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漸變的眷戀25

作者: blsuki (肢)   2022-08-07 18:10:45
  顧琛和季成軒談了什麼柳少言不太清楚也沒有興趣,只知道他一醒來,季成軒就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在看到他醒來後,臉上轉為驚訝和欣喜,大步向前,用力抱住了他。
  「你醒了!」
  柳少言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揉了揉眼看清了四周,一片的白,濃濃的藥水味充斥著鼻腔。
  「成軒?你幹嘛?不是剛才還在麵攤吃麵?我怎麼了?」
  季成軒緩緩放開了他,表情詫異,遲疑道:「少言,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麼?
  柳少言這才看清眼前的季成軒,這人不是高中時的樣子……。
  寬厚有力的臂膀,刀削般的冷硬臉龐,本應如墨海般寒涼的雙眸此刻卻滿是焦急,焦急中卻又透著一絲欣喜。
  頭好暈……。
  難道,這裡是十五年後?
  他回來了?
  朦朧間他看了下手腕,已經癒合的兩道疤,一深一淺橫躺在那……。
  身體上遲來的不適以及各種異常感席捲而來,喉頭間的抑物感令柳少言難受的只能被迫不停喘氣。
  「少言、你怎麼了?少言!」
  不要,我不要在這裡。
  我要回去。
  「我頭好暈,我好不舒服,我……。」柳少言邊哭邊大口吸著氧。
  「少言,別怕,已經去叫醫生了,你等等……。」
  各種情緒湧入腦中,柳少言頭痛欲裂,忽地憤恨道:「為什麼沒有死?」
  看著手上了輸液管,他一把扯下,接著又想強行拔除鼻胃管,卻被季成軒控制了雙手,他能感受到身體極度虛弱,毫無掙脫對方的力氣。
  「少言,我陪著你,沒事了、沒事了。」
  門外幾名醫務人員進入,不顧他掙扎,直接在他腿上來了一針。
  意識很快模糊,眼前再度陷入一片綿長的黑暗,直到他又感覺有人在晃他,晃得他頭更暈,睜眼時,還是季成軒那張焦急的臉,只是這張臉顯得有些稚嫩。
  「別搖了,我頭暈。」柳少言邊揉著眼坐起身。
  「你……。」季成軒欲言又止。
  柳少言手上一片濕濡,看了眼才發現,自己抓著季成軒的手,指甲嵌入對方血肉,滲得床上都沾上幾滴鮮血。
  他趕緊放開,一臉驚愕,他是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季成軒不發一語,伸出手,手背拂去對方額上冷汗涔涔,「做惡夢了?」
  柳少言想起方才的夢,不禁打了個寒顫,那是他原本的世界,他不願面對的上輩子,他不想待在那裡,在那個世界他沒有勇氣活下去,他會死的。
  這裡雖然還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可是大家都還在,沒有人離開他。
  還好只是個夢。
  柳少言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沒事了,沒事了。」
  聽到這話,他想起方才季成軒也是這樣哄他。
  「可以……抱抱我嗎?」一反常態,柳少言提了個不像他會提的要求。
  季成軒愣了下,眼底盡是不捨,張開雙臂,緊緊將人摟在了懷中。
  溫熱的吐息打在臉上,彼此離的很近,季成軒的臂膀十分有力,柳少言再也禁不住,將臉埋進季成軒的胸膛,雖然沒有聲音,可季成軒憑著懷中人些微的顫動,和逐漸濕了的衣襟,知道柳少言正在發洩著壓抑許久的情緒。
  季成軒輕輕拍著對方的背,柳少言像是得到許可般,兩輩子第一次,終於在別人面前嗚咽出聲。
  稍早,顧琛將他帶到陽台,點起了菸,接著又遞給了他一根。
  季成軒看了眼,接過後,跟對方拿了打火機,點了菸,深吸了口,接著吐出。
  他會抽菸,但沒有菸癮,一般情況下他不會主動抽,只有在必要時才會,例如現在。
  他極度不喜歡自己被任何事物控制的感覺,所以對於慾望,他向來十分節制,除了柳少言。
  「季成軒……。」顧琛語氣不善。
  「顧琛,我喜歡少言。」
  話出口時,對方雖面無表情,可眉宇間多了幾分森冷的寒意。
  「一定要是他?」顧琛冷聲道,「小言是我的。」
  「他不屬於任何人,顧琛,別再繼續傷害他。」
  顧琛陰著臉,「什麼叫傷害?」
  「你故意放任寧昊對少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嗑絆,上次鐵工廠的事也是你縱容的後果,還有前幾天你和寧昊兩人的破事,你知道少言在門外站了多久?最後也只是默不做聲離開,顧琛,少言沒有欠你。」
  季成軒很少會說這麼多,可對方所說,沒有一件不是事實。
  「顧琛,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總是把少言歸在你的所有物內?」
  「因為他喜歡我。」
  對方的回答,季成軒不以為意,嗤笑一聲:「是嗎?」
  顧琛不懂,季成軒更不想幫他弄懂,他寧願顧琛永遠不懂,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放手。
  「你笑什麼?」
  季成軒搖搖頭:「放少言走吧!他不該成為我們幾人利益衝突下的犧牲品。」
  「季成軒你給不了他什麼。」顧琛咬牙道。
  「是阿,你說的對,所以我不會再近一步了。」季成軒苦笑,吸了口雲煙吐出。
  「我曾經以為他在你身邊會更快樂,因為他是那麼喜歡你,我只要默默看著他就好,只要他好,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可是我發現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少言在你身邊,傷心總是多過開心,我無意與你爭奪,我只求他能安穩過日。」
  「顧琛,你心裡有許多人,可我只有他。」季成軒和著菸氣吐出肺腑字句。
  顧琛沉默不語,今天如果對象是寧昊,他拱手讓人也無所謂,為什麼換到柳少言就不行。
  明明柳少言和寧昊都被他歸類在自己的所有物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
  光知道有人喜歡柳少言這件事,就讓他難以遏制心中怒氣,可若今天季成軒喜歡的是寧昊呢?他不會如此,反而會將寧昊當成自己的籌碼去運用,給對方一個好處,又能安插自己的眼線,就此達到最大的利益,並且不會擔心寧昊是否危險。
  寧昊手段狠決,且對他心無二意,他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在他身邊,供他利用。
  可是柳少言呢?曾經的柳少言什麼都不會,沒什麼心計,整天只會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連寧昊的惡意都無法分辨,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只能說是自己蠢,可柳少言被擄走的那夜,他是真沒想到寧昊真的會對柳少言下重手,他一個點又一個點的找,春天的夜晚還是有些涼,他卻任憑自己找到頭髮全濕,衣服全被汗浸透,期間心臟砰砰的直跳,那時,他才驚覺自己竟然是在害怕。
  直到最後確認柳少言被季成軒帶走後,懸著的心才慢慢落下,風風火火趕去季成軒的住處,看到柳少言虛弱的模樣,他很後悔,當季成軒第一次為柳少言撐起保護傘,再看到柳少言若有似無的和他拉遠距離的同時,心底猶如一把暗火在燒,卻因事件的主因是自己而不得已強行按捺。
  他竟然現在才意識到,柳少言會讓他變得不像他自己。
  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留在他身邊。
  衡量利弊後,顧琛開口:「好,我放手。」
  「但你也別想得到他。」丟下這話,顧琛捻熄了菸,頭也不回的回到室內。
  季成軒本該照慣例將菸捻熄,卻沒有這麼做。
  此刻他心中的煩躁不亞於顧琛,他對柳少言的喜歡,早就超過他能自控的範圍,從這陣子自己的異常,幾天前早晨沒克制住情慾趁人不備偷吻了對方,以及這幾日確認對方熟睡後才敢悄悄落在對方後頸上的淺吻,皆是他一時衝動下所做。
  他害怕再這樣下去,自己那份執著又沉重的愛會傷害到柳少言。
  從顧琛的話語中他再次意識到,他的一無所有,他什麼也給不了。
  他除了陪伴柳少言外,沒有其他功用。
  他本該收斂心神,這幾日,是他忘形了。
  一根菸燃盡,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對自己的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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