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我不能幫你作證。
　　斷尾求生型原po，如果寫得完就會寫完。
　　計畫趕不上變化，我肯定是會拖更的小廢物。Q_Q
08
　　就像麻將的新手總是莫名其妙胡大牌一樣，陸然這種不自知的話往往對老手殺傷力極
強。至少已經破壞了呂姜美好的休假日。
　　幸好他確定住院醫師要換組了，不然一起上班根本是暈船的地獄。對呂姜來說，快要
暈船多半是一時衝動，只要不繼續發展，放久了就會慢慢冷靜下來。畢竟調大夜班時差已
經夠痛苦了。
　　呂姜已經不知道嘆了幾口氣，和他交班的學妹越來越緊張，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到後來連話都說不好了。
　　呂姜邊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邊安撫地說：「你放輕鬆點，前面都沒什麼問題。」
　　有不把一切當回事的人，也有把一切都看得太重的人。今天和呂姜交班的學妹就是後
者。說起來，這個學妹在新人時期是呂姜帶出來的，雖然沒被少電過，但相比那些把檢討
當耳邊風的人來說，會自我反省並改進的學妹實在優秀多了。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臨床經
驗太少，只能慢慢累積。
　　雖然有點無可奈何，但臨床其實就是這樣。不管把教科書上的臨床徵狀記得多熟，或
是多麼熟知那些病情應該怎麼處理，甚至將影像判讀技巧等都記得一清二楚，進到臨床仍
然算白紙一張，頂多比同時期的同事反應更快一點。因為教科書的症狀是典型的，實際上
因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個體差異等，又會有所差異。
　　許多擁有非典型症狀的病灶能夠被及時發現，除了日新月異的檢查方法外，更多仰賴
的是臨床經驗的累積，還有來自各方的個案報告。
　　在教科書上以百分比顯示的病理盛行率，在病人身上可能只是一跟零的差別，所謂的
千分之幾最後都不過是「有」或「沒有」、「活」與「不活」。
　　雖然心情苦悶，但呂姜無意讓自己私人情緒影響這樣認真的學妹。而且對方現在緊張
到脹紅了臉，一個字也說不出，呂姜想想自己好像還是得解釋一下來舒緩她的情緒。
　　「婉婷啊，我只是沒睡好頭在痛，妳剛剛交班的都沒問題，放輕鬆一點沒關係。」
　　呂姜沒想到的是他才剛講完安慰的話，對方的眼淚就啪啪掉了下來。他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迅速站起來就近抽了洗手台上的擦手紙遞給對方。
　　學妹用擦手紙蓋在臉上，努力深呼吸幾口，才好不容易稍微冷靜點，用帶著哽咽的語
氣試圖繼續交班。
　　「妳把特別要注意的東西交一交，其他我再自己看紀錄就好。」
　　呂姜雖然自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但也沒有在別人心情低落時還要踩幾把的惡劣喜好
，何況還是他覺得有機會成為中流砥柱的學妹。
　　好不容易把一些大問題交待完，呂姜就讓學妹先去休息室冷靜一下。他邊看著TPR
sheet（註1）上面的紀錄及筆記，邊快速回想著最近學妹是否反應過什麼問題。確認完沒
有什麼遺漏的大問題後，他先請比較精明的同事幫忙留意自己的病人完，才走進休息室確
認學妹的狀況。
　　呂姜走進去後拉了張椅子坐在學妹旁邊，看對方已經哭一個段落才開口問：「好一點
了嗎？」
　　對方點點頭，深呼吸幾次讓情緒稍微穩定點才開口說：「學長，我覺得我不適合護理
。」
　　「怎麼了嗎？我覺得妳做的很好啊？」
　　呂姜帶的學妹叫陳婉婷，雖然才剛獨立作業三個月，但各方面都已經跟上臨床的步調
。
　　學妹遲遲沒有開口，正當呂姜還在想要從哪些關鍵字去推敲時，小夜班的小組長就探
頭進來休息室說：「學長，你06床酒悾（tsiú-khong，註2）的病人今天跟他家屬一起發
瘋亂罵人啦，還差點要動手動腳的。」說完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補充：「我跟
大夜班leader說了，這床後面都不會給學妹們接。」說完人又出去忙了。
　　呂姜剛剛交班還想，這種病情相對比較平穩的病人怎麼會是他接，難道是體恤他大夜
第一天會精神不濟？原來是另類未爆彈。
　　如果是在病房，這種病況不危急的病人也許還能因為符合出院標準來要求辦理出院（
註3），但加護病房收治的病人通常都有急性狀況，除了安排較有經驗的人負責及必要時
要準備證據保護自己外，幾乎是拿這類病人沒什麼辦法，尤其這種家屬還隨之起舞的情況
更是讓人頭痛。
　　雖然他們時常以「生病的人難免會比較激動」這種話來讓自己覺得好過一點，但這種
事情每一次發生都讓人心灰意冷。培養一個人到臨床獨立要花上好幾年，但毀掉一個臨床
人員卻容易到讓人鼻酸。
　　呂姜本來還想找些安慰的話說，但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
　　「婉婷，回去後好好休息。雖然我覺得妳在護理工作上表現得很好，但是這終究只是
個工作，比起工作，妳要先顧好自己。」呂姜說完，輕輕拍了拍學妹的肩膀後就回去工作
崗位上了。
　　失去可靠的工作夥伴固然可惜，但在工作之前我們都只是個人。比起去符合那些偉大
無私付出的情操，人還是要先好好的生活。如果是不認識的人也就算了，可是終究是自己
帶起來的學妹，呂姜實在是不願意說些官腔的挽留，他寧可對方換一個適合自己的環境。
　　聘請足夠的人員並不代表不缺人力，因為要成為可以平攤工作的人力還得要一步步訓
練。訓練完成卻要無視對方身心狀態硬將對方留下，太殘酷了，呂姜覺得自己還沒到狼心
狗肺的地步。
　　他偶爾會想起自己剛下臨床的時候。對他來說，如果從來沒有熱情或是因為這份工作
獲得成就感，是不可能在這樣的工作待那麼久的。
　　無論是看著病患慢慢轉好，或是在不可避免的死亡面前盡可能地給予協助，或多或少
都還是會帶來情緒的波動，負面的情況尤其是。偶爾連他自己都會忘記他們不過也是會受
傷的人啊。
註：
1. TPR(Temperature, pulse, respiration)sheet生命徵象紀錄表：定時紀錄病人體溫、
脈搏、呼吸狀況等的表單，用以評估病人生理變化的紀錄。
2. 酒悾tsiú-khong：此處代稱酒精成癮的人。
3. 《醫療法》第75條：(1)醫院得應出院病人之要求，為其安排適當之醫療場所及人員，
繼續追蹤照顧。 (2)醫院對尚未治癒而要求出院之病人，得要求病人或其法定代理人、配
偶、親屬或關係人，簽具自動出院書。 (3)病人經診治並依醫囑通知可出院時，應即辦理
出院或轉院。
另關於強制出院討論可參考（楊坤仁醫師2019年文章）https://doctor119.tw/discharge/
《醫療法》第60條：(1) 醫院、診所遇有危急病人，應先予適當之急救，並即依其人員及
設備能力予以救治或採取必要措施，不得無故拖延。 (2)前項危急病人如係低收入、中低
收入或路倒病人，其醫療費用非本人或其扶養義務人所能負擔者，應由直轄市、縣（市）
政府社會行政主管機關依法補助之。
《醫師法》第21條：醫師對於危急之病人，應即依其專業能力予以救治或採取必要措施，
不得無故拖延。

什麼我竟然頭香嗎（驚推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