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作可參考：#1MYTfkuf、#1MYWCozk、#1MYXIxGE、#1MbrVjUu
八、
業務標準作業流程：不知道怎麼回應的時候，笑就好了。
距離上次跟徐尚霖見過面之後，程安就再沒見過他，不是刻意迴避，就只是雙方都工作太
忙。出版社的常態加班，讓程安理解到徐尚霖上次可以在周五堵到他是多麼的付出心力。
剛好船公司的業務代表也不是那麼好混的，不是應酬就是客人的LINE沒停過，程安是真心
想要回請徐尚霖，雖然一直還沒想好要怎麼請。
又過了一兩周，度過業務的月底結帳噩夢之後，程安在照慣例的週五翹班時候傳了訊息給
徐尚霖，「這位親，晚上賞光一起吃火鍋嗎？」
訊息發出去馬上就顯示已讀，但是徐尚霖沒有回覆。程安突然非常討厭這個已讀功能，幹
什麼讓我知道他看了但是沒有回覆呢？如果沒有已讀功能，我是不是就可以當作他其實只
是在忙還沒看到，不是故意不回我訊息。
這個年代的人，已經沒辦法像七十、八十年代的人一樣，排隊等待使用公用電話都可以心
平氣和。只要訊息已讀超過五分鐘沒有回覆，傳訊息的人就會焦慮症發作。
程安一邊翻看他跟徐尚霖的對話紀錄，一邊想著這個該死的發明到底是縮短人的距離還是
增加精神病的發病率。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聊的，程安隨意點開一個APP的遊戲玩起來。說來也奇怪，像程安這種
熱愛LOL遊戲的人，手機裡面竟然沒有LOL的手遊，只有消除方塊或是糖果衝擊這種單一非
連線型的遊戲。
在玩到糖果衝擊愛心第四個的時候，徐尚霖的訊息跳出來了。在那個彈出來的長方形預覽
中，程安只看到一個「好」字，剩下的都沒多說，沒有問地點也沒有問確切的時間。
不過這樣就夠了，程安心裡想。知道徐尚霖也有空可以一起吃晚餐之後，程安就放心大膽
的開始認真的玩手遊。他好像忘記應該要主動告知約會對象時間跟地點，自顧自的以為對
方會通靈。
又再過了一陣子，徐尚霖電話來了，「怎麼會有人約了之後不說要約在哪裏跟幾點的啊」
「噢，因為我後來在打電動忘記要看訊息拉。」程安接了徐尚霖的電話，但是畫面還是切
回去遊戲，雖然嘴上應著但是沒怎麼帶上靈魂的回答著。好在多年的多功能訓練，程安沒
有冷場，馬上說出地點跟時間，徐尚霖簡單表示他可能會需要遲到一下，因為有個版權會
議還在開。程安表示理解，絕對是工作的重要性大過一切。
簡短的通話後，程安也退出了遊戲畫面。他知道他剛剛是故意不看徐尚霖回覆的，因為覺
得有點委屈，就算知道對方可能是在忙、在開會，但是超過三十分鐘已讀訊息沒有回覆，
讓他覺得好像被拋棄。
平常程安都是秒回徐尚霖訊息的，不管在做什麼。這時候的程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有
這種莫名的委屈感，只想著剛剛徐尚霖到底在幹嘛為什麼下班時間還不能馬上回訊息。
程安盯著已經退出遊戲介面的手機發呆，看著手機桌面背景，突然想著要是可以跟徐尚霖
一起去這個地方也不錯。
這個念頭一冒起來，程安突然發現一個自身嚴重的問題：他居然開始想著可以跟徐尚霖一
起去某個地方旅行。
一起出去旅行的意義大過吃頓飯，畢竟飯可以亂吃，但是床能亂睡。程安被自己這樣的想
法嚇了一跳，一起出去旅行的重量太重，重到他根本就無法承受。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走
向捷運站，在心裡默默敲打自己的腦袋，又跟左右伴侶道歉，希望晚上還是可以有極致的
享受。
徐尚霖沒有遲到那麼久，兩個人還是一起愉快的吃了晚餐，期間徐尚霖還是揶揄了一下程
安，說他約人不說地點跟時間要被約的人追著問他，是以為大家都住在他心裡是不是。程
安早已經整理好前面的內心活，也頂回去說他真的以為徐尚霖在他心裡有搭帳棚。
這句相當於調情的話說出口，程安就意識到可能要壞事，果然徐尚霖放下筷子，兩隻手肘
撐在桌上身體向前傾。
「程安，你願意讓我住進裡心裡了嗎？」
一瞬間這不僅是真情指數的專訪了，變成是真心話大冒險的最經典題目。程安突然感覺慌
張，好像是吃飯前的那些不可宣說的心理活動被看穿了一樣，他突然被噎住，一句話也說
不出來，只捧著碗尷尬地笑。
徐尚霖沒有逼他要表態，他明白程安的保留與退縮，但是說不傷心是騙人的。他是真的喜
歡程安，所以無論如何程安的約他都要赴，不管今天是不是有什麼稿子的死線。
都還沒有確認的關係，他就已經開始付出。
徐尚霖在心裡默念「No Pain, no 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