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是相識長達十年以上的同學
多年來總是被她的大方、活潑、熱情、主動、積極、可愛所吸引,但因為女方的男友常駐,所以我始終駐足於最好的友人、最親的閨蜜位置
我對她總保持著一貫的彬彬有禮,保持著幽默風趣與鬥嘴,保持著溫柔體貼與關懷
去年,她與相守六年的男友忍痛分手後,失戀期間找我找得更頻繁,過程中不斷傾訴諸多遺憾、不捨、悲傷,而我則保持一貫的調調安慰開導她,也試圖站在兩方立場理性分析。
感情極速升溫往往需要一個契機與動力,在今年一次同舟共濟、互相扶持、相互陪伴的旅行後,我倆走得比以前更靠近、更頻繁,女孩不斷讓我深入內心世界,而我也為之漸漸迷戀。
那一天夜裡,妳說妳不舒服感冒了,關心妳的同時,妳抱怨沒男朋友可以照顧妳,妳問我可不可以明天照樣去健身房運動,不斷地鬧脾氣與撒嬌,這是過往從未出現過的事,我驚覺我倆的相處模式好像起了化學變化,我發現我倆可能不再單純是好朋友。
自此每個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跟妳說早安,每晚睡前最後一件事就是跟妳說晚安,而妳開始會主動報備行程,也更樂於分享每個行程中美好的事物
就這樣到了七夕前夕,我開始猶豫該如何傾訴心意,活了幾近三十載,從未主動追求過所愛,總是一貫以消極逃避賭博方式面對感情,人生中往往是被動等待告白的那一方,對於該做哪些事,該怎麼把這些事做好,感到非常猶豫煩惱痛苦。
幾番思考後,
我決定用鋼琴彈一首曲子送給妳,
我決定認真唱首歌錄起來送給妳,
我決定買束好花附上卡片送給妳。
準備好三管齊下後,卻意想不到妳竟忙於公事而邀約不出來,當下我手腳慌亂、手足無措,全盤計畫被硬生生打亂,所幸是七夕當天,妳下班吃完飯後很快就回家了,我倆回到家後,我找了理由說要打給妳聊天,妳也很爽快的答應,結果這一聊就聊了足足三小時,過程中我們聊到很多雙方不為人
知的以往,也聊到了過往一同出國自由行的旅途,更聊到了許多人生價值觀,
對話的最後我想邀約妳去東部游玩,但不知如何開口是好,妳見到我欲言又止,「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害羞的事想說」
我想妳是想要我跟妳告白,我想當下的氣氛成功機率定然極高,但我生性害羞且滿足於當下氛圍,完全開不了口,最後我只說了中秋連假要不要一起去花東遊玩,而妳稍稍落寞失望的
說好啊。最後我把準備好的影片貼給妳看互道晚安後我就上床睡覺了。
影片是一首歌曲,方大同的「每天每天」,也是偶像劇「我們結婚吧」的片尾曲,歌詞內容是暗示習慣生活中有對方的日子,不能想像哪一天對方忽然消失的生活會變得如
何,只想跟妳說我愛妳,而影片的封面圖片是我們一同出國玩踩在SkyTree地板上的雙腳照片
那真是氣氛很甜很棒的一夜,也是永生難忘的一天
隔天起床後,看到妳打了一篇IG,上面引用了陶淵明的閒情賦裡的一段話,說要脫故而服
新,
略具文學素養的我一看就明白到,那是妳在暗示要放下舊戀情展開新戀情的意思,但我當
下欣喜若狂而感到滿足,所以沒有跟妳點破那篇文章背後涵義。
然後維持了一陣子很甜蜜但為期不長的曖昧期,告白後的第一次見面,雙方更用心打扮,見面前夕也很是緊張,逛夜市時妳會餵我吃妳買的食物,也不在意間接接吻,共撐一支陽傘時貼得更緊,騎車時更是整個靠上來,妳從國外回來機場時妳也會開始要求我載妳回家。
確定再度喜歡上妳後,我開始與其他女孩保持距離與避嫌,生活圈的單身女性再也不單獨
出去了,對於女性的示意討好也開始迴避拒絕,而妳卻還是依舊如故不避嫌的跟許多男性友人單獨出去吃飯聊天,有時妳跟男生出去後,回家與我的對話顯得敷衍又隨便,
雖然十分不開心又萬分在意,但我總是告訴自己,妳本來就是這樣的女孩,我只能努力調適自己的心態配合妳,且現階段好像也不還適合溝通這些。
妳總跟我抱怨說很多男生都不聽妳講話,只想講自己的事,
但我倆相處時妳也只想讓我聽妳的事,偶爾我想聊聊我的事,妳卻顯得毫無興趣也不關心,妳喜歡嫌棄前男友的諸多不是,有時用字遣詞讓我心涼,我問妳在前一段感情中,覺得
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想要改進,妳很果斷說沒有。
妳一直都是那麼愛自己,妳知道嗎,有時真的顯得妳好自私。
我說「好朋友的女朋友出門踏青都會戴太陽眼鏡、遮陽帽,妳也可以嘗試看看呀」
妳回「姐就是崇尚自然美」
過沒多久妳卻丟了購物網站給我,問我哪個款式好看
每每裝作對我的想法意見不在意,但表現出的卻往往不是那麼回事
當我們從東部旅遊回來後,妳漸漸轉變,態度較為冷淡與拒絕我的電話問候,對話熱度甜度也不比之前,當下我雖感到不對勁,以為只是一貫的不定變化,並未對此顧慮太多。
且旅遊回來後我也已感到滿足,我已蒐集到足夠多的證據,確信自己在妳的心中是特別的存在,同時也感到我倆在個性上不是那麼的適合,就這樣保持現狀冷掉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項,可以少去很多負擔與煩惱,但有時也會起念想到小生說的「愛是80%的契合與不輕
言放棄的兩人」,而感到放棄很可惜,想要再努力堅持下去試試看。
一直到了某一夜,我在IG上看到妳示弱崩潰的文章,這是以前從未有過或是鮮少發生的事
,心思較為細膩的我,當下馬上Line妳是不是又想到前男友而傷心難過,並表明要打給妳試圖
安慰,但妳還是找了一個理由拒絕,並回了一句,「後悔透露太多事情,有些事越界後狀況就
不一樣了」
妳的態度驟變讓我無所適從,之前可以暢所欲言如今卻如此生硬
最後,我只問了一句「我只想知道是出局還是沒出局就好」
不幸,妳也答了一句「回到學生時代就好,進一步才發現不適合」
我想知道哪些點不適合或是哪些點導致出局,但妳不正面回答
甚至連曖昧期間對我的情感也不願承認,只是一昧地裝傻閃避,這樣的態度讓我無比厭惡,也感到多年來的情感被踐踏,
也讓我們今後的關係即將急轉直下成為陌生人。
接著,
妳問我:明年一月份的出國旅遊還要去嗎?不去的話我再匯機票錢給你
我回妳:我不能去也沒辦法去了,不用匯錢給我,這些錢當作買我十二年的情感,很划算
妳說:四千塊買十二年這句話很傷,妳沒有做錯什麼事對不起誰,不該是這樣畫下句號
然後我為此道歉,而我們對話也至此中斷。
我以為妳是「戀夏五百日」裡面的真愛Autumn,殊不知卻是遺憾Summer。
我以為我倆會像「真愛繞圈圈」的故事進展,多年來始終錯過,但最終還是能聚首,而我
倆的故事總能讓聽者津津樂道,亦能人人稱羨
但萬萬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卻恰似「真愛挑日子」裡安海瑟薇的一句台詞
「我還愛妳,非常愛,只是我再也不喜歡妳了」
自從下定決心在七夕彈LA LA LAND的鋼琴曲給妳聆聽時,似乎就早已注定我倆的結局會如同Mia & Seb一樣,永遠消逝在對方的生命中,多年後異地重逢,只能給對方一個充滿無
奈遺憾的笑顏。
但還是想說句謝謝妳,
在我最醜陋肥胖外表不堪的學生時期,沒有嫌棄我與我當好朋友
在妳人生中壓力最大最痛苦的時期,選擇我一同去日本自由行散心
在兩次旅遊前皆主動表態說要跟我住同一間房
在妳家人開刀時跟前男友分手的事情選擇第一個跟我說
在最後一次旅遊帶了,我們第二次出國旅遊時我說我很喜歡的洋裝,還有我們一同去烘培料理的洋裝,以及第一次嘗試的高跟涼鞋以及露背洋裝
沒有做些什麼卻能夠在妳為數眾多的異性朋友中脫穎而出的感覺真的很好。
同時也希望妳的壞脾氣與沒耐心還有好勝心日後皆能有所改善。
此刻內心充滿了好多遺憾與不捨:
沒能一同承擔的房貸
沒能一同飼養的貓咪
沒能一同學習的舞蹈
沒能一同前往的國家
沒能一同分享的事物
沒能一同嘗試的烹飪
往後的生命中多半: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陪我在公墓旁對唱情歌,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與我引用詩詞歌賦作對,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分享生命中美好的事物,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讓我充滿行動力學習,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跟我在旅途中互相補足。
大概,這樣的情感是如此的難能可貴、如此刻骨銘心
也許,我再也無法張開雙臂與打開內心去好好愛人了
可能,沉澱一段時間後就能馬上遇到一個更愛的女孩
此文幾近完稿的同時,潸然也倏然,淚下。
占據我生命中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女孩,只想跟妳說一句:
「再見,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