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秘密
門外的腳步聲聽著已經踏在書房門前，紹羽和熾炎對看一眼，兩人二話不說揣著鬼胎一起從窗戶跳出去。
紹羽一翻出去，剛落地，就聽見書房門「唰啦」一聲被拉開，突然一個東西就從窗戶飛了出來。
「咻——」
那東西自黑暗中飛來，幸好紹羽反應快，一個側身閃過去。而那東西「噹！」一聲，重重砸在院子另一頭的牆上，就這樣卡在上頭。紹羽斜眼一瞥，才看到那飛過來的東西竟是一把裁紙刀。
「不太妙啊，快逃。」
紹羽剛說完，「咻——」的一聲，又飛來一把裁紙刀，只不過這次的裁紙刀不是直線飛來，而是乘著風在院子裡轉，把想逃走的兩人困在庭院中。
院中除了假山沒有其他遮蔽物，如果不躲到假山後，只怕不長眼的刀子就要砍到兩人身上。
紹羽拉起熾炎的手想往假山後面去，結果反被熾炎拉到身後。
「招火·爆炎。」熾炎連對方是誰都不管，直接先招了一束爆炎出來。
「招風·風障！」
想不到對方速度也不慢，一堵風牆瞬間立在院子中間。風牆碰上熾炎招的火焰，立刻燃成一面大火牆，刺眼又熱辣。
「你是什麼人！」火牆的對面，那人喊了過來，聲音聽起來居然是個少年。
幸好不是任夫人，紹羽心裡鬆了口氣，隔著劈啪燃燒的火牆反問道：「那你又是什麼人？」
少年：「是我先問你的！」
「你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耍嘴皮子嘛，誰還不會了。
少年：「所以你是不是小偷？」
「不是，那你是不是小偷？」
「我是瑟氏三子瑟遨，這裡是我家，你說我是小偷？！」少年給紹羽一激，果然怒了。
既然對方已經自報家門了，紹羽也依言回報：「我是瑟老爺請來的除穢師。」
「你是除穢師？」瑟遨提高了聲音：「那你大半夜在任夫人的書房幹什麼？」
「當然是除穢啊，不然還能幹什麼？」
為了不被發現他們真的偷了東西，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紹羽開始找碴：「這樣看來你應該才是小偷吧？你明明身為三房的兒子，應該住在別院，怎麼會出現在靜思院？」
「我、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好不容易能揪住對方把柄，紹羽當然不會放過：「說啊！你為什麼出現在二房夫人的靜思院？」
「我是……你管我要出現在哪？這裡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瑟遨惱羞成怒，怕除穢師明兒把他半夜偷溜進二房院子這事和他父親說，讓他被父親責罵，竟動起殺機，凝聚全身的靈氣，一口氣施放出來：「招風·風刃！」
一股龐大的風壓自瑟遨手中爆出，瞬間捻熄了隔在兩方之間那道巨大的火牆。一根一根凝聚成利刃般的風刀，如萬根鋼針朝紹羽他們噴了過來。
看那樣的風勢，就算是假山，也會被削成碎片。危急之中，熾炎管不了瑟遨的身份，也動了真格，抬手一個殺招送出去：「熾燄·火葬。」
瑟遨要凝聚數萬風刃就已經用了十成的心力，無暇去應付對面打來的招式，一剎那，瑟遨胸口劇痛，眼前已是一片火光。
*
「這下慘了。」
這是紹羽聽到熾炎使出火葬時第一個感想。
要出事啦！莫名其妙出現在風城吏部尚書家的火統大人，要把人家才剛及冠的小兒子給燒死了！
「老子現在溜走是不是很沒有道義？」
這是紹羽第二個念頭。
「好，老子留下來。」
這是紹羽最終的決定。
以上三個想法只在紹羽腦中閃過一瞬，剛抱定決心，濃郁的黑色穢氣瞬間籠罩住整個樂觀院。
這穢氣來的太突然，眨眼前還能看見天上明月，眨眼後已是一片黑暗，熾炎一分神，靈氣斷開，瑟遨身上的火焰立刻飄散成煙，而這個被劇痛疼昏的少年也應聲倒地，暫時不會醒了。
紹羽和熾炎被突然出現的漫天穢氣給包圍，兩人對看一眼，心照不宣，一個拿起除穢鈴，另一個翻出照靈鏡。
只是沒等他們準備好，那古怪的穢氣悄悄在紹羽身後捲成一道旋風，嗖一下，搶走了紹羽一直抱在懷裡的木盒子。
「不好！我被劫囚了！」
紹羽懷裡一空，忙揮動手裡的除穢鈴，但是那陣穢氣帶著木盒，晃眼就消失了。
「他往屋裡去了！」熾炎眼角正好瞄到鏡子中穢氣的殘影，拉著稀薄的尾巴竄進了主房門內。
「追！」
兩人奔向主房門口，唰一下拉開門，直直衝了進去。
這院子沒人住，屋內也是冷冷清清，兩人帶進來的風把薄絲般的窗簾吹起，更顯得蕭索荒涼。
紹羽：「躲去哪了？快出來。」
除穢鈴叮鈴叮鈴的聲音，在空蕩的屋裡迴盪。
熾炎幫腔道：「快把你搶的木盒還來，不然我們可要替任夫人行俠仗義了。」
「為什麼是替任夫人？」紹羽轉頭問。
「他搶了任夫人的東西，這不是對不起任夫人麼？我們怎麼可以放過可惡的強盜。」半斤八兩的熾·小偷·炎理直氣壯。
「……」
這時候還是不要說話好，很有自知之明的紹·小偷·羽默不作聲。
兩人在主房內轉了兩圈，都沒瞧見穢氣的跡象，於是胡亂走著，就繞到後罩房去了。哪知道進去了，竟看見驚人的畫面。
後罩房裡頭什麼都沒，就一張祭桌，上頭居然擺著滿滿的牌位。
「這是什麼狀況？」
牌位太多，紹羽上前點了一下，足足有十五來個。
熾炎隨手拿起幾個，看看牌上的名字，全都姓「周」。
「這些人是一家人。」
這周家人看起來是被人貢在這的，祭桌上的獻花獻果還是新鮮的，香爐裡的殘香還帶著餘味，牌位桌子也乾乾淨淨的。
「有人在這祭祀一整個周家的人，而且還是偷偷祭祀。」
祭祀的位置太奇怪了，竟然是在平常根本不會有人進來的空院。
紹羽低頭沈思，把所有線索撚了一遍。
以前四房住的地方，屋裡鬧鬼，死了兩個家僕，任夫人養小鬼，整桌的牌位。
「這屋子有秘密，一定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故意不說。」
「對了，問你個問題。」熾炎突然問道。
紹羽抬頭：「什麼問題？」
「那個以前的四房，她是姓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