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６）
　　「在電話裡提分手？你好有膽量！」張蝶語對著手機笑道：「你沒有這樣對
待那些前任吧？」
　　「沒有，只有妳最特別。」連城在電話另一頭也笑笑說，「分手是遲早要發
生的事，就爽爽快快放彼此自由吧！」
　　張蝶語穿過大廳，前方是電梯，一小群人在門前等候。這通電話不適合被旁
人聽見。她略作猶豫，轉換了方向，改爬樓梯。
　　「五月都還不到，我們的計畫進行得如此順利，沒有道理提前終止啊？難道
是李志承那個妖孽太熱情嚇到你？小事一樁，我會狠狠警告他，保證他不敢再
犯！」
　　「不關李總的事，妳沒提我都忘記見過他了。」大小姐的消息也太靈通。「我
只是覺得……覺得有這層關係在，會阻礙我的……一些發展。大家都知道，有女
朋友的人，許多事不可以做。」
　　張蝶語笑彎了腰，「哎喲，我又不是真的女朋友！我們堅持瞞著外面的人，
不就是為了方便繼續過各自的生活嗎？」說著拐過彎，又爬上一層。她的體能不
差，爬樓梯講電話，還不太喘。
　　「你想追求誰，就去，不需要顧忌我。」樓梯間空無一人，只有她帶笑的聲
音和鞋跟踩踏階梯的清脆聲響迴盪著。
　　「萬一被妳的家人發現呢？」
　　「他們怎麼會發現？」
　　連城實在有苦難言。
　　「不能乾脆分手嗎？我不是說立刻。或許，下個月？下個禮拜？」
　　「半年後可以考慮。」
　　連城的哀號讓張蝶與不得不暫時把手機從耳邊拿開。
　　「託你的福，這陣子沒有我爸媽來煩，生活的平靜簡直前所未有。案子也進
展順利，合夥人的位置眼看就要到手，只要再多支撐幾個月！」
　　「只有妳那邊的生活平靜。」連城悶悶地說。
　　張蝶語短暫停下腳步，往回憶中搜索。她實在想不起旅行回來後還有什麼事
讓對方的生活不平靜。
　　「喔……因為四哥逼你陪他吃飯？我有聽說。是不是壓力很大、很煩？他才
是需要警告的對象嗎？」
　　「不是，沒有人需要妳的警告！」連城哀叫道：「沒有壓力，真的！一點都
不煩，我喜歡陪四哥吃飯，妳、妳別跟他亂講！」
　　張蝶語翻了個大白眼，暗自可惜對方不能看見，「怎麼不在他面前叫四哥？
又不是萬歷的員工，老是叫總裁不是很怪嗎？」
　　「別轉移話題，先針對分手的事想想辦法。」
　　「好啦，保證案子結束立刻甩掉你，」她又繼續往上走，「今天就開始基礎
工程。」
　　「什麼基礎工程？」
　　「感情破裂總有許多徵兆。現在沒下功夫，分手之後一樣要被追問原因，還
會顯得可疑。」
　　有道理，連城在線路另一端連連點頭。
　　「呃，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知道知道，壞人是我，受害人是你。沒問題，有我照顧你的形象，儘管放
一百個心！」
　　她再次在樓梯口停下來，「對了，我打電話是因為我爸住院，你可以抽空過
來探望嗎？」說著隨意往樓梯口外的長廊張望，意外看見很像張雁鳴的人影坐在
那兒。
　　「可、可以啊！」連城驚訝道：「伯父發生了什麼事？沒有大礙吧？」
　　「一點也沒有，小傷而已。」
　　沒錯，坐在走廊的人真的是四哥。張蝶語放棄樓梯，改往長廊走，「我不能
再講啦，你什麼都不用帶，來露個面就好，感激不盡喔！拜拜！」不等連城回應，
便切斷了通話。
　　玻璃門另一側，張雁鳴垂著視線盯著手機，聽見腳步聲才注意到妹妹笑咪咪
走近。他迅速關閉螢幕收起手機，藏違禁品似的，還帶一點出乎張蝶語意料的慌
張。
　　「我還以為四哥會在樓上病房應付訪客。」
　　「交給大哥大嫂幫忙了。我下來陪爸檢查，就算只能坐在外面等，也比待在
病房輕鬆。」
　　四哥只看她一眼，匆匆一笑，便迴避她的視線，好像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虧
心事。
　　她懂了，剛才看的一定是色情圖片！雖然有些難以想像，但是哥哥再好再紳
士，終究也是個身心健全的成年男子。
　　張蝶語決定當個貼心妹妹，假裝什麼都沒察覺。
　　「我也要一起等。」她一屁股在兄長身旁的空位坐下，「老爸檢查什麼項目？
還要多久？」
　　「超音波確認損傷的範圍和程度。時間不確定，完成後，醫生……」張雁鳴
微一遲疑，不想要引起疑心，又改回往日的稱呼，「仲棋會來叫我們。」
　　張蝶語循著他的視線，看了眼不遠處的厚重金屬門，代表檢查進行中的紅燈
正亮著。
　　VIP樓層人少，噪音更少，倒是醫院必備的乾冷和消毒水氣味一點不缺。張
蝶語扣緊外套，皺了皺鼻子，歪頭去看她四哥，那股奇異的焦慮與憂愁的源頭。
　　「小蝶，如果爸將來有什麼萬一——」
　　「等一等，」她忙阻止對方，「老爸不是扭傷腳踝嗎？你們沒有隱瞞我更嚴
重的事吧？」
　　「沒有、沒事。我說的是將來——希望是很久以後的將來，其他哥哥都有小
家庭要照顧，妳和媽就是我的責任，」每一次語句之間的停頓，張雁鳴都把雙唇
抿成一條薄線，「我應該要最重視妳的幸福，可是我不覺得我有盡到責任……最
近，我的腦子常常只想到自己……」在他心裡糾纏著的，又比說出口的多太多。
　　每次和連城互動，當下總是愉快、興奮，考慮不到其他事情。每次在事後，
也總是懊悔。
　　他對連城好，從來不是因為妹妹的幸福。他是個自私的傢伙，雖然很可能沒
有人真正看出來。
　　更可怕的是，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停止自私、停止用渴望的眼光去看
那個理當屬於妹妹的男人。
　　「我……我是個失職的哥哥……」
　　張蝶語現在覺得很擔心了。
　　「四哥，雖然你在公司被當成皇帝一樣，但是我老實告訴你，現在真的不是
萬曆年間，我的幸福不需要任何人負責，你站遠一點，口頭祝福就好。」
　　「妳、妳不了解。」
　　「誰能了解啊？腦裡只想到自己又沒錯，大部分時候我都優先考慮我自己，
如果有誰感到不爽，自己要想辦法調適。」張蝶語交疊起一雙長腿，亮紅色跟鞋
在淺灰地板上方晃啊晃。
　　「還有喔，我叫你四哥不是因為你能幹、了不起，或是我願意聽你的安排，
而是我被你媽生下來，別無選擇。」
　　張雁鳴微微扯動嘴角，終於轉過視線看她，「妳為自己考慮得怎麼樣？什麼
時候公開和連城的關係？先訂婚也好，對所有人都好。」至少自己的心情能多少
安定下來。
　　妹妹卻猛皺眉頭，滿臉困擾。
　　「難道……連城不願意嗎？」
　　機會來了，營造連城的受害人形象就趁現在！張蝶語用力搖手，「正好相反，
連城很願意。他就是太願意、太積極，給人好大的壓力。」
　　「喔……」張雁鳴滿腔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全在這一聲無意義的回應裡。
　　連城果然很愛他的妹妹，所以積極努力，迎合他們全家每個人，為了打好關
係，得到認可與幫助。合情合理，他早該知道的。
　　當然他會伸出援手，即便存著私心。他希望連城順利和妹妹結為連理，留在
家族裡，至少自己能以妻舅的身分正大光明對他好。
　　假使沒了這一層聯繫，連城投向另一個歸宿，他就是真正失去了對方。所以
他當然要提供幫助，再難也得辦到。
　　「連城也三十歲了，難免有成家的壓力。他主動積極，不就是來自於對妳的
愛與渴望嗎？妳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只有羨慕的份。」張雁鳴盯著自
己的鞋尖，稍稍洩露出一點心聲。
　　「我不確定要不要這麼快就踏進愛情的墳墓。」
　　「三哥的婚姻生活一直很甜蜜。」
　　「二哥明顯是在墳場。」
　　張雁鳴皺起眉頭，這一題比較難答。
　　「四哥你不明白，連城的愛，太令人窒息！」
　　張雁鳴驚愕地望著妹妹。後者則在心裡暗暗得意。她有個身邊經常發生法律
事件的常客，每每案子敘述到一半就岔題開始呻吟愛情的困擾，她深受多年荼
毒，終於在今天獲得些許好處。
　　「他愛得太多太強烈，像要淹沒一個人似的，而我需要呼吸的空間！也許……
也許我並不真的想要浪漫熱情的英俊男人呢？也許，我想要的是……」張蝶語藉
機試探，把真男友的部分特質帶進對話，「懂我的需求、做我的後盾、煮飯好吃、
打掃俐落，能夠守著一個溫暖寧靜的家等著我，讓我能專心事業，毫無後顧之憂
的簡單男人。」
　　「妳想要家事服務公司？」
　　「什麼？才不是家事服務公司！」
　　「我隨時可以弄一間家事服務公司給連城經營，如果妳要的話。」
　　「誰要啊！胡說八道氣死人，我不要跟你說話了啦！」
　　張蝶語的氣話大概堅持了三分鐘，穿著白袍的江仲棋便來找他們，告知檢查
剛剛完成，確認是不嚴重的韌帶拉傷。
　　他遞給兄妹倆一疊文件，「這是接下來的檢查排程。」
　　兩雙疑惑的視線立刻投向他。
　　「噢，別瞪我！是伯母的主意，伯父也贊同，說是多做一點檢查，比較安心。」
江仲棋解釋道：「這些說明書、注意事項和同意書副本，伯母要我拿給你們，說
她心煩意亂，沒辦法處理。」
　　張蝶語忍不住了，「因為腳踝扭傷心煩意亂嗎？」
　　江仲棋笑了笑，不予回應。
　　「晚點我會陪同專科醫生到病房向伯父說明細節。你們先看文件，有什麼問
題到時候都可以問。」
　　有妹妹在，江仲棋也不多對張雁鳴說什麼，必要事項交代完便離開了。
　　張雁鳴翻看文件，預定的檢查真不少，甚至不全然跟足踝有關。
　　張蝶語拿了一部份來看，一邊抱怨父母小題大作，腳受傷還要動來動去做不
必要檢查，小心越查越嚴重！
　　「阿姨們也是同一個德性，連兒子媳婦女兒女婿都帶過來，害老媽在電話裡
一直催，說阿姨全家這麼關心，自己家人可不能落後，叫我趕快來，帶著連城一
起來。」
　　張雁鳴從文件裡驚訝抬頭，「妳答應了嗎？」他一萬個不贊成把連城拖進姻
親們的混亂當中。
　　「老媽都那麼說，能不來露個臉做做樣子嗎？缺席這一次，媽沒面子，我可
不知道要被碎念到哪年哪月。」
　　張雁鳴板起了臉，「你處處要連城盡一個未婚夫的責任，卻不給他名份，不
太公平。」
　　「好啦，你那麼愛幫他伸張正義，等會兒正好交給你照顧。」
　　「什麼？」
　　張蝶語看了一眼手錶，「我大概可以跟老爸聊個十分鐘，下午要趕回去開庭。」
　　「我有安排好的會議！」
　　「那就交給大哥，或是老媽，或是……沒有人！哎，連城又不是小孩子，不
需要我牽著他的手，他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張蝶語說著把文件塞回給睜大眼
瞪著自己的兄長，「快點，我看到老爸啦！我們快過去，時間有限。」
　　張雁鳴好不容易脫離驚愕，快步追上去，「張蝶語，你等一等，我還有話要
說。」
　　「說教的話不聽喔！不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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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是什麼東西都不用帶！笨蛋豬隊友的交代，連城左耳進，右耳出，絕不
照辦。他利用下午的空檔，帶著昂貴知名的補品禮盒，依著張蝶語發來的補充訊
息，尋到了醫院。
　　明新醫院，預料中的事。張家多半是VIP中的最高級，需要醫療照護時還會
到哪裡去？
　　連城怏怏不樂地走進明新，通往電梯的途中不住左右張望，祈禱自己別那麼
倒楣遇見明新的未來院長江仲棋。
　　電梯抵達張延齡所在的病房樓層，馬上就有專人引導連城方向，不愧是大人
物住院。
　　他被領到休息室模樣的房間，好幾個人忙碌進出，裡邊堆放著壯觀的慰問禮
品大軍。
　　一名身著套裝的年輕女性迎上來，聲音柔美，說著制式感謝詞，手裡接過連
城帶來的禮盒，和其他貢品整齊擺在一起，並且在平板記錄下連城的姓名和禮物
的品項。
　　然後她抬起頭，帶著完美的微笑，期望的眼神，手指停留在螢幕上方，好像
在等待什麼。
　　哦！連城醒悟過來。對方不認得他，在等他報出服務單位。
　　「我……呃，和張律師有業務往來……妳知道能在哪裡找到她嗎？」或許他
該先打通電話給大小姐。
　　「她離開了，去法院。」門口傳來張雁鳴的聲音。
　　連城在轉身前先綻開了笑容。
　　「總裁午安！今天不忙？」倚著門框的張雁鳴是上班狀態的菁英打扮，只在
眉宇間多添了些憂愁。
　　對方抿了抿唇，掃他一眼，「今天沒事。」
　　連城迷惑地笑笑，不懂對方的眼神。見總裁跟下屬要來平板，便靠近去看對
方寫什麼。
　　張雁鳴若無其事地在連城的欄位裡憑空添加了第二筆禮物，「這是我媽心目
中最完美的探病禮，通用所有病況。」送對禮物，可以加兩百分。
　　「可以那麼做嗎？」連城驚奇道。
　　「當然可以，這些全部都會轉送出去，爸媽只會看到文字記錄。」
　　張雁鳴接著簡單解釋這個行之有年的措施。身為啥也不缺的大富豪，偶爾受
傷生病時收到的慰問禮極少派上用場，想全部婉拒，不送禮便坐立難安的人數卻
比想像中多，難以根絕，最後逐漸演變成現行的方法——要送的人盡情送，心意
和物品則各自分流，送到有需求的地方。
　　「對了，伯父現在是什麼狀況？要不要緊？」
　　總裁詫異地揚起眉，「我妹只叫你來，其他什麼都沒說嗎？」
　　「我們大概花費太多時間在談論未來。」連城故意做了個苦瓜臉。
　　總裁的表情明顯一僵。
　　他伸手在連城的肩頭緊了緊，「沒什麼好操心的，我……我會幫你。」手又
快速收回來。
　　不可能是要幫忙分手吧？連城依然掛著迷惑的笑容，「喔，那就多謝你了。」
　　張雁鳴可擠不出笑容。他把平板還給部屬，領路往病房走。
　　「我爸沒有大礙。今天早上他離開座車的時候沒留意人行道上的自行車，閃
避太急扭傷了腳踝，隨行的秘書和司機便將他直接送來這裡。傷勢檢查過，韌帶
拉傷，不嚴重。」
　　「幸好不嚴重，看你一臉憂愁，我很擔心。」
　　張雁鳴投給他怪異的一眼。從連城的語氣神情判斷，所謂的擔心，似乎不單
指病房的父親。那很奇怪。
　　他們在目的地一段距離外止步。
　　「我得先跟你說清楚，」張雁鳴低聲道：「病房裡有曉峰的外公，還有我家
的許多親戚，聽我媽把你誇到天上去，除了全都對你十分好奇以外，有些人可能
不太友善。」
　　煩死人的海邊親戚，連城是不太在乎的，他只想為小畫家掬一把同情淚。
　　「大哥大嫂也在，你不必太擔心。」
　　「還有你。」連城道。
　　「什麼？」
　　「不是還有你在嗎？」
　　「對……我碰巧有空。」
　　連城露齒而笑，一口白牙閃亮亮地，「我就是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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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病的過程，一言以蔽之，是連城的人生新體驗，他從未同時被這麼多人討
厭過。
　　小猴子的外公是個霸氣十足的大建商大老闆。
　　他說他曾聽曉峰說起過連城的好話，同時又明顯表現出不喜歡寶貝孫兒說別
人的好話。連城有個強烈的感覺，如果不是賣張家的面子，對方根本一眼也不會
理睬他。
　　儘管心胸略顯狹窄，對方總算記得自己是長輩，也沒為難連城什麼，就是冷
冷淡淡，神情不善。
　　最難以忍受的是總裁的表妹夫們，住得最靠海邊。兩位阿姨和表弟們緊追在
後，其他女性同輩們倒像來自另一個家族，文靜有禮，不大開口。
　　他們一看到連城的外表就不高興，好像不夠醜怪對不起他們。不顧及連城是
來探病，持續拋出各種不恰當的問題，視線和言詞都十分刺人。
　　
　　連城在小年夜的餐桌上也面對過無數個深度詢問，感受卻大不相同。張家人
是真心想要了解他，病房的這些人只專注在找尋缺點，想令他難堪。
　　可惜他們只成功惹毛了張雁鳴，大概一半以上的無禮騷擾都被偏心的總裁表
哥半途打發掉，更讓他們氣呼呼不爽快。
　　看在張延齡夫婦的眼裡他們全是孩子。孩子們嬉嬉鬧鬧，互開玩笑，很是溫
馨。
　　後來是江仲棋和另一名足踝專科醫生進來，客客氣氣把老夫人以外的訪客全
都請出去，說是探訪時間已過。
　　連城跟著總裁一起，最後離開病房。
　　江仲棋也跟出來，笑容滿面地向張雁鳴邀功，「幫你把親戚都趕走了，你要
怎麼感謝我？」
　　連城的臉色瞬間暗下來。其他所有人的不友善加起來再乘十倍也沒有江醫師
的存在刺眼。
　　對方今天穿著閃亮白袍，滿嘴術語，一副認真專業帥氣逼人，比俱樂部那天
更具魅力，連城越盯著他看，越不是滋味。
　　這人是個想搞外遇的渣耶！
　　連城警告自己別把心情表現出來。可是他看著對方和總裁挨近說話，就是全
身僵硬，到處都不舒服。
　　這人是個不愛老婆小孩的渣渣耶！
　　結果他漏掉總裁回覆的話。江仲棋還要再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視線瞥向
連城。
　　對方希望自己離開，連城懂，也的確不想聽他們的對話。
　　「我、我先到那邊去，去逛……呃，逛一下自動販賣機……」
　　說完他一溜煙逃了，背後沒長眼睛，無法看見總裁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盯著
他的背影。
（待續）
連城：我要趕快分手啦！
總裁：我一定誓死助你們結婚！
張大律師：我覺得我演超好的！<(￣︶￣)>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有一群人為了今天的會議爆肝熬夜認真準備，
卻莫名其妙受害了.....

感覺江醫師是助攻！！！

（笑翻）

小蝶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話真的好好笑wwwwww

這下誤會可大了哈哈

很壞心地喜歡看總裁困擾XD 但還是希望小蝶趕快跟連城分手，這樣才能有更多發展啊！

一連串的誤會誕生 XDDDDD

不聽不聽！XPPPPP

總裁一定常常複習連城的出浴照

推推快點分手啊啊啊啊啊，每週都期待連載>///<

wwwwww各自小劇場

張大律師真的很會演欸XD 雖然害總裁更糾結了XD

碰巧有空的總裁XDDDDDD

各自表述XDDDDD

好想快點看到分手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家的小劇場也太豐富了哈哈哈哈XDDDDDDD

精彩的小劇場大集合！感覺總裁的內心糾成毛線球了XD

大家瘋狂誤會哈哈哈哈

總裁好可憐喔xDDDD快點從未婚夫變成4嫂啦xD

各自小劇場太好笑了XDDD 好期待後續！

啊啊啊總裁好可愛喔家事服務公司這他也想得出來XDD

看得好焦急XDD

總裁：這是我妹夫我不能有其他想法！也是總裁：照片好香

樓上XDDD

總裁你是不是在偷看照片！！！然後小蝶真的沒有雷達QQ越幫越忙耶 好像遙他肩膀叫他住手！！

目前每個人都心思各異!!都好忙!!

原來小畫家的功能跟家事服務公司哈口人一樣。哈！

太好笑了XDD好期待下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