿刺激的，搞得他本來是有些七暈八宿的，但坐著坐著久了也就
習慣了，他現在就能一邊思考一邊享受這已經麻木的刺激。
等他們到了矮黑人聚落時，他們都有些驚呆了，地上躺著數名邦亞人的屍體，由於他
們身上的竹甲冑，楊彥才認了出來，一旁隨行的一名邦亞獵人，向前一看，驚訝的道：「
伊丹？他怎麼會在這裡？」
伊丹就是接獲塔加消息，要回邦亞報備的那名青年，因為一場暴雨搞亂了沿路所有路
標，在大霧蒙眼的情況下，他們誤打誤撞跑到路卡那苦們所在的聚落，這個聚落位在泥隴
北方偏西的一處，照理來說這裡平時不太會有獵人經過，而且地形也比較險惡，而路卡那
苦們的聚落偽裝，基本上平日經過也很難發現他們，可是人生就是這麼的意外，大霧之下
，伊丹等人誤打誤撞還來摸來了這裡。
在楊彥他們離開後，路卡那苦才發現迷路的伊丹等人，一開始路卡那苦將這幾名獵人
圍了起來，由於撒基亞也穿這種竹甲冑，所以路卡那苦並不是說見者就殺，而是多了一層
顧慮，派幾名代表想和伊丹他們交涉，可惜伊丹他們卻不這麼想。
矮黑人，路卡那苦，是泥隴人對矮黑人所取的名稱，音意是黑色的猴子，和番隴的盧
卡那苦其實是差不多意思的，泛指矮黑的族群，矮黑人的文明度比起現在的邦亞與泥隴等
族要高上許多，族群內階級較為明細。
階級制分為：王族、貴族、士族、平民，等四階，士族在當中就是戰士，是因戰功或
對部落有貢獻者從平民更上一層的階級，貴族則是王族的分房也就是分家，有些像皇帝與
籓王的關係，是血統高貴的王的親戚，而其中也有因為聯姻而成貴族的，只是現在這群路
卡那苦，能代表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士族。
最後的一名貴族死在泥隴人的手裡，他是王的親弟，也是能接替王位的少數後繼者，
而且是唯一的重要後繼者，因為現在統領這些矮黑人的王，身體極為虛弱，也就是本來被
囚禁在泥隴部落內，楊彥所見到的那個虛弱矮黑人。
楊彥本來在酒醒後有被引薦去見那名矮人王，可惜當時這名王族久睡不醒，所以楊彥
也只是見了一眼便離開了，誰知楊彥等人離開後，這名王才慢慢的醒來，他很惋惜沒真正
的見到這恩人一面，所以與撒基亞穿相同服飾的伊丹等人到來時，這名王雖然身體虛弱，
卻仍想看看這些恩人部落的族人。
可惜意外就這麼發生，矮人們的王要見這些有些戒備的人，於下的矮黑人雖覺得不妥
但也不敢阻止，路卡那苦王也不擺架子，直接在同伴的纏扶下，便與伊丹等人面對面會面
，誰知路卡那苦沒惡意，伊丹等人卻對這些路卡那苦非常戒備，因為他們得到的消息就是
泥隴正在和這些黑猴子戰爭。
所以待伊丹等人被完全包圍，幾乎看不見能逃生的希望時，便各自做好同歸一盡的準
備，這個王運氣就是這麼背，剛好碰上這些不明白情況又準備同歸一盡的邦亞人，伊丹一
見這個看起來身份較為尊貴的矮黑人時，心裡一念：要死也挑個高貴些的，想也不想，手
裡的竹槍一挺，便直接衝了上去。
雖然該王身旁緊跟著的一名壯碩矮黑人反應飛快，見狀立刻向前，想己身的肉身擋下
這一槍，可是誰知伊丹的竹槍走勢如此刁鑽又或者就是這麼剛好，順著他的腋下空隙，筆
直的刺入這名矮人後方那王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