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侍從攻Ｘ斷腿主子受
　　※本集應該是主子的羞恥PLAY(?
　　蘇鱗翻著這幾日翻爛的古籍、小說、雜談等，實在尋不著什麼可以作為教材
的例子。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人一旦拋卻羞恥心，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乎，他將鳳一叫來面前坐好。
　　鳳一安安靜靜地坐在蘇鱗面前。他看著主子侷促的肢體動作，猜想應當是要
講跟「喜歡」有關的事吧？他知道主子為了怎麼教他，著實困擾了好幾天。
　　蘇鱗清了清嗓子，道：「我不知道要怎麼教你，『喜歡』這種情感太飄渺無
蹤，我也不覺得引述風花雪月的故事就能讓你明白箇中道理。」他深吸一口氣，
又道：「所以，拿我自身體驗，說說『喜歡』是怎樣的感受。」
　　「您請說。」鳳一將主子交疊在膝頭微顫的手看在眼底，然後將定定地看著
主子的眼，不否認自己有些期待主子接下來的話語。
　　蘇鱗起了頭，吐出的話語卻不如他自己在心底演練過地那般流暢。「我……
你你、哎，你這樣看著我、我實在是……」著實無法招架鳳一那般專注的眼神，
所有的話語都變成碎片，只剩下鼓譟的心跳聲。
　　鳳一閉上眼。「我不看您。」他覺得方才因為他的注視而緊張的主子也很好
看，可惜看不見了。然後他聽見主子深深的一個呼吸，執起他的手放至心口。
　　「……心似小鹿亂撞。」
　　視野剩下一片漆黑，主子的嗓音聽起來在顫抖，而掌心底下是主子急促的心
跳。他著實想看看主子現下的神情，是否紅透了耳根？恍惚之間似乎連他自己的
心跳也快了幾分。於是他執起主子另一隻手，按在他胸口，問道：「那我有嗎？」
　　蘇鱗先是被胸膛的手感分了神，然後才仔細地感覺底下的心跳。他難掩失望
地道：「……沒有我快。」
　　鳳一也略為失望，他沒有達到主子的標準，但他不想被送走。「主子……『
喜歡』還有其他的感受嗎？」
　　「有。」少了鳳一的注視，蘇鱗慢慢地找回說話的節奏。「也許在不同人身
上會有不同表現，但我……只要你對我好，那怕是下雨天幫我擋雨、擦髮，都會
令我歡喜，都是能讓我再三咀嚼的回憶。」他停頓了一下，續道：「我對你有慾
望，渴望碰觸你或讓你碰觸我。」
　　「您隨時都能觸碰我或讓我觸碰您。」只要主子下令，他都會遵從。
　　蘇鱗嘆了口氣，「命令你很簡單，但我不想要。那不是『喜歡』。」
　　鳳一陷入沉默，他有些焦躁，不明白主子為何不想要命令他。
　　「罷，先不提這個。」蘇鱗抽回按在鳳一胸口的手，問道：「你有什麼回憶
與我有關嗎？想起我會歡喜嗎？」
　　與主子有關的回憶多不勝數，其中一些他覺得主子特別好看的片段，總是時
不時在他腦海裡回放，但他不確定是否有歡喜的情緒。於是他誠實地回道：「很
多。」
　　「很多？能說幾個聽聽嗎？」蘇鱗用力眨眨眸子，想追根究柢卻又不敢太過
急躁。
　　鳳一想了想，挑了一個印象最深刻的記憶講述。「一年半前，賊人欲盜您的
育苗筆記，我受了傷，您照護我。」他自覺傷不重，仍可如常履行職責，不料他
的主子一臉嚴肅凶狠地將他按在榻上，要他把胸前刀傷養好了才准復職。主子日
日都親自幫他更換胸前傷藥，他看著主子眼角的紅與略略顫抖的手，從那之後開
始覺得主子好看。「您對我好，您好看。」
　　雖然覺得鳳一有些前言不對後語，但聽到稱讚他好看，蘇鱗依然感到喜悅。
「我好看？」
　　「方才的您就很好看。」
　　方才？方才那個手足無措又窘迫的他很好看？蘇鱗忍不住懷疑起鳳一的喜好。
「方才的我如此……出醜，怎會好看。」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想端著美好的樣貌，
怎知對方卻中意他出醜的姿態？然後他自暴自棄地想，都被撞破自瀆了，還有什
麼比這更羞恥的？
　　「好看。」鳳一毫無遲疑地回答。
　　他真的招架不住了，蘇鱗心想。這人怎麼有辦法用如此誠摯的語氣毫不遲疑
地講出這些話語？要不是素來知曉鳳一秉性，他真的會認為他的侍從有意撥撩他。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他伸手推著鳳一的臂膀，示意授課已經結束。
　　鳳一睜開雙眸，毫不意外地看見主子紅透的耳根，心中的感想鬼使神差地脫
口而出：「現在的您更好看。」
　　蘇鱗呻吟了一聲，雙手掩住自個兒的臉，只露出紅似滴血的耳朵，道：「鳳
一，算我求你，你可以先離開嗎？」
　　鳳一沒有多問，他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主子快要羞赧而死了，遂從命離開。並
且刻意發出腳步聲，讓主子知道他確實離去。
　　直待聽不見鳳一的腳步聲之後，蘇鱗才將雙手放下，用力地嘆氣。可不能再
採取這種教法了，也許鳳一尚未開竅，他就先被撥撩到吐血而亡。
　　次日，鳳一依舊候於蘇鱗房外，照往常模式推著蘇鱗巡視藥圃、忙完小苗圃
的例行事務，趕在午時之前將主子送回書房。只見主子將今日的竹片紀錄整理好，
攤紙研墨，準備謄寫。他接過研墨的工作，讓主子能專心於育苗筆記之撰寫，那
是主子熱衷的事情。他覺得此時主子的神情也好看，主子不分神，他便能心無旁
鶩地看著主子。
　　午時二刻，府裡的小廝進來詢問是否需要將午膳送至書房，鳳一瞧了瞧竹片
的剩餘數量，向來者示意無需送至書房。
　　小廝伶俐地應聲：「那麼午膳依舊擺在小廳。」見鳳一頷首後，小廝隨即退
下。
　　蘇鱗寫完最後一字，擱下筆，吹乾墨色，確定不需加筆之後便洗了筆，讓鳳
一洗硯。
　　待主子收拾好桌面，鳳一提醒道：「主子，該用膳了。」
　　「已經這時辰了？也罷，午歇之後再來曬書吧。」蘇鱗環視架上的書籍，盤
算著該怎麼安排。
　　鳳一怔了怔，「……主子不教我了嗎？」經過昨日那番授課之後，他其實有
些期待今日主子要講述的內容，豈料主子沒有打算繼續，而他尚未掌握到喜歡主
子的要領，令他有些心慌。
　　蘇鱗憶起昨日的狼狽，忙道：「教，但得換個方法教，讓我再想想。」
　　「嗯，我等您。」鳳一頷首，遂又認真地道：「我會盡力學習。」
　　蘇鱗五味雜陳地笑了笑，示意鳳一推他至小廳用膳。
　　小廳桌上佈著兩人份的菜餚。
　　原先鳳一並不與蘇鱗一同用膳，蘇鱗覺得用膳無需有人看照他，堅持獨自用
膳。演變成此種模式的起因是蘇鱗某次為了撿拾掉落的筷子，自輪椅上跌落，試
圖爬回輪椅時，又不小心將桌子翻覆，碗盤菜餚碎了一地，驚動了府邸所有人。
自此之後，鳳一堅持看照蘇鱗用膳，而蘇鱗堅持若鳳一連用膳時都要守著他，那
麼便要與他一起吃。
　　蘇鱗並沒有食不語的習慣，但也沒有特別要在飯桌上聊的事，故他與鳳一兩
人用餐時通常是一片靜默，只有偶爾會將自個兒的菜餚夾入對方碟子裡的事情發
生。
　　鳳一看著自己碟子裡突然多出的半份苦菜，默默地將醋溜藕片夾了一半過去
主子碟子裡。
　　苦菜是尋常野菜，時常出現於府中菜色，知曉主子不喜苦菜是一同用餐數月
之後的事，他發現主子吃苦菜總是特別慢，某次他試探性地夾了一筷子的苦菜走，
並還了一筷子的其他菜餚給主子，而主子默許之後，這個習慣便持續了下來。
　　午膳用畢，蘇鱗交待了幾個小廝下午的曬書事宜，便被鳳一送回房歇息。
　　鳳一踱至陰涼處，找著了靠著樹幹假寐的一名小廝。
　　小廝眼皮掀也不掀，道：「巡視完畢，無事。」
　　鳳一「嗯」了一聲予以回應，便也閉上眼假寐。
　　「你跟主子最近怎麼回事？」小廝突然問道。
　　「沒怎麼回事。」鳳一頓了頓，反問：「你覺得奇怪？」
　　「哪不奇怪？只有你一個覺得不奇怪吧。」小廝拍拍鳳一的肩，「兄弟，定
是發生什麼事了，對吧？」他可是受眾人之託，一定要把消息帶回去分享的。
　　鳳一思考了會兒，擇要回答：「主子要教我何謂『喜歡』。」
　　「……等等，我理清一下思路。」小廝扶額，一臉凝重地問：「主子說要教
你『喜歡』，意思是你還沒搞清楚你喜不喜歡主子嗎？」
　　「我沒有學過。」所以才需要主子教。
　　「完了完了。」他的賭盤輸定了，他怒其不爭地道：「你這個遲鈍的廢物，
還我錢來！」
　　那一天，府裡有喜有悲。

怎麼辦啊啊鳳ㄧ怎麼都不開竅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