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P/犬狼] 鞋盒子 二十五B (1)

作者: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學姐)   2022-09-24 22:32:46
第二十五部 B:1977,八月
一卷照片,一張早安紙條,一些食死人,一個不太安全的工作場所,還有,一個驚喜
並不是說天狼星介意待在戶外。老實說,天狼星還算頗享受戶外的。他喜歡朽木的味道,
明亮清晰的空氣,小動物的回音和樹葉移動的聲響,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這一切都是
非常宜人的。但此刻,這個情況並不正常,今天這座樹林讓他坐立難安。「我不喜歡這個
,」他又說了一次。這個早上他已經至少說了七千次「我不喜歡這個」,但看來他似乎無
法阻止自己。這座森林很詭異。這些回聲很奇怪,彷彿是在一些不存在的邊界上彈跳。他
不喜歡這個!詹姆應該要知道的啊!
「我知道,」詹姆說。
「我是對的,」天狼星說。「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對的嗎?」
「我覺得你累了,」詹姆說。「事實上我知道你累了,因為你差不多整個晚上都在帳棚裡
撲通撲通的亂跳,像隻鰻魚一樣。我在想說你已經半精神錯亂了然後我在想說我很想要打
你一巴掌。我想了很多事情。」
「你是打了我一巴掌,」天狼星指出。
「喔對,」詹姆贊同地說。「沒錯。我是打了。那感覺太棒了,我可能要再打一次。」
天狼星皺起眉頭,抓了一下他第八百個被蚊子叮的痕跡。他在蚊子界很顯然是一道山珍海
味。「你覺不覺得我是一道蚊子界的山珍海味?」他問。
「巴掌天狼星,」詹姆說。「聽起來很法式。聽起來是不是很法式?」
「很好,」天狼星說,他沒有真的在認真聽。他不喜歡這個,不管到底什麼是這個,懸浮
而神秘,不請自來地來來往往,像普通的蚊子一樣行蹤可疑,讓天狼星的焦躁程度尤甚平
常。當然,或許也可能只是因為他一直被蚊子咬才心煩意亂的,偶然的警報聲在他耳中嗡
嗡作響。要是有人在森林裡半裸體,擺得像是張專門給昆蟲使用的超大型自助餐桌,誰不
會難受?誰不會難受到一直跳上跳下?蚊子們搞不好已經在森林裡到處立了一大堆霓虹告
示牌,上面寫著天狼星.布萊克!上等新鮮又多汁供您享用。
但那些不是「這個」。
「我有非常出色的危機感,」天狼星噓聲說道。「如果你接受的話,我有針對這種事情調
教過的天線。這都要歸功於飛七。還有,我聞到了一些東西。我聞到了一些不對勁的東西
。」
「是我們的早餐,」詹姆難過地說。「這對我們而言是一個教訓,永遠不要吃任何你在那
個下面找到的——」
天狼星把他擒抱在地。有那麼一瞬間,他不太確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不,是詹姆太
煩了,天狼星這麼做有可能是為了要把他的腦袋爆打一頓。詹姆沒有還手,這不太正常,
接著天狼星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灼熱感,這是灼熱感嗎?或許這是一股強烈的壓力,就好
像是把肩膀靠在繩子上一樣?而且那是什麼其實也沒差因為他很痛,太過強烈的疼痛,扭
曲著、燃燒著、栩栩如生。明亮的條紋橫掃過他的視線。他發出了一個聲音。
詹姆在他的身下說著「媽的幹!幹!」他的雙手在天狼星的肩膀上,試著要把他推開。天
狼星希望自己可以更重一點,就為了可以再更煩人一點。
天,他的背在痛!他的背真他媽的在痛!天狼星痛恨他自己。他應該要邊忍受痛楚邊自然
地幹活才對,就像是任何一個能夠勝任大事的人。他是神智不清了還是怎樣?他們上次吃
東西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他的血糖太低了,這是雷木思的理論,解釋他為什麼這麼長時間
都在胡言亂語或是倒頭就睡。雷木思有一張有點歪得不自然的嘴,一張總是同時彎向兩邊
的嘴,一張似乎總是對自己感到驚訝的嘴,彷彿是不斷地在試著阻撓自己的意向。看在老
天的份上!
「你這個蠢貨!」詹姆說。他的呼吸又刺耳又不均勻。「你幹了什麼?」有什麼東西從他
們身邊呼嘯而去。一棵樹著了火。
「不是我,」天狼星憤怒地說,接著詹姆一個使勁的推搡,將他撂進一叢樹葉之中,白熾
的痛楚再度將他撕裂開來。「幹!不要!」他說了,或是他以為他說了。
詹姆正在急促不清地說些什麼,對不起對不起天狼星你受傷了嗎你受傷了喔天啊你在流血
,詹姆你這個白癡你可以當心一點嗎因為有事情發生了然後你應該要專心啊,你到底有沒
有在專心啊?詹姆手裡握著他的魔杖。很好。這是正確的第一步。他正在嘀咕著一些什麼
,在空中勾畫著字母。那是個好聲音,一個清晰的、藍色的聲音:一道屏障。如果他們兩
個可以一起的話,事情會變得容易點,天狼星後悔地想著。
「我跟你說過了,」天狼星說,穿過腦中的層層雲霧。「我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這個!你
根本就沒在聽。」他試著要拿他塞在腰帶的魔杖,他在肩胛骨上粗糙的皮膚摩擦地面時緊
緊地咬著嘴唇。勇猛!他神智錯亂地想著。堅強!他撲向詹姆的腳踝,而詹姆,那個當事
態嚴重的時候什麼都不必說的詹姆,把他拉了起來。他沒有問天狼星是不是沒事,天狼星
對這感到萬分感激,感激到他可以去吻詹姆的嘴。
「我可以吻你的嘴,」天狼星說。「噢。」
「行,」詹姆說。他的手指緊緊地抓住天狼星的手臂:正是這種激烈的接觸最終讓天狼星
集中過來,將疼痛以及困惑以及飢餓以及倦意縮小成一個牢固、熾熱的點,變成一個可以
被擱置一旁的物事,留待以後處理。
詹姆正盯著他,臉色慘白,他嚴重散光的眼睛睜得老大,頭髮也亂七八糟。天狼星緊繃地
點點頭。詹姆說,「好。」
已經不再有更多的咒語向他們襲來,有的僅僅只是燃燒的樹木和天狼星耳畔的嗡嗡聲響。
他們剛才也許是觸發了某個防禦系統,某個自動而曇花一現的東西。或許他們可以——
可是,不行,有個氣味正在接近。作為一隻狗,他知道該如何去閱讀氣味:那是一種乾燥
的味道,就像指甲或毛髮,但不知何故也同時是一種潮濕的氣味,一種腐爛的氣味。天狼
星脖子上的汗毛為此豎了起來。
「幹,」詹姆說,帶著真實的感受。天狼星肩膀之間的痛楚幾乎就在發癢;他後頸上的頭
髮刺痛著他。他的感官鋒利、細膩,集中在森林濕熱的空氣中。好笑的是,人們在口出穢
言的時候常常並不是真的有那個意思。這讓那些髒話真正有意義的時刻,當「幹」真正的
意思是「天狼星在流血而詹姆很害怕而有個像是酸和火柴和硫磺和死亡的氣味飄在空氣裡
」的時候,那似乎縮小了一點,像是一個螞蟻馬戲團的瑣碎冒險。這是一個奇怪的想法,
在這種時候特別奇怪,然而並沒有真的比雷木思.路平的嘴,那令人好奇的本質還要奇怪

有一些陰影在移動,在詹姆的防護封印之外。光線透過樹冠,從上方灑落,他們捕捉到光
的瞬間,那些斑駁的、雕花一般詩意的光,但他們不過是殘酷的影子,匍匐著、威脅著逼
近他們。那些影子是真正的人,一些想要殺死他們的人。天狼星覺得他可以看見其中一個
人在笑,一個傾斜、空洞的笑容,隱藏在它斗篷的兜帽底下。
死亡會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或者說,天狼星總是這樣假設的。這是一件很悲劇的事,而當
它發生在你愛的人們身上,你會感覺被掏空,就像——天狼星的思緒躊躇了一會兒——就
像是某種瓜類一樣。而你痛恨它,你與之對抗,有時候你會哭,但那並不是你。死亡會發
生在其他人身上,而天狼星對此毫無概念,如果死亡發生在他身上的話那會怎麼樣。
詹姆的手緊緊抓住天狼星的手肘。天狼星很高興他不是用這樣的力道緊緊抓住他的背,雖
然現在刺痛幾乎消失了,因為一種異樣的麻木感又滲了進來。天狼星幾乎再也感覺不到自
己任何的想法。他找到詹姆的手然後簡潔地拽住,或許有一點太用力了。然後,他拔出了
他的魔杖。
「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再見,」詹姆說。「我從來不,我是說,我從來不——我知道人
會死。但我從來不會去想。」
「我知道,」天狼星說。
「莉莉叫我要小心,」詹姆說。「她會殺了我。」
「我知道。」天狼星想著雷木思會怎麼樣,一個愚蠢、浮躁的想法。雷木思會是坐著還是
站著,他會哭嗎?實際上天狼星從未看過雷木思哭泣。他可能沒有這種讓眼淚出現在眼睛
裡的能力。天狼星不想要雷木思哭泣,無論如何,除非他想要。除非他不想要。他現在有
各種該說的話,和詹姆一起發表的澎湃宣言,他們的最後一戰,諸如此類的事,男人和女
人們會用來教導他們的孩子的那種台詞,並說「那兒,我的兒女們,那就是天狼星.布萊
克和詹姆.波特最後所說的話,在他們死去並成為所有人的英雄之前,在我們替他們建立
那七十七座雕像之前,為了紀念他們,他們的偉岸姿勢,他們的英勇面容!」但這個想法
並不好笑,因為他們甚至還沒能來得及完成任何英雄事蹟。天狼星只覺得冷而已。
「對,」詹姆說,往前站了一步。詹姆.波特,天狼星.布萊克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是這個宇宙中最勇敢的人,而這簡直糟糕透頂。「你準備好了嗎?我們,我們要摧毀那
個屏障,然後——我們得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把警告傳出去給鄧不利多——」
「對,」天狼星重複道。「數到,嗯。數到三。」
「一,」詹姆說。「二——」
「趴下!」那聲音穿透他們,轟隆隆的不像現實,切開了空氣中那股骯髒悶熱的惡臭;陰
影們唰地圍繞過來面對,詹姆也一樣,天狼星抓住了他。他們撞到了地上。光,到處都是
光。天狼星的背又開始發痛了,太痛了,他的眼睛幾乎就要看不見。某個人抓住他的手腕
把他拉了起來,也把詹姆拉了起來。
「出去,」開多.狄本噓聲說。他們互相面對面,天狼星可以看見他的眼白,他燒焦的睫
毛。還有其他人在他身後快速移動;天狼星認不出他們是誰,不過如果他們可以先停止移
動的話或許他還認得出來。拜託有哪個人可以先站好不要動嗎十秒就好,拜託一下。
「不要用現影術。跑得越快越好,正西邊。走。」
「我們可以做點什麼,」詹姆上氣不接下氣地抗議。「我們可以,你需要我們——」
「現在不是時候,」開多說。他的眼睛裡有某種讓天狼星作嘔的東西。
天狼星抓住詹姆的胳膊,開始拔腿狂奔。詹姆正在喊著一些什麼,天狼星聽不見,他的耳
朵裡面有血,受傷的事實和憤怒感震耳欲聾地襲來——
「——另外一邊!」詹姆大叫,掙脫他的掌握然後抓住他的肩膀。「西邊!另一個西邊!

「喔,」天狼星說,「對,」然後他們轉了半圈。
***
他們沒死。這件事幾乎令人尷尬,而這個反應或許是個錯誤。天狼星應該要感到鬆了一口
氣,應該要覺得感激;他應該要向他的祖宗十八代做出他再也不會偷吃蛋糕的承諾,可是
他能成功想到的只有他沒死的這件事是多麼令人沮喪,如此肯定。如此年輕的自己。
在聖蒙果醫院裡,一個被天狼星寵溺地稱為 H.M.S. 葛莉特的護士把各式各樣臭兮兮的膏
藥塗在天狼星的背上,然後就讓他回家了。
當他正離開醫院的房間,一邊仍在小心翼翼地扣著襯衫的鈕扣時——這是一段很長、很長
的過程——詹姆正靠在牆邊,雙手插在口袋裡。他戴了一副新眼鏡。它們很…方。
「不錯的眼鏡,書呆子,」天狼星說。「你拿到值勤的折扣了嗎?」
「關於那個吻,」詹姆說,伴隨一個微微扭曲的笑容。
「抱歉,伙伴,那是期間限定,」天狼星說,當布料擦過一個不適的小點時縮了一下。他
的背感覺好了一點——一點點——但它聞起來像是木炭和機油,還有,很奇怪,像是鮪魚
,而這些氣味讓他回想起了疼痛,這幾乎就和它實際發生的時候一樣糟糕。「只有在死亡
的瞬間才有。或是如果你先讓我喝點酒的話。」
詹姆張開嘴巴。天狼星警覺地注意到,他的臉已經真誠地皺起了眉心。天狼星從他身邊縮
了開來。「別,」他說,揮揮手把詹姆趕走。「不客氣。你知道。就只是——發生了。好
吧,但願不要太常發生。但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鬆了一口氣,他心想。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好到足以感到尷尬。他應該要感到感激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思考。詹姆別開視線。他們安靜了一會兒。
「那麼,送我們回家吧,」天狼星敦促著。為什麼一切總是這麼奇怪?你總算掌握住事情
的訣竅了,你對你自己堅定地說我們再也不要這樣了,謝謝你,這不值得我們花時間,然
後突然之間就有了全新的方式可以做到這一點,你從前從未想過的。這很絕望。
詹姆說,「我沒有錢。但我可以陪你走。」
天狼星說,「好吧。很好。我救了你的命,而你卻沒辦法借我五塊讓我搭個十五分鐘的計
程車。」
詹姆的視線直接穿過他,然後把眼鏡推上鼻樑,都是自從他們十一歲以來他就做慣了的動
作。「我不管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他靜靜地說。「我是說,你應該是,因為你可以。但
這對我來說不是玩笑,好嗎?」
「自從你長大以後,你真的變得非常、非常不好玩,」天狼星說。他的頭在發疼。一切都
在發疼。「告訴你吧。我們到樓下去,我會自己去撞公車然後你可以拉住我的手。然後,
喔耶,我被拯救了,天狼星.布萊克又活下來了,照亮宇宙嶄新的一天,我們就平等了,
然後所有人就都會覺得好笑了。」
詹姆考慮了一會兒。然後他說,「很好。」
「很好,」天狼星說。
詹姆像隻溼掉的狗一樣甩甩身子,就好像他可以甩掉所有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一樣——
不僅僅是此刻,而是一貫如此。他說,「好,」然後一隻手臂環住天狼星的肩膀。天狼星
誇張地哀號了一聲,詹姆成功發出了一個小小的咳嗽的笑聲,然後就好了一點點。
下一次,天狼星模模糊糊地想,我們會把這整件死掉的事情做得更好一些。
***
雷木思,
我想要告訴你,天狼星今天來到醫院了。你別擔心,他沒事——至少,他會沒事的,等到
他到我手上之後。鄧不利多說詹姆回來了,而且他沒有受傷,但他還沒有回家。顯然他們
正在彙報任務。D 通知我說他們參與了「勘查行動」然後他們「偶然發現」了一群「數量
超乎預期」的食死人,並且接著被開多.狄本從危險中解救出來,他這幾個月來都在盯著
他們——這顯然是一場排練。
我太生氣了,幾乎沒辦法握住筆。我很確定這大部分都要怪他們自己。你知道他們兩個是
什麼德行,還有他們是怎麼把彼此胃口養大的。天啊,我要殺了他們。不管怎麼樣,我想
讓你知道情況,至少是我可以得知的那些,這樣你就不會擔心了,雖然你不會承認你會。
我也會寫張紙條給彼得。我會照顧詹姆,但我預期你能在你看到 S 的時候馬上給他一點
苦頭吃吃。好嗎?好嗎。
莉莉
***
「我是說火腿和起司,」助手蘇珊說道,不耐煩地朝彼得看了一眼。「這裡面沒有起司。
我的意思是,不過就只是兩種配料而已,小彼。」
「對,」彼得說,朝著時鐘渴望地瞥了一眼。「好吧。抱歉。」
「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蘇珊說。「只是,你知道,如果我知道你會弄錯的話,我其
實可以自己做我的三明治。」
彼得正在開始偷偷懷疑他的大腦,是否會出於惡意自動切換助手蘇珊點的餐點,或者其實
是出於愚蠢。也許只是因為助手蘇珊降生在這個地球上的原因,就是為了要來讓他對午餐
時間感到恐懼的。「抱歉,」彼得又說了一次。這樣通常會有幫助,就像這樣一直說抱歉
,然後表現得像個白癡。「我一定是把火腿和起司給別人了。我知道我有點到它。」
「嗯,」蘇珊說。她給了他一個意味著『你會在這裡只是因為你爸是我老闆』的表情,然
後回去繼續對她的三明治挑三揀四。「而且這裡面還有黃芥末,」她說。「我恨黃芥末。

彼得希望詹姆也在這裡。回到學校裡,當全世界的那些個蘇珊和裁縫傑瑞和櫃檯妹瑪格達
讓彼得自我感覺愚蠢的時候,詹姆永遠都會在那裡,他會說一些像是「吃一下黃芥末又不
會死」或者是「沒人真的那麼需要起司」之類的話,然後她們就會走開了。彼得從來就無
法確實複製他說的那些話,就算他能,效果也全都在語氣裡面。
「抱歉,」他說。
「沒事,」蘇珊說。「我說了沒事。就只是,你知道,如果你沒辦法做對的話,就不用硬
要幫忙。好吧,我得清點昨天的帳了。」
彼得等待著。蘇珊朝他抬起了眉毛。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她說。
「對,」彼得說。
他討厭工作。他討厭離開學校。有一天莉莉來看過他,這讓他非常不舒服,但同時也有一
點開心,因為除非是詹姆請她來,否則她是不會來的;她很明顯就不喜歡他,而且他們之
間沒有什麼好說的,除了詹姆的事以外,而且不管她知道什麼,她都不會告訴他。
至於雷木思,他是一座孤獨的堡壘。
孤單一人的感覺很奇怪也很不對勁,某種程度上,比量測褲腿內縫還要更奇怪而不對勁,
那件他父親說他應該要做但事實上並不相信他做得來的事。而他為什麼應該要做,彼得心
想,他甚至沒辦法替每個人做出正確的三明治。起司!黃芥末!褲腿內縫!所有的一切都
這麼荒謬,但彼得可不能再被櫃檯妹瑪格達抓到他躲在壁櫥裡了——或者是被其他任何人
抓到也一樣,就這個問題而言。
彼得討厭孤單一人。孤單一人提醒著他不是孤單一人的時候是怎樣的感覺,有的時候,這
比孤單本身還要糟糕。孤單一人提醒著他,當他不是孤單一人的時候,事實上他所做的,
只不過是看著他的朋友們說出好笑的話——比方說,像是「吃一下黃芥末又不會死」——
而他在一旁大笑並且毫無建樹。
彼得關上了身後的門。
「沒有任何人吃黃芥末會死,」他低聲咕噥了一聲,但當然已經太遲了,而且也不像詹姆
說的那麼好笑。詹姆可能會說一些別的什麼。天狼星會把餐巾紙夾在三明治裡然後躲在櫃
檯後,看著接下來碰撞出的火花。雷木思會做出對的三明治。
***
(第二十五部B,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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