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側寫師 Case9
舒振漢遭逮後，對於所犯的罪供認不諱，因此被檢方以知法犯法、罪刑重大為由求處死刑
，案子進入了司法審判階段。
至於中槍的卓彙在醫院的搶救之下撿回了一條命，據說子彈差點就射中心臟，幸好他命大
，不過他也因此被迫在醫院休息了半個月。
舒白凜在這段期間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據大隊長的說法他的父親扛下了所有的罪責，於是
在協議之下舒白凜轉為汙點證人，他的犯罪事實情節不大，被判處以易科罰金，只要五年
內沒有被判有期徒刑就不會留下前科紀錄。
「真沒想到舒白凜這麼狠心，大半個月都沒來探彙彙，彙彙可是為了他去擋槍的欸。」
卓彙準備出院的這天，刑事局其他同仁來幫他整理行李，花霜忍不住抱怨道。
「但我覺得舒白凜應該不是那種絕情的人......」郭信勇一邊幫忙收拾一邊說道。
「半個月都不出現還不叫絕情啊？」花霜輕捶她同事的頭一記。
卓彙聽到他們的對話，搖搖頭笑了出聲。
「卓彙怎麼了嗎？」蕭幻日注意到他臉上的笑意，好奇地問。
「不，沒什麼。」他雖然是這麼說，但臉上的笑容卻越擴越大。
「彙彙難道中個槍連腦子也受到影響了？」郭信勇看著卓彙臉上的笑意，不懂他為什麼會
笑的這麼開心。
「你才受到影響，他是左肩中彈！」芯霜沒好氣地對天一翻白眼。
在同事的協助之下，卓彙表示自己要開車回去，蕭幻日告訴他可以在家休養半個月再回來
上班，在告別了同事後，卓彙踩下油門往港口開去。
入秋的港口風有些大，他走進了已經被解除封鎖的倉庫，陽光透過鐵皮的細縫照了進來，
一抹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好久不見。」舒白凜依舊是灰色的帽T、破洞牛仔褲再加上黑色的帆布鞋，雙手插入口
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有很久嗎？我們天天都在見。」卓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想不到你扮女裝一點違和感
都沒有。」
「是嗎？可能是我天生麗質吧。」他大方地接受他的誇獎。
「為什麼後來不扮了？」
「太累了，而且你家的員警一直盯著我看，還是當你病友比較輕鬆。」
舒白凜一開始是偽裝成巡房的護士，但一直被他的員警盯的很痛苦，只好直接改扮成他隔
壁房的病患，天天去找他串門子的那個。
他知道那不是在盯什麼可疑人物的眼神，而是在路上看到美女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類型，
所以舒白凜才會改變策略，他畢竟是個男人，雖然長的比較漂亮。
「哈哈哈哈，對不起，他沒有惡意。」卓彙代替同事向他道歉。
「嗯，我知道，但我去了半個月他都沒認出我，我想你們的能力可能要再加強一點。」
「我會再告訴他們的，」卓彙笑笑地回道，「你父親入獄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舒振漢入獄後，舒家的勢力可以說是徹底瓦解，對舒白凜來說那裡沒有家的溫暖他也應該
不會再回去，而馬金華則被警方以重要關係人要求協助調查。
「我不曉得，天地之大總有我可以容身之處。」舒白凜搖搖頭，「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
」
「其實......你的父親並沒打算殺掉你的。」卓彙嘆了口氣，「我跟你身高差了五公分，
他的槍會打中我的左肩代表他並沒有將槍口瞄準你的心臟，在那之後他扛下了所有的刑責，
把你先前犯的案子全都一肩攬下，或許在他內心深處，還是有對你和你母親的愧疚吧。」
「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你的心裡只充滿對父親的恨，憤怒蒙蔽了你的理智，否則聰明如你，應該早就猜到
你的自由之身是怎麼換來的。」
卓彙在事後曾向大隊長夏軍至求證，而夏軍至也證實舒振漢曾不只一次提過整件事和他兒
子舒白凜完全沒有關係，他是聽自己命令行事的，他的目的是什麼，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或許你不能原諒他的雙手沾滿汙穢，但你也不能否認他曾經想栽培你的心。」
舒白凜先是一愣，接著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我到頭來，始終是我父親的棋子嗎？」
卓彙搖搖頭，輕拍了他的肩。
「他並不是把你視為自己的棋子，我想在他內心深處，還是愛著你的，只是他回不了頭，
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愛意才好，」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查過你母親的案子，其實真
正的兇手不是舒立委，而是蔡雄文，你父親知道這件事後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表面上按
兵不動，私下讓蔡雄文去進行毒品及槍械的走私，舒立委明白，若要為你母親報仇，不能
光明正大的除掉蔡雄文，因為當時的他已經建立起慈善家的形象，其實若我沒猜錯，要殺
掉舒華凜也是蔡雄文的主意，或許你父親原本是打算讓蔡雄文擔起所有的殺人罪責，但他
沒料到你會利用這個機會逃離他的掌控。」
若讓蔡雄文擔起所有的殺人罪責，那舒振漢應該也難逃其咎，但主謀與證據多寡，後者被
判重刑的機率應該比較小，畢竟他還是立委身份。
「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我想你去問舒立委他應該也不會告訴你實情。」卓彙攤了攤手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麼孤獨。」
當自己在看到舒白凜幾乎是自殺的行為倒抽了一口氣，他當時也沒有多想就直接衝向前去
擋了那槍，因為他不想看舒白凜哀莫大於心死、失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你要好好活下去。」
「嗯，我知道，謝謝你。」舒白凜走到卓彙面前，他對露出一抹笑意，「你沒有我想像的
那麼不可靠嘛。」
在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時，卓彙明顯一愣，面前男人最真實發自內心的溫和笑意，原來是如
此的耀眼嗎？
「舒白凜我......」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舒白凜伸手扣住了後頸，剩下的句子全數消失
在他的嘴裡。
卓彙雙手托住他的臉頰，忘情地與他擁吻，他的舌探進了舒白凜的領域裡汲取屬於他的甜
蜜，而舒白凜也不甘示弱地和他的舌尖交纏在一起，兩人變換著接吻的角度，貪婪地都想
品嚐對方的美好。
漫長的一吻方歇，兩人都還有些氣喘噓噓，接著相視而笑。
「謝謝你，卓彙，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到面。」舒白凜有些依依不捨地再度給了他一個
深吻，接著消失了身影。
秋天的陽光依舊有些炙熱，卓彙手指輕撫自己的唇，上頭彷彿還留著屬於舒白凜的氣息。
他知道他們會再碰面的，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