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穢鬼出現
那手抓得又快又急，紹羽來不及防備，就被擰住了臉。正想給後面來個肘擊，突然一個溫熱
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噓———」
「......」
擰住他臉的手在感覺到他的身體放鬆後，也跟著鬆了下來。
紹羽回頭，沒好氣的瞪著那條手的主人。
有時候一個人無奈到極致的話，反而會不知道要說什麼，紹羽現在就是這樣。
他想問剛剛熾炎怎麼消失了，害他好找一陣都找不到人，又想問他幹嘛一聲不響抓住自己，
害他沒能搖鈴抓鬼，但是他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只瞪著熾炎看。
熾炎手指抵在唇上，又在他耳邊輕輕噓了一聲。
接著紹羽就聽到，那個敲擊的聲音又開始了。
「扣、扣、扣。」
這次的敲擊聲是敲在紹羽床板另一旁的板子上。
過了一會兒，那隻手大概是感覺那床板上沒睡人，便游移到下一張床板，繼續敲擊扣問。
「他在找人。」熾炎用氣音說道。
那條手就這樣，耐心地一張一張敲著，只要感覺床上沒人，就會移到下一張板子。
「我去抓住他。」紹羽打算去把那隻膽大包天的穢鬼抓起來，但熾炎的手沒放開他，有點燙
臉。
「等等。」
熾炎另一手往前指，紹羽順著看過去。
現在那條手已經敲到了最後一張床板，那張床板上放著熾炎的行囊，看來是剛剛熾炎睡覺的
地方。
敲擊聲再度響起，整個屋子裡安靜無聲，只有「扣、扣、扣、喀」的聲音，迴盪在封閉的空
間裡。
這次又出現「喀」的聲音了，紹羽緊盯著熾炎的床板，等著那條手破板而出的瞬間。
可是這次，鬼手沒有如紹羽預期那樣，從木板抓出來。
那隻穢鬼似乎在猶豫。
這張床板上面有人的氣息，有人的溫度，也有一點重量，可是怎麼樣都很奇怪。這重量好像
有點輕，感覺是個小孩子的體重。可是明明住進來的，不是兩個成年人嗎？
靜謐維持了一陣，這條手下不定決心，又在這張床板底下敲了一次。
「就是現在！」
趁著穢鬼迷茫在熾炎佈置的陷阱時，兩人同時飛奔上前，一個直接踢掀木板，另一個抓著除
穢鈴，噹啷一聲清脆地敲在那條來不及縮回陰影裡的手上。
「嘶呀———！」
那隻手被鈴身碰到，立刻痛苦的糾結起來。手指的骨節劈啪作響，青筋暴起，還伴隨著駭人
的尖叫。
但紹羽動作飛速，他拿起渡化鎖，直直扣到那隻還在掙扎的手腕上。
想不到那手一掙，竟反過來抓住紹羽的手。
「沒有用，不要反抗了。」紹羽一手搖鈴，一手扣住鬼手，就這樣一人一鬼僵持著。
不多時，在鈴聲的控制下，鬼手逐漸失去力氣，就這樣被紹羽從陰影中給拖了出來。
那是一隻瘦骨嶙峋的穢鬼。
紹羽看不見穢鬼的臉，因為他髒亂的頭髮又長又濕，全部黏答答的貼在身上；溼滑蒼白的皮
膚上佈滿青色血絲；凹凸不平的關節看起來幾乎要突出他的皮膚；而他只要稍微有點動作，
全身的骨頭就喀喀咔咔直響。
「好了，你安份點，我馬上就幫你渡化。」
要渡化穢鬼，除了給鬼戴上渡化鎖，還要念渡經。
操作過程紹羽早已駕輕就熟，坐下來，捻了一炷香，不用拿出經書，閉著眼就開始默念。
「等等。」熾炎突然打斷他。
紹羽抬眼看他，等著他的解釋。
「這隻穢鬼在這附近出沒，可能認識我們要找的紅衣小女孩。」
「你要盤問他？」
「不，我要拷問他。」熾炎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臉上的笑容天真爛漫。
「......」
行吧，拷問就拷問吧。
反正剛剛穢鬼也對他們動手了，現在只是換他們動手而已。
「你打算怎麼拷問？」
紹羽抓鬼的流程裡，從來沒有拷問這一項。
「我想想。」熾炎搓搓下巴，然後道：「那個鈴鐺借我一下。」
紹羽把除穢鈴遞給熾炎，看他煞有其事地研究上面串著的鈴鐺。
「這是專門除穢用的除穢鈴，用的是風城靈力最濃厚的石英製作的，所以上面留有些許靈力
。只要一搖鈴，靈力就會隨著鈴聲釋出。」
穢鬼害怕靈力。
靈力代表著「生」，所以靈力只會存在活的人身上。而一個人死亡的時候，如果含著強大的
怨念，就會變成穢鬼。
穢鬼的存在和靈力是背道而馳的，「生」的力量會和「死」的力量對抗。
因為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靈力，所以一般穢鬼都會躲著人類，鮮少會出現在人類的視野或是生
活中。
但是有些怨念和恨意太深的穢鬼，會跑到人類的面前作亂，而人類雖然可以操縱靈力對付穢
鬼，但是穢鬼身上的穢氣很臭啊！
那種難聞又刺鼻的腥臭，只消聞一下，任何人都受不了。於是有些遭遇穢鬼的人，為了省麻
煩，便會出錢請除穢師來除穢鬼。
遇到穢鬼的人已經很少了，會出錢給除穢師的人更少。
這麼雞肋的行業，像是一條一塵不染的路上，那個不太必要的清道夫，就只能撿撿路過的人
不小心落下的頭髮，所以能賺錢的錢也是杯水車薪。
「這樣啊。」熾炎點點頭：「那我一直對這隻穢鬼搖鈴會怎麼樣？」
「他可能會崩潰而消亡吧？不確定，我從來沒有那麼做過。」
「好的，我知道了。」熾炎又點點頭。
雖然不能對這隻穢鬼搖鈴，但是這隻除穢鈴還是有功用的。
於是熾炎反拿除穢鈴，用木棒的部分，毫不猶豫，直接一棒敲在穢鬼頭上。
紹羽：「......」
真的服了你，這位大爺。
———
熾炎：論除穢鈴的另一種用法。
紹羽：......
大家勤洗手啊～～出門要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