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鬼滅煉炭]黎明之殤(15)煉獄成鬼設定

作者: chao0201 (心緣￾ ￾N￾ )   2021-05-22 19:51:30
15 承繼
那雙在夢裡不知輪迴多少次的眼眸就在眼前。
難以抑制的思念,隨著他真實的身影化為實質的心痛,以往陽光張揚的氣質在這些日子一
再的折磨之下變得沉鬱,原本明亮的金紅色眼眸也變得黯淡許多,然而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卻仍是那麼美麗,恍如將沉的夕陽,如同火焰與太陽的結合體,讓人甚至無法移開目光一
瞬,生怕下一秒鐘,那美麗就那樣沉落山頭,再也難以相見。
那猶如落日般美麗的眼裡,是執著而帶著苦痛的眼神,炭治郎心痛不已,愛意與恐懼、痛
楚交雜著,這些日子的苦練,主公對自己的期望,那些鬼殺隊對於日之呼吸的執著,這些
日子以來他經歷了太多,而始終無法練成的瓶頸讓他心焦而恐懼,所謂日之呼吸的傳人,
對男子而言,到底是什麼意義?自己這個人與日之呼吸血脈,對煉獄先生而言,哪一個比
較重要?
日之呼吸……嗎……
身為九柱之一,煉獄太過明白,無慘懼怕的東西,對鬼殺隊而言就是必須保護的東西。
長久以來不斷遵守的信念讓煉獄突然體會到了什麼,
他深深望著他,這些日子的心心念念,他很清楚,自己對這少年的執著、思念與想望,與
任何其他事物、其他企圖全都無關,那些盼望與執著,只為了少年本身,再無其他。
然而這樣的體認對如今的煉獄來說,只剩心痛。
和那個少年之間的一切如浮光掠影般瞬間掠過,彷彿再次體驗那些痛楚與悸動,一次次重
新扭曲著心口。
殘酷的認知到,這孩子的重要性,對鬼殺隊而言,早已遠遠超過自己,區區一個九柱之一
,更因成鬼害得鬼殺隊蒙上養鬼吃人的惡名,害得同僚們被人們厭棄,不管能不能回復成
人,都再也不值得鬼殺隊付出代價去營救,尤其是眼前的少年,假如讓這殺死無慘的唯一
希望為了自己犧牲,那罪孽即使萬死也不能贖。
對鬼殺隊而言,最應該不惜任何代價保護的人,是眼前的你。
為此,成為成就你的土壤,被踩踏、被犧牲也好,是不能逃避的宿命。
被冰之鍊束縛、穿透的身軀因雙手不由自主用力而折磨著,痛楚穿透了全身,咬著牙,他
垂下眼睛,不再與他視線相接,逼迫自己說出違心之論,如果成鬼的自己,可以為了保護
日之呼吸的血脈而犧牲,可以成為成就日之呼吸的一部分,那些真心,就讓它被徹底埋葬
吧,如果即使回復為人,此身此心也已不復從前,那麼,從此絕心絕念,也未嘗不是如今
最好的選擇。
「……你身為日之呼吸的唯一血脈,為你犧牲,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樣的說法,間接承認了那些感情,那些守候,都不是為了自己這個人,是為了日之呼吸
,為了自己剩餘的價值……
炭治郎突然覺得眼前的視野變得有些模糊,胸口說不出的悶痛讓呼吸停止了一瞬,他努力
看清眼前的煉獄先生,卻發現他看不清他。
看不清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要說謊?煉獄先生……」
說謊嗎?如果是為了你,為了消滅無慘,要我放棄重新成人的機會也……
心口再度一陣劇痛,一旦失去回復成人的機會,人鬼畢竟殊途,再也,再也無法奢求任何
可能了吧……
感覺體溫沿著鐵鍊無情地繼續流走,全身的感覺只剩下一片冰涼,連顫抖都已失去了力氣
,即將失溫、死去的鬼,即使使用那藥,也許也已沒有成功機會了,如果是這樣,不如發
揮我剩餘的價值,即使說謊,也無所謂了。
「……之所以……等你,只是為了……保護……日之呼吸……罷了。」
逼自己說著殘酷刺心的謊,渾身的力氣漸漸流走,只能感覺少年環抱著自己,但即使是他
的溫暖,也無法留住任何溫度。
這樣的話語讓炭治郎發冷。
他抱緊了他,流著淚道歉,為當時自己的殘忍離去道歉,如果當時自己沒有離開,一切是
否可能會不同?
「對不起……那時候我不該離開的……你在怪我,對不對?煉獄先生……」
「我再也不會推開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不要這樣懲罰我……求你……」
少年崩潰的眼淚讓煉獄心痛欲裂,感覺體溫快速的流逝,束縛著雙手的鐵鍊無情地不斷奪
取著他的體溫和僅存的力氣。
也許,再也支持不住了吧,從心裡湧起絕望、愛意與歉意,他終於忍不住親吻少年額頭上
那抹赭紅印痕,像是親吻少年的心。
只是那親吻,竟像是永訣的覺悟。
「對不起,我……再也支持不住了……即使用藥,也……無法恢復成人了吧……」
「請你代替我,成為支撐鬼殺隊的柱吧,如果讓我成為你日之呼吸的養分,我心甘情願…
…」
「煉獄先生!不要!不會的,一定可以恢復的,請不要,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不要和那時一樣,眼睜睜在眼前消逝……
炭治郎慌了手腳,電光石火間他想起珠世的囑咐。
「這藥一旦打入心臟,體內原有的血與無慘之血將激烈反應,可能會引起發熱,發冷,或
是其他不可測的作用……」
儘管如此,儘管冒險,已經,已經不能再拖了。
「煉獄先生,我現在就幫你用藥,求求你,求求你支持下去……」炭治郎顫抖著,下定了
決心,解開煉獄胸前的衣衫,戰戰兢兢地將藥注入煉獄的胸口,隨著藥劑刺入,煉獄身軀
痙孿一下,感覺胸口一痛,一股涼意刺入了心臟,隨即引起一陣劇痛,雙手本能地握緊,
那藥劑與混入無慘血液的鬼血相遇,像是激烈排斥般衝突著。
炭治郎焦急地觀察著煉獄的反應,只見男子遭縛的雙手因藥力入體而本能的用力,臉上表
情痛苦扭曲著,那被束縛著的鬼因藥力與鐵鍊穿過肩胛骨正受著水深火熱之苦,煉獄突然
睜開雙眼,挺身狂吼,身軀卻被鐵鍊束縛著,難以動彈,他直直瞪著前方,眼裡卻像是視
而不見,陣陣劇痛讓煉獄挺起身軀,竭力忍受著痛楚,然而這樣的劇痛讓煉獄回復了神智
,他看著炭治郎,想要說些什麼,嘴角卻慢慢溢出血來。
那眼神洩漏了他的真心。
不捨、灼熱,卻帶著絕望的眼神。
男子的表情讓炭治郎心頭像是揪住般疼痛,再也忍受不住,他抽出了日輪刀,試圖砍斷那
與冰牢結合的鐵鍊。
剛剛那招導致加厚冰牆的教訓讓他知道,水之呼吸是絕對不能再用了,而唯一剩下的出路
,只有日之呼吸,是如今僅剩唯一的希望。
……爹爹,請護佑我……我一定會練成,非練成不可!炭治郎咬住牙,運起全集中呼吸,
模仿起父親跳起了火之神神樂,然而用盡全力的一擊,卻未能成功發動日之呼吸,那冰鍊
沒有鬆動或破壞的跡象。
火之神神樂,圓舞。
那是最單純、簡單的一招,對炭治郎來說,也是最容易控制的一招,尤其在冰牢這方圓不
到十步狹小的地方,他怕一個控制不好,反而傷了煉獄。
「呼……呼……」炭治郎喘著氣,全集中呼吸耗費的體力在冰牢之中變本加厲,甚至覺得
連空氣都凝結成冰,一下子便喘不過氣,但再這樣拖下去,萬一煉獄先生支持不住……
這一次,他必須成功。
冰牢連結著銬鎖煉獄的鐵鍊,炭治郎身處其中未受束縛,也感覺體溫漸失,連呼吸都開始
覺得痛楚,待得越久,越來越覺難受,他無法想像煉獄如今身受之苦,他越來越著急。
煉獄先生……彷彿能感受到男子被冰鍊與體內衝突雙重折磨,炭治郎咬住牙,竭力回想著
那唯一成功的一次,他不要再次失去他。
緊握著日輪刀,緊盯著那炎之鍔的紋路。
火之神神樂,並非炎之呼吸,但比起水之呼吸,日之呼吸的本質無疑更貼近炎之呼吸,比
起其他呼吸法,日與炎兩種呼吸更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炭治郎閉上眼,慢慢地冷靜自己
,直至進入父親所言的通透世界。
炭治郎猛地睜開眼,再次一招圓舞砍在鐵鍊之上,那鐵鍊卻仍然完好無損。
……仍然失敗了嗎……
炭治郎喘息著,一陣絕望不由湧起,而煉獄再次痛苦起來,鐵鍊的牽扯更加深了痛楚,卻
也讓他神智清醒了些,掙扎著出了聲。
「冰牢……才是血鬼術的本體,呼吸法最有效的目標,是血鬼術本身……」
一言提醒,炭治郎立刻將目標從鐵鍊轉為冰牢本體,圓舞再度發動,卻仍然沒有發動日之
呼吸應有的威力。
「把招式……演一遍……」如今對他而言,說句話都已吃力,但如果能幫助他練成日之呼
吸……這也許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炭治郎依言演起了父親所傳的火之神神樂,每一招的特徵煉獄看得清楚,卻再也沒有力氣
多說什麼,體內藥力仍然發作著,他竭力維持著神智,卻已力不從心。
「灼骨……炎陽……」他勉力說出了這一招的名字,將火之神神樂全部看過一遍之後,炎
柱以他的眼光與經驗,為炭治郎開啟了一條路。
「配合……全集中呼吸……」
炭治郎眼睛一亮,有煉獄的指點,再加上全集中呼吸,進一步的透透世界便不遠了。這不
是煉獄第一次指導自己,以前他就曾經在自己受傷的時候,有效的阻止傷勢繼續惡化,如
果當時便成為他的繼子就好了……
炭治郎甩了甩頭,一定,一定可以的,只要過了這一關,只要過了這一關!
隨著時間過去,冰牢內愈來愈寒冷,炭治郎必須鼓起全部的力量,才能勉強維持意識,在
冰牢的逼迫下,炭治郎慢慢完全進入了通透境界,但與此同時,煉獄原本在體內藥力發作
之下,勉強撐過了體溫的流失,但隨著時間過去,體內的鬼血與藥力的激烈衝突,那痛楚
,時而發冷,時而發熱,煉獄漸漸支持不住。
再一次的劇痛讓他神智稍醒,他看著端坐閉眼,進入無我狀態的少年,慢慢感受自己逐漸
虛弱的力氣與意識。
這些日子的折磨,讓煉獄支撐的力量,源於唯一的,對再次見到少年的渴望,然而直到現
在,煉獄徹底明白,見了他又能如何?從少年的話語裡,他很快就覺悟,對鬼殺隊而言,
這些日子以來唯一追求的,便是讓眼前這日之呼吸唯一血脈的少年,承繼那最重要的呼吸
技藝,在此大義之前,所有的雜念都是可以捨棄的次要存在。
即使那願望對他個人來說多麼重要,已是生存下去的唯一意念也好。
至於自己是鬼或人,早已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努力支撐著,抬頭望著那個少年,心知肚明,這已是最後的一眼。
對不起,請原諒我……他無聲說著,任由痛楚與寒冷帶走所有僅存的意識。
直到眼前一片黑暗為止。
練成日之呼吸,成為代替我的柱吧,代替我,身為一個人而活下去……
他看著他,視線一瞬不肯稍離,直到意識消逝為止。
不要!炭治郎突然胸口煩惡,心跳如擂鼓,突如其來的感應讓他猛地張開眼,而他只能看
到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垂下了頭,身子靠鐵鍊支撐著未曾倒下,那景象讓炭治郎眼前
發黑,彷彿世界完全靜止。
不,這不是真的……
他伸出手去確認他的存在,卻只能摸到一片冰涼。
他抱住了他的身軀,屬於炎柱的溫暖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漸冷的身軀。
那個人就此離去的認知,全身的血液都落到了腳底。
煉獄先生……不要……不應該這樣的,求求你回來,不要再一次,拋下我一個人……!
炭治郎緊緊抱著他,發起抖來,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完全失去了焦距。
那男子再也沒有反應。
良久,他慢慢舉目四望,冰牢仍然無情地四面圍困著,他緩緩放開了煉獄的身軀,再次握
起了嵌著炎之鍔的日輪刀,站起身來,竟就那樣轉過身去,那樣自然地使出了那一招。恍
若從不需費力,恍若日出般自然。
火之神神樂,灼骨炎陽!
自日輪刀裡出現了宛如日出的光線,所到之處,冰牢寸寸溶解,如江河決,沛然不能禦,
直到完全遭到破壞而消失。
而炭治郎站在那裡,面對著豁然開朗的空間,絲毫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只有刻骨挖心的絕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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