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樣但不防又不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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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爾防一防
《德爾斐的憂患之子》
(二)初次與殿下共浴
晚宴廳裡,維特侯爵只與自己的家人用膳。
然而,賽米爾卻每天都跟他們一起用膳,三餐皆然。
華利斯開始猜想道:『賽米爾是不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
每日看著賽米爾使用餐具,以及在餐桌上的禮儀,華利斯卻漸漸推翻了這樣的念頭。
『他……或許是某個封地的貴族?』
『賽米爾到來的那一天,全身上下都是泥濘,身上還沾滿了血──他是逃出來的,他
在被人追殺。他是因為犯了罪,才被迫逃亡嗎?』
『他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又是被誰追殺呢?為什麼會選擇,來到父親的封邑、我們的
莊園呢?』
儘管華利斯有滿腔疑惑,卻未能得到解答。
※
猜想著賽米爾身世,那天夜晚,華利斯夜不成眠。
他獨坐在房間裡,對著書桌,左手邊擺著《聖經》,右手邊擺著一張羊皮紙。
華利斯用鵝毛筆沾了墨汁,一邊看著〈雅歌〉,一邊將其內容謄錄到空白的羊皮紙上
。
當他看到「願他用口與我親嘴,因你的愛情比酒更美」一句時,他停下了筆。
一開始,他想的對象,是碧翠絲。
而後,賽米爾那金髮翩翩、膚白勝雪的面貌,開始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賽米爾的眉毛、睫毛,都和他的頭髮一樣,是純金色的,如同真正沉重的、金燦燦的
黃金一樣的顏色。
他有一對海藍色的瞳孔,他的嘴唇顏色淡淡的,像是清晨沾著露水的粉玫瑰的顏色。
華利斯就這樣,想著賽米爾的面容一晌,這才發現自己平常雖然不太敢正眼看他太久
,可是光是這麼想像,他竟連賽米爾小巧的鼻尖,都能透過回想看得一清二楚,就彷彿這
個人的長相,已經被他鏤刻在了腦紋路裡似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對他……是因為他長得太過好看,還是因為他太過神秘?
」
「大半夜的,我不睡覺,做什麼想到他?」
華利斯呆呆的,拿著鵝毛筆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墨汁沿著筆尖滴落,弄髒了珍貴的羊皮紙,這讓華利斯倏然自思緒中驚醒。
※
華利斯不知道該拿那張紙怎麼辦,只好先把鵝毛筆放回筆架上。
神思恍惚間,他竟聞到卡斯提爾香皂的氣味,隨著水蒸氣,遠遠地飄過來。
『這個時間,有人在用浴池嗎?』
華利斯出了房間,離開主堡,走向公共浴池。
他站在門口,看見偌大的浴池裡被放了水,只有賽米爾一個人坐在水中。
他沒有把長髮紮起來,看起來是想連頭髮也一起洗了。
『沐浴不是不利於身體健康嗎?熱水會打開皮膚毛孔,讓邪氣鑽進去,讓人生病。』
華利斯心想。
華利斯站在門口,由於心虛的緣故,躲躲藏藏地看著。
他覺得,賽米爾沒穿衣服的時候,比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要瘦得多了。
這或許是因為,他平時總穿著襯衫、背心跟外套的緣故。
月光自公共浴池的天穹照射而下,把賽米爾本就蒼白的皮膚,映照得更白了,像是妖
精,也像是吸血鬼,看上去反而有些病態。
華利斯低頭撩起睡衣的袖子,看著自己已經長了肌肉的手臂,心想:『他這麼瘦弱,
是怎麼從原本的封地裡逃出來的?」
他看著看著,忽見一人自澡堂深處走出來。
那人是碧翠絲,手裡捧著玫瑰花瓣,以及卡斯提爾香皂。
「賽米爾少爺,請讓我服務您。」
碧翠絲將玫瑰花瓣,全灑進浴池裡以後,拿起香皂,想為賽米爾擦澡。
賽米爾面色一變,沉聲說道:「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待著,妳先回去休息。」
「是,殿下。」碧翠絲鞠躬,便要走向門口。
華利斯一驚,忙躲進附近的樹叢中。
碧翠絲走了,沒有發現華利斯。
時刻都繃緊著神經的賽米爾,卻聽見了動靜。
「誰?!」
賽米爾猛然自浴池裡站起來,激起一陣水花。
也不管身上有沒有穿衣服,他竟自岸邊,拿起侯爵先前送給他的紅寶石匕首,就往外
衝了出來。
華利斯眼看自己可能要被賽米爾殺了──就因為自己偷窺他洗澡!
『這無疑會是個可恥的死法,對著父親也交代不過去。』
華利斯為了保命,立刻自樹叢裡跳出來,「是……是我!」他極為羞愧地招認道。
方才對著碧翠絲,臉色還很差勁的賽米爾,見到來人是華利斯,面容竟和緩了下來。
「我缺個人幫我擦背……」賽米爾說道。
「剛才碧翠絲不是說要幫你洗嗎?」華利斯回答道。
剛才的光景,讓華利斯有些忌妒。
可是他親口聽見碧翠絲喊賽米爾「殿下」。
華利斯想,碧翠絲定然早就和賽米爾認識了,而且知道賽米爾的出身。
「被你看見了。」賽米爾不失尷尬地微笑著,用食指輕輕地搔搔臉頰,「我剛才說的
只是藉口,我只是不習慣邀請人而已。」
「你想邀請我?為什麼?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怕有敵人來嗎?還是你怕寂寞?」
華利斯一邊問,一邊把趁夜出來時,身上的披風給解下,圍到賽米爾的身上。
華利斯這樣的舉動,竟有些觸動賽米爾的心。
賽米爾的父王,自壯年時,就開始寵信亞歷斯卿,對其他的事毫不關心。
母后早年便受到冷落,心裡有毛病,有時會拿指甲刮他。
賽米爾的父王跟母后都不願意搭理他,於是他從小就被亞歷斯卿管束,那是一段不堪
回首的回憶。
他是這樣長大的。
從小到大,賽米爾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居然從來都沒有人像今天這樣,怕他寒冷,幫
他圍上披風。
「……你說得都對。」這讓賽米爾忍不住對華利斯敞開了心扉。
在賽米爾的心裡,確實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一個人都說出來。
他衷心希望,那是一個好人,不會背刺他,是他一輩子都能信得過的人。
──那個人,也許可以是華利斯。
賽米爾看著手上拿著的那把匕首,那是他初來乍到的第一天,侯爵送他的小刀。
賽米爾出逃的時候,他的劍鋒就已經在旅程中磨損。
他曾拿原本那把王子佩劍,砍殺過追兵、強盜,也拿來捕殺獵物,在森林裡烤肉吃。
那把佩劍的作用,本應是用來與人光明正大的決鬥,在他粗暴的使用下,已經不再鋒
利,甚至在一次砍斷野豬骨頭時,劍身自中間折斷。
因此侯爵送他的禮物,恰恰是他最想要的。
賽米爾就算好不容易,越過重重國境,或是強行闖關,或是偷渡,才來到遙遠的「波
納法伊茲」,這個被命名為「善意」的侯爵領,他還是寢食不安。
他時常夢見從前,亞歷斯把他關在地牢裡,不讓他吃飯喝水,然後用馬鞭打他的背,
說要「懲罰」他,這使得賽米爾自夢中驚醒,無法繼續入睡。
小時候被打的傷痕,就算長大了,也變成凸痂,在他身體上永不退去,就像他的夢魘
,就像這個將糾纏他一輩子的心傷。
賽米爾握住華利斯的手,「你說得對,你很善於觀察,你認識我並不久,但是你已經
知道我的全部了。」
「我隨身帶著這把匕首,因為我怕有人為了奪取我的合法繼承權,千里迢迢地來殺我
。」
「我也怕寂寞,因為從來就沒有人陪我說過話,我沒有朋友。」說完,賽米爾淒然一
笑。
賽米爾說話的聲調很冷清,卻讓華利斯有些泫然欲泣。
若非賽米爾現在是裸體,華利斯一定會抱住他,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摸
他的背;儘管他不知道,賽米爾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背,就因為怕被別人發現他背後的傷痕
。
「碧翠絲呢?她對你很好的樣子。」華利斯問道。
說起碧翠絲,賽米爾的臉色一沉。
華利斯見狀,便主動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提起她,那麼以後,我就再也不與你提起
她。」
賽米爾點了頭,「你這樣的反應,很合我的心意。」
而後,他捏了捏被他牽住的華利斯的手,說道:「外頭很冷,你只穿這樣會感冒。進
來跟我一起洗澡吧?你應該非常久沒有洗過澡了。」
「就算你撒再多的香水,都蓋不住你身上的味道。這讓我無法靠近你,也不願意靠近
你。」
賽米爾說的話,儘管沒有惡意,還是讓華利斯的心裡有點受傷,因為賽米爾在嫌他很
臭。
「洗澡不是會生病嗎?何況……」
華利斯的眼神,忍不住往賽米爾那即使被披風蓋住,仍若隱若現的纖細四肢、纖長的
身形,以及的雪白的肌膚上望去。
「跟你一起洗……我……我……」華利斯說話,竟支支吾吾起來。
「你是未來的侯爵,與我一起洗,也不算僭越。別想太多。」賽米爾根本不清楚華利
斯的糾結點,拍拍他的肩膀,正經八百地回道。
待賽米爾湊近了,華利斯仔細一看,竟看見抬起手來的賽米爾,自披風下,露出光裸
的腋下,還有半截雪白的側乳。
華利斯不禁嚥下一口唾沫。
他從頭到腳地打量著賽米爾的身形,才發現賽米爾的膝蓋上有許多層層疊疊的瘀傷,
身上也有一些未退的瘀青,以及正在癒合的傷口。
這些是平常被遮蓋在衣服下,所看不見的。
這讓華利斯不由得猜測起賽米爾的故事。
『他身上這些傷是哪裡來的?誰要殺他?他的繼承權是什麼頭銜?他跟碧翠絲之間發
生過什麼事?』
華利斯的腦袋開始發了狂般地猜想著,完全停不下來。
他對賽米爾的一切,都充滿了疑問與興趣。
這簡直比華利斯在讀神學時還用功。
每當他看《神學大全》時總是昏昏欲睡。
侯爵為他自遠方購入的這本書,是一本精裝的、昂貴的、彩色插圖手抄本,卻沾滿他
在課堂上睡著時流出的口水。
賽米爾注意到華利斯在看他的身體裸露出來的地方,只淡淡地說道:「這些傷口,是
我在森林裡打獵,還有對付盜賊時所傷的。」
「為了『來到』這裡,我身上必須有些財物,我不能讓那些人搶了,不然我活不下去
。」
賽米爾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刻意隱去「逃難」二字不談。
「我不願意死在那種人手上,我還背負著使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賽米爾神色
嚴肅地說道。
「什麼使命……?我能幫你嗎?」華利斯才問道。
一陣寒風吹來,華利斯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袍,在風中發抖著,忽然「哈啾!」一聲
,打噴嚏時,還不忘了撇過頭,不對著賽米爾。
賽米爾便強扯著他,進到澡堂裡,果然溫暖許多。「水是燒熱的,你連頭也洗一洗吧
,洗得乾淨一點,這裡有香皂,我從故鄉帶來的。」
華利斯反覆說道:「洗澡會生病……」
賽米爾為了糾正他的觀念,正色道:「你每天都練劍、騎馬、射箭、打獵,你的身上
沾滿風塵、泥土和汗水;不洗頭的話,你會長頭蝨和癩痢;不洗澡的話,你會生皮膚病。
」
說完,他就將華利斯的披風摺好,放在了岸邊,又泡回澡堂裡,享受著充滿玫瑰花香
的熱水。
「何況古羅馬人不是也很愛洗澡嗎?他們有生病嗎?沒有,他們比我們現在的人還健
康得多呢。」賽米爾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古羅馬是因為……是因為……總在澡堂裡……行一些……不乾淨、骯髒的、神所不
喜愛的事,才會受到神的懲罰,而滅亡的。」
華利斯說得臉皮都臊起來了。
「喔,你說招妓……」
華利斯忙打斷賽米爾的話:「別說出來!會被神懲罰的。」
然而,嘴巴上義正嚴詞,華利斯光是看著賽米爾浸在熱水中,掩在水霧下,若隱若現
的軀體,不知怎地,華利斯臉一熱,竟覺得下頭繃得緊緊的。
他想:『我穿的明明是睡袍啊?難道是內褲太小件嗎?怎麼會這樣……』
「你可以拿澡堂來洗澡,也可以拿澡堂來做別的事,這沒有對錯。」賽米爾說道:「
但是決定要在哪裡、做什麼事的,終究是你自己。不想被神懲罰的話,就別做骯髒的事。
」
說完,賽米爾轉頭看著站在岸邊的華利斯,對著他睡衣裙子上,鼓了一塊的地方,用
手指彈了一下,「你怎麼啦?年輕人。」賽米爾哈哈笑道。
──賽米爾笑了。
『不是禮貌的微笑,而是第一次發自真心地笑出聲來。』華利斯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突
的跳起來,不知為何。
「你笑起來,很好看哪……」華利斯情不自禁說道。
「是嗎?」賽米爾自原本的哈哈大笑,歛起面容,成了高興的微笑。畢竟能被稱讚,
有誰會不開心呢?
「可是你剛剛用手彈我的這裡……這比我第一次握你的手,還不禮貌。」華利斯委屈
地說道。
他感覺自己的下頭,因為剛才被賽米爾的玉指一彈,好像整根都抖了一下。
「喔,你想指責我,說我失了禮節。」賽米爾淡淡地說道,隨後就從浴池裡潑了許多
水出來,把華利斯的睡衣都濺濕了。
睡衣被濺濕之後,華利斯翹翹的地方,突出的形狀,竟更明顯了。
華利斯的臉,登時紅得像煮熟的螃蟹般。
他覺得無從躲藏,無地自容。
華利斯本來想直接穿著濕掉的衣服逃走算了,卻見賽米爾一把將橄欖油製的珍貴香皂
,折成兩截,將其中一截塞到他的手中。
「這……太浪費了吧!」
居然將卡斯提爾香皂說折就折,這讓華利斯不敢想像賽米爾的出身,該有多麼高貴,
他的家裡究竟有多少財產。
「覺得浪費,就下來洗吧。」賽米爾嘻嘻笑著,「順便把你下面的劍,也一塊兒洗一
洗,免得要對付敵人的時候,沒有用處。」
「……你說話究竟是刻薄,還是壞嘴呢?我可以體會你為什麼沒有朋友了。」華利斯
回嘴道。
賽米爾見他回嘴,知道華利斯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反而不把話放在心上,笑得更開
懷了。
衣服濕了,香皂也折了,華利斯終於解開睡衣的扣子,一把脫去。
他把內褲也脫了下來,便小心翼翼地踏入浴池裡。
「你放心吧,我帶了一件外套,還有一件襯衣來,你可以挑一件來穿,洗完之後,我
們再一起回主堡。」
賽米爾說道:「至於濕掉的睡衣,就放這裡吧,明天我叫碧翠絲來收拾。」
華利斯本來不想麻煩碧翠絲,可是又不敢跟賽米爾提起她。
賽米爾接著說道:「我也有換下來的衣服,一起讓她洗就是了,她是個宮女,她很擅
長的。」
華利斯不敢還嘴,點了頭。
賽米爾趁著華利斯低頭,便從他的頭頂上,解開束髮的繩子,把華利斯的長髮泡在水
裡。
「……你做什麼?」華利斯問道。
賽米爾自己還沒洗,倒是從水裡,把飄在水面上,華利斯一縷縷的褐色長髮捧起來,
拿起香皂,一束一束地抹了,還說道:「你這髮質不太好,我那兒有髮油,你要不要?明
天叫碧翠絲給你送去。」
「……」
華利斯把整個人連頭都浸入水中,隨後拿起賽米爾折給他的那一塊香皂,說道:「我
自己洗。」就把香皂往頭上來回地用力抹,抹出一堆泡泡來,還流到眼睛裡,害他眼淚直
流。
兩人坐在熱氣氤氳的浴池裡,各自洗各自的頭髮,沉默了一會兒,只餘稀疏的水聲。
賽米爾發現逗弄華利斯,看他的反應特別有趣,便閒不下來,用大腿側碰了碰華利斯
的大腿,「你有沒有其他地方,要幫忙洗啊?」
賽米爾用眼神,示意著沒在水裡飄,但是半翹著,長得像小茄子的東西。
華利斯被賽米爾的大腿一碰,頓時渾身一顫,便坐遠了一步,「……別這樣,我一年
至少會洗兩次澡,我會洗澡的……!」
「而且那裡只有我自己可以洗,別人都不可以洗,也不可以碰;那裡雖然有罪,可是
對男生而言很重要……」
華利斯絮絮叨叨道,生怕真被賽米爾給碰了,還越坐越遠。
「是嗎?我小的時候,碧翠絲曾經幫我洗過,還幫我把皮剝開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
地方是可以掀開……」
「不要……別說她的事。」這下反而換華利斯掩起耳朵來,不願意談起碧翠絲的事了
。
『我好像有點能理解,賽米爾為何會不喜歡碧翠絲了。』這讓華利斯不禁嘆了一口氣
。
後來,儘管華利斯還是不愛洗澡,但是每隔三到四天,賽米爾就會拉他一起來洗澡。
他說:「只有我一個人,用這麼多水,太浪費了。」
華利斯回答:「那就別洗啊,何必浪費水?很多平民一輩子只有出生跟死亡才洗過澡
呢,出生的時候還是為了受洗。」
賽米爾搖搖頭,說道:「我不能忍受我自己又髒又臭,臉上有油,身上有汗水;更不
能忍受這樣的你,陪我練劍、騎馬、打獵、讀書。」
賽米爾又在嫌他臭,這讓華利斯很無奈。
「更何況……你知道的,我獨自一個人,疑心病就犯,總覺得有人要來殺我,心靜不
下來,煩得很。而且……」
賽米爾按著華利斯的肩膀,對著他的耳畔,輕聲說道:「我確實怕寂寞,這一點,全
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只因著賽米爾的這句話,後來,只要賽米爾要求華利斯陪他去洗澡,他就會以「保護
殿下的性命安全」為由,「勉為其難」地去洗澡。
在碧翠絲把水放好,燒好了以後。
兩人果斷進到公共浴室裡,脫得赤條條的。
華利斯拖沓了一會兒,才下了水。
早就已經泡在熱水裡的賽米爾,背靠著浴池,把雙手靠在岸上,仰著頭,說道:「在
沒有把全身上下都洗到香噴噴之前,你絕對不可以離開這座浴池。」
「華利斯,這是命令,不許抗逆。」
這讓本來就沒有那麼愛乾淨,又很懶得洗澡,尤其懶得洗頭的華利斯,感到有些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