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認識（或不熟）的人在槲寄生下面接吻
　　
　　去年參加了紅聖誕，今年來個白聖誕.........雖然聖誕節都過了.......
　　輕鬆看看就好........
　　
　　＃第一人稱 ＃開放式結局？＃算是單戀？
　　
　　
　　＃０
　　「是神從天堂掉下種子，人間才長出了槲寄生。」
　　只要在槲寄生花圈下相遇，就算互不相識，任誰都可以正當地親吻彼此。
　　
　　
　　＃１
　　疫情期間，工作實在不好找。
　　我每天都在逛人力銀行的網頁，看到有工作就投，投了幾十家。只有零星的面試機會
，而且面試時不知道為什麼都聊不起來。
　　「有沒有什麼專長？」
　　「我蠻會跳舞的。」
　　「......」
　　這是個內勤工作，我猜他們可能不喜歡太好動的。
　　「你為什麼應徵我們公司？」
　　「我看到薪水有四萬，符合我的期待。」
　　「......」
　　這是個業務工作，我猜他們可能不喜歡太誠實的。
　　總之，每次面試後我都深刻反省，汲取校訓，希望下次面試能夠順利。
　　後來，收到了一個電話面試。
　　電話那頭是一名聲音渾厚的男性，很有氣勢很阿莎力的那種。
　　「這份工作不難，只是雜事多，上班時間比較長，我們會優先考慮體力好的應徵著。
」
　　「我體力不錯。」
　　「哦，我有看到，今年剛畢業，體大的嘛？」
　　我知道電話對面那位大哥可能把我想成全身都是肌肉孔武有力的樣子，但我再沒工作
沒收入真的要撐不下去了，也不解釋了，用開朗有朝氣的聲音回答，「對啊。」
　　「那就沒問題了，明天可以上班？」
　　「可以！」
　　
　　＃２
　　按著公司給的地址找到了一棟大樓，很高很新我大概一輩子買不起的那種。
　　我堆起笑，熱情地和大廳櫃台裡的管理員打招呼，「你好，我是新來的夜班管理員。
」
　　頭髮參著幾許花白的管理員打量了我，滿臉懷疑，「我聽說新人是體大的。」
　　「我是啊。」我笑了笑，「舞蹈系。」
　　「沒關係，反正我能離職就好，至少你年輕，這個工作有新鮮的肝就夠了。先把制服
換上，我告訴你要做什麼。」
　　「好。」
　　即將要離職的同事叫德哥，雖然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兇，不過人不錯，請我喝了大
樓中元節拜拜剩的舒跑，交接完工作後就開始和我聊天，「這份工作很無聊，但好處就是
很無聊，你有很多時間能做自己的事情，只要別在上班的時候睡覺就好。」
　　「這麼好你怎麼不做了？」
　　「肝不好，想換份白天的工作。」
　　「哦。」我鬆了一口氣，不是鬧鬼就好。
　　「這裡的住戶很多高知識分子，國外回來的那種，但你不用擔心，都一樣難搞，有的
喜歡當面罵，有的喜歡偷偷跟公司投訴。」
　　「投訴會怎樣？」當面罵的我不怕，大不了罵回去，我又沒比對方少一張嘴。
　　「扣獎金，次數太多就會請你走路了。」
　　「哦。」好吧，看來還是必須減少被投訴的次數，我盡量應付就是了。
　　
　　
　　＃３
　　
　　德哥帶了我兩天就正式離職了，這份工作沒什麼難度，我很快就上手了，只是有幾個
住戶特別愛聊天。但沒關係，上班時間嘛，當作工作內容就好了，說起來我這也算收錢陪
聊了？
　　不過我是業餘的，陪聊品質就別太要求了。
　　首先說說八樓的張律師，律師嘛，看到他就想到人模人樣這個詞，一副菁英的樣子，
看起來大概三十出頭，一身筆挺的西裝，抹著髮膠，戴著一副銀色細框眼鏡，總是來去匆
匆。
　　我和張律師的交流開始於他來領包裹，那時候他站在櫃台前像是第一次看見我似的，
眼神亮了亮，微笑，「你長得蠻可愛的，成年了？」
　　「當然。」長了一張娃娃臉我也不願意，出去聯誼都被當弟弟，沒一次有結果的。唯
一的好處是現在能靠臉讓自助餐阿姨主動給我學生價的優惠。
　　「成年就好，這樣不犯法。」張律師點頭，似乎頗為滿意？
　　「放心，我們公司正派經營。」我怎麼看都不像童工吧？我就當律師職業病兼冷笑話
吧，配合地笑兩聲。
　　「你笑起來好看，有酒窩。」
　　「呃，謝謝。」被這麼一誇我反而笑不出來了，不好意思地道了聲謝就去拿張律師的
包裹，包裹不大，是網路購物商城的箱子。
　　張律師用手機掃條碼簽收，接過包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我說了之後才想到我幹嘛回答？但偏偏張律師就是有種讓人無法逃避問題
的氣勢，導致我一連回答了幾個奇怪的問題。
　　「有沒有男朋友？」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誰說人都必須是異性戀？有男朋友很正常。」
　　我搖頭，態度堅定，「我不喜歡男的。」
　　「嗯，應該說你『現在』不喜歡男性。」張律師糾正我的用詞，笑得頗有深意，我總
覺得是不是哪裡怪怪的。
　　「以後也不會的。」我根本沒想過要和同性在一起。
　　「話別說得太早。」張律師給了我一張名片，「任何事都歡迎聯繫我。」
　　「謝謝，不過我應該用不到吧？」我一個小管理員能出什麼事？而且張律師那身西裝
看起來特別貴，我想我就算出了事請不起他。
　　「我說的是任何事，比如說你可以約我吃飯？」
　　我好像清醒了一點，原來是蹭飯的嗎？難道張律師只是看起來有錢，其實是個空殼子
沒錢吃飯嗎？雖然我剛領到薪水，但繳完房租也剩沒多少，「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要吃
7-11的咖哩飯嗎？味道還不錯。」
　　張律師愣了一下，大笑，「好啊。」
　　結果，我用休息時間和張律師在附近7-11裡吃了咖哩飯，最後是張律師付錢的－－原
來他不是沒錢，早知道就該吃好一點的？
　　
　　
　　＃４
　　十一樓的裴教授看起來學養很好，謙謙君子就是形容他這樣的人吧？聽說快四十了，
不過完全看不出來，相貌體格維持得很好，視覺年齡差不多就三十吧？他固定六點半就出
門晨跑，我每天下班前都會看見他。
　　裴教授特別有禮貌，總是會和我打招呼，有時也聊兩句，「你看起來剛畢業？」
　　「對啊，體大。」我看出裴教授眼中的困惑，就自己招了，「舞蹈系。」
　　「你真的是舞蹈系的？」
　　「真的。」
　　「證明一下？」
　　「怎麼證明？不會要我現在跳支舞給你看吧？」
　　裴教授笑了笑，「可以，我現在有點時間。」
　　我想了想，換個容易點的提議，「那我拉個筋吧。」希望裴教授看完早點走，別賴在
這裡，我還要躲在櫃台後打遊戲。而且大廳有監視器，要是被公司還是哪個住戶發現我在
大廳跳舞就要被罵了。
　　我走出櫃檯，活動了一下手腳，朝裴教授自信地笑了笑，眨眼，「看好啊。」隨即兩
腿一開，身體下沉，做了個一字馬。
　　我看了看自己，嗯，腿很直，幾乎貼在地上，動作還算標準。做完後我趕緊起來，就
怕有人經過，轉頭對裴教授說，「我沒騙你吧？」
　　裴教授似乎很有興趣，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的筋很軟，能做很多特別的動作。」
　　「那當然。」我從小就經常得在親戚面前做這種表演，早就習慣了。
　　「你來做管理員太可惜了。」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暫時的工作，等舞團有表演，收入能固定了，我就不做這個了
。」我原本是有工作的，去年就和學長說好了，畢業就去學長的舞團。沒想到疫情大爆發
，舞團暫停活動，連學長都去跑外送賺錢，我只好先找份暫時的工作。
　　「希望有機會看你跳舞。」
　　裴教授不愧是為人師表的人，很會說話，就算是客套，我聽了之後心裡也開心，人一
開心就會不小心透露太多，「我七點下班後都會在旁邊公園練舞。」這是每天都要練的，
幾天不練筋都要硬了。而且其實上週學長有聯絡我可以開始每週固定去練習了，為舞團重
新活動做準備。
　　「哦？我剛好在那個公園晨跑，那我結束後過去看你跳舞。」
　　「呃，好。」原來不是客套嗎？
　　結果，我和裴教授意外變成早上運動的朋友。只是我運動回就回家洗洗睡，他還要接
著去上課。
　　由於裴教授經常誇我跳得好，我聽了心情好，就沒趕他走，還因為有觀眾也跳得更認
真了。
　　
　　＃５
　　最後還得說說十三樓的蕭先生。
　　蕭先生似乎是在家裡公司上班的，具體的我不清楚，也沒興趣多問，對他的印象就是
長得還不錯，開著一台顏色招搖的跑車，有錢沒地方花的樣子。
　　他原本不是我陪聊服務的對象，和他熟識純屬意外。有次他半夜搭計程車回來，醉醺
醺搖搖晃晃地走進大廳。為了不要被住戶投訴沒人性，我還是秉持著職業道德問他要不要
幫忙。
　　結果他剛說了聲「不用」人就一歪，倒在我身上，吐了我一身。
　　我第一個念頭是推開他，雖然這樣很沒有同情心，但反射神經向來比思考速度快，同
情心來不及運作也是很合理的。
　　我推了，但沒推開，因為，他的動作比我更快。
　　蕭先生抱著我，哭了。
　　「你為什麼不愛我？他有比我好嗎？」
　　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輩子目前為止的交往經驗為零，哪
裡會做感情諮商？而且我想去換衣服，拜託不要抱那麼緊啊！
　　「醒醒好嗎？我不愛你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我們本來就不認識啊。
　　蕭先生好像聽見了我的話，但似乎沒聽懂，帶著哭音委屈地說著，「你果然不愛我了
，他有比我長比我久嗎？」
　　我一開始沒聽清楚，就隨便回了話，「什麼長久？長久都是假的。」
　　「是真的！你和我做的時候都會說我好長太深了，還問我什麼時候要射你嘴都麻了。
」
　　傻眼，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秘密？而且為什麼失戀的人還要放閃？有性經驗了不起嗎
？
　　好啦，是有點羨慕。
　　我努力讓自己不要太羨慕，拿出哄小孩的語氣，「蕭先生，你先放開我，我要去換衣
服，還有你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要不要我送你上樓？」
　　「不放，放開你，你就會走了。」
　　八成把我當成前女友了？
　　和喝醉的人溝通就是白費力氣，我投降，「好好好，那就先維持這個姿勢吧，你抱緊
，我先帶你上去。」
　　我先是在櫃台掛上巡邏中的牌子，接著半拖半拉著還掛在我身上的蕭先生艱難的進了
電梯。
　　電梯裡，蕭先生還在拼命挽回他的前女友，我這輩子第一次聽到這麼多告白和甜言蜜
語就是這個時候了。
　　聽到我都於心不忍了，只好開口勸兩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下一個會更好，節哀啊
。」我沒安慰過人，我盡力了。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愛你！」
　　「好，我知道了。」我隨口敷衍著，反正等蕭先生酒醒，八成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
好不容易才來到蕭先生家門前，「到了，開門吧。」
　　蕭先生在鎖上按了幾個數字，失敗了三次，我看不下去，「你是不是忘記密碼了？」
　　「1225，寶貝的生日，和聖誕節同一天，我不會忘的。」
　　原來不是忘記密碼，是喝醉了看不準按鍵才按錯的。我偶而會有熱心助人的美德，比
如在這種時候就會發揮作用，「我來按吧。」
　　按下密碼後，門很快地就開了，蕭先生家很整齊，裝修得很漂亮，我一個管理員要避
嫌不敢亂逛亂看，努力的把我高了快一個頭的蕭先生弄到客廳沙發上，掙脫他的懷抱。正
要離開，結果一個轉頭，看到牆上掛著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裡兩個男人正在接吻。
　　那一瞬間，我好像被雷打到，突然懂了！
　　不是前女友！是前男友啊！
　　蕭先生半躺著，眼神迷茫，不知道是看著我還是看著他的前女友，呃，前男友，聲音
哀怨，「不要走－－」
　　我剛剛一直覺得奇怪，蕭先生抱著我這樣一個男人怎麼還能當成女人？還拼命跟我告
白？原來不是喝得太醉，是真的喜歡男人！
　　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剛剛隔著衣服亂摸的手，慌亂的關上門，趕緊離開蕭先生家。
　　
　　
　　＃６
　　搭電梯下到一樓，門一開，是八樓的張律師，他聞到我身上酸臭的味道，鼻子皺了一
下，「什麼味道？」
　　「有住戶喝醉了，吐了，剛送他上樓，正要下來換件衣服。」因為下班會去公園練舞
，所以背包裡有放便服，這種情況下，公司應該不會追究我上班沒穿制服吧？
　　「原本要找你吃宵夜的，看來你得先洗個澡，來我家吧。」
　　「不太好吧？」我有點心動，但覺得這樣太打擾張律師了，畢竟我們只是一起吃過幾
次宵夜的關係。
　　「沒關係，你這樣一整晚也不舒服吧？」
　　張律師說的沒錯，換了衣服也蓋不掉身上沾到的味道，既然張律師堅持，我也不再客
氣，「哦，那我去拿衣服。」
　　「先穿我的吧。」張律師走進電梯，按了八樓和關門，電梯緩緩向上，「借你暫時穿
著，一件衣服洗脫烘，花不了多少時間。」
　　「謝謝。」既然張律師都不介意了，我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
　　我一進門就被張律師趕進浴室，他說：「你先洗，等一下拿衣服給你。」
　　「哦，好。」我沒多想。
　　熱水當頭灑下，身體暖和之後心情也跟著變好，浴室裡滿是氤氳蒸氣。由於是暫時借
的浴室，我不敢洗太久，確定身上都洗過，應該沒有味道了就關上熱水踏出淋浴間。
　　說好的衣服呢？
　　就在我不知道該不該裸體衝出去拿衣服的時候，門外傳來張律師的聲音，「洗好了？
」
　　「嗯，我洗好了。」
　　「那我拿衣服進去？」
　　「好。」
　　我才剛說完就看見把手轉動，門開了，張律師詫異地問了一句，「你沒鎖門？」
　　我看著門打開時，顧不上後悔怎麼沒把門鎖好，趕緊隨便拿了條毛巾遮住下身，然後
轉頭就看見張律師站在浴室口打量我，「看不出來你瘦歸瘦，但還是有肌肉，身體線條很
漂亮。」
　　我尷尬地笑了笑，「還可以吧。」畢竟我每天練舞，要是沒點肌肉不就白練了？
　　「可以看你跳舞嗎？」張律師笑笑地把衣服遞給我。
　　「早上七點，旁邊公園。」我想張律師應該沒空，他那麼忙的一個人。
　　「好啊。」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盡量到。」
　　於是，我的固定觀眾變成兩個人。
　　而且張律師比裴教授誇張，把我誇的像是一流的舞者，然後裴教授像是在比拚什麼似
的，把我誇的像是跨國巡迴表演的舞蹈家。
　　真的不用這樣，我也是有羞恥心的好嘛。
　　
　　
　　
　　＃７
　　蕭先生喝醉的隔天就來櫃台找我賠罪，說要給我精神撫慰金還要打電話給公司誇熱心
助人，他掏出手機轉帳的樣子看起來特別誠懇，我就沒跟他計較那晚的事情。
　　我滿意地看著手機上的入帳通知，笑著回應，「沒關係，舉手之勞，你下次別喝太醉
了。」
　　「暫時不會了，我現在有想追求對象，我又戀愛了。」
　　太快了吧？
　　不過這是個人自由，我不好說什麼，「很好啊，祝你順利。」
　　「你是七點下班對吧？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不用了，我下班後要去練舞。」自從改成一早練舞後我就不吃早餐了，我有個毛病
就是吃飽後總覺得身體重跳不起來，習慣練完舞才吃。
　　「那我不吃早餐了，去看你跳舞。」
　　怎麼這裡的住戶都是藝術愛好者？
　　「早上七點，旁邊公園。」反正都告訴過裴教授和張律師了，再告訴蕭先生也沒差。
　　「好，我一定準時。」
　　結果看跳舞的人變成三個，蕭先生竟然也加入固定班底，跟著一起誇我。
　　我開始覺得哪裡不太對，這太不尋常了！沒道理三個人都瞎了呀，難道我真的是舞界
奇才？
　　
　　
　　＃８
　　十二月，有天我來上班的時候，大廳已經換上了聖誕節裝飾，擺了一棵聖誕樹，掛了
一堆裝飾和燈泡，我還被分到一頂聖誕帽。
　　管理員到底為什麼要戴聖誕帽？戴著聖誕帽住戶就會乖巧聽話不抱怨了嗎？
　　我很想問，但我不敢，所以我戴著，張律師下班回來看見我時愣了一下，還笑著說要
和我合照。
　　兩個大男人靠在一起拍照多奇怪？要是平常我就拒絕了，不過特殊節日留個念好像也
不錯，說不定我明年就不做這份工作了。
　　拍完照，張律師環視大廳，「今年也布置了聖誕樹和槲寄生。」
　　「槲寄生？你說那個花圈？」我不太確定張律師在說什麼，那些裝飾品在我看來都差
不多。
　　「你不知道槲寄生啊？槲寄生花圈有個習俗......」張律師說到一半就停了，笑得很
神祕，「聖誕夜再告訴你。」
　　「好啊。」我沒有很想知道，就隨口敷衍。
　　後來裴教授也說了差不多的話，「是槲寄生花圈啊，你聖誕夜有上班嗎？」
　　「有啊，怎麼了？」
　　「那就好，到時候送你禮物。」
　　「交換禮物？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不用，你給我跳的舞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糾正裴教授，我那是練習，不是跳給他看的，而且觀眾還有三個呢。
　　至於蕭先生，他最近熱衷於在午夜我特別閒的時候打電話叫我上樓去陪他打電動，他
特別說了會幫我掩護。我是很有分寸的，他邀了十次，我大概才去了六次，給公司的工作
日誌上就寫住戶要求協助測試電器。
　　「你這裡也有槲寄生花圈啊？」我看著蕭先生的客廳，他明明一個人住還是布置了聖
誕樹和花圈，難道特別講究所謂的儀式感？對了，他和前男友的照片已經拿下了，牆壁上
空了一大塊。
　　「對啊，你聖誕夜要來打遊戲嗎？」
　　「再說吧，我總不能一直寫住戶電器要測試吧？」我不知道我聖誕夜會不會想打遊戲
，就沒答應蕭先生，就說我很有分寸吧？
　　「你下次寫別的，修門修燈修水管都行，我都配合。」
　　「我哪會那麼多？要是下次公司都叫我修就慘了。」我瞪了一眼蕭先生，「你不是有
追求對象嗎？聖誕夜要和喜歡的人過吧？」
　　蕭先生愣了一下，笑容尷尬，「我，我還在努力。」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這個我理解，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加油。」
　　蕭先生表情複雜地說了聲好。
　　
　　／
　　大樓管委會弄完聖誕節布置後還有活動，在櫃檯放了紙卡，讓住戶們可以把願望寫上
，掛到聖誕樹上。
　　我上班無聊的時候，掛了一張上去。但上班無聊的時候實在很多，所以我陸陸續續又
掛了幾張上去，反正沒規定管理員不能參加許願。
　　這種許願我也沒當真，就是好玩打發時間而已。
　　聖誕夜這天，住戶不是出去玩，就是早早回家開趴團聚。
　　應付完幾個住戶後，我又在櫃檯打了幾個小時的手遊，看時間已經晚了，我猜應該沒
什麼事了，就溜出去買宵夜。
　　我剛買完雞排珍奶就在大樓附近看見急匆匆往我跑來的張律師。
　　「有什麼事？」
　　「我找了你好久。」
　　「我等一下就回去，有什麼事晚點說也沒關係。」
　　「這裡剛好有個槲寄生花圈。」張律師指著旁邊已經休息的店家的櫥窗。
　　我順著手指看去，看見了那個綠色花圈。我想起來了，張律師說要跟我說槲寄生的習
俗，「哦，你是要跟我說這件事？」
　　「對。」
　　然後，張律師就突然靠近，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放在我後腦勺，低頭，親我，嘴對
嘴的那種。
　　我的反射神經在這個時候偏偏就不好了，愣了兩秒才想到要推開，在我動作同時，張
律師已經先放開了我。
　　我退了一步，驚魂未定，把悶了一晚的問題問出口，「為什麼要親我？」
　　「在西方只要在槲寄生花圈下相遇，就算互不相識，任誰都可以正當地親吻彼此。」
　　「你們國外回來的都這樣嗎？」這是什麼惡作劇嗎？外國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
　　「裴教授和蕭先生也做了一樣的事。」
　　「他們都親了你？」
　　「對啊，你是第三個。」我是逃出來散心順便買宵夜的好嘛。
　　張律師的表情很難形容，好像是後悔又好像是生氣，但又想維持形象按耐著沒發作。
　　
　　
　　
　　＃９
　　後來，張律師、裴教授和蕭先生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跟我告白。
　　我無奈，「可以都不要選嗎？」
　　「不行！」劍拔弩張的三人在這個時候特別有默契。
　　唉，聖誕樹上許願卡片真的會成真，我不過就是寫了三張希望脫離單身嘛。
　　
－－
聖誕節過了，但還可以祝大家新年快樂～

男人都是狼啊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