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轟地一下，海允的臉被炸到通紅，甚至無法反應過來小牧對他說了什麼？還有剛剛那
那那那那……親……親……
　　「你你你……我、我我我我……」
　　看著慌張到語無倫次的海允，小牧就差沒摀著嘴笑出來，是大自己兩歲的人啊，這反
應怎麼這麼可愛？他伸手握住海允的手腕，直到把人帶回車上，海允因過度刺激而斷裂的
理智線才恢復一點。
　　「我、我們……才認識不久……」
　　「認識的長度不影響我喜歡你的程度，對你來說，認識我久一點的確是會影響你是否
同意我的追求，但這不代表我需要經過漫長的認識之後，才可以對你告白。」
　　「告、告白……什麼的……」生平第一次被人告白的海允，慌張到手腳都不知道該怎
麼擺，也不知道是該下車、還是要繼續坐在小牧車上？然後、然後……他要說什麼……
　　看著因慌亂而整個人不安動來動去的海允，小牧伸出手摸著對方的腦袋，要他冷靜一
點。
　　「你別緊張，就只是我對你的告白，沒有要你現在就給我回覆，也不是說你一定就要
接受我的感情，可以拒絕，你不要有太大負擔，不當情人一樣也是可以當朋友的。」
　　「可、可以拒絕嗎？」海允亂慌慌的心抓住小牧話中的一個重點。
　　小牧瞬間無奈，「你不再多考慮一下，就想直接拒絕我嗎？」也太讓人傷心了吧。
　　「不、不是……我是沒想到，還可以有拒絕的選項？怎麼可以拒絕……不是嗎？」
　　「當然不是！」小牧捏捏海允的臉，「萬一同時有十個人在追你，你是要答應這十個
人劈腿交往嗎？當然是拒絕掉你不想要的對象啊！」
　　「才不會有十個人同時追我……我根本沒有被追過……」海允委屈巴巴的說道，他又
窮又平凡，怎麼可能會有人想要追他？
　　只是這一番話小牧才不信，這麼純情可愛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人想要對他出手？光是
清秀無害的外表，就秒殺一堆普通人了。
　　「從來沒有人莫名常常請你、或是邀你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很貴……」
　　「沒有人會三不五時送你小禮物？或是小點心之類？」
　　「要回禮好麻煩，而且不可以隨便亂收別人的禮物，萬一我忘記回禮怎麼辦？回送的
禮物太便宜怎麼辦？」
　　「沒有人時常黏在你身邊，或是一直跟你講電話聊天？」
　　「大學時，沒課的時候都是在打工，出社會之後……工作很忙啊……」
　　「……」
　　小牧確定自己碰上一個百分百超級純情的小遲鈍。
　　「而且我……有點害怕與人來往……」袁海允的手不自覺壓上袖口，像是要把過去那
些無法輕易被翻出來的過往全都遮掩掉一樣，「我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
　　海允的小動作自然是落入細心小牧的眼底，他伸出手，緩緩握住海允，手掌感受著對
方手背傳來清冷的溫度。
　　「你會害怕我嗎？我找你一起出來，你會不會感覺很有壓力？」
　　當初小牧邀他去桌遊店，海允的確很害怕對方是在說客套話，只是隨著幾次相處，他
卻不會對小牧這個人感到任何的排斥與恐懼，如果會害怕，就不會這麼期待今天可以跟小
牧一起出來，當然能夠練拍也是一個其中很大的原因。
　　搖搖頭，「不會，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自在。」
　　這話讓小牧鬆了一口氣，差點以為都還沒上場，就要被判出局了。
　　「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告白只是一種表達喜歡的方式，如果你對我的感情沒這
麼深，可以用跟朋友相處的對待我就好，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情感當然是最好，但要是沒有
……也許一開始我們之間會有點小尷尬，不過也還是能繼續當朋友，所以你不要太焦慮擔
心，放鬆一點沒關係。」
　　溫柔且堅定的態度和緩了海允的情緒，他不再那麼緊張，還能夠笑著對小牧點頭。「
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一想的。」
　　「唉唷！真棒！」小牧伸手揉亂海允的頭髮。
　　「就說我大你兩歲耶……」怎麼可以對哥哥這麼不尊重？海允身體縮到座位角落，逃
避小牧辣手摧殘。
　　小牧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親暱幫海允拉上安全帶，然後打檔開車。
　　「你下午有事嗎？如果沒事，我們去吃飯，吃完再去逛逛好不好？」
　　「好。」
#
　　小牧的車開到市區，找了一處停車場排隊等車位，週末假日的車潮真的很可怕，他們
等了快半小時才有空位。
　　下車之後，他帶著海允到街上覓食，已經下午一點多，小牧早就餓到飢腸轆轆。「你
有沒有想要吃的？」
　　海允左右看看，然後指著一間店，「可以吃那個嗎？」
　　「沒問題。」
　　兩人進入店中，幸好已經過了用餐的高峰時間，不過店中也還是有八成滿，幸運的是
一進店內就有位置不用等待。
　　店員引導客人入座，遞上水杯跟菜單。
　　「請問有吃過？需要幫您介紹或是等下協助料理嗎？」
　　「沒關係，我們先自己看就好。」
　　等到服務生離開，袁海允才小聲說道：「我沒吃過。」
　　「喔？沒事，我幫你介紹就好。」小牧翻著菜單，大阪燒的口味雖略有不同，但基本
上還是大同小異，他簡單跟海允講解一下，就讓對方挑選想吃的品項。
　　點好餐後很快就上食材，萬能小牧當然是不需要店員的協助，直接就在鐵板上準備料
理，不過他沒全讓海允在一旁觀看，反而鼓勵海允試試看自己動手。
　　「我？我不會……」
　　「誰一開始就會？你別擔心，萬一出包還有我，我可是救場界達人小牧耶！天下沒有
我救不了的場！」
　　原本還有點擔憂的海允被小牧弄笑，不過他也比較放鬆，願意試著嘗試看看，按照一
旁的步驟介紹，依序放入食物跟麵糊，小鐵鏟在鐵板上刮啊刮的，眼看快要失敗，趕緊交
給小牧善後。
　　小牧熟練處理向外流淌的麵糊，鐵鏟三兩下就把食物弄成型，煎煎壓壓，順利翻面，
吱吱作響的鐵板上很快兩份不同口味的大阪燒就完成，不過在這種料理方式之下，即便口
味有所不同，外觀看起來還是差不了多少，更別說海苔粉、柴魚跟美奶滋加下去，外觀上
根本一模一樣。
　　「哇喔！」對於小牧的手法，海允是讚嘆連連。「你是大廚啊！」
　　「別以為你誇我，我就會分你比較大塊，諂媚在食物面前對我是沒有用的！快點吃，
小心燙啊！」
　　海允鏟了一塊進盤，呼呼呼吹了好幾下才入口，依舊還是被燙到臉皺成一團，「好燙
……可是好好吃……」
　　「我做的肯定比店員做的好吃一百萬倍！」小牧幫海允的大阪燒切分開，讓裡頭的熱
氣趕緊冒出來，「慢慢吃啊！我不會跟你搶的！」
　　袁海允摀著唇將食物吞下，他的眼中因食物過燙而有點眼淚，看起來就像小動物一樣
無辜水汪汪的，「那個……我……不喜歡吃柴魚……」
　　好像在吃紙片一樣的口感，海允很不喜歡。小牧則是帶著笑，把海允餐盤中的柴魚片
通通刮走，「小挑食鬼。」
　　沒有柴魚片，海允吃得更開心，「太好了，我想吃這種店想很久了。」
　　「為什麼不來吃？」價格雖然不便宜，但也不算貴，普通工薪族偶爾吃吃應該不至於
會有太大負擔。
　　「……一個人進來這種店很奇怪啊！」海允看看四週，沒有一桌是單獨一人的客人，
雖然他平時早就習慣自己一個人用餐，但這種店他就沒有勇氣進來。「我沒有朋友可以陪
我一起來。」
　　海允的老實讓小牧一笑，普通人不會這樣直接承認自己沒朋友吧？「那我就成為你的
朋友第一號，以後想吃什麼店，找我就對了！」
　　「嗯。」
　　兩人完食雖然口味不同但吃起來差不多的大阪燒，小牧付錢之後，拒絕海允AA制的要
求。
　　「我吃了一半，不能這樣給你請，你之前都已經請過我好幾次吃東西！」
　　「如果你很在意的話，我想要去逛展覽，你陪我去一趟好了，就在這附近。」
　　海允在沒搞清楚的狀態下，就被小牧帶到附近的大型展覽會場，還沒進去就看到外頭
根本人山人海，讓他差點想要轉身拔腿跑走。
　　「本來想說早上有工作就不來了，既然小海跟我一起，那就肉償一下陪我進去逛展吧
？」
　　「我、我付一半的吃飯錢……啊……不要肉償……」
　　怎麼可能會讓肉償的小奴隸跑掉？小牧一把抓住人，兩人就這麼直衝進場，享受人擠
人的快感。
　　大型的玩具展每年都會吸引很多玩家參加，國內外的玩具設計師將每一個攤位都妝點
的繽紛炫目，各有特色。宛若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袁海允恨不得自己有一百雙眼睛可以把所
有令他眼花撩亂的布置都看清楚，雙眼滴溜溜四處看，嘴巴都合不攏，這裡對他來說就像
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世界一般，充滿了未知的事物。
　　場內人潮很多，袁海允跟小牧即使一起並肩走，也很輕易就被結團活動的玩家沖散，
一眨眼，海允就失去小牧的蹤影。
　　他有點驚慌左右亂看試圖找人，不過才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海允就看到小牧從人群中
擠過來。
　　伸手將他拉進懷中，緊緊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