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版上連載過的《以愛為名》番外。
但當純當成兩個律師打炮看應該也看得懂XD
防爆頁。
《刑法第十條第五項》
　　「你再說一次好嗎，紀嵐？」
　　星期四的午後，聿律很神奇的法院沒有排庭，也沒有客戶要跟他開會，連跨國線
上會議也沒有，這在身為大事務所合夥人的聿大律師行事曆裡，已經是睽違半年的奇
蹟，秘書告知他時聿律還以為是愚人節快樂。
　　而更讓聿律覺得恐怖的是，中午時，他現在的交往對象打電話過來，說他本來跟
公司客戶約吃飯，但客戶放他鴿子，所以他中午就空了下來，想提便當過來聿律的住
所一起吃飯。
　　實際打開公寓的門，看見那個年過四十、外貌年齡大概要倒減十歲、戴著禁慾的
銀邊眼鏡，身上的薄襯衫因為秋老虎的緣故流了一鎖骨的汗，導致襯衫下某個體液分
泌出口若隱若現。
　　而事主完全沒注意到，還提著梁社漢的排骨便當對他說：「前輩，你餓了嗎？不
好意思這麼突然拜訪你。」的時候，聿律很確信他應該是穿到了某個平行世界，要不
就是他當主角的那部小說作者突發奇想要寫肉文。
　　那人在他房間裡脫了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幫他把便當打開，還脫了眼鏡擦汗。
　　聿律得承認，即使他們有默契的認可彼此的關係，雖然他也說不上是在哪一年哪
一月，反正他和對方都沒有其他對象，在一起吃飯、聊天、旅遊、洗澡，甚至睡同一
張床上、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幾晚的感覺都很好，聿律還是沒有眼前這個漂亮得不現實
的男人是自己「男朋友」的實感。
　　總覺得光是摟著這人的腰，對別人說「他是我男友」，下一秒就會被路過的卡車
輾過雞雞失血過多而死，大概是這種感覺。
　　但聿律也始終不敢開口問這個人，「我們現在算是交往關係嗎？」，這就好像貼
在傷口的隔夜OK蹦，明知道總有一天要撕下來，也知道撕下來也不會多痛，但就是會
有點驚驚。
　　但沒想到那人打開便當，用竹筷吃了兩口，發現自己只是呆呆看著對方沒動筷，
還把自己的滷蛋夾到聿律飯上後，突然放下了筷子。
　　「前輩，我有一個請求。」
　　上一次這個人對他用這種句型開場白，記得應該十多年前，聿律馬上有不好的預
感，很不好。
　　他趕忙拿起竹筷，把滷蛋放進嘴裡，表現出「我現在正在忙著吃飯請不要跟我說
話」的氛圍。
　　但即使聿律沒有回應，那人還是像當年在法庭裡一樣，充滿決心地開口了
　　「請你跟我上床。」
　　好了，確定是平行世界！聿律用滷蛋堵著喉嚨，努力回想著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
開始踏進異世界大門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刷牙把痰吐進馬桶按下沖水器的時候，感覺
廁所好像震動了一下。
　　「前輩，你不是在作夢、也沒有到平行世界，現在在這裡的我也不是前輩的妄想
。」
　　正當聿律想找個陀螺來旋轉一下，看看是不是不會停下來的時候，那人一句話敲
碎了他所有的奇思妙想。
　　聿律喉嚨乾澀，蛋黃滑下喉嚨一半，部分竄進他氣管，聿律忍不住扶著茶几嗆咳
起來。
　　「咳……咳咳，你再說一遍。」
　　「請你跟我上床，前輩。」
　　「再說一次。」聿律撫著胸口。
　　「請你跟我上床，小聿。」
　　這下子直球到不能再直球，那人的距離也從對坐在吧台桌旁，到他主動走下高腳
椅，站在聿律觸手可及的範圍。
　　聿律只好裝傻。「上床是指……」
　　「就是性交，如果前輩要更精確的定義的話，就是把前輩的陰莖或肛門，和我的
陰莖或肛門，接合或進入的行為，或是前輩希望用口腔也可以。」
　　「刑法第五條那個性交？」
　　「刑法第十條第五項，如果前輩是指性交定義話。」
　　幹好丟臉，還背錯條號，虧他還是現役律師，而對方沒記錯的話應該超過十年沒
有執業了，聿律掩著臉久久無法說話。
　　「……為什麼這麼突然？」他總算擠出一句話。
　　聿律看見那個五官精緻的男人淺淺吸了口氣。
　　「前輩，我們已經交往一年又四個月零十七天了。」
　　聿律怔了一下，「有嗎……？」
　　那人也怔了一下：「那次前輩喝完酒之後，不是跟我說，要我搬進來跟你一起住
嗎？我說我要先處理紀澤那邊的公寓，處理完之後，願意從今以後和前輩一起生活，
前輩不記得了嗎？」
　　聿律傻愣著。他從原先住到地方，搬到這間兩房一廳的市區小豪宅，確實是差不
多一年半之前的事，原意也確實是方便這個人來過夜。
　　否則原本的住宅堆了太多過去的事物。無論是實體的物品，還是回憶，聿律總覺
得很難在那裡跟人建立新的關係。
　　他也記得自己曾經以類似的句子邀過對方，但不記得時間，也不知道這樣到底算
不算正式確立彼此的關係。
　　「是喔，我以為是更早之前，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泡溫泉……」
　　「如果要這樣算的話，前輩在兩年七個月又三天前邀我一起去巴黎渡假，那時候
應該就要算了。」
　　「欸，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我們是先去泡過溫泉，啊不對，我們應該泡過兩次…
…三次溫泉？」
　　「五次，三次是在國內、兩次在國外，前輩現在是要跟我爭執開始交往的時間嗎
？」
　　那人用一種「聿大律師現在是要跟我爭辯時效經過嗎」的口氣說道，聿律只得投
降。
　　何況他們爭論期間，不知何時已經從餐廳移動到客廳，那人雙膝跪坐在他特地從
德國進口的羊毛地毯上，雙目認真的望著他，聿律實在無法像平常一樣打哈哈混過去
。
　　他只好也雙膝跪坐在地毯上，和那人相隔兩公尺又三十公分。
　　「我以為你沒辦法對人產生性慾。」
　　想了很久，聿律只擠出這麼一句，他嘆了口氣。
　　「我是沒辦法勃起，不是沒辦法產生性慾。」
　　「那意思不是一樣嗎？」
　　「不，不一樣。」
　　那人像是打好腹稿一樣，聿律每次在這人開口之前，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很難
在任何辯論中贏過他。
　　「勃起，是血液進入男性陰莖動脈後產生的生理反應，是神經及血管運作的結果
。但性慾不是，性慾的啟動器官在腦部，腦部對於能夠惹起他人性慾的畫面或動作有
所反應，進而透過神經傳導影響到人體的呼吸、心跳、血流量。男性陰莖勃起是性慾
的表徵之一，但不是全部，同樣的，男性陰莖在沒有性慾的狀況下，只要給予適當刺
激，還是會勃起……」
　　「等、等一下，紀嵐。」
　　聿律實在不想在自家客廳地毯上進行性教育課程，他只好攔住眼前的男人，卻發
現那人笑了。
　　「你總算肯叫我名字了，小聿。」
　　聿律愣了下。他承認，從這個人正式和他建立關係後，聿律總是有種虛幻不實的
感覺，就像一直擺在警戒線外的藝術品，忽然被他抓在手裡一樣。
　　任誰都不會相信安海瑟威是自己女朋友，也不會相信小勞勃道尼洗好躺在床上等
我。
　　「前輩總是這樣，已經快要二十年了，小聿還是從來沒有……正視過我。」
　　那個人……紀嵐別過了頭，聿律看他用兩隻手抓住西裝褲的布，抓到微微起皺，
而那身襯衫就秋季而言仍然過於單薄。
　　二十年……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嗎？聿律茫然地想。
　　「但是你說過，沒辦法跟我發生關係。」
　　聿律覺得口有點乾，但水放在廚房，他也覺得現在不是去喝水的時候。
　　「那也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呃，但是你說你有性慾，意思是……你看到我，會對我有慾望……的意思……
是這個樣子……嗎？」
　　聿律看著紀嵐的表情，語氣越來越不確定。特別是講到「對我有慾望」時，紀嵐
那別過半邊的臉頰上微微透紅的反應，讓聿律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紀嵐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視線朝下，半晌微一咬唇。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紀嵐轉回頭來，「前輩是、小聿是……我的男朋友啊。」
　　主角聿律當場死亡，全劇終。
　　……好吧不可以這樣。但聿律只覺有人用三噸重的拳套，在他胸口重重打一拳。
　　剛才聽紀嵐那段性教育演說時，其實他就有點反應了。雖然小頭還好好的待在褲
子裡，但聿律開始能夠理解紀嵐所說的，勃起不代表性慾的全部這件事了。
　　「但是……我要怎麼做？呃、我是說，你應該沒有經驗吧？呃，沒有嗎？」聿律
有點語無倫次。
　　紀嵐推了下眼鏡。「……主動的經驗沒有。」
　　等等……那是有被動的經驗嗎？
　　聿律在腦袋裡掠過「咦現在是要追問比較好還是不要追問比較好他說被動的經驗
是指被人硬上的經驗嗎但硬上他的人是誰啊還是他有跟人合意性交但他這些年有其他
男友嗎可惡我好好奇啊但是現在問了會不會破壞氣氛啊但我真的好想知道啊可惡」等
下略三萬字的心裡活動後，決定再進一步。
　　「所以你……希望主動嗎？還是被動？呃，你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紀嵐整個頭垂下來，但聿律沒有放過他逐漸泛紅的耳垂。
　　「我聽得懂。」
　　紀嵐用與四十歲男人不符的蚊音說道。
　　「我看了很多……參考資料。」
　　聿律吞了口口水，把自己跪坐得更高一些。「那……你希望我主動嗎？」
　　喔，老天啊。聿律看著用單手掩住面頰的紀嵐，覺得自己快要碎成沙威瑪了。
　　「如果前輩願意的話。」他聽見紀嵐說。
　　聿律覺得自己指尖有點發抖，這種時候，他腦子裡竟都想到一些很現實的事情。
像是放在臥房的KY好像很久沒有更新了、新買的枕頭還沒有到貨、浴室的熱水器不太
穩定很容易燙到人水電工要下週二才能來修……
　　「保險套和潤滑劑，我有帶來，在放便當的那個袋子裡。」
　　紀嵐說出了很現實、但聽在聿律耳裡很超現實的話。
　　聿律在梁社漢的袋子裡翻找了一下，還真的找到剛從屈臣氏買來的KY和超薄保險
套，連發票都還留著。
　　他打開KY的紙盒，拿出軟管，擠了一點在手上，他還是第一次用到這種有柑橘香
味的。
　　紀嵐仍然跪坐在地毯上，看聿律拿著KY靠近他，表情有點訝異。
　　「前輩……要直接在這裡嗎？不去臥房之類的？」
　　「……我訂的羽絨枕頭還沒來，沒枕頭可能有點不方便，這裡至少有抱枕。」
　　「抱、抱歉，我應該更早一點跟前輩說的。」
　　「不，我沒有要指責你的意思。」聿律嘆了口氣。
　　紀嵐仍然雙手抓住西裝褲頭，聿律看得出來，這男人還是相當緊張。這人太過聰
明、邏輯能力像鬼神一樣清晰，但是和那顆理性過頭的腦袋結合的，是男人纖細如光
纖般的心裡素質。
　　好像太用力壓的話，就會在哪個地方斷了，聿律總是忍不住這麼擔心。
　　「紀嵐。」聿律於是出聲叫他，紀嵐回過頭來，聿律就捉住他下顎，湊上去了他
一個吻。
　　「唔……」
　　所以才會像這樣，老是突如其來的提出什麼要求吧？聿律從前不明白，只覺得他
的白月光難以捉摸，把人玩弄在鼓掌間。
　　但現在過了二十年，聿律才終於有能力看懂了。
　　這人和他一樣，只是太膽怯、太怕受傷、也想得太多。兩個如履薄冰的人，若不
是憑藉這一點衝動和破天荒，等到春暖花開都沒人能渡得了這條河。
　　「唔、前輩……」
　　聿律越吻越深入，紀嵐招架不住，用手抵住聿律的胸，聿律便順勢把人壓進羊毛
地毯。
　　他把舌頭伸進紀嵐口腔，一開始對方還硬著唇齒，抵抗他的入侵，但聿律又吸又
舔，最後紀嵐似乎也懂了什麼，略微放鬆，讓聿律的舌頭伸進喉嚨深處，和紀嵐的舌
交纏在一起。
　　這吻既長且深，紀嵐閉著長睫毛，聿律則微微開著眼，彼此都在品味那種身體最
敏感的地方交纏，因而產生的親密與幸福感，直到因為缺氧短暫分開。
　　他低下頭，問一臉懵的紀嵐：「怎麼樣？舌吻的感覺？」
　　之前兩人一起旅遊的時候，聿律也用各種方式，包括襲吻、強吻、偷吻、誘吻…
…零零總總偷咖了紀嵐好幾次油，但像這樣充滿性意味的舌吻還是頭一回。
　　「不用先……洗澡、之類的嗎？」紀嵐微微喘著，聿律看見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洗澡……？」
　　「我看的……參考資料，都是這樣子。」
　　聿律忍不住失笑，他不知道他的小情人到底都看了些什麼，但他聿大棒棒看的G
片可是不會老實洗洗才爬上床的，都嘛真槍實彈直接上陣的，但還是不要說出來嚇壞
小處男比較好。
　　「會洗澡，但等完事之後再洗。」聿律用哄小孩的語氣說。
　　他覆上紀嵐的身體，發現小情人的體溫高得驚人，跟發燒沒兩樣，光是掌心貼上
，就能感覺到那人近乎渴求的慾望。
　　聿律覺得自己真是愚蠢，竟然擺著這樣的心意這樣久，枉費他業界第一把客運司
機的稱號。
　　他改吻紀嵐的側頸，咬上他夢寐以求的喉結，紀嵐倒吸一口氣，仰起頸子來，像
要躲避，又像引誘。
　　「我、我可以脫你的褲子嗎……？」聿律順手摸上紀嵐的西裝褲頭，不確定地問
。
　　「……嗯。」
　　其實聿律這幾年和紀嵐到處旅遊，裸體倒也看了不少，這人……應該說紀家人，
應該真的有放高利貸給上帝。
　　不然聿律真的很難想像，為何同樣是四十多歲，聿律每天都在考慮要不要花大錢
去做音波拉提，但眼前的男人皮膚卻依舊光滑緊實、腰身和臀部都紮實得跟二十多歲
小夥子一樣，連大腿都摸不到半點多餘的肉。
　　「小聿……你不要再摸了……」
　　紀嵐對聿律那種買豬肉的痴漢行徑似乎終於受不了，他伸手推聿律的額髮，想把
他驅離一些。
　　「那我可以脫你的襯衫嗎？」
　　「嗯。」
　　「內衣一起脫了可以嗎？」
　　「嗯。」
　　「那我可以摸你的胸嗎？」
　　「……你每個動作都要問一次嗎，前輩？」紀嵐難得語氣有點惱火，雖然是夾雜
著羞澀的。
　　「啊……抱歉。我最近在辯護一個案子，是關於性交的積極同意和中止的問題，
就是一開始合意性交，不代表接下來的過程都是合意性交，那些女性主義者是這樣說
的。」聿律不好意思地搔了搔下顎。
　　「那是沒錯，任何積極同意，包括親密關係中的默示合意，都應該在一方積極表
達中止時失效，夫妻或男女朋友間也有可能構成性侵。」
　　紀嵐一本正經地說。雖然他被聿律剝光了上身，只剩下下身的三角褲和臉上的眼
鏡，實在有點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聿律還是覺得這樣的紀嵐可愛到不行、可愛到他
快要招架不住了。
　　他於是揭下紀嵐的眼鏡，在他的眼角上吻了下。
　　「那，如果我之後被告，就麻煩你幫我辯護了，紀大律師。」
　　紀嵐還來不及叫出聲，腰身就被抱高起來。不愧是平常有在運動的人，情人的柔
軟度讓聿律自嘆弗如，聿律最近做著側彎就覺得自己腰快散了。
　　他在紀嵐的腰下墊了個抱枕，讓他兩腿跨開，私密之處正對著自己。
　　這樣羞恥的姿勢讓紀嵐連正視聿律都辦不到，聿律看他用手遮著臉，死死盯著一
旁的羊毛地毯，好像地毯才是正牌的聿律那樣。
　　聿律覺得好笑，這人好像總是這樣，說起話來特別大膽，可以在法庭上旁若無人
的談論陰莖和肛門，連他這個老厚臉皮都自嘆弗如。
　　但一但閉起嘴巴，不說話的紀嵐比誰都羞澀，簡直古代小媳婦，這種反差讓聿律
更加無法自己。裁判，好球帶可以這樣一中再中、三中四中的嗎？
　　他先是親吻紀嵐的乳尖，用指腹搓揉著，直到紀嵐的蓓蕾像開花一般立起來，跟
著伸手握住了紀嵐的小紀嵐，上下滑動著。紀嵐的臉漲紅起來，他似乎不習慣這樣的
碰觸，伸手想阻擋：
　　「前輩，等一下……」
　　「不喜歡？還是我用嘴？」聿律問他。他看小紀嵐依然沒有勃起，果然心裡的傷
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揭過的啊，聿律心想。
　　但紀嵐搖了搖頭，他從羊毛地毯上撐起身，握住聿律殷勤服侍他的手。
　　「前輩，我幫你口交吧？」
　　聿律覺得他腦袋裡應該有根融絲斷了。
　　「口、口、口、口什麼？」
　　「口交，就是用我的口腔，和前輩的性器……」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我不是要你解釋……」聿律覺得自己快要不行
了，喔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扶戴安娜王妃過馬路嗎？
　　「但是、你知道口交要怎麼做嗎？那個……男人的那裡有一點脆弱，如果用牙齒
碰到的話……」
　　聿律還是忍不住擔心，雖然就算紀嵐把他的小聿律一口咬下去，他也不會告紀嵐
過失致重傷害，紀嵐可能還可以提告他違反食品安全衛生法。
　　「嗯，參考資料上有提到類似的事情。」
　　媽的到底什麼參考資料？他要給作者十個噗幣！
　　聿律顫抖著看著紀嵐伸手解他的褲頭，因為今天是居家辦公，聿律只穿了條運動
長褲，鬆緊帶一解就拉得下來。
　　早在和紀嵐接吻的時候，小聿律就已經硬到快要爆了，如果說平常的聿律腦內成
分有百分之六十是性慾、百分之四十是精蟲，那現在的聿律就有百分之一百二十是性
衝動。
　　紀嵐剝了聿律的運動褲，小頭便迫不及待地彈了出來，無視內褲和紀嵐Say Hell
o。
　　「喔……」紀嵐發了一聲意義不明感嘆聲，讓聿律有點擔心。
　　「怎麼了……？」是太小嗎？形狀不好？顏色不對？包皮有污垢？嗚早知道就先
洗澡再上了。
　　「不，仔細想想，我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另一個男性的性器官，只是覺得
……」
　　「覺得什麼……？」聿律越來越緊張。
　　「原來同樣是男性，這個器官的大小也不一樣啊，也有像前輩這樣尺寸的……」
　　聿律覺得自己真心被擊敗了。
　　「紀嵐，你聽哥哥說。」聿律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這種話，你以後千萬
不能對別的男人說，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也不行，懂嗎？」
　　開什麼玩笑！哪個小頭正常的男人經得起這種撩撥啊！聿律腹中一把火熊熊燃起
，雖然從以前就覺得這個富家公子看似清純無害，但真要勾起人來卻是天才小釣手等
級，一招就能讓人萬劫不復。
　　此等妖孽，放出去肯定禍害人間，聿律看著還一臉似懂非懂的紀嵐想，就只有他
這個吃齋唸佛十年的老司機能收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紀嵐伏到他兩腿之間，竟真的認真替他口交起來。
　　聿律看他生澀、緩慢地湊近自己挺得直直的性器，用那張薄唇含住他的龜頭，那
種交雜著罪惡感、爽感和虛榮感的情緒，實在讓聿律實在說不出話來。
　　特別是紀嵐的口交毫無技巧可言，他先是像含冰棒一樣用含的，但很快發現口腔
內容量不足，聿律看著這公子哥皺起眉頭，大概是發現理論與實務有莫大差距，法律
系畢業生常見的困境。
　　但紀嵐向來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既然放不進去，他也沒有因此退縮。
　　聿律看著小情人伸出舌頭，從小聿律的最頂端開始，開始用舔的，一路舔下泛著
青筋的柱身，最後還照顧到底端的囊袋。
　　聿律抽了口冷氣，原因是紀嵐不只舔，還用手握，兩手十指併用，舌苔還時不時
擦過他最敏感的鈴口，聿律只覺小腹緊縮、口乾舌噪。
　　大概是注意到聿律的過度安靜，紀嵐抬起頭來看他的反應。
　　「怎麼了？」紀嵐顯得有點擔心，「是不舒服嗎……？」
　　「不……」聿律呻吟。
　　「前輩？」
　　然後聿律就射了。
　　紀嵐和聿律都呆在那裡，聿律的精液濺射到紀嵐那張精緻的臉蛋上，從那張半開
的薄唇旁滑下，流淌進下顎的弧線。
　　「抱歉，因、因為真的太久沒被跟人做了……」
　　聿律，職業大律師，年齡十八……四十五歲，在和交往一年多的年下小男友第一
次性交時，男友為他口交不到八十七秒後，射精了。
　　聿律一直以為，就算長達十一年沒有和人為性行為，聿小律的英明神勇也應該存
在於他的去氧核糖核酸基因鍊內，至少早洩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但現在，聿律看著近乎全裸、半跪在深色羊毛地毯上，臉上還沾著他體液，一臉
震驚和失望交集的紀嵐，心裡好希望他養父可以從美國飛過來，拿家裡的柯爾特在他
腦門上轟一槍。
　　紀嵐的表情很冷靜。「所以現在前輩不行了嗎……？要停下來？」
　　紀嵐用彷彿「這個證據已經沒有證據能力了嗎？」的語氣詢問道，聿律也盡量讓
自己冷靜。
　　他盯了眼自己的小聿律，雖然發洩過一次，量還不少，但前線士兵還挺著，沒有
倒下，沒問題，逮就補。
　　「你、你等一下，紀嵐。」聿律背過身去，打算用十一年來訓練有素的右手挽回
僵局。
　　但紀嵐露出深思的表情。「前輩如果看我做擴張，會重新硬起來嗎？」
　　聿律已經不驚訝從這人口中聽到多麼誇張的字句了，就算紀嵐下一秒對他說「哥
哥快把你的大屌放進我的洞洞裡嘛～」，聿律也只會讚嘆情人的學習能力真驚人。
　　但接下來的場景實在太過超出聿律的妄想射程範圍，他看紀嵐自行拿了掉落在地
毯上的KY，擠了一點在指尖上，可能是因為潤滑劑比想像中冰涼，紀嵐還皺了下眉頭
。
　　聿律看紀嵐背對著他，俯臥在他剛才放的抱枕上，臀部撅高，雙膝打開。
　　紀嵐用沾著潤滑液的手，伸到雙腿間，似乎因為距離比預想中長，紀嵐一開始還
找不到目標在哪，指尖在腿間磨一陣，最終才停留在兩瓣臀肉間。
　　聿律腦袋一片空白，但視線卻無法移開。紀嵐的臉擱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微微
簇起眉頭，跟著把沾滿KY的食指尖紮入自己後面的洞口。
　　雖然只有一指節，但看得出來這人根本從未嘗試過，緊閉的穴口拒絕主人本人的
入侵，紀嵐一手扶著地板，更賣力地抬高臀部，食指終於又多突破一節、然後再一節
，紀嵐纖細的指尖埋在自己的臀縫中，而本人早已滿頭大汗。
　　「前、前輩，這樣可以嗎？」
　　紀嵐喘著息，支撐著地板的手微微發顫，額間還淌著汗。
　　聿律的語言能力退化到幼兒口腔期，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嗯……嗯。」
　　紀嵐的手指又推進一節，不愧是自己的手VS自己的肛門，聿律看紀嵐已經進展到
兩根手指，到這寬度果然有點疼，紀嵐微張開唇，不自覺地咬住了地毯的一隅，停下
來喘息。被紀嵐的體溫融了半數的潤滑液順著指尖和穴肉的細縫，一滴滴滾落羊毛地
毯上。
　　眼前的畫面實在情色到足以打趴任何G片場景，而更可惡的是演員本人還沒有自
覺。
　　聿律根本不用低頭看，就知道他的小小兵已經完全整備完畢，比之前還有過之而
無不及。
　　「前輩……呢？」
　　聿律聽見紀嵐的聲音，把他從阿彌馱真空界的另一頭喚回這個現實空間。
　　「什麼？」
　　紀嵐食指和中指併用，展開了粉色的穴口，萬惡的潤滑液發出引人遐思的水聲，
面對如此香豔的場景，聿律有一種心臟發疼的感覺，鼻頭還有點酸酸的，他卻不懂為
什麼。
　　「前輩問我、對前輩有沒有慾望，我回答了。嗚嗯……但是前輩……呢？」
　　聿律覺得自己的心臟炸開了。
　　「前輩對我、對紀嵐這個人，有慾望嗎？」
　　聿律覺得他實在是傻，年輕時因為自卑，以為對方是無法觸及的北極星，一直甘
於跪在離他遠遠的地上，只頂禮膜拜便心滿意足。
　　後來發現北極星原來是可以摸得到、放進嘴裡的，又因為對於給予愛與被愛無法
做出抉擇，太怕被人所傷、又太怕傷害別人，拖著拖著，拖到北極星辰從他的夜空中
消失，他才發現原來曾幾何時，觀星的人只剩下他一個。
　　而最終所有的選擇只剩一個，他聿大律師又因為無聊的自尊、老男人的矜持，這
樣躲著逃著，就連北極星自己掉下來撞進他懷裡，還不敢牢牢伸手抓住。
　　聿律一直以為等待的人只有他一個。仰望的、不安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但他徹底錯了。
　　聿律拖著不健全的腿，覆上紀嵐的身軀，抓住他殷勤的右手。「小聿？」
　　紀嵐喚他的名字，但聿律只是搖了搖頭，他跪在紀嵐身後，用兩手姆指掰開紀嵐
已然擴張得當的臀縫，真不愧是優秀學生，紀嵐的擴張做得比聿律看過很多圈內老手
都到位，他伸出舌頭，輕舔已然被潤滑液和情慾填滿的洞口。
　　「前、前輩……那裡……」
　　聿律的舌尖伸進紀嵐的縫細，異樣的感覺讓紀秘書也招架不住。
　　但聿律沒有停下來，他感覺紀嵐逐漸升高的體溫，在理智喪失之前，聿律還記得
打開紀嵐準備的杜雷斯包裝袋，把小聿律好好地裝進保險套裡。
　　「嗚……！」
　　做了良好擴張的穴口沒有想像中難突破，但當硬挺的物事真的侵入體內的傾刻，
未經人事的青年還是整個人震了一下，聿律看紀嵐兩手抓緊了眼前的羊毛毯，把臉埋
進抱枕裡。
　　「嗚……痛……」
　　聿律跪在地毯上，用手揉捏著紀嵐的臀肉，幫助他放鬆。小聿律一點一點推進情
人的臀縫間，聿律聽見紀嵐深吸了口氣，嗓音近乎嗚咽。
　　「小聿……」紀嵐的聲音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快點……」
　　聿律發覺自己的眼楮有點模糊，他扶著紀嵐的背脊，先輕微的前後抽動，直到確
定紀嵐承受度良好，才用兩手抓緊紀嵐的腰身，開始大力抽插起來。
　　「啊、啊……前、前輩，太快……嗯，不……」
　　紀嵐被他頂得前後搖晃，眼鏡不知何時滑落到羊毛毯上，露出那張蒼白的臉蛋來
。小聿律進了又出、出了又進，紀嵐被弄得跪不直，跟聿律一起軟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聿律伸手抓過紀嵐那張臉，發現對方的眼角也是溼的。
　　聿律吻他，舌尖再次深入對方溫暖的口腔，發覺紀嵐的舌頭也纏上來，兩人的心
意在最私密之處相碰、相吸，再分離，又再交纏在一塊。
　　「如果我說有的話……」兩人的唇分開，聿律的掌心撫過紀嵐的眼角，拭去上頭
的水光，卻發現自己的也潮溼了。
　　「紀嵐這個人，會留在我身邊、和我合意性交，而且永不中止嗎？」
　　紀嵐沒有回答他的話，原因是聿律擁緊了身下的青年，性器沒入最深處，情人尖
叫出聲的同時，聿律的慾望也毫不掩飾的爆發開來，濕熱的白濁填滿了紀嵐的後穴，
液出腿間，將交纏的兩人淹沒在情慾的深淵。
　　而在紀嵐癱軟在他懷中，失去意識前，聿律很確定的發現，他看見情人胯間那個
十多年只有排泄功能的器官，竟在他射進紀嵐體內的傾刻，悄悄地對他抬起頭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已足以讓淚腺皮質脆弱的老男人熱淚盈眶。
　　唉，他聯結車老司機，還是有點本事的嘛。
　　那之後他如紀嵐所願洗了澡、在浴室裡的事情我們就下略十萬字，日後有空再細
表。
　　只是聿律之後還讓水電工不只修了熱水器，連蓮蓬頭也換了全新的。
　　順便還在淋浴間加裝扶手和平台，平台還會旋轉。自有住宅就是方便。
　　聿律從週五開始整整一週，聿律都處於一種輔助監護宣告的狀態。
　　秘書跟他說某某客戶又拖欠律師費時，聿律只笑著說有錢再付就好了。對造律師
打電話來說和解沒談成、客戶要提告到底時，聿律也心平靜氣地開釋他不要緊，他當
事人有很多時間、裁判費沒那麼貴、書狀也沒那麼難寫，纏訟個十年沒有問題，很好
很棒很優秀。
　　就連開他最頭痛的性侵害辯護庭時，聿律發覺自己也沒那麼緊張和抵觸了。
　　「所以大律師，可以說明一下，為什麼被告會在被害人已經明確表達中止的意思
後，還繼續對被害人為性交行為嗎？」
　　上頭傳來法官詢問的聲音。聿律看了眼偷偷藏在下面的手機，螢幕上跳出簡訊提
示，發訊人是「小紀嵐」，聿律點開內容：
　　『前輩，這週三的晚上沒有應酬，可以再去找你嗎？』
　　『P.S.我會把東西都帶著，前輩不用準備沒關係。』
　　聿律露出姨母笑。他關掉手機，看著等他發言的法官，虎軀一震。
　　「關於這件事，我們要從刑法第十條第五項開始說起，刑法關於性交的定義，是
以性器進入他人之肛門，或使之接合之行為。這邊的接合和進入，我們認為並不能割
裂去看，要視為一體的行為，也因此所謂合意性交……」
　　＊
　　紀嵐從電梯走出來，跟行政助理交代了幾句，拿著手機走出紀家公司的大廳。
　　他看著手機裡待回應的訊息。
　　「親愛的二哥：
　　上次傳給你的『參考資料』還不錯吧？有沒有順利完成計畫呢？大律師應該很滿
意吧？如果二哥還需要諮詢的話，隨時可以找我喔，只要是二哥性福相關，我什麼時
間都有空。
　　對了，我這邊還有騎乘和火車便當的參考資料，待會發給二哥好嗎？
　　　　　　　　　　　　　　　　　　　　　紀小花　」
　　紀嵐望了眼已經在車道等待他的司機，推了下眼鏡，打了個「好」字，緩緩按下
了發送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