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也要學習成為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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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平和茉旻正式交往後，即相互約定，要他別過於頻繁的接送她，把車資省下來請她看二輪電影，相對的她會請他到家裡吃飯。
不久後，她的生日要到了；那天晚上的慶生會，是尹家人例行團聚的家宴。
因為要打工，他不會參加慶生會。可是身為男友不能在當晚為她慶生，至少得在白天時送上生日禮物。
關於「送禮」，事實上在和她交往之前，他對此事的細節是想都沒想過。
如果是在國小或國中，遇到同學生日，送張生日卡片便能略過。可是現在他已經是人家的男朋友，而且還是交往後她遇到的第一個生日；儘管她還是說請她看電影就能把送禮這件事跳過，但他可沒臉那般隨便行事。
這天的某節下課時間，趁著她去公務，他向好友請教。
「送花束如何？」女孩子應該都喜歡花。心想，程平提出一個自認為最安全的答案。
「你不問茉旻會不會過敏嗎？」反問，遠鴻一點也不想幫忙。
「旻旻會過敏嗎？」愣一下，程平真的沒注意到有此可能。
「不會，但她不喜歡花凋謝，覺得那像是暗示她不穩定的健康狀態。」雖然花朵盆栽和花朵花束一樣是花，只是生存期不一樣，但遠鴻不會好心到提醒他的少年這一點。
「這樣啊……」抓頭，程平還是沒概念，也沒自信。「布偶？」
「她從小就在醫院出出入入，收過太多布偶了，占位置又長灰塵。」搖頭，遠鴻有點心頭泛澀的想：結果我這個「戀愛顧問」還是不能閒著。
又被否定，程平抱頭低叫。「厚！這幾天我想到頭快炸了！」
「晚上不用打工吧？我晚上去你家幫你找靈感！」今晚同樣不用打工的遠鴻提議；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已經快要把對方的例行公事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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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程平送女友回家，遠鴻也到了。
三人在尹宅一起閒聊、做功課，然後晚餐。之後見時間不早，遠鴻載程平回家。
等待著他的少年把書包整理好，他轉頭四望，看到旁邊沒上蓋的置物箱裡，有尚未組裝完成的鋼彈模型，終於找到了好機會。「我可以看你組裝這個嗎？」指著，他詢問。
「好啊！」同意，程平把模型抱到書桌，要對方拿折疊椅來坐在旁邊。「你只要看嗎？要不要跟我一起組裝？」
「可以嗎？但我不常玩這個，不太會。」坐好，遠鴻刻意裝傻。
「我教你啊！」把工具拿出來，程平教對方一起組裝模型。
其實沒什麼在動作，遠鴻主要是欣賞他的少年專注在手工活兒上的誘人神情。邊做邊閒聊，他假裝隨口問問的試探。「喜歡『柯博文』嗎？」
「還好，我比較喜歡『醫官』。」聳肩，程平回答，小心翼翼用鑷子夾起一個零件，塗上黏膠。
「哦？」挑眉，遠鴻反問。
「不行嗎？」皺眉，程平抬頭瞟了對方一眼，等對方回應。
「哪不行？我也是比較喜歡醫官！可是我以前的朋友喜歡的不是柯博文就是『密卡登』，再不然就是『爵士』，沒人和我一樣！」以膝頭碰了一下對方的，遠鴻眨眨眼，表示有志一同。
「真噠？」遇到同好，程平的嗓門抬高了。「和我一樣耶！我就是比較喜歡醫官，他會把伙伴們都修好！」
「沒錯！很帥！對不對？」管他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現在附和就對了。
「對！」點頭，程平和好友相視而笑，繼續手上的組裝工序。
閒聊著，遠鴻看了眼玻璃木櫃的方向。「你的樂高拼得真好；我很不會弄樂高。」之前看到那裡展示的成品時，他就很想提這個話題。
「還好啦！」對方的讚美教人聽了有點虛榮，程平揚起嘴角。「不過樂高好貴！我都得拼命存錢，久久才能買一組回來拼。」以前的同學們大多有能力買現成的玩具，對組裝模型這種玩藝兒沒什麼興趣，不太能聊相關的話題。
「有了！」見狀，遠鴻假裝想到了好主意，拉高音量提議。「後天放假，你下班了之後沒事對不對？不要帶茉旻，我們去你喜歡的模型店，你挑一個模型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那跟布偶不是差不多？」疑惑，程平反問。模型組裝好卻沒常常把玩，也會長灰塵。
「不一樣！模型你們可以一起拼，像之前做教室布置那樣，一邊說笑一邊組裝，分享內～心的世界，不是很棒嗎？」揚起邪氣的笑，遠鴻故意擠眉弄眼。「不然你是想拿布偶和她玩家家酒？」
這種說法真是切中程平的下腹，他聽了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好！那你和我一起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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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二人先一起去吃了點東西墊肚，然後去到玩具賣場。
瀏覽著各式商品，遠鴻只要看到熟悉的動漫角色模型，隨時都能模仿幾句經典臺詞，或是角色的招牌動作，逗得人哈哈大笑。
之後，程平興沖沖的拉著好友在各種軍事飛行器模型專櫃前，如數家珍的介紹。「……我已經存好久的錢了，現在就等F-14的這款模型打折；可惡，希望它快點降價。」
遠鴻聽著暗自記下，和他的少年前往樂高的專屬遊戲區。
遊戲區中央有張長桌，上頭釘裝了分格置物盒，分門別類放滿大量的樂高積木塊，可以讓來店消費的顧客在此組裝積木玩樂。
二人靠上前去，遠鴻仔細看著他的少年快手快腳的，三、二下就拼裝出一輛像飛行器的變形工程車，自己心不在焉的組裝了一座像碉堡的物體。
程平見狀，在工程車上裝置了可動式懸臂，作勢載了幾塊積木來給對方添加裝飾。
很快的桌面上的碉堡變城堡，城堡變城池，後頭還有假山流水。除了有飛行器、工程車飛來跑去，再添上一堆樂高小人偶在上頭蓋房子、種田，行船和釣魚，各司其職、熱鬧非凡。
二人合作無間的模樣，看得旁邊圍觀的小朋友們驚呼連連，也拿著自己的積木模仿，不然就是靠過來詢問他們怎麼拼裝？可不可以加入他們的遊戲？甚至有幾個小朋友已經直接找父母要求，要買建築工程類的積木套裝回家玩。
眼角瞄著一旁的親子互動，程平硬是壓抑了心中不該有的欣羨，耐著性子和四周的小朋友們同樂。
一旁的遠鴻，不時拿出相機為此景拍照，也不忘請店員幫他們和合作組裝的作品一同留影。
在這裡逗留的夠久了，程平見時間不早，便讓其他的小朋友接續他們的工程遊戲，和好友一起去瞧瞧樂高套裝展示櫃。
「喔～樂高和迪士尼的合作商品。」指著前方要他的少年看，遠鴻問道：「有『泰山』耶！你看過泰山嗎？」
「看過，泰山很酷！」下意識的回答，程平正為了其他可望不可及的套裝售價磨牙。
「Bingo!」瞧了一眼價格，遠鴻揚聲拉扯他的少年。「這是這個！茉旻喜歡泰山！」
「啊？」愣了一下，程平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刻板印象以為女孩子都喜歡迪士尼公主系列的角色，像是白雪公主，或是小美人魚，但是……泰山？
「迪士尼出品的角色，茉旻最喜歡的就是泰山，沒騙你！」加重語氣，遠鴻敢拍胸脯保證。
這時程平才回神，看向好友指的商品：樂高故事書～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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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學園高職部高一學生由一開始的陌生，到適應高職生活，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在期中考期的前一週，觀光科的每一項學習科目都安排不少考前測驗，提醒學生至少要開始為考試念書，也是所謂的「佛腳週」。
由於茉旻不補習也不打工，她有很多空閒時間準備課業。只要平時好好安排規劃，她幾乎不需要考前臨時抱佛腳。
但程平和遠鴻不同，他們平時除了要學習之外還忙於打工，所以考前三個禮拜六、日都到她家溫書。
期間，程平被她及好友灌輸了關於「同人販售會」等CWT的相關知識，並被洗腦一番，對這有別於漫畫博覽會的活動產生好奇。
經過「地獄期中考」後，學園的學生早就丟掉上星期臨時抱佛腳的痛苦回憶，全都玩瘋了。
在CWT的前一天下午，程平特別安排挪開了二天的打工，陪茉旻去好友住處；她道是要試穿角色扮演的服裝。
一進入遠鴻的套房，就見裡面亂七八糟。
牆邊有塑膠防水布衣櫥和單人床，窗邊有二座服飾店裡展示服裝用的立裁人臺，滿地的碎布塊、毛屑和雜物。
程平看好友的鳥窩頭上綁著白布條，上面寫著「必勝」二字。前一陣子對方說臺灣的天氣太熱，把及肩的捲髮剪短了，雖然還是染得五顏六色，但清爽多了。
「你們隨便找地方坐，我再一點點就車好了。」開門後，遠鴻也不招待他們，又坐回縫紉機前拼命踩；他現在要完成的，是好友的「婚紗」。
這是程平第一次看到男生使用縫紉機，除了在電視上、服裝店外，他身邊沒任何女性親友會用縫紉機，更不用說是男性了。像看到外星人一樣，他對好友的專注和技術看得目不轉睛。
在「咚咚咚！」的縫紉聲中，程平好半晌後才發現這裡根本亂得連把給客人坐的椅子也沒，女友還坐在好友的床沿上。
趕緊湊上前去幫女友挪動床邊的小桌几，調整桌上筆電的螢幕角度，他坐在她身邊觀看好友的角色扮演外拍圖檔影片。
看著惡搞花絮類的活動內容邊看邊笑，他好半天才想到。「妳明天要扮演什麼角色？」
「祕密，讓你明天看了猜猜，看我扮的像不像。」對他揚起頑皮的甜笑，她指了好友背影。「對了，他跟你講過他在日本念過二年『新娘學校』嗎？」
「不是二年，是二百年。」不真半假的，遠鴻黜臭她。
「二百年？聽你放屁！你到底幾歲啊？」挑眉，程平也黜回去。
「我是『千年姥姥』你不知道嗎？哦呵呵呵……」尖著嗓子，遠鴻逗弄對方，大伙兒一起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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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