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願子如雲 番外
作者: wsx321edc (poli波哩) 2021-01-09 18:42:41
※不考究不嚴謹古風，朝代國名皆為架空，與現實毫無關聯
※本篇為《願子如雲》番外作
「方才你為何故意沒射中？」
莫翱剛放下弓，就見一約莫小他五六歲的小孩兒朝他說話。
這天風和日麗，一群王公貴族帶著各自兒女一齊至山郊遊獵，表面上和樂融融，
談吐間可免不了勾心鬥角，但王上在場，眾人不敢太過張揚，便藉騎馬比試之名，令
孩兒們一較高下，也算耀武揚威了。
莫翱是被他爹爹強拉過來的，本該由他大哥出席，可大哥突然鬧肚子疼，他爹又
不想丟臉，就不顧他抱怨，硬拖著他參加。
他爹莫楊是禮部尚書，在朝中位高權重，受人景仰，偏偏他家一干伯仲叔季也都
任文官職位，執筆不執弓，每每遇到馬術箭術比試，莫家都要被兵部尚書陸珣陸大人
嘲笑一番。
說起這位陸大人，據傳跟他爹互看不順眼許久，不只常在廟堂上爭執辯論，就是
外出在酒樓遇上，也要爭先恐後搶踏第一步進去，反正就是這般，人人皆知的死對頭。
本來他爹與陸大人一文一武，各自鞏固地位便成，偏又都不服輸，他爹老愛在比
武上挑戰陸大人，陸大人也總喜在文試上爭輸贏，導致二人積怨越深，連家裡幾個
小輩都被迫一起進來攪和。
莫翱性子機靈，自是能避就避，反正他大哥是狀元，有甚麼場合，也應由大哥負
責擺架露臉。可就這麼巧地，他爹生了他這次子習武習得甚好，小時候他不懂事不會
裝，就這麼不慎讓他爹得知底細，從此一有比武機會，他爹定威脅利誘以帶上他出來
重振家族威風，他只嘆飛來橫禍。
比如今日，他大哥上午還抓著他弟妹習字呢，最好是會突然鬧肚子疼，擺明坑他。
唉，不過他再浪蕩還是知曉「孝」字該怎麼寫，來就來唄，陪著演場戲讓他爹開
心開心，至少能換得後幾日清閒，也不虧。
怎說演戲呢？畢竟此刻在場其實不只陸尚書，亦有遼國丞相與其他將軍，他也不
是個眼瞎的，此等情勢，他爹就算想給陸尚書下馬威，也不能把其餘官人的面子一同
往地上踩，這甚麼意思啊，就是比試要讓該贏的人贏，他再厲害，都不能顯露。
方才他的確故意射偏，只拿了個第四，他自認裝得還行，可沒想到轉身就被一個
來路不明的小傢伙當面指出。
這蠢孩兒顯然還未遭大人爾虞我詐之荼毒，才敢這般直白，連根本的保命技巧——
心照不宣——都不懂。
「你為何如此說？」莫翱笑問，逕自裝傻。
「我剛看見你的手，明明瞄準了，放箭時前卻又往下移。」小孩兒道。
「你看錯了。」莫翱說，要被人傳出他放水，麻煩更大，「你叫甚麼名字？」
「陸昕。」小孩兒答道。
原來是陸尚書的小兒子。莫翱微微一笑。早聞陸尚書將小兒子萬般寵愛，還送進
宮裡做太子伴讀，顯少拋頭露面，甚是神秘，市坊更盛傳陸小公子可愛清秀，聰明伶
俐，可今日他一看，倒覺得普普通通，甚至還沒他幼時俊俏呢，更甭談聰明……果然
謠言聽聽就好。
「你別打馬虎眼，你分明——」
簡直跟陸尚書一樣纏人。莫翱忽然心生一計，說：「不然這樣好了，等下還有一
場騎馬狩獵，太子殿下也會參加，丞相與將軍都在看，要是亂來，他們定會發現，還
會處罰我，我更不敢欺瞞王上，所以若我沒拿第一，你是不是該信了我的話？」
「唔。」
陸昕歪著頭似在思考，莫翱又說：「這樣的話，方才你就是誣賴我，你要怎辦？」
「你想怎辦？」陸昕說。
「你親我一口，我就不告訴陸大人你亂誣賴人。」
「……好罷。」陸昕點頭。
莫翱一笑，太子原就比他厲害，他全力拚搏都不一定贏，何況兩場比試根本不應
混為一談，剛才他那番胡扯說詞，也只騙的了這傻小娃吧。
隨後他上馬準備，陸昕則跑回陸尚書身邊待著，可兩眼卻仍緊盯著他，顯然想抓
他把柄，對此他居然覺得有點可愛。
「口水收收。」
忽地身旁傳來聲音，他回頭，就見太子周衍一臉嫌棄。
「殿下。」莫翱嘻嘻一笑，他倆也是老交情了，犯不著管甚麼禮俗。
「那是陸尚書小兒子，你別招惹。」周衍說。
「殿下眼睛有睜開麼，剛剛是他來招惹我。」
「要不是做了甚麼虧心事，你會平白受人招惹？莫兄可真愛說笑。」
「還不是殿下您愛聽我才說的麼。」
兩人又瞎扯幾句不著邊際的奉承話，聽到那邊鑼鼓聲響起，便各自驅馬前往。
比試共三輪，射中最多獵物者勝。前兩輪莫翱都與周衍並列第一，到第三輪，他
失手一次，周衍則一箭二鳥，最終果然由周衍拔得頭籌，莫翱則位居第三。比試過程
勢均力敵，皇上看得龍心大悅，待得將一群孩子通通賞過後，眾人便準備各自打道回
府。
莫翱對名次自是不怎在意，反正只要不讓他爹丟臉就好，他倒比較期待另一件事。
陸小公子還挺守信，一結束便撇撇嘴朝他走來。
「這下你信我了唄？」莫翱笑問。
陸昕似還有點不甘心，然而眾目睽睽下，既無人指出有異，他也只好信了。
「來啊，願賭服輸。」莫翱蹲下，故意指了指自己唇上。
想來這小兒久居深宮也是單純，竟就乖乖將自己櫻桃小嘴貼上去，扎扎實實「啾」
了對方一口。
莫翱占了便宜也不再逼，揮揮手讓陸昕羞紅著一張小臉跑走，自個兒在原地笑得
合不攏嘴。
可他卻料不到，就這一口「啾」，竟讓他不知不覺對對方落了情，從此死心塌地，
再無二心。
至於隔日，得知自家小兒子被吃豆腐的陸尚書氣沖沖跑來莫府砸桌理論，就是另
一樁事了。
（完）
※本篇為《願子如雲》番外作
「方才你為何故意沒射中？」
莫翱剛放下弓，就見一約莫小他五六歲的小孩兒朝他說話。
這天風和日麗，一群王公貴族帶著各自兒女一齊至山郊遊獵，表面上和樂融融，
談吐間可免不了勾心鬥角，但王上在場，眾人不敢太過張揚，便藉騎馬比試之名，令
孩兒們一較高下，也算耀武揚威了。
莫翱是被他爹爹強拉過來的，本該由他大哥出席，可大哥突然鬧肚子疼，他爹又
不想丟臉，就不顧他抱怨，硬拖著他參加。
他爹莫楊是禮部尚書，在朝中位高權重，受人景仰，偏偏他家一干伯仲叔季也都
任文官職位，執筆不執弓，每每遇到馬術箭術比試，莫家都要被兵部尚書陸珣陸大人
嘲笑一番。
說起這位陸大人，據傳跟他爹互看不順眼許久，不只常在廟堂上爭執辯論，就是
外出在酒樓遇上，也要爭先恐後搶踏第一步進去，反正就是這般，人人皆知的死對頭。
本來他爹與陸大人一文一武，各自鞏固地位便成，偏又都不服輸，他爹老愛在比
武上挑戰陸大人，陸大人也總喜在文試上爭輸贏，導致二人積怨越深，連家裡幾個
小輩都被迫一起進來攪和。
莫翱性子機靈，自是能避就避，反正他大哥是狀元，有甚麼場合，也應由大哥負
責擺架露臉。可就這麼巧地，他爹生了他這次子習武習得甚好，小時候他不懂事不會
裝，就這麼不慎讓他爹得知底細，從此一有比武機會，他爹定威脅利誘以帶上他出來
重振家族威風，他只嘆飛來橫禍。
比如今日，他大哥上午還抓著他弟妹習字呢，最好是會突然鬧肚子疼，擺明坑他。
唉，不過他再浪蕩還是知曉「孝」字該怎麼寫，來就來唄，陪著演場戲讓他爹開
心開心，至少能換得後幾日清閒，也不虧。
怎說演戲呢？畢竟此刻在場其實不只陸尚書，亦有遼國丞相與其他將軍，他也不
是個眼瞎的，此等情勢，他爹就算想給陸尚書下馬威，也不能把其餘官人的面子一同
往地上踩，這甚麼意思啊，就是比試要讓該贏的人贏，他再厲害，都不能顯露。
方才他的確故意射偏，只拿了個第四，他自認裝得還行，可沒想到轉身就被一個
來路不明的小傢伙當面指出。
這蠢孩兒顯然還未遭大人爾虞我詐之荼毒，才敢這般直白，連根本的保命技巧——
心照不宣——都不懂。
「你為何如此說？」莫翱笑問，逕自裝傻。
「我剛看見你的手，明明瞄準了，放箭時前卻又往下移。」小孩兒道。
「你看錯了。」莫翱說，要被人傳出他放水，麻煩更大，「你叫甚麼名字？」
「陸昕。」小孩兒答道。
原來是陸尚書的小兒子。莫翱微微一笑。早聞陸尚書將小兒子萬般寵愛，還送進
宮裡做太子伴讀，顯少拋頭露面，甚是神秘，市坊更盛傳陸小公子可愛清秀，聰明伶
俐，可今日他一看，倒覺得普普通通，甚至還沒他幼時俊俏呢，更甭談聰明……果然
謠言聽聽就好。
「你別打馬虎眼，你分明——」
簡直跟陸尚書一樣纏人。莫翱忽然心生一計，說：「不然這樣好了，等下還有一
場騎馬狩獵，太子殿下也會參加，丞相與將軍都在看，要是亂來，他們定會發現，還
會處罰我，我更不敢欺瞞王上，所以若我沒拿第一，你是不是該信了我的話？」
「唔。」
陸昕歪著頭似在思考，莫翱又說：「這樣的話，方才你就是誣賴我，你要怎辦？」
「你想怎辦？」陸昕說。
「你親我一口，我就不告訴陸大人你亂誣賴人。」
「……好罷。」陸昕點頭。
莫翱一笑，太子原就比他厲害，他全力拚搏都不一定贏，何況兩場比試根本不應
混為一談，剛才他那番胡扯說詞，也只騙的了這傻小娃吧。
隨後他上馬準備，陸昕則跑回陸尚書身邊待著，可兩眼卻仍緊盯著他，顯然想抓
他把柄，對此他居然覺得有點可愛。
「口水收收。」
忽地身旁傳來聲音，他回頭，就見太子周衍一臉嫌棄。
「殿下。」莫翱嘻嘻一笑，他倆也是老交情了，犯不著管甚麼禮俗。
「那是陸尚書小兒子，你別招惹。」周衍說。
「殿下眼睛有睜開麼，剛剛是他來招惹我。」
「要不是做了甚麼虧心事，你會平白受人招惹？莫兄可真愛說笑。」
「還不是殿下您愛聽我才說的麼。」
兩人又瞎扯幾句不著邊際的奉承話，聽到那邊鑼鼓聲響起，便各自驅馬前往。
比試共三輪，射中最多獵物者勝。前兩輪莫翱都與周衍並列第一，到第三輪，他
失手一次，周衍則一箭二鳥，最終果然由周衍拔得頭籌，莫翱則位居第三。比試過程
勢均力敵，皇上看得龍心大悅，待得將一群孩子通通賞過後，眾人便準備各自打道回
府。
莫翱對名次自是不怎在意，反正只要不讓他爹丟臉就好，他倒比較期待另一件事。
陸小公子還挺守信，一結束便撇撇嘴朝他走來。
「這下你信我了唄？」莫翱笑問。
陸昕似還有點不甘心，然而眾目睽睽下，既無人指出有異，他也只好信了。
「來啊，願賭服輸。」莫翱蹲下，故意指了指自己唇上。
想來這小兒久居深宮也是單純，竟就乖乖將自己櫻桃小嘴貼上去，扎扎實實「啾」
了對方一口。
莫翱占了便宜也不再逼，揮揮手讓陸昕羞紅著一張小臉跑走，自個兒在原地笑得
合不攏嘴。
可他卻料不到，就這一口「啾」，竟讓他不知不覺對對方落了情，從此死心塌地，
再無二心。
至於隔日，得知自家小兒子被吃豆腐的陸尚書氣沖沖跑來莫府砸桌理論，就是另
一樁事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