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古木新花年年發、柒拾(微限)

作者: ZENFOX (☁禪狐☁)   2023-03-10 16:17:43
下篇才是肉。(つд⊂)
  木風被按倒在床上,原若雩雙手撐在他兩側,他望著那雙紫眸,氣氛曖昧。有
著一雙紫眸的男人情難自抑,俯首落下輕吻,木風安靜溫順的接受他的親近和碰觸,
這令他欣喜不已,他含著少年的唇細細輾磨、抿吮,試探的伸舌撩撥。
  原若雩吻得越發深刻,但依然溫柔克制。木風被吻得渾身發軟,卸下所有防備
享受這和風細雨般的憐愛,他也試著回應,像是用舌尖回挑對方的舌,或模仿對方
舔著唇瓣、齒列。彼此唇舌嬉戲片刻後,原若雩深深看著木風,又再度欺身壓著木
風索吻,這次也含著那軟嫩的唇,但因食髓知味而咬得更重了些。
  「唔嗯、不。」木風有些意外,怎麼原若雩說變就變,像隻狗一樣亂咬,他的
唇被咬得有點疼,就推了下原若雩的肩膀,原若雩偏過臉改親他的臉頰、頸側,又
埋首在他頸窩繼續啃咬,弄得他癢麻微疼,他忍不住拍打原若雩的肩膀喊停。
  原若雩勉強逼自己鬆口退開來,多少也覺得再親下去會嚇壞少年。
  「我不要了。」木風有點委屈的瞪了眼原若雩說:「方才我已經沒有再戲弄你
了,你還欺負我。」
  原若雩一臉無辜:「我只是很想和你親近。」
  「你咬疼我了。」
  原若雩反手摸著頸側和腮頰,垂首赧顏道:「對不起,我太衝動,一時沒能忍
住。」他從上輩子就在盼著這麼一天,想到木風願意和他在一起便開心得難以言喻。
  木風也不是真的氣原若雩,見到原若雩反省道歉,他立刻就心軟,輕扯原若雩
的袖子示意對方靠近一些,再用左臂勾著原若雩的肩頸,對著那好看的唇親上去。
木風不懂如何調情,只覺得原若雩的唇瓣柔軟又好看,他很喜歡,就學著對方做過
的那樣,用他自己感到舒服的吻法寵回去。
  原若雩沒想到木風會如此主動,睜大雙眼看木風如何取悅自己。那張小臉認真
而投入,日暮餘暉從窗隙和窗紙透入,把木風的胎記照得像一朵透出暖金光澤的花,
少年溫軟誘人的唇點點輕觸,宛如翩翩飛舞的彩蝶那麼可愛嬌柔。
  原若雩屏息,動也不動的任憑少年輕吻,像是擔心亂動會把「小蝴蝶」嚇跑。
  木風繼續小口嘬舔原若雩的唇,粉軟的舌尖在其唇間挑逗,又因為害羞而不敢
玩得太過火,僅是淺嘗而已,片刻後他紅著臉退開,坐在床裡望著原若雩問:「你
喜歡麼?」
  「嗯?」原若雩神情有些恍惚,覺得方才那一吻如夢似幻。
  木風看原若雩僵在原處發愣,尷尬又羞怯的小聲說:「唉,我做得不好也是正
常啦。我學你的啊,也只親過你一個。你不喜歡我親你麼?」
  「喜歡。」
  木風尷尬又好笑道:「但你好像嚇傻了。」
  原若雩垂眼藏起目光,他此刻連看都不敢正眼看木風,怕自己越看越失了冷靜。
他低啞道:「我喜歡,只是……太喜歡了,所以得忍耐。」
  木風不解的偏頭瞅他:「忍耐什麼啊?」
  「忍耐欲望。」
  木風並未感受到任何危險,一派純真的微笑道:「何必忍?我也喜歡你親我,
你想親我就親,我也是,想親你就親了。你不必忍耐,只不過別咬得那麼狠。」
  「但我不只是想親你。」原若雩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灼熱,額際微微冒汗,
但他也明白木風不懂人事,因此轉過身委婉解釋:「我想和你做更多親密的事,只
不過你還小,不懂那些,我……之後就去找些圖冊來讓你看,到時你多少會懂的。」
  木風這才明白原若雩在糾結什麼,了然笑道:「我知道了,是生孩子那回事吧?
只不過男人不會生子就是了。上輩子我哥和師父也做過的,雖然我不太清楚經過。
唉,不提他們那件慘事了。不過你就是指那回事吧?」
  「嗯。」
  木風看原若雩的耳朵有些紅,他也靦腆微笑說:「不瞞你說,方才你輕輕咬我
的時候,我也有點奇妙的感覺。」
  原若雩壓抑情欲不敢多想、多看,仍是坐在床緣側對著木風,靜靜聆聽少年說
話。木風回想道:「大約是我十五、六歲做的夢,夢醒以後也不敢和哥哥講,自己
就偷偷把褲子洗乾淨了。你、你懂我意思吧?」
  原若雩知道木風害羞,省略了過程沒講,他好奇追問:「你當時夢見了什麼?」
  木風故作淡定回答:「你啊。」他越想越尷尬,趕緊補充道:「那時我們沒有
往來了,我也不曉得你對我有這樣的情意,我對你的感覺也是懵懵懂懂的。我不是
有意夢裡冒犯你,我也很不安,也覺得對你失禮,所以更不敢找你。但現在才想通
了許多事,知道你早就喜歡我,所以才對我這麼好吧?」
  「嗯。」
  木風忽然憶起往事,聊道:「以前你提到的一些夢境,講的其實就是上輩子的
事吧?我們彼此試探了這麼久,時隔多年才發現你我皆是重生者,想來也是好笑。」
  原若雩聽到這裡也輕笑了聲,他斜睞少年,木風又朝他露出鬼靈精怪的笑臉,
無端挑起他的欲念。他話音沉啞問:「你方才說前兩年夢見我,夢裡我們在一起,
有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
  木風含糊的小聲輕喃:「沒特別做什麼,就是抱在一起,親來親去啊。」話才
講完,他就看原若雩脫了鞋襪上床來,還抽走他的髮簪,將他的髮髻放下來,接著
解下床幃。木風往床裡面挪,讓出位置問說:「天還沒黑呢,你要睡了麼?」
  原若雩也放下自己的頭髮,捏起少年下巴朝那張小嘴輕啄一口,噙笑回應:
「還沒,不過接下來也沒有打算出門。」
  木風被原若雩摟住,整個人陷到這高大男子的懷裡,他仰首問:「做什麼啊?」
  「別怕,我不做那回事,就是想抱你,親你。」
  「喔。」木風的回應淡淡的,但心裡害羞得很,一想到他們是兩情相悅,心裡
就甜蜜得不得了,眉眼和唇角都不自覺帶著笑意。
  木風聞到原若雩身上清冽氣息,就像深山寒林裡新降的霜雪,帶了些林木溫和
的氣味,並不會令人感到嚴冷難受,反而令他感到安心自在。他的心是安定的,但
情緒和欲望被撩出漣漪、掀起風浪,他想回吻原若雩,也想要更多。
  興起這念頭後,他就從原若雩懷裡掙開,轉身跪在床上與原若雩互望,他倆眼
眸含情,他摸上那張俊麗無雙的臉,稍微偏著臉小口嘬吻對方,輕細如雨的吻從額
面、眉骨、鼻樑無聲落下,再到下頷時又嘬出了曖昧的輕響,他的耳朵都紅透了,
餘光也瞧見原若雩的襠部隆起了一團布包,透著些微濕氣。
  曾在睡醒後有過類似經驗的木風剎時羞紅了臉,覷了眼原若雩,後者淡定含笑,
他懵懵發問:「你這裡……怎麼辦?」
  原若雩無所謂的回答:「不理它吧,一會兒沒趣就會消解的。」
  木風抿了下嘴忖道:「要不,我們做那回事吧?雖然我不懂,但你可以教我
啊。」
  「這……」原若雩沉吟,徐緩吐息,他握住木風的手說:「還是等你長大吧。
我擔心太早對你做那件事,不知會不會影響你太多。」
  木風羞赧淺笑:「好吧,是我太心急了。」
  原若雩苦笑了下,他更心急,卻萬般不想傷害木風,哪怕有半點風險也不行,
否則他早就這麼做了。他把木風抱回懷裡坐著,長嘆道:「在那之前我也只能忍著。
我不願意你再碰上任何危險。不過你這麼可愛,我實在忍得很艱苦,往後你要好好
對我。」
  「呵哈哈哈。」木風被他這話以及可憐的語氣給逗笑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的,因為我喜歡你嘛。不過你那東西這麼頂著我也怪不舒服,我幫你摸一摸?」
  「你幫我?」
  木風忍不住吐露秘密說:「我先前也做過,摸一摸讓它舒服。你活這麼多歲都
沒自己做過啊?」
  「……未曾自瀆過,從前沒什麼對象能勾起我的興趣。」原若雩驀地收緊臂膀
將少年牢牢箍在懷中,嘬了下少年的額角笑問:「你自瀆時想著誰?」他明知故問,
因為想聽木風親口說出來。
  「還能想誰?就是你啊。」木風羞惱道:「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啊?」
  「當然好。」原若雩怕他太過害羞而反悔,立刻解下褲頭掏出勃發的陽具,他
看木風有些錯愕盯著他胯部瞧,便放輕語氣安撫:「頭一回瞧見別人這裡,難免心
裡不舒服?你要是怕了,那就算了。」
  「不怕你的,我小時候也瞧過哥哥的。」木風擔心原若雩連哥哥的醋都要吃,
立刻又說:「不過都是孩提的事了。我嚇到是因為你這……太粗大了吧。」
  原若雩微微挑眉:「過獎?」
  木風好笑的睨了眼原若雩,慢慢伸出左手摸上那昂揚肉物。起初他們都還算鎮
定,但是當木風試著抓捋撫弄時,原若雩的吐息就有些亂了,而且隨著少年的撫摸
逐漸濁重。木風輕撫那根陽具的前端,孔隙泌出許多晶瑩體液,沾得他手上一片濕
滑,他也意外自己並不感到噁心,於是藉那液體摸了摸龜首、莖柱,一面觀察原若
雩的反應,暗自感到有趣。
  「好硬啊,也好燙。」木風把原若雩的肉物當成了新鮮玩意兒,有時用指腹在
肉冠上輕描撓畫,有時輕輕拍它,或來回撥弄這根筆直上翹的肉棒,玩鬧的興致壓
下了之前的羞恥心。
  原若雩看少年一派清純天真的樣子,全然不知風險,還在他眼下玩得起勁,他
滿腹慾火積壓已久,實在禁不住少年如此撩撥,更無餘裕陪少年摸索,於是伸手連
同少年的小手一併握住那根陽物,急促的抓捋套弄,手法也稍嫌粗暴。
  「受不了啦?」木風先是嚇了跳,後來又好笑的問了句。原若雩只嚥了下口水,
沒有回應半句,還瞟了眼木風,不過眼神除了無奈也帶著寵溺。
  木風的手被大掌包裹住,夾在莖柱間反覆磨擦,他的手心被磨蹭得越來越燙熱,
一想到原若雩是因他才變成這樣,心裡除了甜蜜還有點得意,但現在他和原若雩彷
彿在較勁似的,誰都不肯喊停。
  「木風……風兒……」原若雩越喚越輕柔,瞇著眼凝視眼前的少年,少年的手
被他緊緊扣著往硬燙的肉柱上磨,那麼嫩的掌心想必是難受的,但對他來說少年的
手實在舒服,他顧不得那雙桃花眼露出無助的眼光,還冒出一些水氣,只得顫聲哄
道:「就快了,再忍忍。」
  「太燙了,你、你快點。」木風真是恨不得自己現在有兩隻手,他的左手被抓
著擼弄那物,感覺快被玩廢了。
  原若雩忽然勾過木風的肩頸,摟住人親嘴,同時悶聲低吼著,雖然遠遠不夠盡
興,但也勉強算是發洩了一回,稍微緩解積壓過久的欲望。
  木風被重重的吻咬了片刻,再被放開後他雙眼泫淚,倒不是因為委屈想哭,而
是嘴疼手痠,加上他腿間的男形也逐漸充滿元氣的立了起來,支起顯眼的小布篷。
  原若雩餘光瞄到,興味笑語:「輪到我幫你了。」
  「啊?我就不麻煩你了,不理它,一會兒就會消……嗯……我都說不用了啊。」
木風被原若雩抱過去,身上沾染了對方釋放後的氣味,他不知所措輕喃:「都沾上
了,你何必這樣?」
  「法術就能收拾,不用怕麻煩。」
  「在人間盡量少用法術啊。」
  「好,好,一會兒都由我善後。你放心交給我。」原若雩難掩笑意哄著木風,
他話語慵懶,兩手卻急切脫扯少年的褲子。
  木風沒見過原若雩這一面,羞怯的摀著腿間嘟噥:「你怎麼這樣啊?」
  「覺得陌生?我們倆多相處,你很快會習慣的。」
  「啊……」木風的手被拿開,原若雩一手覆到他胯間,一手隔著身上的涼衫揉
他身子。他緊抿唇羞於出聲,但還是從鼻端斷斷續續哼出輕吟。或許是少年的身子
格外敏感,加上原若雩手上有練劍拿筆時形成的薄繭,雖然算不上粗糙,但是對少
年看起來漂亮如嫩枝般的陽具還是過於刺激。木風反手掩嘴,很快就忍不住咬著手
背想憋住呻吟。原若雩把他由上至下都照顧到了,沒一會兒他便如失禁般洩出許多
精水。
  「哈啊啊。」木風帶著氣音喘氣、呻吟,雖然他發洩過了,原若雩仍在把玩他
那漸漸消下去的慾根。他拍開對方的手帶了哭音輕斥:「別鬧。」
  木風覺得原若雩的懷抱比過往都還暖熱,連噴吐出來的氣息也讓人覺得危險,
他察覺身後這傢伙興致更高昂,可他自己尚未緩過氣來,只得勉強撐起微微顫抖的
身軀,慢慢爬離原若雩的懷抱。
  原若雩沒有挽留,只是盤坐在原處,更深黯的紫眸緊盯著木風爬至床尾。木風
靠在床欄邊喘息,瀏海和鬢髮都有些汗濕的貼在小臉上,半闔眼彷彿要睡著似的。
  原若雩實在挪不開眼,一心只想撲過去,等回神後才發覺自己大概是露出不妙
的眼神,木風看他的表情也有些緊張。他雖然收回目光,心中卻想著:「雖然木風
笑起來可愛,但哭出來的話,肯定也很好看。」
  木風不知原若雩此刻所想,只是嗅到令人臉紅的氣味,所以用腳尖輕踢了下原
若雩的腿提醒道:「你說會收拾善後的。」
  原若雩淺淺揚笑:「對。你先到暖閣歇一會兒,我很快弄好。」
  木風看他的眼裡再度恢復柔情,沒了方才如饑渴妖獸般凶殘的目光,這才安心
應了聲。他一下床,原若雩先替他更換了乾淨衣裳,再把床弄乾淨,雖然還是用了
法術,不過忙完這些後天已經黑了。
  原若雩哄木風睡下,自己則在一旁閉目養神,等木風睡熟了,他再獨自出門發
洩過剩的精力,就是四處巡視,把不該在人間的妖魔鬼怪都解決了。這樣的情形持
續一個多月才逐漸平息,該國和鄰近諸國也已經沒有任何潛伏人間的妖魔。因為有
這麼一位神君沒事就巡邏掃蕩,嚇得妖魔界居民好一陣子都不敢再來作亂。
* * *
  天氣越來越溫熱,不知不覺就到了仲夏,木風和原若雩也差不多習慣在人界的
生活,而且住在這個偏遠鄉野間,又是在寒絕所開闢的陣法內,不必應付人界諸多
規矩,可以說是既悠閒又自在。
  寒絕為了照料郁春而不能輕易離開人界,難得等到原若雩和木風過來,他便時
常帶郁春串門子。寒絕的話不多,即使找木風聊也不會聊很久,他更常找原若雩約
戰,但他們不可能就這麼在人界切磋,總不能三天兩頭的劈山燒海,於是戰場就改
到了棋盤上,偶爾也會在附近山林裡論劍,原若雩因此多了能發洩精力的娛樂。
  家中大人不在的時候,木風就和郁春一起玩。郁春是孤兒,不清楚自己多大的
年紀,但因為看起來比木風小,所以木風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看待。木風也替寒絕教
郁春讀書識字,學習諸界通用的禮儀和規矩。
  郁春會把自家園裡的作物分送給木風,木風向她討了一些種苗回來栽植,除了
芫荽、紫蘇、蔥、韭菜,也種了不少地瓜,每當兩個神仙跑去論劍時,木風和郁春
這對兄妹就會一起琢磨食譜,以料理和吃為樂。原若雩跟寒絕要是跑得遠了,有時
也會留下分身陪伴他們,或任他們使喚。
  夏天木風和郁春做了紫蘇脆藕、紫蘇炸荷花,釀了荔枝酒,一塊兒包粽子,也
進山裡挖葛根做涼粉。秋天到了,他們四個一起去池塘和河川捉肥美的魚蝦蟹,配
著黃酒享用,也會在調料裡撒菊花瓣,再沾新鮮的魚膾品嘗。冬天賞雪時,木風會
把石榴酒溫過,坐在庭院旁的廊道上看原若雩舞劍,年末時再去寒絕家裡圍著圓桌
吃火鍋,宛如一家四口,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人間再度迎來春季,木風趁早摘了些草木嫩芽,有的醃漬,有的和蛋、肉一起
炒,原若雩也進廚房和麵糰,兩人忙了一整個清晨,沒什麼交談卻也自在得很。木
風先忙完手邊的事,跑來問原若雩在蒸籠裡蒸了什麼,原若雩神秘笑應:「好吃的。」
  木風不惱他故作神秘,也輕笑道:「我也做了好吃的。」
  兩人都帶了些食物準備外出踏青,原若雩替木風拎了食盒,本想牽著木風上山,
結果木風帶了自己做的紙鳶出現。原若雩問:「你想上山玩這個?」
  木風靦腆微笑:「不行麼?你說要去的地方風有些大,我想著要是天氣不錯,
可以玩這個。」
  「你用法術放紙鴛?」
  「偶爾為之,不要緊吧?郁春說,民間有習俗,在春天放紙鳶招福氣。」
  原若雩好笑道:「我有你就是最大的福氣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弄來,你想
要福氣,我也會想辦法。」
  木風垂眼道:「那不太一樣嘛。」
  「好。」原若雩知道木風就是想玩紙鳶,他連同紙鳶一併帶上,把東西全掛到
黑風背上讓牠馱著。黑風起初頗不高興,木風餵了不少好吃的才令牠消氣。
  原若雩帶木風來到山上一大片梅花林,這裡的梅花多是枝條往下垂的,樹姿宛
若瀑布,花朵盛開時就好像冒出許多絢麗的噴泉,而且品種、顏色不盡相同,白的、
粉的、紅的,花形也都嬌美可愛。
  上山途中,木風遠遠就看到那片梅花樹林,垂柳般的枝條開滿複瓣梅花,隨風
搖曳時飄送芬芳,偶有雲嵐飄過,淡麗的山頭彷彿籠了一重重輕紗,景色絕美。
  「好美啊,怎麼有這樣的地方?」木風連連發出驚嘆聲,鬆開原若雩的手往樹
林裡輕快跑了一小段路,開心得笑了起來。
  原若雩大步跟上去,他說:「從梅丘挪過來的,是我向碧煙洞府要的。」
  木風猛的回頭問:「你回去過啊?那怎麼不帶我一起?」
  原若雩再次撈到少年的手握住,他噙笑說:「你的師父和兄長怕你太想念他們,
萬一回去神界又被天尊找麻煩,這才不讓我帶你回去。沐祺修煉遇上一些瓶頸,你
師父帶著他閉關,所以暫時也無暇過來看你。」
  木風輕嘆了聲,微笑道:「好吧,知道他們都平安就好。這裡真的好漂亮啊,
謝謝你。」
  原若雩看他開心,自己也高興,抬頭望著滿山遍野的梅樹,頰邊驀地被親啄一
口,轉頭一瞧,木風正朝他咧嘴燦笑,又踮腳尖往他唇角親了下。
  「你別這麼貪玩,一會兒撩得我受不了,我就帶你回去。」
  木風當即收歛玩心:「噯,那可不成,我還沒看夠梅花呢。不過我想吃東西了。」
  原若雩找了地方鋪上雪白厚軟的毯子,再變出淺紫的刺繡蒲團讓木風坐好,他
們就在一株複瓣的綠萼白梅樹下休息。這些花木的枝條落得很低,每根枝條上都開
滿梅花,仰首一望彷彿滿天落下花雨。
  木風一面打開食盒,一面跟原若雩說:「這品種我認得,是哥哥最喜歡的,師
父還讓哥哥給這種樹取名,我記得是叫雲龍,梅丘還有更大棵的老樹,樹姿就像龍
盤在綠坡一樣。」
  「是麼?有機會你再帶我去看看。那時我也沒有多問,李仙君給了一座山頭我
就收下了。」
  木風開心笑著說:「師父給我們的禮物真不錯啊。往後我們好好照料,這棵樹
也能長得很好,像龍一樣。這是我今天炒的菜,你嘗嘗。」
  原若雩被餵了一口小菜,點點頭讚道:「好吃,鹹香得恰到好處,還加了不少
時旬的花。」
  「你帶了什麼?不是用蒸籠蒸了包子?」
  「對。你嘗看看合不合胃口。」原若雩怕包子燙手,親自把包子掰開了些,餵
給木風吃。
  木風咬了一大口,細嚼慢嚥了好一會兒,慢慢歪頭看向身旁男子疑道:「怎麼
覺得這肉包的滋味似曾相識?」
  原若雩輕笑:「肉包不是都差不多?但是這肉包啊,我確實是因為從前自己貪
吃才學著做的,你不可能在別處店裡吃過。」
  「不,我吃過的。這皮薄餡多,肉汁還很香,除了蔥香還有加了筍乾、香菇,
還有特殊的香料,我小時候吃過……」
  原若雩笑容有些凝滯,彷彿也想起了什麼,就聽木風問:「你是不是當過賣肉
包的老闆?」
  木風見到原若雩若有似無的抿唇淡笑,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接著說:「當時
我淪落為小乞丐,聽聞城中有富戶施粥,為了哥哥能吃上一點東西,我就想辦法進
城去要那碗粥,誰知道粥打翻了,我哭著求賣肉包的老闆施捨一個肉包給我。老闆
面惡心善,還真的給了我一個肉包,只不過我自己也太虛弱了,又餓著肚子,半路
就暈了過去。那時有個人餵我喝了帶花香的水,輕輕拍了我的胸口,我居然也就這
麼活了下來。當初不知是怎麼回事,現在回想才知道那是對方度了真氣給我。那個
也是你麼?」
  「都是我。」原若雩坦然承認,他說:「當時我阻止不了妙奢天被毀,又怕兄
長起疑心,只好暗地裡找尋你們兄弟。發現你的那會兒,剛好你把粥打翻了,我就
臨時變了一個賣肉包的攤子出來。」
  木風皺眉:「那時你好凶啊,還要趕我走呢。」
  「呵,我總得演一下戲,世上歹人不少,我怕你太容易輕信人。後來我又一路
暗中護著你,看見你暈過去,所以……本想先悄悄帶你回去,可是也不好把你和你
兄長分開。後來的事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木風從他手裡拿過肉包,大口吃了起來,兩頰塞得鼓鼓的,咀嚼了半晌仍壓不
住想哭的衝動,他仰起臉不讓淚珠掉下來,原若雩以為他是想起童年傷心往事,靠
過來想安慰他,他嚥下食物說:「我沒事了。想到有你一直這麼護著我,疼惜我,
我……」
  「木風。」原若雩拿出帕子輕壓他眼角。
  「我覺得自己也很有福氣。」木風吃得一嘴油光,衝著身旁男子燦笑。
  吃過一些東西後,原若雩替木風放紙鳶,紙鳶飛高以後他讓木風接手,兩人開
心的玩了一天,午後木風就靠在原若雩身旁小憩。
  偶爾吹來一陣大風,漫天都是飛舞的花瓣,木風醒來望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
嗓音慵懶喃喃:「真的好美啊。要是有來生,我也變成花草,開這麼好看又香的花。」
  「不要吧。」
  「你不喜歡啊?我瞧你府上很多花木啊。」
  「那樣怎麼和我在一起?」原若雩執起木風的手,往手背、虎口輕輕嘬吻幾口,
妥協道:「要不你就成精好了,我把你帶回,好好養著。」
  「哈哈哈哈。我說笑而已,你怎麼這樣認真。」木風回握原若雩的手,也往手
背跟虎口親了幾下,感慨道:「有沒有來生都不知道呢。就連這輩子我也不知道會
怎樣,雖然已經和前生不一樣了,我活得比上次久,但是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我陪著你,別怕。」原若雩摟過少年,在其額頭輕吻,溫聲道:「這一世和
上一世雖然很像,卻也已經不一樣了。就好像這裡的花,即使每年開都著一樣的花,
但也已經不一樣了。」
  木風望著這片梅花林,聽了原若雩的話沉思了片刻,感慨道:「你說的對,既
是一樣的,卻又不一樣。」這麼一想不免有些悵然,過去的都過去了,但他們正在
走向新的將來,所以又能懷抱新的希望。想通了這點,他對原若雩莞爾一笑。
  原若雩看木風似乎釋懷了,自己也稍微安心。
  木風忽然掩嘴打了個噴嚏,原若雩立即取了羽氅披在他身上說:「越晚風會越
冷,我們下山吧。」
  「也好。」木風剛站起來就覺得一陣強烈的暈眩,他一手搭在原若雩臂上,氣
息不穩道:「其實從方才開始我就覺得臉越來越燙,渾身痠軟不適,還以為是最近
偷懶不鍛鍊,忽然勞作就覺得累了。」
  原若雩微愣,立即明白木風這是要脫胎換骨了。他扶穩木風說:「看來得帶你
回去一趟了。」
  「別告訴哥哥跟師父。」
  「好。」
  木風聽他答應了一聲,安心後就乾脆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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