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天若有情 204
作者: yingping (yingping) 2020-03-30 10:05:05
第五十八集
君皇已有多日不曾臨朝。
但所有朝臣仍在一大清早就到達議事殿前準備早朝。朝廷的規矩，只有領頭內侍出來說聲
：「君皇今日不早朝。」眾人才可以各自散去，回府衙辦事，否則早朝之前都必須在議事
殿前等待。
今日還沒有消息傳出，時辰也還未到，因此眾人仍然集中在此等候消息。
長老重傷昏迷，以及發生在北冰原的事，朝臣們都已有所耳聞，只是街談巷議畢竟做不得
準，而且即使傳聞幽冥君已舉起反旗，九護法也叛變，但直到如今也沒有誰真的看到任何
證據。
朝臣們不住竊竊私語，趙波也在其中。他如今已是馭兵司的主司官，是三卿之一。但上位
時日尚淺，朝野間的影響力不如何鐘竹。而且他不像何鐘竹是個儒將，文官出身，最後卻
因戰功被提拔為馭兵司的主司官，在文官武將之間都受到敬重。他是純粹的武將，領軍出
征雖也是常勝將軍，但百年來聖魔界並沒有太大的戰事，率朝廷精兵平定一些不大不小的
動亂，並不能算是戰功赫赫。而近來最大的一次出征，是由君皇御駕親征，君皇在武功方
面的成就，更是一舉就得到所有武將的敬服。也因此，趙波雖然位列三卿，卻是三卿中影
響力最小的一位。
此時理戶司的主司官薛懷容、慎刑司的主司官晏歆，都在列隊之中。他們如今已是朝臣中
最有影響力的兩位。雖然兩人私底下的往來不多，朝政上也有意見分歧的時候，但眾所周
知，兩人是姻親關係，晏歆的姐姐便嫁與薛懷容為妻。趙波相信他們在大事上的意見是一
致的，也想替默王探探兩人的口風，但這兩人就像八風吹不動的菩薩，甚少發表什麼言論
，偶有朝臣詢問，也都是輕輕揭過，在事情尚未明朗前，絕不表態。
臨近早朝時刻，一人匆匆自宮門外走了進來，竟是何鐘竹！
何鐘竹之前因力諫天戰遺孤之事被君皇下令革職，後因默王舉薦，被遠放至冰霽君霽侯府
的領地為官，如今時隔不久，怎的突然回轉皇城？
許多人都瞥向薛懷容。薛懷容身為理戶司主司官，官吏升遷調動，乃至諸侯、外臣回皇城
覲見君皇，都需有理戶司的公函，除非是君皇密旨召回，否則薛懷容斷不可能不知情。
趙波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何鐘竹是他的前任上司，他如今的職位正是取何鐘竹
而代之。雖然如今對方的官職在他之下，但於情於理何鐘竹都算是他的前輩。趙波正想出
聲打招呼，已經聽見薛懷容揚聲笑道：「唉哎，是何大人，久見了！」
趙波心裡更是不安。看薛懷容的神情，何鐘竹回皇城這件事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默王
在每位有影響力的大臣宅第及各辦事府衙都有眼線，怎的這事他竟一點也沒有接到消息？
何鐘竹看到舊識，也立刻上前說道：「下官見過薛大人。」
薛懷容說道：「何大人，不是君皇座前，大家就別見外了。都幾年的老同事了！」
趙波連忙上前見禮，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大人要回皇城怎的也不差人跟晚生說一聲？晚
生若是知道大人要回來，早就迎出城外十里啦！」
何鐘竹點點頭，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趙波趕緊趁機問道：「大人可是有心事？」
薛懷容說道：「何大人想必是擔心長老吧。」
何鐘竹輕吸了口氣，說道：「進城之前，下官已去了一趟逸水居。」
此話一出，原本各自說話的朝臣立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耳朵往這邊靠過來了。
薛懷容頓了一下，輕聲問道：「長老可安好？」
何鐘竹臉色黯了下來，沉聲說道：「長老至今仍昏迷不醒。」
薛懷容心想也是。幾天前的夜裡，君皇突然下密旨給他，要他立刻將何鐘竹召回。隨後就
傳出幽冥君叛變與長老傷重的消息。
薛懷容每日行走宮裡，自然也知道太醫院醫正被召至逸水居的事，連內務總管高采聲也不
見人影，在在都說明長老傷勢沉重。
議事殿前一時靜得連呼吸聲都顯得粗重起來。正當此時，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內廷傳出
消息：「早朝時辰已到，請諸位大臣進殿議事！」
＊
朝臣依品秩魚貫進入議事殿。
何鐘竹如今已是外放官吏，不能隨眾朝臣入內，只在一邊偏殿等待。
他接到理戶司公函，要求即刻整裝回皇城。何鐘竹一開始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公函寫
得很急，他也只能日夜兼程趕路。昨天深夜他趕到臨近皇城的一個驛站，才剛安頓下來，
就有一個人急匆匆的跑來找他。
對方是個小太監，帶著內務總管高采聲的親筆信。
何鐘竹連忙將信拆了開來。
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衝到逸水居。但那時已是深夜，信裡也說長老昏
迷不醒。他就是到了逸水居，也無法見到長老。
何鐘竹只能忍耐。他一夜未睡，坐等天明。等到晨曦初現，立時就打馬直奔逸水居而去。
迎接他的是高采聲。高采聲看去也是一夜沒有閤眼。
何鐘竹想去探望長老，高采聲猶豫了會，低聲說道：「何大人，您知道長老的性情，必不
想讓人見到他如今虛弱的模樣。」
何鐘竹說道：「高總管，何某明白。但何某若不能見長老一面，這懸著的心……實在與沸
油煎熬無異啊！」
高采聲最後還是帶他去見了長老。
何鐘竹覺得憤怒又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在聖魔界，竟然有人敢這樣對待長老！君皇未回
歸的兩百年來，聖魔界還能存續下去是誰耗損己身、殫精竭慮才維持下來的？長老是聖魔
界所有子民的恩人和母親啊！怎麼有人可以對自己的恩人和母親下如此重手！
高采聲低聲勸道：「何大人，長老是君皇自北冰原救回來的，君皇如今急召您回來，想必
有重託於您，請您先回皇城覆命吧。」
於是何鐘竹現在就坐在這裡。
他坐得端正挺直，雙眼帶著一抹殺氣平視前方，靜靜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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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皇已有多日不曾臨朝。
但所有朝臣仍在一大清早就到達議事殿前準備早朝。朝廷的規矩，只有領頭內侍出來說聲
：「君皇今日不早朝。」眾人才可以各自散去，回府衙辦事，否則早朝之前都必須在議事
殿前等待。
今日還沒有消息傳出，時辰也還未到，因此眾人仍然集中在此等候消息。
長老重傷昏迷，以及發生在北冰原的事，朝臣們都已有所耳聞，只是街談巷議畢竟做不得
準，而且即使傳聞幽冥君已舉起反旗，九護法也叛變，但直到如今也沒有誰真的看到任何
證據。
朝臣們不住竊竊私語，趙波也在其中。他如今已是馭兵司的主司官，是三卿之一。但上位
時日尚淺，朝野間的影響力不如何鐘竹。而且他不像何鐘竹是個儒將，文官出身，最後卻
因戰功被提拔為馭兵司的主司官，在文官武將之間都受到敬重。他是純粹的武將，領軍出
征雖也是常勝將軍，但百年來聖魔界並沒有太大的戰事，率朝廷精兵平定一些不大不小的
動亂，並不能算是戰功赫赫。而近來最大的一次出征，是由君皇御駕親征，君皇在武功方
面的成就，更是一舉就得到所有武將的敬服。也因此，趙波雖然位列三卿，卻是三卿中影
響力最小的一位。
此時理戶司的主司官薛懷容、慎刑司的主司官晏歆，都在列隊之中。他們如今已是朝臣中
最有影響力的兩位。雖然兩人私底下的往來不多，朝政上也有意見分歧的時候，但眾所周
知，兩人是姻親關係，晏歆的姐姐便嫁與薛懷容為妻。趙波相信他們在大事上的意見是一
致的，也想替默王探探兩人的口風，但這兩人就像八風吹不動的菩薩，甚少發表什麼言論
，偶有朝臣詢問，也都是輕輕揭過，在事情尚未明朗前，絕不表態。
臨近早朝時刻，一人匆匆自宮門外走了進來，竟是何鐘竹！
何鐘竹之前因力諫天戰遺孤之事被君皇下令革職，後因默王舉薦，被遠放至冰霽君霽侯府
的領地為官，如今時隔不久，怎的突然回轉皇城？
許多人都瞥向薛懷容。薛懷容身為理戶司主司官，官吏升遷調動，乃至諸侯、外臣回皇城
覲見君皇，都需有理戶司的公函，除非是君皇密旨召回，否則薛懷容斷不可能不知情。
趙波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何鐘竹是他的前任上司，他如今的職位正是取何鐘竹
而代之。雖然如今對方的官職在他之下，但於情於理何鐘竹都算是他的前輩。趙波正想出
聲打招呼，已經聽見薛懷容揚聲笑道：「唉哎，是何大人，久見了！」
趙波心裡更是不安。看薛懷容的神情，何鐘竹回皇城這件事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默王
在每位有影響力的大臣宅第及各辦事府衙都有眼線，怎的這事他竟一點也沒有接到消息？
何鐘竹看到舊識，也立刻上前說道：「下官見過薛大人。」
薛懷容說道：「何大人，不是君皇座前，大家就別見外了。都幾年的老同事了！」
趙波連忙上前見禮，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大人要回皇城怎的也不差人跟晚生說一聲？晚
生若是知道大人要回來，早就迎出城外十里啦！」
何鐘竹點點頭，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趙波趕緊趁機問道：「大人可是有心事？」
薛懷容說道：「何大人想必是擔心長老吧。」
何鐘竹輕吸了口氣，說道：「進城之前，下官已去了一趟逸水居。」
此話一出，原本各自說話的朝臣立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耳朵往這邊靠過來了。
薛懷容頓了一下，輕聲問道：「長老可安好？」
何鐘竹臉色黯了下來，沉聲說道：「長老至今仍昏迷不醒。」
薛懷容心想也是。幾天前的夜裡，君皇突然下密旨給他，要他立刻將何鐘竹召回。隨後就
傳出幽冥君叛變與長老傷重的消息。
薛懷容每日行走宮裡，自然也知道太醫院醫正被召至逸水居的事，連內務總管高采聲也不
見人影，在在都說明長老傷勢沉重。
議事殿前一時靜得連呼吸聲都顯得粗重起來。正當此時，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內廷傳出
消息：「早朝時辰已到，請諸位大臣進殿議事！」
＊
朝臣依品秩魚貫進入議事殿。
何鐘竹如今已是外放官吏，不能隨眾朝臣入內，只在一邊偏殿等待。
他接到理戶司公函，要求即刻整裝回皇城。何鐘竹一開始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公函寫
得很急，他也只能日夜兼程趕路。昨天深夜他趕到臨近皇城的一個驛站，才剛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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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個小太監，帶著內務總管高采聲的親筆信。
何鐘竹連忙將信拆了開來。
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衝到逸水居。但那時已是深夜，信裡也說長老昏
迷不醒。他就是到了逸水居，也無法見到長老。
何鐘竹只能忍耐。他一夜未睡，坐等天明。等到晨曦初現，立時就打馬直奔逸水居而去。
迎接他的是高采聲。高采聲看去也是一夜沒有閤眼。
何鐘竹想去探望長老，高采聲猶豫了會，低聲說道：「何大人，您知道長老的性情，必不
想讓人見到他如今虛弱的模樣。」
何鐘竹說道：「高總管，何某明白。但何某若不能見長老一面，這懸著的心……實在與沸
油煎熬無異啊！」
高采聲最後還是帶他去見了長老。
何鐘竹覺得憤怒又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在聖魔界，竟然有人敢這樣對待長老！君皇未回
歸的兩百年來，聖魔界還能存續下去是誰耗損己身、殫精竭慮才維持下來的？長老是聖魔
界所有子民的恩人和母親啊！怎麼有人可以對自己的恩人和母親下如此重手！
高采聲低聲勸道：「何大人，長老是君皇自北冰原救回來的，君皇如今急召您回來，想必
有重託於您，請您先回皇城覆命吧。」
於是何鐘竹現在就坐在這裡。
他坐得端正挺直，雙眼帶著一抹殺氣平視前方，靜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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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igheadshen 2020-03-30 20:25:00
終於等到啦!!!
作者: yingping (yingping) 2020-03-31 18:38:00
有空就會貼文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