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 搭便車

作者: artichock (阿提恰可)   2020-08-16 22:12:11
※純屬虛構,靈異不恐怖,有一段很鬼故事所以選了三小,有點長<(_ _ )>
1.
何黎鋒長腿一跨,帥氣的坐在自己用打工錢買的小黃牌上。
他承認他買重機是有點想要耍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通勤距離很遠。
他一天兼兩份工,中午學校上完課後,下午趕著到燒烤店兼做鐵板燒師傅。
因此他下班的時間很晚,又得經過人稱「死亡公路」的一段山路。
那段路很容易發生車禍,是因為很多蜿蜒曲折的過彎道,加上高低起伏的路況,
只要車速沒有把握好,車子很容易打滑失控。
反過來說,那也是車友們壓車練車,享受疾速奔騰的另一個好去處。
至少對何黎鋒來說就是這樣,即使已經快12點,他還是踏上那段回家的道路。
晚上車少,車速通常都很快,安靜的夜晚只聽得到引擎的低吼。
但是今天有點不一樣,騎到半路,他發現路旁站著人影在揮手。
遲疑了一下,還是在人影前停下車。
那是很清秀的男孩子,臉色稚氣但是卻不自然的慘白。
一雙眼又大又圓,望著你的時候好像某種可愛的小動物。
穿著簡單的白上衣和牛仔褲,模樣就像隨處可見的學生。
「你能載我一程嗎?」男孩怯生生的問道。
其實不是很想。何黎鋒帶著全罩式的安全帽,只能透過玻璃罩望著男孩,
可是現在確實很晚又沒什麼人經過。
「你要去哪裡?」
「不會很遠,就在過橋的那邊。」
「嗯,有一段距離。戴上安全帽上車吧。」何黎鋒拿出普通的安全帽。
那種很常見的西瓜皮式的安全帽,感覺不怎麼安全。
男孩遲疑著,第一時間沒有接過來。
何黎鋒不耐煩地說道:「喂,過來一點。」
然後把安全帽戴在男孩頭上,看對方慢吞吞的,忍不住動手幫他扣好帽帶,
還不小心擦到了男孩的下巴。
何黎鋒倒不覺得怎麼樣,只是那觸感有些冰涼。
「這台沒有後扶手,你可以抓我的腰。」
「好。」男孩說,但也只是輕輕的捏住何黎鋒兩側的衣服。
何黎鋒完全沒有感受的男孩的重量,連抓他的衣服也是那樣小心翼翼。
本想叫男孩抱緊一點別掉下去,後來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騎的比平常慢很多,
連過彎都平順的像是在騎腳踏車。
過橋了以後,何黎鋒很自然的停了下來,沒想到一轉頭男孩卻不見了。
只留下西瓜皮安全帽安安穩穩的躺在後椅上。
這裡確實是男孩說的地方,但是看起來不像有人住。
有的話也是要走一段小路,離道路也有點距離。
而且男孩也不像從機車上摔下去的樣子,倒像是急忙跳下車,
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2.
第二天晚上,何黎鋒又在路旁見到同樣的男孩。
畢竟這是他回家必經的路,又剛好都在同樣的時間點。
他停在男孩面前,男孩放下舉起的右手,也認出了何黎鋒。
「你昨天……」
「昨天真的很謝謝你,今天能不能也載我一程?」
何黎鋒想問些什麼,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拿出西瓜皮安全帽遞給男孩,這次男孩主動接過安全帽,
在綁安全扣的時候還是有些笨手笨腳。
何黎鋒靠向前,動手幫男孩扣好帽帶,還順手摸了男孩的下巴。
男孩縮了一下肩膀,默默的坐上機車。
除了有些冰涼外,男孩的臉還滿好摸的,何黎鋒想。
一樣沒有騎很快,過彎的時候也都中規中矩,
快到橋的時候,何黎鋒特別用眼角確認後照鏡,
男孩應該是還在後座。
可是過了橋以後,只剩下後椅上的安全帽。
3.
「何黎鋒,我看你印堂發黑,你最近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師仔說。
師仔是何黎鋒一起打工的同事,據說跟隨一個很厲害的老師,
老師業務廣大,從看風水、問事、卡到陰、收驚、通靈什麼都會。
師仔自稱開過天眼又被關了起來,整個人瘋瘋癲癲又有些神秘,
他們都會故意發錯音,有時候叫師仔就很像台語的「屎」。
「你才印堂發黑。」何黎鋒發笑。
「我認真的啦。」
何黎鋒這才想到那個男孩,說道:「最近回家的時候,有碰到一個搭便車的。」
師仔認真聽完何黎鋒的敘述,雞皮疙瘩道:「有點可怕,你都不怕你載的是鬼喔?」
「怕什麼,我戶頭只剩下個位數,應該是鬼比較怕我吧?」
「也是,窮鬼比較可怕。」師仔一臉嫌棄的跳離何黎鋒的身旁。
「你很煩耶。」何黎鋒假裝過去打他,兩個人打打鬧鬧,開始工作。
你最近還是小心一點啦,最後道別的時候師仔說。
大概被師仔提醒了,何黎鋒遞安全帽給男孩的時候,還特別注意了一下影子。
「我明天休假。」
「呃?」
「所以我明天不會經過這裡,你最好想辦法看叫計程車還是怎樣。」
「啊,好的。」
誰想要載到鬼啊,時間那麼晚路上又沒什麼人,就算是鬼也太可憐了。
可是男孩在路燈的照映下確實沒有影子。
果不其然,過了橋男孩又不見了。
何黎鋒拿著安全帽,看著男孩消失的地方,想到一個主意。
4.
大中午何黎鋒拖著師仔到了死亡公路的那座橋邊。
「拜託,人家都說我瘋,我覺得你比我更瘋。幹嘛帶鏟子來挖地。」
「師仔,我要借助你的靈感。搞不好這底下埋著寶藏。」
「也是,我跟你說,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受到,這裡一副很乾淨,
完全沒有什麼靈異的感覺。」
何黎鋒看著師仔吹噓他的靈感經驗,決定不告訴他,
他剛剛頭上戴的安全帽,就是那個男孩戴過的。
比起師仔的靈感,他比較需要有人幫他把風。
下車的位置是男孩告訴他,大中午當然不會出現男孩,
他們挖到了一具白骨。有衣服,應該是人。
師仔嚇得掐緊何黎鋒的腰,何黎鋒在腰間很痛的情況下報了案。
等警察來的當中,師仔怎樣也不願意在靠近土堆。
「我沒想到你會怕耶。你師父不是很厲害?」
「我才沒想到你不會怕。我跟你說,這不是怕,人要有一種敬畏之心。」
等警察來的途中,還好有師仔陪他聊天打屁。
但是作筆錄的過程就沒有那麼順利。
「怎麼發現的?我跟你說,我的老師很厲害,特別厲害。跟著我的老師學習,
我也有一種特別的靈感。光是看到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他最近一定被跟,
一定就在什麼地方有冤屈需要我們幫忙。當作一種現實與靈界溝通的橋樑……」
「就是最近,昨天跟前天晚上都在同一個地點,看到同一個人。不,我沒有陰陽眼。
我只是突然想到那裡可能會有東西。對,我不認識那個人。說了什麼話?
大概就是他請我載他一程,我也記不太清楚。我說的都是實話…」
何黎鋒可以看得出來警方並不太相信他們,雖然說有事會在連絡。
但是他也不能確定,那具白骨就是那個男孩,只是白骨跟男孩有某種關聯這是肯定的。
5.
隔了一天,何黎鋒再度經過同樣的地點,這次特意放慢了車速,
果然沒有看到男孩子在攔車。
回到租屋處,何黎鋒脫下皮外套,隨意地丟在椅背上,
一開燈,就看到穿的白上衣牛仔褲的男孩站在玄關處,抬起右手朝自己打招呼。
看到何黎鋒瞪著自己,男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小。
「呃,對不起,因為我不想在警察局裡。然後只有你看得見我,我在那裡攔車很久了,
只有你願意停下來。」男孩不安的抓緊衣角:「對不起,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我可以站到門外去……」
何黎鋒嘆了一口氣:「我不笑臉是臭了一點,你不用一直說對不起……,
你是不是變乾淨了一點?跟在路上看到有些不一樣。」
「對啊,」男孩露出笑容,對何黎鋒笑道:「他們有幫我洗骨頭。」
何黎鋒轉頭看向窗外,他不太想要回想起骨頭是怎麼清洗的。
「算了,我先去洗個澡。」
有太多問題想問,何黎鋒頂著濕漉漉的頭髮,邊用毛巾擦乾,
對著抱著腳坐在地上的男孩,選了一個比較不那麼敏感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子?」
「林以星。」男孩用手指在空中寫了森林的林,又寫了所以的以,
最後寫了星星的星。
「是天上的星星,不是那個地上的猩猩。」男孩提醒道。
何黎鋒把名子寫在紙上,跟男孩確認過,明天在拿去警察局。
他也把自己的名子寫在紙上,「何黎鋒,你可以叫我大牛,
大概是我長得比較黑又比較高。」
「大牛。」以星跟著唸了一次,跟何黎鋒對上眼的時候,
彎起嘴角甜甜地笑著。
那時候何黎鋒就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麼溫熱的東西打到了。
「先這樣吧,我明天還得早起送羊奶,打工。我習慣關燈睡覺,
這件棉被跟枕頭給你,你先睡地板。你睡不睡都可以,但別一直盯著我看。」
「好的。」林以星抱著棉被,說了聲晚安。
6.
「就是這樣,我是說託夢啦,警察好像可以理解耶。」何黎鋒和師仔閒聊,手上沒停著。
「可是跟到你家,這好像不太好。我老師說,被東西跟著運勢容易低。喂你小心一點。」
何黎鋒趕快拿開左手,他剛剛差點被火烤到。
「有名子比較好查,他們跟我說是真的有一個十六歲失蹤少年,就叫這個名子。
但是那是十六年前的事。而且骨頭好像有傷痕,他們不太能確定那個是意外造成的,
還是人為故意的。總之等家屬來,一切就會比較明朗。」以星也會離開了吧?何黎鋒想。
「好吧。應該是好消息,你有什麼事在跟我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畢竟我的老師很厲害嘛。」
「謝啦。」
林以星的家人已經移民到國外,為了這件事特別趕了回來。
聽林媽媽說,那天以星補完習就再也沒有回家了。
即使通報了失蹤,卻怎麼也找不到,以星從來沒有逃過家,
也不會跟爸爸媽媽頂嘴,也沒有聽說學校發生什麼事。
以星長得很像林爸爸和林媽媽,何黎鋒是在殯儀館見到以星的家人。
林媽媽還包了一份大紅包,那時候林以星就站在旁邊。
不過還是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他,看到家人的以星看起來很開心。
「天啊,那時候我弟才小四,現在已經長得比我還高了耶。」
「噢,爸爸媽媽已經有白頭髮了,爸爸的樣子也老了很多,真的很對不起……」
這樣就好了吧?以星也回到家人的身邊,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7.
過了幾天,何黎鋒回到家打開電燈,發現一個人影縮在角落。
「他們回到國外了,我上不了飛機。」那個人影說。
「呃,所以你還在?」
「我是不是被什麼牛頭馬面忘了啊?」林以星哭喪著臉,
「還是說我沒有信什麼宗教,所以什麼天使啊、阿拉都不來找我。」
「我想應該不是,你先等一下,我問我朋友。」何黎鋒脫下外套,
打電話給師仔,講得有點委婉。
「師仔,我問你什麼情況下,那個東西啊,我是說很像靈魂的,東西,
還留在人間沒辦法離開?」
「呃,是不是心願未了?幫他把願望達成應該就會離開了吧。」
師仔提了一個不太可靠的意見,這時候也只能試試看。
「以星啊,你有什麼願望希望大牛哥哥可以幫你達成?」何黎鋒化身心靈導師。
「呃,也沒有什麼願望……」林以星一副你這樣好奇怪。
「好吧,你還記得你死之前作了什麼事嗎?」
「呃,就補完習,隔天還要考試。我再也沒有辦法去補習班了……」
「這簡單,看要花錢去補習班,還是買參考書,現在你可以一直寫一直寫,
寫到你消失為止。」何黎鋒提議。
「不要。」林以星慘叫:「這比死了更慘耶?」
「好像也是……。」
「啊,我想到了,我可以吃泡麵嗎?」
「啊?」
「就是那個,新口味的那個,那時候還沒有那種口味嘛。」林以星說。
這到是簡單,何黎鋒隔天帶著林以星上賣場。
林以星不太能曬太陽,曬太多太陽身體會變得很透明。
何黎鋒撐了一個大黑傘,讓林以星跟在身邊,他可以感受到路人狐疑的眼神。
「啊,oreo耶,買oreo嘛,大牛哥哥—」
「這個這個,現在改名叫健達奇趣蛋耶,大牛哥哥買這個—」
「金莎耶,買一盒—」
「你喜歡吃金莎巧克力?」何黎鋒問道。
「也不是特別喜歡,但是最近要情人節了,想送你吃。」林以星對著何黎鋒笑著回應。
巧克力我買,巧克力我吃,但巧克力是你送的,這邏輯真是一百分。
總算還記得要買泡麵,買完後何黎鋒帶著林以星到納骨塔。
存放著以星骨灰的那種地方。
「走吧,拜完就可以吃了。」
「也是。」林以星跟上何黎鋒的腳步,雖然這樣好像有點多此一舉,
他沒辦法吃人間的食物,也不會感到特別餓。
他看著何黎鋒虔誠的把供品放到桌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何黎鋒看著以星的牌位,發現周圍的牌位也滿得差不多。
太好了,以星是有同伴的。如果林以星消失,自己可能會有點寂寞。
雖然以星有點小孩子氣,希望能跟鄰居相處愉快。
何黎鋒幫以星跟鄰居打招呼,這麼幫以星祈福。
8.
「現在來吃泡麵。」何黎鋒幫自己燒了一壺水。
「好香—。」
「你就看我吃,反正在拜的時候你也有吃一點吧?」
「才不可能吃到吧?」林以星嘟起臉頰。「沒差啦,我聞味道就好。
真的,看你吃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啊,真是。」何黎鋒突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因為林以星是笑著對他說。
「我不只會煮泡麵喔,我還會作其他料理。我從小六就開始煮飯了。」何黎鋒說。
「雖然普普通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個,不過你姑且聽聽。」
何黎鋒吃了一口麵,又喝了一口湯,繼續說:「我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我沒有看過我媽媽,我爸爸又很糟糕。我從小就要煮全家的份。
我現在沒有跟他們住一起,因為我爺爺兩年前跌倒,傷得很重還上了呼吸器。
現在躺在安養中心,跟他講話也沒有反應,然後我奶奶也走了六年了,
大概我國中的時候。」
林以星打岔:「所以你真的才20啊?」
「對啦,我就是看起來比較操老。」何黎鋒拿張衛生紙擦嘴巴,道:
「好了,你有想要消失的感覺嗎?」
「……沒有。」
9.
他們決定在多拜以星幾次,多吃幾次泡麵。
不過這次到半路,何黎鋒能感受到林以星不對勁。
「你在發抖?」何黎鋒小聲對旁邊說。
「那個人……我認得他,」林以星指著路旁推車的小販,「是他殺了我。」
「什麼?」何黎鋒看著賣著肉包的老闆,很普通的中年男子,
旁邊好像還是他的太太在幫忙。
何黎鋒看著以星又怕又發抖的樣子,不像在說謊。
連忙跑去買幾個包子,還故意大聲地找老闆吵架。
以星抓也抓不住他。
「老闆,你賣肉包是不是要殺人啊?」
「什麼鬼東西,你在吵我就要叫警察了。」老闆覺得莫名其妙。
「好啊,我也正想叫警察。」何黎鋒比他大聲。
「老闆,你還記得十六年前被你殺死的少年嗎?」在警局裡,黎鋒這麼指控。
「你有證據嗎?」警察問道。
「我夢到的。」何黎鋒說。
「這人有病吧。」老闆快氣死了。
何黎鋒被警察狠狠地訓誡了一番,肉包老闆堅持要提告。
他認為何黎鋒要賠償他的損失,這倒無所謂,最起碼何黎鋒知道了老闆的名子。
受理白骨案的警察還認得何黎鋒。
「這個又是『託夢』的嗎?」警察嚴肅問道。
「是的,我很確定就是那個老闆,可是我現在沒有證據。」何黎鋒說。
「我這邊在查查看,你那邊先這樣吧。」警察說。
10.
何黎鋒回到家,林以星的狀態卻很糟。
他不斷發抖著:「我本來都忘了,可是看到他我就想起來了,
我的頭被人用鐵槌敲打著,頭好痛喔,大牛哥哥,我的頭好痛,
我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都是紅的,好可怕……」
「沒事的,有我在。」何黎鋒安慰道。
日子一天比一天更糟,何黎鋒家的大門被潑了紅漆,信箱被塞滿死老鼠,
還收到恐嚇傳單。大大的紅筆寫著『多管閒事,死』。
報了警卻沒麼用,最後幾次警方甚至懷疑是何黎鋒自導自演。
肉店老闆否認是他做的,堅持何黎鋒有病,監視器也沒有拍到畫面。
一直到大門的門鎖被破壞,何黎鋒才真正感到害怕。
『對方殺過人』『對方知道怎麼殺人』
這時候也沒辦法求助警方,何黎鋒想到師仔,至少師仔會相信以星。
不過師仔在接到電話後沉默了,他說他沒有碰過這種事,
但是還是很有義氣地帶了一大推傢伙到黎鋒的租屋處。
「對方是殺人犯耶?這些有效嗎?」何黎鋒看著佛珠、符咒還有不知名的香灰。
「我看我們老師他們在大戰的時候是很有用啦。」師仔把門上和窗戶貼滿符咒。
「我沒有要跟他們打戰,不過還是謝謝你啦。」
師仔說他本來還想多叫幾個人,不過他們打工的地方剩下都是女生,
還是不要把他們捲進來。
至少他們現在有兩個人一隻鬼,勉強算三份力量。
他們坐在何黎鋒的床上討論誰先守夜,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何黎鋒是被電話聲吵醒,其他兩人早就安穩的睡在他的床上。
11.
「警方說,老闆自首了。」
他、以星和師仔坐在早餐店外頭。
「因為嫌犯說他被女鬼吵得睡不著覺。」
「哪來的女鬼啊,真是惡有惡報。」師仔吸著奶茶說。
「好像是老闆當時的女朋友,他們吵架了,老闆就把她殺了,
剛好有一個補完習的少年路過……」
以星聽到這裡開始哭了起來:「我其實很介意,原來真的是女人,
我想說會不會是什麼動物還是狗之類的……」
「沒事的,老闆帶著警方去找棄屍的地方,聽說找到了。」黎鋒看了手機裡的訊息道。
「太好了。」以星這才破涕為笑。
「是啊,安心了。」
「總算可以安心投胎了吧?」不知道是誰補了一句,可能是師仔吧。
「我早就……投胎過了喔。」最後以星是笑著說的。
以星就這麼笑著消失了。
12.
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何黎鋒恢復了日常生活。
打工、上學、打工、到安養中心看爺爺。
每次看到爺爺躺在床上,他就很難過。
他的爸爸和伯伯們堅持家產沒分完,補助也還沒領完前,
爺爺的呼吸器怎樣都不能拔,就算打強心劑也得讓他活著。
何黎鋒都不曉得他們是愛他還是恨他。
他所能做的,就是定期來看爺爺,幫爺爺翻翻身或按摩,
雖然爺爺一點感覺也沒有。
「爺~上次跟你說道那個男孩啊……」黎鋒一邊說著,
注意到今天的安養中心沒有以往平靜,隔壁的人員好像很興奮。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上次那個無照出車禍,變成植物人的少年,好像會動了耶。」隔壁的看護說。
何黎鋒好奇地跑去隔壁觀看,人圍著有點多,他什麼也也沒看到。
不過就在病床被堆出來的當下,他跟少年對到眼了。
雖然只有短短一兩秒,少年看起來很虛弱,
看到他的時候卻無聲的用唇語說了句;「大牛。」
他聽到心臟躍動的聲音。
作者: Legolasgreen (西裝背心是萌物)   2020-08-17 1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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