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老虎之家

作者: nacht236 (茫茫)   2020-08-18 18:31:08
那大概是十年前左右的事情了,雖然那不是我辦過最離奇的案子,但是它令我感到困惑,
直到今天偶爾我也會想起,甚至思索,直到好一會兒才會放下它,儘管我依然沒有答案。
玉石鎮是個小地方,就像你可以想像的所有因礦業而興盛也因礦業而消亡的城鎮,整個國
家中西部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沒有一絲特別之處。唯一與眾不同的是,這個地方有一幢
鬼影森森的老宅,是當地知名的鬼屋。
鬼屋這種東西多是無稽之談和以訛傳訛,然而這個鬼屋確有它的詭異之處,就連我這住了
幾十年的在地人都不得不寧可信其有。
老宅已經荒廢多年了,由於最有名的一任屋主名為帕金森,所以我們多以帕金森莊園來稱
呼它。帕金森莊園的歷史可以追溯回開拓者時代,當玉石鎮還很繁華,是連結周圍城鎮的
交通樞紐時,它屬於當地最有錢的富豪──也就是羅伯‧帕金森,莊園就是以他為名的。
據說羅伯‧帕金森不是什麼良民,也不信仰上帝,倒是熱衷於一些旁門左道,尤其酷愛邀
請許多能人異士舉辦降神會。據傳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帕金森莊園聚集了太多陰魂和邪
惡,致使了所有的悲劇和業報──從往後每一任帕金森莊園的屋主都不得善終來看,似乎
這樣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
每一件發生在帕金森莊園的命案都是滅門的血案,沒有任何人生還,也沒有人說得清楚到
底發生什麼事。我很小的時候看過一次,那是一個新家庭,才剛來到玉石鎮沒幾個月就發
生了慘案。當我經過他們家的時候卻看到很多鎮民站在路邊交頭接耳,整個帕金森莊園都
被圍了起來。警察從裡面推出好幾個蓋著白布的擔架,布上透著暗紅的血色。
我始終忘不了那個畫面。
也因此父母老師時常耳提面命,要我們離帕金森莊園愈遠愈好,這句話我也一直都放在心
上;我也是這樣教導我的小孩的。
在喬治十歲的時候,帕金森莊園再次迎接了它的新主人。
那個人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搬來了玉石鎮,為人處事相當低調,他足不出戶,當地人
幾乎沒有看過他的真容,連他的車都未曾見過。
往後倒是常常看見一名老管家,開著一台頗有年分的貨車進到城鎮,來採購或是處理一些
事情──但就這樣了,這是我們對於帕金森莊園唯一的連結,我們也從沒見過誰前去莊園
拜訪過。帕金森莊園遺世而獨立得存在著,彷彿一座孤島。
我聽過其他人是怎麼傳的,他們說這個新鎮民是個超級富豪,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揣著一點
財產就自以為了不起的暴發戶,是貨真價實的有錢人,他們說他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就連
銀行都會找他借錢疏通,以度過財務方面的危機。
我是很懷疑這種說法,畢竟要是真的這麼有錢,來玉石鎮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幹嘛?
我們都要好奇死了──畢竟這個無聊地方可沒有什麼新聞──我們不是沒有試圖攀談過,
想要多少知道些富翁的身世或是八卦,但是老管家口風很緊──他是個啞巴。
所以我們也打聽不出什麼。
同樣好奇並且付諸行動的還有當地的小屁孩,他們熱衷於以各式各樣的方式闖入莊園,造
成不少困擾和風波。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切依舊徒勞無功,老管家啞巴歸啞巴,身手卻相
當不錯。小孩們往往才剛翻了牆便自投羅網,被老管家一把抓住,他們甚至連屋邸的外牆
都沒碰到。而我每個禮拜都會接到至少一通老管家的電話,禮貌性地請我過去一趟,把那
些小鬼們帶走。
直到後來,很多人前仆後繼卻依然無功而返的幾個禮拜之後,故事有了新的發展。當貨車
再次開到玉石鎮上,從貨車上走下來的除了老管家,還有一名小男孩。
小男孩總跟在老管家身邊,抓著他的衣角,在老管家辦事情的時候,他則安靜地在一旁,
睜著精神奕奕的大眼睛,神采飛揚地打量著這個世界,眼神澄澈又充滿好奇心──我發
誓,那是我所見過最讓人心生好感的孩子。我們這個地方不以盛產美人出名,因此男孩姣
好的五官,配上他引人猜測的身分,自然引起軒然大波。
大家都想跟男孩說話,但偏偏大家都不敢──誰都不想領略老管家的過肩摔或關節技──
於是作為當地的執法人員,我受眾人所託前去向男孩搭訕。
直到今日那個畫面都清晰得宛若昨日,男孩眼睜睜看著我朝他走來,眼皮眨呀眨的,那是
全天下最美麗的畫面,而我可沒有該死的戀童癖。
「嗨。」我先向老管家打招呼,才低頭看著男孩。
「哈囉,警官先生。」男孩很有禮貌,朝我笑了笑。
老管家沒有阻止我們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瓊,警官先生。」
「你是查理的……?」查理就是老管家的名字,費了我們好大的勁才打聽出來。
「查理幫我父親做事,他是我們的管家。」
「這麼說,你是亞伯特先生的兒子?」羅亞爾‧亞伯特則是富翁的名字,是我們唯一知道
的資訊。
「是的。」瓊挺直了背脊,看起來頗為驕傲。
「你父親似乎是個神祕的人啊,瓊。」
「他一向如此。父親很沉默,可是他對我很好,我最喜歡他了。」瓊露出傻氣的笑容,燦
爛又開朗。
我試圖再多問些什麼,可是瓊知道的卻也不多──應該說,他所知道的就是符合他年紀的
那些事,一些童顏童語,雖然可愛,但其實不是我們所關心的。
人類天性喜歡漂亮的人事物,於是我們的興趣從對羅亞爾‧亞伯特的背景,轉移到了對瓊
的關心上。瓊是個太迷人的孩子了,不管是誰有任何好東西都會想到他,瓊也都會露出快
樂的笑容道謝。
而看起來對於瓊與我們的親切,羅亞爾也樂見其成,證據就是查理愈來愈常帶著瓊來到鎮
上,漸漸的瓊也跟我們的孩子打成一片;說真的就連我都會為了喬治成為瓊最好的朋友感
到自豪,喬治更不用提了,只要瓊肯跟他說話跟他一起玩,這小鬼就像豁出去了,沒什麼
不敢做的。
雖然瓊長得好看,就像天使一樣,但當跟孩子們玩在一起時則就是個男孩,跟尋常男孩沒
有什麼不同。查理曾經用手語模糊地表達過這個意思,我看了好久才看懂,但懂了之後我
無比認同他的意思。畢竟我也是父親,最自豪的也不過是孩子的長成。因此我也略能體會
羅亞爾的用心,雖然他自己深居簡出,卻希望能讓孩子自由自在的奔跑交朋友。
瓊說起自己的父親時也總是滿滿的依戀與崇拜,當有些女士曾經問起瓊的母親,後者卻說
他媽媽很早就不再了,始終都是羅亞爾和查理在照顧他,可見羅亞爾對他有多麼呵護與寵
愛。
因此我們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會發生那件事。
那天警局的電話響了,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的卻不是查理的聲音,而是瓊──他的聲音很
小,卻充滿回音,好像躲在什麼狹小的地方。他顫抖不已,聽起來嚇壞了,滿口的哽咽與
哭腔,求我們救救他們。
我刻不容緩地帶著其他人趕往帕金森莊園,偌大豪華的宅邸寂靜無聲,我們無心去看好奇
多年的鬼屋,直接闖了進去,一心一意想要找到那個恐懼不已的男孩。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查理破碎的屍體。
他的腹部幾乎被散彈槍打成兩截,搖搖欲墜的肌膚與肌肉勉強聯繫著兩端,血液流淌了滿
大廳。
他卻竟然還活著,一看到我們瞪大的眼珠更像是要掉出來了,他圈起嘴巴,身著舌頭,發
出幾個沙啞的氣音。
我們聽出他在叫瓊。
我們留下凱文叫救護車並且安撫照顧他,我則帶著布萊恩繼續搜查整間房子。此刻我已經
完全失去了冷靜了,深怕隊員發現我不停地在發抖──據我們所知這間房子只住了三個
人,因此誰下的手是一目了然的。
但是為什麼?有什麼原因會讓一個人下此毒手?莫非又是帕金森的幽魂在作祟嗎?思及查
理的慘狀,倘若那是瓊……我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一聲槍響和另一聲高分貝的尖叫打斷我的思緒,我再也來不及思考,拔腿就往樓上衝。
一個嬌小的身軀撞到我的腿上,我反射性彎腰抱住他。
我看到了黑暗之中有人朝我舉起了槍。
「槍!」我大吼,窮途末路地抱著瓊朝右側翻過了身;我們摔下二樓。
瓊的尖叫聲和散彈槍響合而為一,模糊的視線中,我眼睜睜看著布萊恩的腦袋爆開,所有
的組織四分五裂,液體飛濺。
我忍住嘔吐的慾望,還有劇痛,狼狽不堪地揪著瓊的背心手忙腳亂爬起來,往樓梯底下
縮。
另一發散彈槍打在我們原本在的地方,然後金屬聲響從上傳來──他在換彈匣。
這個混帳──我滿腔的怒火沖天,一把抱起瓊,讓他自己拽好我,我抓著槍跑出了樓梯
外,朝著二樓一通掃射。
我看也沒看後面,直往著外頭衝。凱文聽到我的呼喊,不明所以地跑過來,我沒空跟他解
釋,只是吆喝著叫他一起跑。
我們拚盡全力朝著屋外奔去,直到回到了警車邊,我們各自找好掩護才回過頭,看著黑洞
一般的帕金森莊園。
男人的慘叫聲在此時劃破天際,而後一切歸於寂靜。
我們卻是不敢冒險,等待支援抵達之後才帶著所有玉石鎮上的人手,戒慎恐懼地再次走入
宅邸內。
我們看到了羅亞爾‧亞伯特。
他的肩膀跟掌心都有彈孔,大概是我打的,但那不是他的死因。
他四肢垂落著,整個人被樓梯扶手底端的柱狀雕式刺穿。
我們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麼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他下樓的時候腳滑了,自己摔到了那上面,可是那個底端的天使雕飾雖
然突出,卻沒有那麼銳利,得要費多大的勁才能把人插上去?只怕要從三樓甚至四樓一躍
而下,還得對準角度,才能弄成羅亞爾那樣。
而他竟然還沒有死。
他瞠大的眼眸充滿空洞與虛無──原來他是個瞎子──儘管什麼都看不到,他仍執著地緊
盯著虛空。
「別讓老虎靠近你……別讓老虎靠近你……」他齜牙咧嘴的表情很嗜血,翻來覆去都只有
這麼一句話。
這一點道理都沒有。我用盡所有力氣壓抑我的憤怒,可能還有害怕,想起布萊恩的慘狀,
還有羅亞爾此時此刻的不堪,我腦袋一陣暈眩,口腔發乾,幾乎作嘔。
「你說什麼?」我問。
羅亞爾沒有管我,他根本不在乎疼痛,眼神瘋狂,死死望著天花板已經褪了色的油畫。
「老虎踩了我的影子……老虎踩了我的影子……」他說。
直到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羅亞爾都還在呢喃著這一句話。
這一個驚天動地的夜晚最後以羅亞爾精神異常結案,儘管沒了三條人命又留給一個不過九
歲的孩子難以消化的精神創傷,我們卻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而可憐的瓊在社會福利機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悶悶不樂,表情麻木,看著一個好端端
的孩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們都感到不忍與不捨。我們詛咒羅亞爾這個混帳,看看他都
做了些什麼,然而每當這個念頭才剛出現在腦海裡,我們也會跟著想到他慘不忍睹的死
狀,於是詛咒又變回了沉默。
我盡可能地去看瓊,儘管我也知道我不能為他多做些什麼,這樣的陰影這一輩子都將跟著
他。
「我父親沒有發瘋。」好些日子之後,瓊突然對我說,「他沒有瘋,他從以前就跟我說
過,老虎踩了他的影子。」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確定,但他說是因為老虎踩了他的影子,所以他變得很有錢。他說老虎也踩了我媽
媽的影子,所以媽媽一生下我就走了。」
這毫無邏輯道理可言,我強忍著憤怒與不耐,告訴自己得有耐心,至少聽瓊繼續說下去。
「他一直都很害怕。」瓊嘆了口感慨的氣,彷彿覺得自己的父親很可憐,「我希望我知道
他在怕什麼,我想要幫助他。」
我怒火中燒,終於忍耐不住,「孩子,你父親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他殺了人。」
「我知道,查理……查理死了……可是,爸爸、爸爸也……」
瓊的眼眶泛起了淚水,讓我回過神來──我在幹什麼啊,我為什麼跟一個孩子說這種事
情,他當然會心疼自己的爸爸。這不是他的錯。
「別想了,都過去了。」我摸了摸他的頭,「你是個勇敢的孩子,你沒有做錯事。」
「我只想要知道老虎是什麼。」瓊說。
我也想知道。我在心裡暗想。
之後我做了很多額外的調查,希望我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至少知道原因,老虎究竟是什
麼?能讓一個人如此有錢又如此不安恐懼的到底會是什麼?魔鬼?抑或是黑社會?影子又
代表著什麼意思?這些跟帕金森莊園到底有沒有關係?
然而無奈我查了好多年,我都查不出來什麼羅亞爾為什麼會突然發狂,瓊那樣一個善良漂
亮的孩子,又是他的寶貝,他怎麼會想要傷害他?
後來瓊離開樂玉石鎮──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誰還會想要留在這個傷心地?
十年過去了,玉石鎮一如往昔,依舊無聊得令人發慌,沒有一點新鮮事。我以為我跟瓊的
交集僅止於此,它是一個午夜夢迴時我會想起的朦朧影子,充滿我無能為力的故事和遺
憾。
那年我跟太太離開玉石鎮,這輩子第一次到了所謂的大城市,我太太因為時差的關係先在
飯店休息,我卻無法入睡,想的唸的都是喬治,我根本坐不住,打算去酒吧喝一杯並吃點
東西。
「警官先生!」
我竟又遇到了瓊。
「天啊。」我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與他的交握。
其實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並不是因為他一點都沒變──事實上他變得可多了,長成一個英
俊帥氣的小夥子──但是那種此物只應天上有的獨特氣質,這輩子我也沒在哪個人身上看
過。
「警官先生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你!」瓊很有朝氣活力,與我最後一次見到
的他判若兩人,但依然美好也令人心生喜悅,我說不出我有多開心看到他。
然而我單傳的喜悅一下子變了調──瓊不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
著。他步調緩慢,姿態優雅也漫不經心,然而他的氣場與存在感驚人,好歹我也做了多年
的警務,我自認看人很準;我知道什麼是危險人物。
雖然男人看起來沒有這個意思,我卻一點都不懷疑他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是個貨真價實的怪物。
為什麼瓊會跟這樣的男人扯上關係?我困惑不解,卻看到了男人左手無名指上與瓊同款的
戒指。
我恍然大悟,望著瓊著眼睛,後者害羞地朝我笑了笑,他沒有說破,「這是伊森。」他簡
短地介紹著對方,但言盡於此。轉而問起我的近況,也問起我太太和喬治過得好不好。
我心頭一震,滿腦子的心慌意亂,只能不鹹不淡地回應了他幾句,寒暄著他的生活。
伊森一直都在一旁,含笑的眼睛望著瓊,偶爾將視線投向我,眼神深處冰冷如刀。
我坐立難安,又不敢離開,與瓊重逢的喜悅早已遠去,我只想趕快離開這裡;伊森給人的
感覺糟糕透頂了,倘若我年輕還會想要硬碰硬,不試試看誰知道高下;現下我卻很清楚明
白,世上有些東西不是我能碰得的;我只想離他遠遠的。
「警官先生。」
「叫我泰德吧,我已經不做警官了。」我回過神來,事到如今再聽瓊這樣叫我只覺得彆
扭。
「你永遠都是我的警官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內心情緒澎派不已,倘若說我這一輩子會為了什麼驕傲,就是我有能力保護他人這件事
吧。
我既覺得疲憊,又覺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瓊說他要去趟洗手間,只剩下
我和伊森兩個人,我的神經重新緊繃了起來。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之間的地位卻不是對等的,我對這點再明白不過。
然而那個孩子視我為英雄,我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卻無動於衷。所以我深吸了口氣,彷彿
鼓起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你是魔鬼嗎?」
伊森縱聲笑了起來,他笑得輕蔑又豪邁,整個餐廳迴盪著他快樂的笑音。不少人朝他看了
過來,又轉移開了視線。
「你就是老虎。」我脹紅著臉,「你就是羅亞爾‧亞伯特害怕的那個東西,我不懂瓊為什
麼沒有看出來。」
「因為我永遠也不會讓他見到那一面。他不需要知道。」
「你想要對瓊做什麼?」
「與你無關。」
「不管你是什麼,有什麼企圖,我懇求你不要傷害這個孩子,他是個苦命的孩子。」
「你多慮了。」伊森揚起的嘴角依舊嘲諷,「再說一次:這不甘你的事。」
他說得沒錯。我何德何能可以介入瓊和無論這是什麼存在之間,我不過就是個無力渺小的
人類。
「不過看在你保護了他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願望。」
什麼意思?我困惑不解,伊森又道,「你很希望他的手術能夠順利吧?」
我虎軀一震,怔怔望著他,我從他沒有溫度的眼眸中看到了我的卑微與渴望。
「這不容易,如果我不出手,他會死,他沒有任何機會。」
我的雙手無法克制的發起抖來,那是我最深的恐懼,我不能失去我兒子,無論如何都不
行。
「所以向我許願吧,我保證你想要的都會實現。」伊森的嗓音如蜜,蠱惑著,「向我許
願,向我臣服,作為我的手腳,兒子的性命就會是你的獎賞。」
我幾乎就要點頭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為了喬治,要我死都可以。
然而臨門一腳之際,一個想法閃過我混亂不堪的思緒中。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我想起喬治使盡力氣也無法發出一個準確的音,以及羅亞爾
混濁沒有色彩的雙目。
還有他說,別讓老虎靠近你。
伊森狡猾地笑了。
「什麼都不用,這是獎勵,獎賞你救了他。」伊森施恩一般地說,「只要你這輩子都乖乖
的,別妄想像瓊的老爸一樣,自不量力地找其他力量來對付我,我保證你兒子這一生都會
高枕無憂。」
然後呢?真的有這麼美好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如何能輕信惡魔的低語?
然而我又有什麼選擇呢?倘若現在拒絕了伊森,將來的我將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嗎?有朝一
日如果我真的站到了喬治的墳墓前面,我有自信能說我不後悔嗎?
我別無選擇。
我讓老虎踩了我的影子。
The end.
* 寫的時候一直響起的歌是Eye of the Tiger(配上Dean用他的腳當吉他彈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作者: ootanipretty (DOM)   2020-08-18 19:36:00
有尼西我就推!好精彩像看電影一樣……這會變成一系列嗎><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