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只安於生 (番1) 我的出走日記(上)

作者: kuanlulu (關律律)   2022-06-02 23:46:50
番1:我的出走日記(上)
  郭時相一直都記得,當他在半路上知道Selwyn沒有將孩子帶出院,而又跑回去工作之
後,他的傻眼跟錯愕。
  好不容易人救回來,幸虧沒有造成非常大的後遺症,不管如何,對待一個16歲的孩子
,不是應該好好把他帶回去,安撫他的情緒並讓他好好休養嗎?怎麼會、怎麼會就把人丟
在那邊叫他自己回家?
  掛掉電話,郭時相催促著司機先生開快一點,希望他到醫院前,此安還沒有離開,他
很怕真的會出什麼事。
  趕到病房時,病床上頭有著一個小行李,人不見蹤影,瞬間他真的慌了,問了一下左
右床,他們只說那個孩子好像很難過地走了出去,不知道走去哪裡?
  他抓起小行李就向外奔,醫院走廊上他氣喘吁吁地小跑著,左右不停張望,希望可以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這樣子繞了兩層樓,好不容易在一樓的大廳中,看見那個失魂落
魄的孩子,揪著胸口,滿臉是淚,哭到抽抽搭搭卻又按耐住哭聲,腳步不穩地走著。
  衝到此安的面前,郭時相想牽起他的手,跟他說:孩子別怕,我帶你回家……
  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此安卻看著他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哭得那麼傷、那麼痛……就
像是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害怕、恐懼與痛苦通通在這一刻宣洩出來。
  「幫幫我……請幫幫我……拜託您……幫幫我……」孩子哭著求救。
  郭時相一把將人抱入懷中,不停地拍著,沒有讓他不要哭,反而是讓他把所有的悲痛
全都哭出來……
#
  郭時相摟著孩子,為了不要在大廳中造成困擾,把人帶到醫院外,不影響別人的地方
,讓此安繼續哭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此安的哭泣才停了下來,他仰起臉看著眼前的叔叔,雙眼通紅,
唇色卻慘白到彷彿下一刻就會暈過去。愣愣看著眼前人,手還緊緊抓在對方腹部的衣服上

  「郭叔叔……」此安抽噎著,還是有眼淚不斷從他眼中落下來,「賽文哥、賽文哥他
……」
  郭時相拿出衛生紙擦著孩子臉上的淚痕,但像是擦不乾似的,衛生紙全濕透。「我帶
你回家好嗎?」
  此安吸著鼻子,點點頭又搖搖頭。他的反應讓郭時相不懂。
  「在生Selwyn的氣?」試探地問。「氣他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邊?」
  「不是……」做錯事情的是此安,他怎麼可能生賽文哥的氣?都是他不好,全部都是
他做錯,賽文哥沒有不對。「我好害怕、我不敢回去……」
  「Selwyn雖然是這樣,因為你又接觸毒品,所以讓他沒有辦法接受,但是他不會趕你
走,他跟我說過,接下來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是……」此安猛搖頭,「是我害怕,我不敢……我不敢再看見賽文哥……他不想
帶我回去,就是不想再看見我了吧?我這麼壞……怎麼還有那個臉回到賽文哥身邊?雖然
他說要好好照顧我……不是、不是的……他一定心裡對我很生氣、很嫌棄……他一定不想
再看到我了……」所以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帶他回去的想法都沒有,就連戒毒所也
要他一個人過去,賽文哥一定很厭惡他這個壞孩子……
  「此安、此安!」郭時相抓住此安的肩膀要他冷靜下來,連他都看出來這孩子根本在
沉重的心理壓力之下都快崩潰了。真的是很頭痛,他到底是該拿這兩個人怎麼辦?
  此安突然腳一軟,全身無力地往地上跌坐,郭時相急攙著他,讓他到一旁的花台上坐
下。
  拍著他的後背,一直安撫他說:「沒事、沒事……Selwyn真的不是那樣……」
  郭時相其實知道,今天會把此安一個人留在這邊叫他自己回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Selwyn逃走了,他還沒有辦法面對此安,沒辦法接受在那個家兩個人再度獨處,Selwyn最
痛恨就是有人沉溺於毒品,他會這樣轉身逃走,應該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本身的情緒。
  幸好他有過來,不然不知道這個孩子會發生什麼事情,想想就心驚。
  此安緊緊揪住自己的褲子,蒼白著一張稚嫩的臉龐,對著郭時相語調破碎地問著:「
孤兒院會不會收我這樣的孩子?我是不是年紀太大了……」
  「傻瓜。」郭時相攬著此安,希望可以給他多一點點的溫暖。
#
  那一天,他們一起回家收拾衣服,郭時相幫助此安逃走了,逃離了那個Selwyn跟此安
都不願意再面對的家。
  「一個人坐火車可以吧?要聽廣播,記得要下站。」
  郭時相把火車票跟一袋食物飲料放到此安的手裡,接著又掏出錢包,要把裡頭的千元
大鈔抽出來。
  「不要、不要……」此安急忙擺手拒絕,「我有……我有……」
  「你身上有錢嗎?」郭時相覺得孩子身上能有多少錢?
  「我……那個……」此安當然沒錢,但又不願意收下郭叔叔的鈔票,他急忙之下只能
說:「賽文哥有給我銀行卡……可是……那個不是我……」那也不是他的錢啊!
  「裡面有多少錢?」聽此安報出一個數目字之後,郭時相還是把鈔票塞到此安的褲子
口袋,「錢這種東西,多一定比少好,你放在身上備用。至於Selwyn帳戶的那些錢……你
就當作借用吧!將來有一天再還他。」
  此安有點遲疑,「這樣好嗎?」豈不是跟偷錢沒兩樣?
  「是借!是借!你記得要發訊息給他……不然他發現你失蹤一定會去報警。」
  點點頭,此安說等下上車就發。
  「我就不跟你過去了……要是這大半天我也消失,Selwyn一定會認為我與你脫不了關
係。聽好了……」郭時相仔細跟此安交代著:「我這個朋友,他在南部開了一間讓青少年
短暫停留的恢復中心,就像中途之家一樣,常常會接受少年法庭強制分派過去的孩子,還
有其他……總之,他可以讓你住到那裡去,沒問題,已經聯絡上他,他會在那邊的火車站
等你的。」
  此安輕聲說好,把未落下的眼淚抹去,紅著眼角,伸出手抱了抱郭時相。
  「郭叔叔,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像其他的孩子一樣,什麼事情都做得很
好……」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郭時相拍拍此安,緊緊抱著他,就像自己的孫子一樣。「誰
叫你這麼死心眼,偏偏就認定Selwyn那個大笨蛋。」
  「賽文哥不是大笨蛋,他很聰明。」
  「他如果夠聰明,就不會把你搞成這樣。」揉揉此安的腦袋,叮嚀著他說,到目的地
之後,記得要給他發訊息報平安。
  「好。」此安乖巧地說道。
  月台發車聲響起,郭時相讓此安趕緊上車找位置,此安的位置就在窗邊,他貼在車窗
玻璃上,跟郭叔叔猛揮手。
  火車啟動,郭時相看到此安站起來貼在車窗上往後移動,就是希望能多看他一眼,多
揮幾次手……可是很快地火車加速,郭時相最後看見的,是那個孩子又紅著眼睛掉淚了…

  叩嘍叩嘍的火車奔馳聲響漸漸遠離到聽不見、火車的身影也消失。
  他依舊在月台上目送著,沉默地站了許久。
  那個孩子哭著說救救他的那個畫面,他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忘。
#
  車程大約需要三個多小時,因為是平日非假日的下午時段,車廂內空空蕩蕩。
  此安就這樣子黏在車窗上,直到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他才甘願坐回到座位上。把行
李放好,飲料跟便當拿出來,便當還熱熱地,吃進口的不是冰冷,但是此安還是一顆一顆
掉著眼淚,許多淚珠都落進了飯裡。
  吃完便當之後,此安把垃圾收好,接著把郭叔叔塞到他褲子口袋裡的鈔票拿出來,一
一壓好攤平,再把錢收到他的小錢包中,他的小錢包裡只有一些零錢跟賽文哥給他使用的
銀行卡。再將小錢包貼身藏好,確認不管怎麼動都不會掉出來,他才安心。
  看著車窗外不停飛掠過去的景色,他回想起好幾個月以前,他也是這樣坐著火車,從
北部到中部,沒有想到現在卻又是從中部到南部,那個時候像是逃難,逃離開大程哥的魔
手,這次卻是從賽文哥身邊跑掉,他不是逃,只是跑走一下下。
  要是賽文哥知道他不會再回那個家,一定也是會很生他的氣吧?對他那麼好,給他照
顧、幫他付醫藥費……結果到最後他給賽文哥的卻是一條簡短的訊息,說他會在外面好好
生活。
  看著手機螢幕,眼前又模糊了……
  不能哭、不能哭!此安趕緊抹去眼淚,賽文哥不喜歡看到他哭,說哭泣是不負責任的
逃避,所以他從今以後不能夠再這個樣子隨便掉眼淚。他會學著長大,學著在沒有賽文哥
的身邊變成一個很棒的大人。
  可是希望自己不哭卻沒那麼簡單,此安頭靠著車窗,看著窗外景色轉移注意力,沒想
到剛出院身體還沒恢復體力、早上哭了很多、剛剛才吃飽,此安就這樣隨著晃動火車規律
的節奏之下,不自覺地睡著了。
  幸好他還有設定大概要下車的鬧鐘提醒,被手機吵醒,人都還沒回神過來,就聽到提
醒乘客下車前記得要帶好身上行李的廣播,此安嚇到跳起來,慌張看著是不是有東西拿出
來沒放好。才看過一眼,火車就停下來,他不安的跟著零星的客人,緩緩走下火車。
  在月台上,午後的陽光灑落進來,空氣相當燥熱,鼻尖嗅聞到一種鹹鹹的氣味。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穿著吊嘎、短褲還有拖鞋走了過來。對著眼前拿著行李的孩子
問道。
  「你就是余此安嗎?」
  
糟糕喔我發現番外不只一篇,下週主線再看情況PO文~~
https://www.plurk.com/kuanlulululu
作者: whereischild   2022-06-02 23:59:00
番外也很令人期待!這位哥哥(?)莫非是讓安安人生上軌道的關鍵人物?吊嘎出場,氣勢不凡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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