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棋》
羽扇綸巾帳中斷，銀槍白馬陣前穿；
死生輕重當明判，策士英雄不一般。
六出祈山無功返，七入長坂有人還；
險策奇謀難盡算，由來沙場非棋盤。
（告白前日，正好在和學長下棋。不才習慣初手仙人指路，走保守路線。）
《靜夜》
曲終人散落，寂寥馳道邊；
登樓傷前景，仰月思舊言。
迷迷茫茫後，尋尋覓覓間；
方知多遲悔，不如掠水鳶！
（磨合期某時）
《溯溪》
溯溪逐霧影，亂槳失於林；
昨夜滄海水，今朝巫山雲。
知道何適道？有情卻無情！
桃源飛花下，何處是武陵？
（個性差得頗遠，斷斷續續有過幾次大吵）
所謂『詩窮而後工』，甜甜蜜蜜的時期心思都花在對方身上，少胡思亂想、都沒
在寫東寫西。
當初告白當然也有衝動的成分在內，因為兩人個性天差地遠。但當時畢竟沒有交
往經驗，根本沒有、也不會去思考日後的相處狀況。也因此，後來磨合花了頗長
時間，至少花了兩年多才真正趨於穩定。當時心裡還自嘲過「居然到現在還沒分
手，真不簡單。」
終於進入（自認為）老夫老妻的穩定模式後，也因為她僑生身分及實習等原因，
不時分隔兩岸。當然不實聯絡是少不了，但印象中寄詩給她僅唯一一次，可惜是
借別人的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張九齡《望月懷遠》
可惜幸福、穩定的時光沒有維持太久。
她碩畢後回鄉就業，不才因延畢才正要升碩二。後來因為一些個人堅持和溝通不
良，論文寫得相當痛苦，數度想肄業、直接就職，開始存錢準備往後，但和家中
亦有摩擦，優柔寡斷以致錯失時機。
此間很感謝她幾次趁出差、休假之便來台找我，給予鼓勵。然而後來我因各種心
理壓力，無暇顧及其他，而近乎失蹤很長一段時間，讓人在對岸的她也少能聯絡
上。最後，在我放棄學業開始求職、逐漸恢復正常時，才聽到分手的要求。
「我不是故意的，不過現在我放棄了，先分開吧
當狗的貓咪很幸福，不過我現在想要離開
對不起」
沒有時時關心對方，落到如此田地，不會有半分怨懟，只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她。
當下相當難過、也想大哭大叫，但行為上卻莫名的冷靜。一邊和她談著分手、另
一邊卻同時和他人進行著專業討論──紅顏知己說我是太壓抑，才會直到現在仍
然哭不出來。
雖非當時所作，但當下的心境一如舊作：
《遊魂》
徘徊無門何處歸？天上人間兩絕回！
知破未破紅塵落，欲絕難絕凡心違。
奈何橋後黃泉路，不繫舟同朽木灰；
待到鬼門重開日，早飲孟婆卻淒悲。
時值陰曆年末、又在情人節左近，正趕上被人在芬蘭交換的某摯友連曬整周旅遊
閃光照（整整一周！從情人節前曬到農曆年後！我的墨鏡呢？），雖然誠心祝福
她倆，但心中自是五味雜陳。仍吟舊作：
《戊子初五難題》
新年初到舊年收，幾家歡樂幾家愁？
綿綿雨過沾襟透，颯颯風來逼淚流。
半碗熱茶能溫手，一壺濁酒難解憂；
今夜信馬歸何處？當年星月舊山丘。
「你覺得去了會後悔、還是不去會後悔的機率比較大？」在紅顏知己鼓勵下，買
了（因為新年假期所以一點都不廉價的）廉航機票，當日來回──前一次這樣衝
動，大約已經是五年多前告白的時候了？
抱著最糟不過是一日自助旅行、散步看古蹟的決心買好機票才告訴她，幸虧她還
願意來機場領我，雖知應是複合無望，但當下仍然開心。
是日天候不穩，原定清晨到，幾經波折接近中午才落地。她領著我四處轉轉，但
下午雨勢又大，只得窩在賣場頂樓的咖啡座。雨勢小後四處吃了些當地小吃作晚
餐，因為也無處可去了就往機場移動。雖然坐在對面默默滑手機居多，她仍在機
場陪我到快沒公車的半夜才離去，相當感動。
雖然反過來也一樣，但耽誤人家幾多年卻無有結果，著實抱歉。因景應情吟：
風雨飄搖霧茫茫，
此罪此身何以償？
東泊西漸無憑繫，
夢作他鄉是故鄉。
雖知無望，希冀仍存。值雨水五日，候為鴻雁來（《元史志》改為候雁北），因
作：
《遊魂‧其二》
孤舟沉海蝕成餌，
朽木燒灰灑作肥。
梅落櫻榮候雁北，
此事難知是輪迴。
房間裡還有一箱她的東西、好幾件冬衣是她幫我挑的，從用物到生活習慣，都會
不小心挑起回憶。也發現自己過去多依賴她，一下子多了好多事要摸索，說真的
至今都尚未習慣。
日前聊天，得到的終於不是道歉而是感謝。就算結局不如己意，但至少彼此曾經
讓對方幸福過，曾經存在過的幸福和回憶都是真實的，不論想起時是苦是甜，都
會、且必須珍惜這些回憶。
知道她有喜歡的人時，當下仍然劇痛了一下，但還是誠心祝福她能早點追到喜歡
的人、能過得開心。在分手兩個月後，她終於拿掉的FB上的交往狀態，而我也換
了許久未動的大頭照、並附上心情：
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裡總無緣；
曉籌不用雞人報，午夜無煩侍女添。
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
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
──林黛玉《更香》— 《紅樓夢》廿二回
幸虧這次有紅顏知己可以到垃圾、有朋友陪我健行、打滾，總算是調適得較快，
「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雖仍隱隱作痛，但也就只是隱隱作痛。
不知看幾時能真正振作，回到「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
知己說，「她對你的關心，可能只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直接斷絕聯絡三個
月、暫時完全脫離關係，這樣調適起來最快。即便如此，依然選擇維持現狀（的
我真是個Ｍ），也無所謂。或許只是我自己還放不開，但這也是知道很可能會讓
自己痛更久後所下的選擇。詞云：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蝶戀花》
真要說的話，唯一小小後悔是，以前認為對她講文言文是對牛彈琴，所以一直沒
對她說出口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現在想想，這也
是一種傲慢，可惜，已經沒機會說了。
謝謝妳，對不起，掰掰。也許某天，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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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傷歸情傷，對於不得不面對的現實的一點點哀怨（這應該沒違反版規吧？）
啊啊前陣子面試覺得很有機會的那家到現在沒回音令人沮喪……雖然我知道碩肄
一定會比較難找，但之前那家都沒有打擊實在有點打……哀哀也只能繼續找了，
希望能在借錢過活前能找到工作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