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咒術五夏] 我想像你成為那樣的大人57

作者: cangwei (蒼微)   2022-06-13 21:42:40
※ 未曾被注意到的角落
※ 我、我我來啦~~~(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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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夏油傑不曾在工作期間盼望下班。
  他專注調製過無數杯酒,企圖合併腦海與指間滋味的距離,他凝視杯裡漸層的色彩,
微微勾起嘴角,彷彿還未將調酒擺到熟客面前,就已然窺見暖黃燈光底下顯現出的笑容。
  朦朧的靦腆微笑開展,恍然間,潔白的牙齒毫無保留地裸露,讓夏油傑誤以為它們的
主人有一雙湛藍的雙眼,險些在Dry Martini(不甜馬丁尼)裡額外添加一盎司杯的萊姆
糖漿或薄荷香蜜。
  熟客疑惑地看著夏油傑用左手壓住右手腕,動作雖然僵硬,盎司杯落在桌面依舊安穩
而俐落,沒有灑出一滴液體。
  「怎麼了呢?是手不舒服嗎?」熟客沒有立刻接過吧檯上的酒杯,似乎並不顧慮短時
間內風味便會改變的Dry Martini(不甜馬丁尼),要從高腳椅起身觀望吧檯內的狀況。
  「大概是因為想到離別而有點感傷吧?」夏油傑目光瞥向盎司杯裡濃稠到反光的糖漿
,不由得苦笑,他突然體認到喜歡是一想到對方,就會從心眼裡滲出蜜來,「差點在Dry
Martini(不甜馬丁尼)裡加糖漿。」
  「這也是難免的事,我也是一想到這邊要關門了,就覺得有點難過呢,似乎真的需要
加一點糖。」熟客啜飲著調酒,原本有幾分落寞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享受,甚至不小心笑
了出來,望著夏油傑探詢的眼神,連忙搖晃手掌,「酒的滋味沒有問題,不過、變溫柔了
呢,啊啊別誤會,絕對不是原本不順口的意思,嗯……如果搬遷是好事的話,我會祝福你
的。」
  發現熟客誤會他的意思,不過真實的理由過於私人,夏油傑不置可否,只是笑道:「
是嗎?可能是我少放了一顆冰塊吧?最近真的有些冷了呢。」
  「少放了冰塊嗎?」印象中滑順裡總帶著消不去的冷冽,入口宛如軟刀刨削,滑到胃
裡卻會轉為暖熱的風味,彷彿在催促人快點飲用,而現在獨特的層次感更加深沉,雖然依
然是鋼鑄的骨,酒液卻溫潤得在齒間停滯也絲毫不困擾,越是久留越是芬芳,想著要慢慢
品飲的熟客,在不知不覺中以平時更快的速度喝掉了Dry Martini(不甜馬丁尼),瞪著
空掉的雞尾酒杯發愣,然後笑著嘆息,「好!既然之後有可能會喝不到,那我今天就要豁
出去大喝特喝了!」
  「承蒙您不嫌棄,或許有一天,還能在哪裡再次相見。」
  夏油傑半歛眼簾,安靜地笑,他不斷提醒自己,要將注意力放在手裡的作品,目光卻
會不經意地滑向紅酒放置的冰箱,鼓脹到飽滿的心流完蜜糖,就輕得宛如要飄往樓上,他
殷切等候下班,又責備自己的不負責任。
  最後一名酒客離開前,夏油傑就忍不住開始清洗用具與整理環境,他在香料葡萄汁裡
放下份量減半的紅酒,悄悄按亮手機,看著桌布上五条悟睡得暖呼呼的模樣,絲毫沒有察
覺,他笑著的神情就跟五条悟同樣心滿意足。
  「看來你似乎還有事要忙,那我也不便坐到時間到才離開了。」
  「抱歉,我沒有想讓您感覺到被驅趕的意思。」
  「沒事的,反正也只差幾分鐘了,對了,我才要感謝你,無論是酒還是這間店的氛圍
,希望你之後一切順利。」
  「承您吉言,招待不周請見諒。」夏油傑笑著鞠躬,送走最後一名酒客,店裡整理得
差不多以後,就端著溫熱的馬克杯上樓。
  幾乎是飛奔上樓的夏油傑,在門前放慢腳步,招呼打到一半的五条悟驚訝地望著馬克
杯,看著夏油傑將剛好能夠入口的熱紅酒塞進手中。
  他別過臉,故作鎮定地道:「我試了個應該不會賠本的新配方,悟還願意給我一點建
議嗎?」
  「我可是求之不得喔!」五条悟很快就笑了起來,即使他知道這句話是夏油傑的謊言
,「傑依賴我這件事。」
  「才、才沒有,依賴。」這個被夏油傑劃為軟弱的詞彙令他皺起眉頭,但五条悟已經
明言喜歡了,他該怎麼做呢?
  猶疑的他沉浸在思索中,沒有留意五条悟攫住他的手掌,輕柔勾起他的指尖貼在自己
的頸側,溫暖的搏動拉回夏油傑的意識。
  「傑,我跟你說,這裡是頸動脈竇,如果我又不小心喝醉,太吵的話,朝這裡按下去
,我就會馬上安靜了。」五条悟的語氣聽起來佻薄而不在意,如同說著無關緊要的事物,
他的手指帶著夏油傑的手指在點上磨蹭,彷彿擔心夏油傑認不出要害的位置,「不過不動
以後就要馬上放手,否則會死人的喔!」
  夏油傑聞言,指尖像是被火燒灼般縮回,他聽見五条悟心底一閃而逝的恐慌,他大喊
著:「不要喝!」
  只是來不及搶下五条悟的馬克杯,五条悟就已經把香料熱紅酒喝完,焦急的他用力抱
緊五条悟,僅覺得心疼,把臉埋進五条悟的肩膀,撫摸五条悟背脊的力道重得近乎按壓,
不經考慮便吐出一長串話語:「悟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悟你不要怕,我從來都沒
有嫌你煩過,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冬天的時候睡得很糟糕,如果可以讓你睡得更舒服那就
好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這麼怕喝酒,悟你不要怕,悟你最乖了,我在這裡、我就在
這裡,絕對不會不要你,我最喜歡悟了,你不要怕。」
  察覺在無意間又讓五条悟感到難受的夏油傑,如同纏在蜘蛛網上的蜻蜓,進退不得,
他不知不覺雙目通紅,淚水在眼眶裡蓄積,彷彿再一秒就會墜落,抽噎的幅度逐漸變得劇
烈。
  手裡的空杯被奪走,隨即棄置桌面,五条悟先是感到熱紅酒依舊好喝,酒精味也比昨
天的低,還沒告訴夏油傑,他更喜歡今天的熱紅酒,就被用力抱住,他對於眼前的景象相
當迷惑,雙手抬在半空中,感覺夏油傑的肩膀顫動,才輕輕搭上,他搓揉夏油傑的後腦勺
,饜足地輕聲笑嘆:「賺到了。」
  夏油傑從頭到腳都僵硬了,懷抱裡宛如環住一尊石像的五条悟,突然有股不太妙的預
感,將側臉靠向夏油傑的肩膀,隨口回應:「啊醉了、我醉了!傑你可以繼續啊!」
  「悟!」
  拉開距離的五条悟,不敢直視夏油傑泛紅的雙眼,捧著夏油傑皺緊眉頭的臉,大拇指
磨蹭眼下乾糙的皮膚,又不自在地放開,他支支吾吾地說:「是傑自己突然抱上來,我什
麼都還沒有說喔……」
  「為什麼悟不告訴我?悟明明說過痛的時候要說出來!你這樣到底算什麼?」夏油傑
捏緊雙拳,垂著頭,緊繃的嗓音宛如要用盡力氣才能把咽喉裡的句子擠出來,「什麼年紀
大就可以多喜歡我一點?什麼我不想給可以不要給?什麼再忍耐一下?悟不要讓我感覺被
你愛著的我,簡直就爛透了啊!」
  「啊?我說過這麼多聽起來很帥的話嗎?」
  五条悟偷瞄夏油傑的側臉,平和的語氣讓夏油傑驚覺他正在對五条悟發火,只是他又
有什麼立場可以對五条悟生氣呢?五条悟明明就沒有錯,甚至感覺到害怕。他搖頭往後退
,想讓情緒冷卻下來再來聊這件事,五条悟卻跟著他前進,一如往常地輕鬆摟抱住他,他
稍微動了動手指,很快就平息下去,沒有甩開。
  「我是真的覺得沒關係啊,慢慢來就好了嘛!」五条悟偏著頭,悄悄注意夏油傑的表
情,停頓片刻才說,「不過、我不喜歡聽有人說傑的壞話,就算這個人是傑自己也一樣。

  「悟有沒有想過,要是我習慣怎麼辦?要是有一天,我把悟的付出當成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辦?」
  「才不會!」五条悟笑得純粹,好像一點也不煩惱,「因為是傑嘛!」
  「說什麼不會?我、我明明……」夏油傑腦海裡浮現了五条悟緊握住他的手臂,咳到
說不出話的哀求眼神,捶著枕頭,問他到底想怎樣的心碎,以語調輕鬆訴說冬天本來就睡
得比較差,笑著讓他別在意,他卻觸摸到滿手潮濕的冰冷,他想要道歉,想要補償他的忽
略,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傑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這句話點燃了一切,夏油傑將臉埋進五条悟的肩膀,壓抑地低吼,「悟
會一直問這件事,不就代表悟對於我喜不喜歡你這件事,抱有強烈的不安嗎?」
  「才不是,不過嗯、聽傑這麼說,好像、有一點的樣子。」五条悟後知後覺地察覺,
但立刻就笑得毫不在意,「可是傑很公平啊,而且也對自己很嚴厲,對一般人就已經夠和
善了,對喜歡的我,應該怎麼樣也不會太差吧?」
  夏油傑愣怔地抬頭,凝視五条悟清澈又湛藍的眼睛,他這才發現,他之前誤會了五条
悟的意思,他以為五条悟的意思是,可以憑藉少許的喜歡,去忍耐那些不安與痛苦,但他
現在才發現不是那樣。
  他一直覺得人的內心深處有塊廢墟,堆滿無數付出卻被無視,於是枯萎得看不出原本
模樣的良善與美好,久而久之,就連他自己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被棄置的地方,是不合時
宜到需要被淘汰的地方,是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的地方。
  五条悟的意思是,他相信著那片他早已不相信的廢墟,期待它會重新長出花來。
  不是因為他要得很少,而是他信任夏油傑這個人,無論如何,最後一定會給。
  好似有一陣暖風吹過那片廢墟,冒出了小小的嫩芽,夏油傑不自覺地淚流滿面,抬起
手背狠狠抹除,過度用力使得雙眼被擦得更紅了,纖長的眼睫更是糊得凌亂,他惱怒地將
濕黏的液體甩掉,落到地毯上浸染出暗色的痕跡,不斷想著,就已經占盡了便宜,五条悟
跟家人們對你還不夠好嗎?到底有什麼好哭的呢?
  「再說、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吧?」五条悟被夏油傑突如其來的淚水嚇了一跳,他有些
手足無措,許久之後才輕輕拍著夏油傑的背脊,嘟噥的聲音有些沮喪,「我老是把傑弄哭
……」
  「我、我才沒有哭。」夏油傑嗚咽地說著,溫柔的嗓音不但沙啞,還一頓一頓的,一
點說服力也沒有。
  「好吧,那應該是傑的水管漏水了吧?」
  「……水電工在搶修了,很快就好。」五条悟想偷瞄又不敢看的不自在,令夏油傑忍
不住笑,他把臉藏到五条悟的肩膀,片刻又縮得更深,最後哽噎地要求,「場面有點難看
,悟你不要看。」
  「好,我不看。」五条悟依言把目光飄向牆壁柱子,氣氛陳悶,有股濃重的窒息感,
於是他把肺中的空氣用力呼出,笑著感嘆,「不管傑相不相信,我啊!可是喜歡傑很久了
喔!要傑一下子付出跟我對等的喜歡,未免也太勉強了吧?真的要說的話,這也是一種不
公平吧?」
  「那至少悟要告訴我吧?難過的時候、不舒服的時候,我全部、全部都想知道。」
  「到時候傑會給我一個大抱抱嗎?」
  夏油傑想給出允諾,又擔心無法回應五条悟的期待,他沒有把握察覺五条悟需要擁抱
,給人希望但沒有實現,是五条悟不喜歡的事,他的雙唇翕動,沒有發出任何一個音節,
僅是加重了此時的擁抱,彷彿要先把他所未察覺到的未來全都預支給五条悟。
  「是嗎?那我會很期待的。」五条悟幾乎被勒到無法呼吸,恍惚的痛覺令他稍微明白
夏油傑的意思,總是鬆散包環夏油傑腰部的手,收緊了一些,像是真正確認他所心愛的事
物,能夠屬於他,他笑得歡快,「不過傑這樣是不是叫、嘴巴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啊?」
  「閉嘴!」夏油傑被五条悟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想揍他又下不了手,臉色變換幾
次,無法思考的他,張口前衝,把五条悟還想說話的嘴含得嚴密,為了不讓莫名其妙的氣
人話語自內裡探頭,他還輕輕用牙齒叼住,想起剛才的話,懲罰性地啃咬兩下,力道不重
,彷彿剪過指甲的動物輕撓,蹭得人心癢。
  直到五条悟往後倒,瞇起眼睛的夏油傑才發現五条悟,雙眼直瞪前方忘記了喘息,才
放開他,連忙搖晃他喊:「悟!呼吸!」
  五条悟很快就清醒,他摀著嘴,側過臉嘟噥:「哪有人突然親上來的啊?」
  放心的夏油傑,望著五条悟有些尷尬的模樣,才有興致揶揄他道:「是說悟這樣,算
不算是只剩一張嘴呢?」
  「明明就是因為傑跟章魚一樣吸住不放!」五条悟說著還用右手的三根手指捏緊左手
的三根手指,在夏油傑眼前表演示意動作,前後扭轉,「就是這樣!再這樣!拔也拔不開
!」
  「那還真是委屈悟了喔。」
  「要這樣啦!」五条悟緩慢靠近夏油傑的嘴角,如同說著悄悄話般吻住他,柔軟的舌
頭探進抿直的唇瓣,頂開咬緊的牙齒,順沿上顎與臉頰的線條,在陰暗潮濕的口腔裡尋找
到躲藏的軟肉,宛如擁抱般捲起夏油傑的舌尖,輕輕舔舐,就像拍撫背脊,微微吸吮著,
彷彿揉搓頭頂,夏油傑被吻得臉頰泛紅,耳根燒到耳尖,他學著五条悟的動作,搔刮五条
悟的舌底,又嘗試去碰觸側邊,緊貼著滑動,似乎在翻滾著玩耍。
  五条悟趁機用掌心拂去夏油傑殘餘的淚痕,他們輪流銜住對方的上唇或下唇,不知過
了多久,才氣喘吁吁地倚靠對方的額頭,盡管輕慢而仔細,依舊拉出一道晶瑩的涎絲。
  夏油傑難為情地揮手抹掉,分明吻得十分熱烈,他們卻只感覺到親暱而非情慾。
  「明明就是因為這樣親悟,悟會走去撞牆,門框雖然堅固,每天撞還是會壞的。」
  「我、傑你知道大蟒蛇是怎麼吃老鼠的嗎?」
  「那悟知道反派是怎麼死的嗎?」
  「唔嗯、是不是因為怕寂寞啊?那我再抱一個。」五条悟抱著夏油傑搖晃,笑得像什
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無辜,但隨即又補充,「欸傑!我們明天吃章魚燒好不好啊?」
  夏油傑都要被氣笑了,他輕輕踢笑得沒心沒肺的五条悟一腳,無奈地說:「悟老是這
樣顧左右而言他的話,是會被不熟悉的人討厭的喔。」
  「因為是傑嘛!傑又不是不熟悉的人。」
  但是他會由於這些回應而粗魯地對待五条悟,夏油傑抿緊雙唇,揉搓著五条悟蓬鬆的
頭髮,銀白的瀏海裡透漏帶著笑意與純粹信任的湛藍眸色,他忍不住心疼,像打了自己一
拳,故作溫和的語氣藏著難過:「悟是笨蛋嗎?」
  「傑你喜歡我嗎?」
  「喜歡啦!你是要問幾次?」
  「那、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問了。」
  「可、可以問。」五条悟感覺衣擺一重,低頭發現是夏油傑揪住他的衣服,夏油傑臉
上泛起可疑的紅暈,低頭別過臉,不想讓五条悟發現,「悟想問幾次,都可以問。」
  「是嗎?」五条悟湊近夏油傑,在耳釘上啜了一口,讓夏油傑整個耳朵都是一樣的溫
度,笑得愉快。
  「那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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