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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沒兩步，朱利爾斯立刻看見從停車場另一側，右手還包著固定帶的方于彬低著頭走進來，
還有個女人、神情木然的跟在他身後。
朱利爾斯停下來，藉著幾輛車和路燈的遮擋，他隨手掏出很少用的手機、在路旁隨意滑起
來，沒有再靠近。他記得這個女的、就是跟方于彬上床的那個小三，似乎是叫做什麼卉的
，當初有聽見這男的喊過。
——原來，是她。
彷彿感應到朱利爾斯站在那裡，女人突然抬起頭來左右張望，視線掃過朱利爾斯、卻沒有
停留太久。
朱利爾斯並沒有避開，畢竟傀儡不像直播鏡頭、無法及時傳達畫面或聲音；加上那兩個老
太婆也根本沒看過自己的模樣、這裡又是戶外，雖然說停車場地方空曠，不過幾步路就到
大門、那裡也有駐警，不擔心這女人突然發起瘋來。
門口那邊，傳來不可思議的讚嘆、還有年年難掩興奮的說話聲音，他忍不住輕輕微笑起來
，年年能夠這樣笑著說話，光是聽、就覺得滿足無比。
朱利爾斯的心思回到已經成為傀儡的這個女人和那垃圾身上。
竟然被她們找上認識的人啊……朱利爾斯雖然真的在用手機傳訊息告訴亞爾林自己這裡的
發現，對於眼前的狀況也沒有鬆懈。
「卉卉，很累嗎？妳要不要……」
雖然離兩人有一段距離，不過感官敏銳度都遠超過人類的朱利爾斯、還是清楚聽見方于彬
小心翼翼講話的聲音。
「不要！」視線回到方于彬背上的女人，像是終於找到宣洩的出口一樣、爆炸般怒吼起來
。
「你這個賤貨、廢物！你真的在乎我累嗎？你在乎的話就不會操你娘的斷什麼手、在那裡
裝可憐裝個屁！明明太陽那麼大、明明完全不關我的事，我他媽的根本不是你的誰、到底
為什麼要在這裡陪你曬太陽陪你被罵？是我生你養你的嗎？叫你家裡那個老太婆滾出來啊
！」
方于彬被罵得頭都不敢抬，女人像是講話完全不用換氣一樣。
「你娶我了嗎？付聘金娶我了嗎？幹你娘機掰、幹！我到底為什麼要為你做牛做馬？你斷
手到底關我屁事？我害你的嗎？你拿球棒去敲前男友的頭有約我嗎？蛤？不是說要幫我買
早餐？食物呢？被你吃了嗎？幹你媽的廢物只配吃屎知道嗎？幹、你這該死說謊的廢物、
還我的早餐來啊！」
越說越不甘心，女人忍不住用包包朝方于彬猛揮、不偏不倚打在還包紮著的右手肘上，痛
得本來就不敢回嘴的方于彬哀嚎。
在外人聽來，女人瘋狂飆罵的話裡矛盾點太多，但朱利爾斯卻懂為什麼。會讓從不知道什
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被殺死成為傀儡的女人始終待在方于彬身邊，原因只有一個。
打從一開始被柯韶年撿回去養傷起，自己的氣味就沾染到堂而皇之、鳩佔鵲巢偷情的這對
男女身上了。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但工作是服務業的方于彬，每天人潮洶湧、能夠接觸大量不特定對象
的百貨書店，當然會是天涯海角追殺過來的姑姑們優先鎖定搜尋的區域。
沒有挑選方于彬、而是他身邊女人的理由，可能只是因為兩個姑姑先遇到這女的、也有可
能是已經跟蹤這對男女一段時間、不想讓我們那麼快察覺，所以挑了更外圍一些的對象而
已。
她想必是被艾拉或者卡莉絲塔姑姑下令，要回報我們精確的所在位置吧，而為了要完成這
唯一的指令，她無論如何都必須待在方于彬身邊才有機會。
這也是為什麼這女人思考與行為如此矛盾，朱利爾斯心想，畢竟這兩個老太婆也知道光靠
傀儡是傷不了我們的。
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被困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境地裡，無法安息。
朱利爾斯遙望著那邊、已經收起興奮之情的柯韶年一行人率先走進法院，胸口突如其來地
、湧出了他自己也沒料到會有的感覺。
——捨不得。
在遇見柯韶年之前，能離家人有多遠、兩兄弟就逃多遠，非必要不主動求戰，是兩人協議
好、也完全同意的生活準則。
親眼看父母的犧牲，經歷過紛爭戰亂，一路走來、無論朱利爾斯或者亞爾林，都不想主動
挑起事端，卻也無奈身不由己。
這並非怯戰，要是真的非打不可，比起說抱著必死的覺悟、兩兄弟都認同自己想活下去的
念頭更是強烈無比。
明白力量足夠自保，而現在、兩人擁有了更想保護周全的對象。
——不單只是想讓他平安快樂、歲月靜好，而是想和他一起、共享這樣的光陰。
於是，一直以來的消極面對、勢必需要轉變為主動出擊。
幸好，在亞爾林殺了祖父、拉開了這長達一世紀以上的捉迷藏序幕以來，從沒動過手的朱
利爾斯在兩個從未謀面的姑姑心目中、完全是個只會逃走的膽小鬼。
真要說，亞爾林才是兩人的首要目標。
除了兩兄弟都因為父母的耳提面命和幾位家人的通風報信，深深把所有打算除掉他們的家
人長相都刻在腦海中這個最大優勢之外；此時此刻也很顯然是反客為主的最完美時機。
只是，想要好好保護柯韶年和他所愛的所有人，那麼就絕對不可能讓兩個姑姑靠近他。
吸血鬼要人命，從來只在瞬間。
打定主意之後，朱利爾斯在沒有監視鏡頭拍到之處伸手，幾隻在附近的鴿子飛來停在他手
上之外，還從旁邊的樹叢裡、冒出幾隻表情看來明顯不是很甘願的浪貓，也都聚集過來。
在做完準備工作之後，朱利爾斯才放這些小動物們離開。他轉頭，慢了其他人一些的走進
法院。
第一次的開庭，更像是對雙方講解接下來會面對到、繁瑣冗長的審理與章程內容。柯韶年
發現自己根本不想浪費目光在方于彬身上，他把話語權交給胡崇名，像是刻意要遮擋似地
坐在兩位學長身後。
他靜靜握著身邊亞爾林的手、同時也感覺坐在身後的朱利爾斯玩弄自己頸後髮梢的舉動。
老實說，柯韶年原本以為自己的情緒會更……
波濤洶湧些。
但他很欣慰的察覺，自己除了些許厭惡感，沒有別的感受。比起講話相當支吾斷續、又顯
然拙劣藉口百出的方于彬，柯韶年更在意坐在他身邊、那個幾乎全身被烏雲籠罩般的女子
。
他立刻想起年初開工後，跟朱利爾斯在運動公園遇見的、那個全黑色的女人。
「……那是、……」
感受到全然惡意的那種壓迫感與恐懼，讓柯韶年掌心甚至比身為吸血鬼的亞爾林都來得冰
涼，亞爾林邊專心聽胡崇名條理分明的講述柯韶年送醫的經過、一面稍微捏了捏柯韶年的
手。
「不用擔心，我跟朱利都在，不會有事。」
他低頭貼在柯韶年耳邊輕聲安慰，後頭的朱利爾斯大手也整個按在柯韶年頭頂低聲附和：
「年年，沒事，別怕。」
結束之後，大家都想更知道柯韶年目前眼睛恢復的狀況，於是雖然邀約得實在太臨時，柯
韶年還是如願約到了所有自己想約的、重視的家人朋友。
一行人就到法院旁的百貨公司裡，找了一家口味還算不錯的餐廳；邊用午餐，邊目瞪口呆
地聽柯韶年相當正式的、介紹他身邊兩個高大俊美外國人都是他的交往對象。
而且，還不是人。
要不是因為先看見了柯韶年視力如此不可思議的進步與恢復，誰都不會覺得這兩個外國人
口中講出來的那些是真的。但在應該要是素未謀面的朱利爾斯迅速而正確的、說出趙建志
和柯昀容丈夫兩人的車牌號碼之後，再怎麼覺得科幻、也只能接受。
有好長一段時間，眾人像是為了要逃避現實似地，只是低頭默默吃著眼前的食物，沒有人
先開口說話。
「……假設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在場人類中、年紀最大的沈姿伶開口打破了長久而尷尬的沉默，「那、……年年要跟誰登
記？畢、竟雖然現在可以結婚，也只能跟一個……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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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坐下來之後*
年：（臉紅）呃，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們……我正在和這位、還有這位交往。
趙：？？？！！！！
胡：……兩位？
母：（皺眉）年年，你講清楚，跟誰交往？
妹：（貼椅背）哥？？？！！！
亞：（微笑）我是亞爾林，是124歲的吸血鬼，也是小白。
朱：（微笑）我是朱利爾斯，是124歲的狼人，也是小黑。
年：（瞪大眼睛）你們為什麼要說、笨蛋！
亞：你不想騙他們，我們就實話實說。
朱：你相信他們，我們也相信。
眾：WTH？？？？？？？？？
（下接本篇最後一段）
最近又湧起想修改舊文的衝動，導致3P進度條推進相當緩慢XD
我會努力推，真的！
貓貓

回L大，H應該是Hell的意思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