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魔尊說我始亂終棄 22

作者: orangeumi (橙海)   2022-01-31 21:41:54
肖颺說完,不僅夾走他剛剛遞回去的那塊,還連郁遠盤裡的別塊蛋餅,都飛快夾了過來。
郁遠眨了眨眼,一時沒弄懂魔尊大人這又是在演哪齣,怎麼一下想吃一下又不想吃的。
他脾氣一直以來就不錯,蛋餅都被肖颺夾走也不覺得如何,自己夾了桌子中間共食的蛋餅
慢慢吃,也招呼重望明一起吃。
重望明是真的看郁遠吃得香,這才想吃郁遠碗裡的,他化人雖然早有一段時間,然而行事
向來我行我素,沒人敢惹他,也不明白吃別人碗裡的有何不對。被郁遠拒絕後他有點難受
,但是看肖颺搶走郁遠碗裡的去吃,他以為自己會更不舒服,畢竟肖颺先搶了,他就搶不
到了,可是他卻覺得有點高興,這是為什麼?
他不解地夾了一塊蛋餅來吃,覺得實在沒那麼香啊,又看著肖颺吃的那個表情,更確定郁
遠盤子裡的肯定比較好吃。
「郁遠哥哥,你盤子裡的蛋餅能分我一個嗎?」重望明開口問道。
「不能。」回答的是肖颺,「他盤子裡的東西,只有我能吃。」
重望明有點失望,「噢。」肖颺出聲拒絕,他就吃不到郁遠哥哥碗裡的蛋餅了。但是這種
既失落又開心的感覺是為什麼?
重望明想起郁遠畫的那幅畫,畫裡的肖颺眼裡有著最溫柔的笑意,又想到郁遠那畫著畫時
專注的神情,還有想到自己說要守護他們兩人的情誼時,突然頓悟,原來他正是因為守護
他們兩個的感情而覺得高興!
早膳用完,本來該讓郁遠陪白桐練兵的,但見到重望明興高采烈地要跟郁遠一起去,他還
得去跟胡蝶議事,心情就不美麗起來。
「今日與我去議事吧。」肖颺對郁遠說道,「白桐那裡……」他轉向杜自邇,「你代你師
兄去練。」
杜自邇內心可惜,他還想跟著看好戲,不過他還是拎得清道理的,在內心暗自罵了一下白
虎公私不分之後,便認命地去幫白桐練兵,他並未有郁遠如此全才,還是使劍專長,其他
如暗器、箭……僅是中上程度罷了,但要幫忙練兵,自然是綽綽有餘,在郁遠還沒回來之
前,他跟哥哥便常去幫白桐練兵。
至於重望明,肖颺自然也想打發走,「卜堂主呢?你不是要與他比試,比得如何?」
「他根本沒理我!他就是輸我!」重望明想到卜烈植就有氣。
從頭到尾不理他下的戰帖,只在那裡搗藥,氣得他最末跑出門化為原型,舒舒服服找棵樹
睡了一夜。
早上一回去,正好遇到拿著提籃出門採藥草的卜烈植,再度向卜烈植說要比試,卜烈植卻
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走了?走了?!他氣得直接砸了一隻蠱蟲到卜烈植身上,那隻蠱蟲是所謂的七步蠱,便是
讓人只能定在當場,無法移動,若動了七步,便會七孔流血而死。
卜烈植根本不怕蠱蟲,他的真身是豬籠草,是少數不怕蠱蟲的修士,畢竟他原身就是吃蟲
子的,又如何會怕蠱蟲?他淡定地便走了,走了七步,一點事也沒有。
重望明不知卜烈植的真身竟是豬籠草,氣呼呼地跑來找郁遠玩,他嘴上跟肖颺說他贏了,
實際上卻是頭一次有種踢到鐵板的感覺。
「郁遠哥哥,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議事?」重望明說道。
像重望明這種到處放蠱的人,郁遠當然不能讓他到處跑,畢竟卜烈植的真身是什麼,少有
人知,魔道總壇又不全是卜烈植這種修士,也不是人人都跟他和肖颺一樣,有著重塑後的
身體。
肖颺才要拒絕,隨便想個法子打發重望明,已聽到郁遠點頭說道:「好。」
肖颺臉色隨即難看下來。
郁遠心想魔尊大人今天是吃炸藥嗎?怎麼從重望明出現後就開始各種臭臉?但重望明在,
他也不好直問,便主動牽著肖颺的手示好。
「你御劍載我?」郁遠還撒了個嬌,主要是想趁御劍時私下關心一下男友的情緒。
「啊,郁遠哥哥,你不跟我坐法器嗎?」重望明還想找人聊天,「你昨日跟我去溪邊,不
就坐我的法器去?」
「他,我的。」肖颺臉色冷淡地對重望明說道。
重望明眨巴著眼睛,有點不懂為什麼尊上要這麼說,他知道他們是一對呀,他對郁遠哥哥
又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想聊天而已。
「知道。」重望明不明所以,「那跟坐我的芭蕉扇有何關係?」
郁遠看著這一虎一蟲互動,總算看出了所以然來,原來他男朋友在吃醋?肖颺會吃醋?!
他又想到夢裡媽媽說的,你愛不愛他跟他怎麼感覺是兩回事,突然比較能理解媽媽到底在
說什麼了。
但肖颺硬是不跟他相認,跟安全感的關係在哪?郁遠百思不得其解。
他兀自陷入深思,沒理會重望明和肖颺。
肖颺見郁遠在發呆,連回重望明的話都懶得回,拔出風馳御劍拉著郁遠走了。
郁遠早就習慣這種御劍飛行的感受了,他想得太認真,等都飛上天空數秒後才發現自己已
經被肖颺拉走飛在天空中了。
「還在想那小子?」肖颺也不管是不是在御劍,抓著郁遠就是一頓親吻。他這吻來勢洶洶
,甚至可以說是在啃郁遠的唇,宣洩他所有的不安與醋意。
郁遠被吻得又好氣又心疼,這男人還真的是大貓,只會用咬的,咬得他都有些疼了。但大
貓吃醋起來怎麼會這麼可愛啊,郁遠把剛剛魔尊大人氣呼呼的模樣套到白虎身上,心就軟
得一塌糊塗。
肖颺一放開他的唇,郁遠立刻說道:「我想他幹嘛,他在我心裡就是弟弟。」
肖颺冷哼一聲,霧藍色瞳眸滿是不悅,「他叫你郁遠哥哥。」
郁遠還是不懂肖颺這是吃什麼醋,「那杜家兄弟還叫我師兄呢,那不也是哥哥?」
肖颺雖然跟雙胞胎爭了數百年,卻沒有真的吃雙胞胎的醋,他很明白雙胞胎和郁遠之間的
情誼,如兄如父,但重望明不一樣,那雙眼,看著郁遠是會發亮的,「他喜歡你。」
「不是吧,他是西批粉。」郁遠回道。雖然他不是很懂為什麼要粉偶像,但他畢竟是個見
識過追星文化的現代人,知道對著偶像時,粉絲通常都有多狂熱,他甚至很簡單地解釋了
一下唯粉和西批粉,「他昨天下午有跟我說,會支持我跟你在一起。」
肖颺臉色稍霽,還是不滿地嘖了一聲,「小人妖言。」
「他就真的是小人也是妖啊。」郁遠哄道,「我是為了你魔道所以才特別理睬他。總不能
讓他到處跑,隨便放蠱吧,他現在粉我,聽我的話,不就挺好?」
「你還是這樣顧全大局。」肖颺臉色看來好了些許,但還是哼了一聲,「我根本不在意他
會不會到處放蠱。」言下之意,是別人死光了就算了。
「因為魔尊是你,你為了我當這魔尊,我當然得護著你的名聲。」郁遠笑笑說道。
肖颺看著郁遠笑起來的面容,內心微震。郁遠長相並不銳利,稜角不多,反倒顯得多情,
當那雙桃花眼彎著笑起來,更是溫柔四溢。
他一時之間被撼動到沒有回話。
郁遠仍是笑著,「你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你,我在意。」說完還輕輕在肖颺唇上落下一個輕
盈的吻。
他在意肖颺是否高興,在意肖颺的名聲,一如從前的白虎在意他一般。
被郁遠的吻一安撫,肖颺那些怒氣,便暫時消失無蹤。
「你要是還生氣,也叫我哥哥?」郁遠倒沒有開玩笑,他身為白虎主人,本來也比肖颺年
長,肖颺要喚他哥哥,自然是可以的。
「我沒那個興趣。」肖颺輕扯唇角,他此時心情已好了許多,便能說些撩人之語,「倒是
想聽你喚我哥哥。」
郁遠一怔。他來這裡之後還是看了一些雜書,知道有「情哥哥」這種喚相戀之人的稱呼,
所以肖颺的意思是……想聽他喚哥哥嗎?
雖然不習慣,覺得有些怪怪的,畢竟他在現代社會沒有兄長,可是要叫還是可以的,他並
不覺得真開不了口,俊臉微紅地說道:「你要是喜歡,也不是不行。」軟軟叫了一聲:「
哥哥。」
郁遠的語聲本來就溫柔,此時叫起哥哥來,令人全身酥麻。
肖颺眸光一沉,「留著雙修的時候叫。」
郁遠這下知道肖颺在暗示什麼了,臉紅透到想要從天上先行降落,又被肖颺抓過來吻了一
頓。
到議事廳時,肖颺被哄得不能再好,見到重望明時唇邊有笑容,說道:「罷了,我不與你
計較。」
重望明滿頭霧水,弄也沒弄懂肖颺剛跟他計較什麼了。雖說沒讓郁遠跟他一起坐芭蕉扇,
可是他在附近飛卻看到兩人黏在一起,那畫面真是說不出的和諧。
於是他便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笑笑地對肖颺說:「謝謝。」
肖颺輕哼一聲,把郁遠讓給重望明,讓他們兩個一旁坐好,等著他跟胡蝶議事。
「郁遠哥哥,我教你認識蠱蟲好不好?」重望明問道。
郁遠並不喜歡蠱蟲,他倒是不怕蟲子,可是不怕不等於喜歡蟲子,不過重望明既然要教他
,那他也就跟著聽一聽,認識一下,也沒有不好。
於是在肖颺與胡蝶議事的當下,重望明便拿了許多蠱蟲出來,郁遠本來想要呼攏重望明,
開啟右耳進左耳出的放空大法,可是重望明時不時還抽問他剛剛介紹的是哪種蟲子,他只
好硬記,心思抽不開來。他就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對著一大堆蟲子苦命地記蟲子的長相

肖颺跟胡蝶細細地討論了魔教內以及正道各門派的角力後,胡蝶又把一疊拜帖拿出來。
「尊上,最後兩件事,這些是要來找您的,在下屬看來有些您還是得見,或是至少也露個
面。」胡蝶說道。
「來求道侶的?」肖颺特別把求道侶這三個字說得大聲了些。
然而郁遠完全無動於衷,他是真沒聽到,腦子裡硬是塞滿了各種蟲的名稱及作用,沒辦法
,這是小朋友的專業,他要是不硬記,在抽問的時候通過考試,重望明又要重新演示一次
。他可不想再繼續看蟲子了!
「是的,來求道侶的。」胡蝶點頭。
「盟主,你覺得我該怎麼做?」肖颺說道。
郁遠完全沒在聽,突然被肖颺抽問,他打哈哈地說道:「阿蝶說的都很有道理,就照阿蝶
說的做啊。」
「喔?」肖颺似笑非笑地說道。
「對啊。」郁遠胡亂點頭,「你們開會。」轉頭又回去認識蠱蟲。
胡蝶實在不想把手裡的拜帖再拿出來,但還是得拿,她一咬牙便拿出拜帖,並說出口:「
最後一件事,是還有另一些拜帖,要給盟主的。」
肖颺秒懂,「他復活的消息終於傳出去了?」
胡蝶點頭,「正道之人還不確定究竟是不是,這是試探。」
肖颺接過手,並拿給郁遠,「盟主,這是要給你的。」
「喔。」若是平時,郁遠會連看都不看,直接扔給肖颺,要肖颺收好就好,可是這畢竟是
魔道的議事廳,在此地,肖颺便是尊上,雖然大夥都喚他以前的稱呼,但他畢竟是個無職
之人,奴役一個魔尊也太說不過去,便自己接過來,胡亂收好了。
「那是拜帖。」肖颺咬字很重,自以為暗示得很清楚,那些拜帖,全都是來向他主人求道
侶的!
「喔。」郁遠隨意點頭,他還沒想到這些人是要來拜訪他的,只以為肖颺給他拜帖是要他
收好,「我都收好啦。」他溫和地笑笑。
胡蝶便看著肖颺表情又冷了幾分,問著她該討論的事情是不是都討論完了,見她點頭後,
便一話不說擅自離席了。
肖颺都起身離席,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了,郁遠不可能沒發現,連重望明都困惑地看著那個
空掉的位子。
「尊上怎麼了?」重望明納悶。
郁遠第一次見到肖颺不告而別,也是傻住,他困惑地看著胡蝶,「發生什麼事了?」
胡蝶冷汗直冒,「盟主,您要不要看一下剛剛尊上塞給您的東西?」
「不是給他的拜帖,他讓我幫他暫收一下?」郁遠心想那也沒什麼,身為一個魔尊,都沒
有拜帖才奇怪,他要是在這種地方吃醋,也太說不過去。
胡蝶賠著笑,早知道她就不拿出來,直接吞了,現在害兩個人吵架,她是不是該自盡以謝
罪?「那拜帖,是給您的。」
給他的?郁遠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是說,那拜帖是來跟我求道侶的?」
胡蝶點點頭,拜帖分許多形式,他們從樣式上就能判斷這些拜帖的用途,「是的。」
郁遠臉色微變,顧不上跟兩人道別,便飛快走了。
重望明怔怔杵在那裡,他對人情事故了解得少,實在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皺著眉頭看著兩
人先後沒頭沒尾離去,圓滾滾的大眼睛透著迷惘。
既然盟主去追尊上了,那應該沒事了。胡蝶笑吟吟走到重望明身旁,牽過他的手:「蠱王
弟弟,要不要加入我們啊?」
*
郁遠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神經,他總算能理解他媽說他是直男到底是怎麼回事。雖
說是陰錯陽差,但他完全可以懂得肖颺為什麼會氣成這樣。
若以前白虎都會要他把那些求道侶的信處理掉,那現在的肖颺要是看到他好端端地把那些
拜帖收好,而且還說他收好了,肯定會氣瘋。
他們現在都在一起了啊。
他連續用玉球跟肖颺連絡了好幾次,玉球都沒有回應,他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御劍飛到魔
道總壇上方到處看,但肖颺若是在屋子裡,他也是找不到的。
只好邊找邊一回回地鍥而不捨地掐法訣用玉球試圖連繫肖颺。
玉球終於起反應時,他連忙看了一下玉球裡的影像,卻發現肖颺根本不在玉球的影像裡,
玉球裡看到的畫面是一條潺潺溪水。
正是他昨天作畫所在地。
郁遠著急地說:「你別跑,等我過去找你好嗎?」
玉球的影像又斷了。
郁遠嘆了一口氣,心裡知道肖颺的氣還未消,無奈地御劍往溪邊趕去,到了卻沒有看見魔
尊大人的影子,反而看到一頭白虎,站在溪岸的對面,幽幽地望著他,那霧藍色的瞳眸裡
,有著許多他不懂的情緒。
「你別過來。」白虎冷冷地說道。
郁遠迅速道歉:「對不起,我方才沒有認真在聽,我要是早知道那是給我的拜帖,而且是
來求道侶的,我就燒得一乾二淨了,我又不喜歡別人,要他們給我的拜帖做什麼?」
白虎語聲更冷:「你以為那是給我的?你也不吃醋?」
「我……」郁遠愣了下,他不吃醋嗎?他好像不怎麼吃醋,他試著想想那天重望明剛來的
時候,他心裡是有點醋意的,只不過很快看到人發現是小朋友,就覺得沒什麼好醋的,肖
颺哪可能喜歡這種小孩?
但肖颺跟他並不相同,一個會在那麼早以前就讓他把信都給毀掉的人,肯定是很沒有安全
感,很怕他喜歡上別人。
他思前想後,想到他是被父母千寵萬愛長大,就算是在這修真界的郁遠,也是父王母妃寵
到進入仙門的孩子,起初在仙門,雖然跟別人一同起居過活,但受到的對待還是好上許多

可是肖颺並非如此。小白虎親眼見父母慘死,之後又孤零零地長大,直到終於能到棲霞峰
找他。這期間,都只有白虎形單影隻,毫無他人陪伴。
他想著肖颺處處對他的溫柔呵護,日常生活起居對他照料得無微不至,肖颺會這樣,除了
喜歡他,怕是還有一個原因,肖颺害怕沒了這些,就沒有辦法抓得住他。
就算外表無比堅強,內心卻傷痕累累。會如此沒有安全感,嚴重到希望他能吃個醋來表示
愛意,他心疼到不知道該怎麼說。
郁遠輕嘆口氣,「對不起。」
雖然在溪的對岸,青年的模樣仍然清楚明白,濃密而捲翹的睫羽微微垂下,眼裡是濃厚的
歉意。
白虎眸光一動。他還是受不了郁遠這麼抱歉的模樣,語聲軟了下來,「你沒有錯,是我奢
求。」
主人很好、主人什麼都好,是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意,企盼不屬於他的感情。
郁遠聽白虎這麼說,反倒眉頭深鎖,疑惑不已,「什麼意思?」
他明明就錯了,錯在不該搞不清楚狀況就敷衍亂回答,錯在沒有好好安撫自己的男友,為
什麼現在又被說沒有錯?
「伴你多年,你對我多好,我心裡明白,但那是主寵情誼,我從來不敢逾越。可是我卻不
知道從何時開始,已心悅你。」肖颺輕描淡寫地說道。
看到郁遠笑,就想親吻;看到郁遠皺眉,就想先掃蕩所有障礙;光只是看著郁遠,他就有
許多充滿情欲的、貪婪的念頭。
想把這個風靡天下的男人佔為己有。
直到這兩天終於確認關係,他先是踏在雲端,卻又如墜入深海。
郁遠哄他時,他高興。郁遠沒哄他時,他就一遍遍地想,郁遠恐怕是因為捨不得傷害白虎
多年恩義,才答應他的。
白虎閉起眼睛,決定接受事情的真相,「你並非真正心悦我吧?」
郁遠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裡既不捨又氣惱,不捨的是肖颺竟然承受這樣的煩惱,氣惱的
是肖颺不說,他自己神經也太粗沒說出來。
郁遠跟他確認,「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只是主寵情誼?為了安撫你才跟你在一起?」
白虎低垂著眼,並未跟郁遠雙眸對視,「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郁遠說道,「當然,硬要說,我或許還是不太明白愛是什麼,它太難以定
義。」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創作者,無論是詩人、是作者、是畫家……都沒有辦法描述清
楚愛,「但我心裡唯獨對你,絕對跟別人不一樣。」
白虎沉默著, 一句不回。他早就知道郁遠對他跟對別人不一樣。但真的不是因為主寵情
誼嗎?他仍不敢肯定。
「我在後來的那個世界,根本沒養過寵物。我確實很喜歡貓,最喜歡的就是老虎,但我什
麼都沒養過,我根本不懂主寵之間的情誼會是什麼。」郁遠認真說道:「或許你覺得主寵
情誼是刻在我的血脈之間的?那讓我告訴你,我覺得即使原本的郁遠對你只有主寵情,那
現在也早就轉變成別的東西了!」
白虎錯愕地張大眼睛,終於對上郁遠的雙眸。
郁遠嘆了一口氣,「其實在我後來在的那個世界,因為我長得很好,自然是很多人追求我
的,男的女的都不少。」郁遠他家境好,他爸媽怕他被拐騙被綁架,從小讓他學跆拳道,
「雖然比不上這裡,但我的身手還算不錯。」
白虎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說我不是真的愛你。我在的那裡,因為我長得很好,確實有男人靠近我,想對我上下
其手,被我過肩摔了。」郁遠淡淡扯了扯唇角,「那人要是真做了什麼,我恐怕會踩爆他
的生殖器。反正我在那裡是畫家,沒那麼重視名聲。」
白虎毫無懷疑,他相信郁遠做得出來。郁遠的脾氣很好,但向來並不是一個能讓人近身之
人。
郁遠繼續分析,「你說你接近我,我對你真有什麼不悅的舉動嗎?我劍術甚至無人能敵,
為什麼我不捅你一劍了事?就只是因為你早就服侍我,我已經習慣?你從前不曾隨口咬身
為鳳臨尊者的那個郁遠吧?你就算服侍他,也總是以禮相待吧?他在皇家長大,我不相信
他分不出伺候和藉機騷擾的差別。所以我相信你就算早已心悅他,卻始終沒有對他有何不
軌之舉。」
白虎默認,他確實不斷不斷地忍。太想擁有,反倒格外小心翼翼,從來不敢行動,深怕一
打破這種平衡,他連在郁遠身邊的機會也沒有了。
「但你對我的不軌行為,多得去了。」郁遠想起來到這裡後,魔尊大人無數多的騷擾舉動
,「我有對你如何嗎?從未!」
白虎一怔。
「因為不喜歡的人摸你,是騷擾,喜歡的人摸你,是調情!」郁遠說到這裡,有些激動,
「我喜歡你,你懂不懂?不是主寵的那種,是有情欲的那種!」
白虎站得很挺,卻微微發顫。
郁遠溫聲下來解釋:「來這裡我才發現,只要你在我身邊,我的心就跳得特別快,跟你在
一起就很心安。你一撩我,我就……真的想跟你雙修,只是我害羞,也喜歡慢慢來,不代
表我真的不想!你剛剛那麼說,是因為怕從前的我只把你當寵物,如今的我也只把你當寵
物,卻因為不願傷害你,所以欺騙你吧。我反而覺得,雖然從前的事我沒能全想起來,但
是從前的郁遠,也許也對你有情,只是他太呆,你又太克己復禮,他沒機會發覺而已。」
郁遠怕白虎還是繞不出那個圈子,「我跟杜行遠和杜自邇夠好吧?但我完全沒有辦法想像
我跟他們接吻,他們若是有人想吻我,應該會被我打殘,但你不一樣。這代表什麼?代表
我對你的感情,一點都不單純,我就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可以躺平任你
為所欲為。」
他講到最後,自己都臊了,張著水潤的雙眸,看著肖颺,「所以,能原諒我嗎?我……」
他語聲一滯,白虎涉水朝他飛奔而來。
奔到他面前,明明是那麼疾風之速,卻是乖順地低下身子,伏在地上,彷彿對他俯首稱臣
,「主人。」
郁遠險些要氣餒了,他說了這麼多這麼久,白虎還是不信他,「你還是沒聽懂我的話嗎?

「我此生都視你為主。」白虎聲音真誠,冰藍色的雙眸此時燦亮異常,「你不摸摸我嗎?
主人。」
郁遠有些困惑,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很輕柔地撫著。
白虎柔聲問道,「不上來嗎?」
郁遠還是不太懂白虎目的為何,但還是三兩下爬了上去,趴在白虎背上,摸著柔順的獸毛

「主人你趴穩抱好了。」白虎沒多久就翻了身子,將郁遠放在地上後,自己再轉了過來,
立在其上,看著郁遠。
此舉為郁遠意料之外,但他卻也全無害怕,視線溫柔地對上白虎那雙冰藍色的眸子。
「真想這就樣吻你。」白虎低低道。
郁遠細想白虎的言行舉止,總算明白肖颺已經不在意,也相信他的情感了,他放下心來,
輕嘆:「也沒有不行。這個身體看起來受傷了也很快會自動痊癒。」
「怕刺到你。」白虎的原身舌頭上全是細刺。
「哪那麼嬌貴。」郁遠輕笑,正想吻上去,白虎卻很快地變回人形。
「主人就是嬌貴,得好好寵著。」肖颺也跟著輕笑,親上郁遠的唇。
郁遠被吻得心頭發軟,肖颺的脾氣實在太好。剛剛就算被他氣個半死,也只有兀自生悶氣
,還在溪的那端,什麼傷害他的事都沒有做,只是讓他找了一會兒。
持平來說,如果是他跟肖颺角色顛倒過來,剛在一起的翌日,就看著戀人將別人給的求道
侶拜帖收起,應該會當下就拿過拜帖碎光了,哪能忍得住。他自幼受到千萬寵愛,從來很
少人要他忍,出事前郁遠就算藏拙,還是被眾人拱著的。可是他的魔尊大人、他的颺颺,
早就在逆境中學會了什麼叫忍耐。
要一隻凶獸學會忍,那是多殘忍的事。但肖颺已成這模樣。
明明是一頭那麼威風的老虎,一位高高在上的魔尊,卻這樣千忍萬耐。郁遠愈想愈捨不得
,內心揪得死緊。
肖颺不想一直壓著郁遠,便抱著人翻了側身。
郁遠輕輕摸著他的側顏,「如果我以後像今天那麼蠢,你就對我大發脾氣,行嗎?」
纖長的手指正好撫在肖颺唇邊,肖颺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那長指,「不行。」
郁遠被舔得一陣戰慄,他忍著臊熱,問道:「那……換我幫你……當賠罪?」
雖然這裡仍是光天化日,說不定哪時又來個放毒的正道修士,可是郁遠豁出去了,他心想
,他藏在肖颺下半身的布料裡,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肖颺搖了搖頭,唇角微掀。
「不,我吃你的。你的,甜。」

新年快樂!
虎年就讓羊羊陪著大家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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