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串的文章 讓我想起年輕時候的一段往事
我想 我算是那個妖孽吧 直到現在想起來 還是覺得對對方家人很不好意思
當時我在新竹念大二 初戀男友在中壢念大三
我是跟家裡不合連過年都躲在宿舍不回家的學生
他是跟母親 繼父 和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住在一起
比較起來 我覺得他們家溫暖多了
也好喜歡去他家 也喜歡他妹妹(當時才念國小五年級)
我跟他感情非常好 完全無法分開
其實也沒人要我們分開 只是很愛腦補覺得會被分開 所以黏更緊了
我記得第一次去他家時 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
當時我竟然只是簡單跟他媽媽在客廳打招呼就跟他去房間裡看電影了
他的媽媽一定覺得哪有客人不坐客廳往房裡跑的吧 等我們要離開時也黃昏了
我也只是簡單說一聲"阿姨 我要回去囉"
記憶中他媽媽說"好 身上穿這麼少 不冷嗎?" 我說"還好"
當時年輕身體好 根本不怕冷的
第二次去時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當時是冬天 過完年了
我從學校宿舍去到中壢找他 在中壢騎著機車到處晃 好開心
但是天慢慢黑了 我們沒有錢住旅館 又捨不得分開各自回學校跟家
猶豫又拖著時間 最後他說 不然去他家吧 我說可是你媽會答應嗎?
他說他也不知道 我們又騎著機車又到處晃 晃到11點了 他說偷偷去他家吧
我雖然很怕被發現 但是覺得很愛他不想跟他分開 所以硬著頭皮說好
幸好他家人早睡 他繼父一早要開計程車 他媽媽帶著小女兒也很早睡
我到他家門口 就脫好鞋 勾在手指頭上 偷偷的到他房間去 偷偷梳洗 偷偷進房
第二天一早 我隔著房門 可以聽到他小妹跟他媽媽的對話
等他們出門之後 我才趕快去梳洗 然後我們兩個再出門
就這樣 過了快一兩個月週末時偷偷在他家裡過夜的日子
他的父母跟妹妹完全不知道家裡週末都會住著一個陌生人
而這個陌生人早上都隔著門板饒有興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我當時覺得小妹好可愛 媽媽好慈祥 真的超喜歡這個家的
有時候 週日的早上我們梳洗之後出去吃早餐 下午也會回他家 也是偷偷的
有一次 他說他不能這樣了 他媽媽是如此信任他 而他竟然這樣做 我也同意
但是那一次之後 要分開時 兩人又難分難捨了
有一天 我在電話裡告訴他 請他告訴他的家人 我是他的女友 讓我正式拜訪
他說好 所以我穿得漂漂漂亮 就坐著火車去了中壢
見面之後 我問他有沒有跟他母親說了 他說沒有......
我無言 結果那天又開始騎著機車晃晃玩玩 是很開心沒錯 但是夜晚總會到來
因為又分不開 所以到了半夜又偷偷去他家裡了
第二天早上 我披頭散髮靜靜地坐在房裡 而當時的男友竟然牽著我的手走出房門
那時候 他的小妹跟媽媽正坐客廳裡吃著麵
他說 "媽 這是我女朋友 她名字叫XX"
當時 我很尷尬 一下子變啞巴一樣 只說一聲 "你好"
而小妹 手夾著筷子舉著麵條 臉整個錯愕地從頭到腳看著我
她的母親也很震驚地看著我 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們心裡一定想 這個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客人"是誰啊
而我 對我男友感到又氣又惱 又想到特地穿來的漂亮衣服在昨晚已換下
身上穿的反而是隨便的 心裡也想著不知道她們母女兩個會不會想到我前一個晚上住在他家
接下來 我們又出門去玩去了
那次之後的下一個週末 我告訴男友 如果他媽媽沒有答應 我是絕不到他家去過夜了
就算他媽媽之前或是之後都不知道我住他家 我都不要去了
他又答應我說好 會徵得他媽媽的同意 所以我又去中壢找他了
見了面我問他 "你有沒跟你媽說 她答應嗎?"
他結結巴巴的說 "有阿" 我說 "你怎麼說的 說一遍給我聽"
他說 "我跟我媽說 媽 我交了一個女朋友 我要帶她回來睡...."
我整個無言 但是跟之前一樣 我們又快樂的出遊了 晚上的事到時再說吧
這次到了傍晚 我們就回他家 我也跟他父母好好打招呼
吃完晚餐 主動為全家人洗碗 我唯一會做的家事就是洗碗 果然他媽媽很滿意
因為家事都是他媽媽還有小妹在做 小妹畢竟年紀小 所以主要還是媽媽做
職業婦女總是有累的時候 當時 幸好有小妹做大家的潤滑劑 童言童語的
對我也非常好 自從我到他家之後 小妹就喜歡到哥哥房間來
我們三人一起看電視一起看卡通 還有電影 一起大笑 哥哥幫他看數學
我幫她看英文 她的第一個英文補習班 也是我帶著幫忙去看好不好的
我們三個人會騎機車三貼去麥當勞吃東西聊天 我也陪妹妹在網路上幫芭比娃娃換裝
越說越想念妹妹了 但我在那個家還是做了好多妖孽的事情
1. 每次他媽媽在廚房煮菜 我都不想幫忙 但是還是會假裝一下站在一邊遞東西
直到他媽媽說 "好了 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就飛快跑回房間打電動
2. 有時候在洗碗時 我眼睛餘光看到男友要去洗澡 我就會說 "等我等我"
洗完碗之後 我就拿著毛巾跟著去浴室一起洗 有時候就玩起水來
在浴室裡哈哈哈大笑 完全不顧外面客廳有兩個長輩在看電視 還有小妹才念國小...
3. 有幾次洗完澡後 我忘記把我的內褲從浴室裡帶出來 也完全忘記此事
等他媽媽洗完澡出來 就敲房門 打開門之後 就把內褲丟到我頭上
說"你的內褲"
4. 小妹有了我這姊姊之後也野了 常常半夜跟我在房裡看電視說笑話大笑
直等到他哥哥打工回來她才依依不捨回自己房間 不過哥哥回來之前
她媽媽早就來敲過幾次房門警告我們小聲一點 就是我帶著妹妹不斷吵長輩睡覺
5. 我住他家 從來沒付半毛錢 吃喝洗澡 還吃了很多餅乾
其他還有很多我也忘了.....
但是我不論假日或是假期都住在他家就對了
他去當兵時 我陪著他媽媽去懇親的前一晚 他媽媽還堅持要來車站接我
說計程車很貴 我很感動
我跟這個媽媽的感情如何呢? 說實在在最後的日子我們才彼此適應了對方
我是個白目不懂禮貌的人 但是我也會憐憫她的辛苦
有一次她下班回來 發現家裡沒人煮水 口很渴 氣得大罵女兒與她的先生
我感覺很慚愧 所以每次一定煮好水放涼 讓她回來有得喝
洗衣服曬衣服收衣服摺衣服也陪著妹妹慢慢做
有幾次中午我煮好飯菜 就包好便當帶著妹妹(當時國中的暑假)去她上班地點帶給她吃
有時候也煮好晚餐 這樣她下班回來就不用煮了 吃完就可以看電視休息
她擔心女兒的課業 我也把這當作是我的責任 教妹妹念書考試
對於我這個莫名介入她生活的妖孽 我只得到片面的她對我的感想
一次是我出社會後 因為被老闆坑錢 氣得在電話裡大罵
結果妹妹告訴我 她媽媽說 "沒見過這麼兇的女人"
我比較不怕冷 所以冬天在家裡我也會穿短袖短褲
妹妹告訴我 她媽媽說"她真是神經病 這麼冷還穿短袖"
有時候她會要我幫她刮痧 一邊問我家裡情形(天知道我多久沒回家了)
到最後 我發現 這家人都好好 不好的是我選擇的這個男人
我跟他緣分的結束 令我跟小妹也分離 原本我們是要做最好的姑嫂的
我一直認為他媽媽不公平 即使她兒子傷我的心 也依舊偏袒
為此我跟他媽媽也在電話裡吵了一架 老人家吵起來可完全不輸我
最後一句"不好意思 我要休息了" 把電話掛掉 讓我氣到說不出話來
在幾年後 這個男人告訴我 他媽媽在我們情變之後對他說 "你是一個很爛的男人!!"
我想在這段感情裡我沒那麼委屈
在交往的那些年裡 我在那個家做了很多妖孽的事情
但是那是一段我曾經歷過最愉快的"家庭"生活
我一直欠著這個阿姨一聲"謝謝你" 還有 "對不起"
還有小妹 感謝妳的陪伴 我會忘掉妳的哥哥 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