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現在未來》另一視角的故事，
沒有汁液噴濺活力四射的情節，僅有短小隱晦描述，
在我的標準來看頂多只有保護級──
科幻設定解說附於文末，
只是個人見解，沒有參考書籍，誤人子弟注意。
(2)
　　今天。
　　十年前的日子。
　　凌晨的班機抵達桃園機場，又搭了計程車直達瑞瑞家，他從後車廂拿出行李箱，瑞瑞
正巧從大門走出，在他面前橫越馬路趕搭公車。他沒有喊住對方，只是看著瑞瑞排在人龍
的尾端，拿著手機準備刷卡上車。
　　此時的田瑞文仍不知十小時後，命運將為他帶來一份大禮。
　　他拖著行李箱，刷開電梯門禁，正準備以鑰匙打開大門，才發現鎖孔並不是新式一字
，而是舊式十字。身為一個優秀的時空穿越者，他當然預想過目前的狀況，在瑞瑞換過門
鎖後，仍然保留著舊鑰匙，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他轉開大門，將行李箱推至前陽台一個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瑞瑞從高一開始獨居，但
家庭因素，自十三歲起他便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客餐廳井然有序，儘管擁有陳列擺設自
主權，但仍不會出現太多華而無用的裝飾、色彩斑斕花俏的電玩動漫公仔，甚至是各國旅
遊的紀念品也幾乎沒有，只在客廳牆上掛了一幅知名國外畫家的宇宙星辰圖──十年後也
是同一幅。
　　他用完洗手間便轉入臥室，床櫃旁還立著他和瑞瑞一起拍的沙龍照，他讓摩天輪轉動
半圈，想到這座紀念相框只能再活一個月，就不禁啞然失笑。他十八歲時穿到未來卻沒看
見這個相框，甚至在臥室內也見不到任何他與瑞瑞的合照相片，內心的失落感幾乎將他擊
沉在基隆河裡，回去後便十分在意那座摩天輪相框，豈知導致相框摔得粉碎的兇手也是他
。
　　放榜日，他和瑞瑞在電腦前刷著網頁，等待結果公布，先看到瑞瑞分發上了國貿系，
他抱著瑞瑞由衷地恭喜，然後再看他的結果，同校資訊系，兩個人歡天喜地接著胡天胡地
，瑞瑞擋不住他一個衝動，揮手就把摩天輪打落在地。
　　瑞瑞似乎有些愧疚，轉身便想探看床底散架的相框是否還有一線生機，他還在瑞瑞體
內，被軟磨半圈差點讓他不必渡雷劫直接飛昇，他順勢抱起瑞瑞右腿，側身入得更深。
　　後來瑞瑞問他，摩天輪的承軸斷了，要不要拿回去送修，他回答不用，反而會記得相
框壞了的原因是他把瑞瑞幹得太爽，對方失控打壞。
　　兩個人的合照漸漸少了，除非一些逼不得已非得要拍照的場合，否則瑞瑞不會主動拿
出相機或手機拍照，由他拍攝的相片檔案無處可去，沉浮在私人網路相簿裡，被他偶爾想
起時常遺忘。大學畢業前夕，系上為了製作紀念光碟，要求大家提供大學生活照、活動紀
錄，或小團體出遊照。他記得去年和同學上貓空喝茶熬夜，一個個都抱怨好不容易不必為
了寫報告交作業熬夜，為什麼又要上山喝茶找罪受，躺在宿舍床上看片嚕射不行嗎？
　　「你有女朋友吧，還要自嚕會不會太可憐？」
　　「女朋友不會天天在你旁邊，但是右手會。」
　　「你們知道嗎，你們都只能娶一個老婆，但是我可以娶兩個。」
　　「網路一個，現實一個？」
　　「錯，是左手和右手。」
　　一群人面對著沉入睡眠而逐漸失去燦爛光芒的台北夜景，在山頂幽暗的小茶棚裡，反
而是手裡握著的手機仍頑強地發出白光，仍未消失。他將一群人拍得像是迷途人間不肯返
鄉的野鬼，手機螢幕的白光淺淺映在青年的側臉，周圍夜深黑暗。這張照片被尊為資訊系
生活紀實，流傳至學弟學妹以至往後數屆全都深以為戒。
　　瑞瑞站在他後面，一手撐在椅背上，「我以為你在看小片子。」
　　「系上要做紀念光碟，我在找照片。」他將照片儲存，轉寄給班長，「況且，我哪一
次看片不找你？」
　　「你想要偷偷練技巧的時候。」
　　「唔，那是因為，有些片子也不是太精彩，先過濾一下。」
　　「有我好看？」
　　「沒有。」他哀傷地看著電腦裡其他相片檔案，「瑞瑞，你不喜歡拍照，是不是因為
我把你拍得太醜？」
　　「我的確不喜歡拍照，但不是這個原因。」瑞瑞勾著他的下頷，「你在我眼裡一直都
是最好的模樣，不需要透過相機再次確認，我希望換作是你也一樣，明白嗎？」
　　他迷戀地看著瑞瑞，「明白。」
　　戀愛是最完美的濾鏡，在熱戀當下對方怎麼看都是阿波羅，是大衛像，但照片只會忠
實地攝下當時的模樣，當愛情熱潮湧退，那些照片便會將人打回原型，該胖、該老的，一
個也躲不掉。雖然瑞瑞用話術巧妙地躲開被相機紀錄下的難堪，卻忘了記憶會模糊，夢想
會被現實磨平，漸漸地痛苦多於快樂，而再也想不起過往的日子。
　　他任職的公司開出美國研發部職缺，優點是美國的研發部門創立久，資源齊全；缺點
是他必須長期待在美國，偶爾回臺。
　　瑞瑞聽了他的分析，凝神思考，「去美國的發展性會好一點，趁年輕，多做嘗試也很
好，畢竟我們那麼努力工作，就是為了早一點退休。」
　　「你願意等我嗎？」
　　「等你幹嘛？不就是工作的地方遠一點，不能常見面嗎？你當兵抽到金馬獎的時候，
怎麼沒問我這句？」
　　「那是因為你在太平島。」他們半斤八兩。
　　「現在是怪我籤運差？」
　　「當兵一年退伍，但我去美國，可能要待上三五年，甚至更久。」他握住瑞瑞的手，
「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長的時間，你不會害怕嗎？」
　　「以後我們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這說不定是我可以一個人靜靜的珍貴時光。君懷，
不必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我反而比較擔心你。」
　　「我？」
　　「外遇。」
　　他簡直要跳起來，「瑞瑞──」
　　「所以我先替你找個小妾，」瑞瑞執起他的右手，語重心長地在他手心輕輕拍了拍，
「你要肩負起照顧君懷性生活的重擔，在我不在身邊的日子裡，好好安撫君懷，知道嗎？
」
　　「……夫人好體貼。」
　　「老爺過獎了。」
　　當晚，他們乾柴烈火似地焚燒內心隱藏的不安與迷惘，將神智移情於夫人有勞了，老
爺不要了，新任命的小妾居然爬上夫人的床──此類荒唐的戲碼。他第二次射精後便死纏
爛打待在瑞瑞體內，即便冷了軟了也不願退出，瑞瑞背對著他，微微側臉，眼角猶帶著瘋
狂過後的濕潤，儘管明天仍是上班日，卻依舊縱容他。
　　他的瑞瑞並不像外表那樣堅強，瑞瑞脆弱的部份是由他襯墊起來，失去他的陪伴後，
工作、親戚、無味的生活逐漸吞噬著瑞瑞的動力，以致於在十八歲的他尚未抵達未來之前
，瑞瑞甚至萌生想要離開他的念頭。
　　為追求事業而忽略戀人，兩人在情路上漸行漸遠──又是個被翻寫多次，乏善可陳的
劇本。
　　算算時間，十八歲的他這時才剛來到二十八歲的瑞瑞家門外，而離放學時間還有三個
小時，如果十八歲的瑞瑞家中出現陌生男人，瑞瑞絕對會直接報警抓人。他想過無數種與
瑞瑞刻骨銘心相逢的方法，但他早已知道結果──在二十八歲的瑞瑞的記憶中，壓根沒有
這一段。
　　彷彿所有的努力都無法改變未來。但是人們依舊不會放棄掙扎，持續與命運彼此拉扯
，冀望能夠有個美好的結果。
　　他帶上只有2G訊號的手機與皮夾離開瑞瑞家，新舊鑰匙在口袋裡撞擊出冷硬聲響。
　　今天瑞瑞會留校參加社團活動，高三考生專注於大考，只有特殊時間才會以指導生的
身份回歸社團，這次社團邀請到了已離校的學長分享心靈雞湯，宣揚人生五大命題，充實
……去你媽的，那個人離瑞瑞太近了！
　　蕭君懷從側門翻牆入校，在社團活動教室外看著田瑞文與學弟妹進行小組討論，而被
邀請回校的學長則站在田瑞文右側，一手撐著桌沿，俯身對小組討論的主題提出指導意見
。
　　他現在也很有意見。
　　他敲了敲門，聲音並不響，只引起部份學生的注意，「請問你們的指導老師在嗎？」
　　「何老師，外找！」
　　一名融入學生群裡參與討論的年輕女性聞聲抬頭，目光裡帶著疑惑，「請問你是？」
　　「是學務處的高組長讓我過來的。我是第十五屆畢業的校友，敝姓蕭，今天下午剛好
有空，回校找以前的導師聊聊天，他問我有沒有興趣來你們社團看一看。」他從皮夾裡拿
出名片，「這是我目前任職的工作，如果有任何幫得上忙的地方，或許可以讓我和學弟妹
聊一聊？」
　　何老師接過那張美國知名公司研發專員的燙金名片，環視教室內各小組的討論進度，
又抬腕看了時間，「我們今天主要探討設計創意與人生理念相關的話題，如果只有大約十
分鐘，你方便嗎？」
　　「我很榮幸。」
　　「哪裡，這是學生們難得的機會。」何老師微笑點點頭，轉身對學生幾個彈指吸引注
意，「大家暫停討論，注意一下這裡。我們有個特殊的朋友，想跟大家分享一個小小的東
西，可以借給他十分鐘嗎？」
　　何老師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我需要幫你介紹自己嗎？」
　　「不用麻煩，謝謝老師。」蕭君懷拉過一張空椅子，反轉坐在椅背上，聲音不大，卻
清楚而明亮，「我以前唸書的時候，學校還沒有創新社，無論是創新或是繼承，你們都很
了不起。我個人認為，創新就是要脫離既定的框架，所以我必須去學習並且了解框架。嗯
，沒錯，我是做程式設計的，要一邊創新又不能離開電腦語言這個框架。」
　　「你們的學長已經分享了很棒的東西，人生五大命題，當然有很多情況不能完全適用
，但，創新嘛，你們會學著去用創新的角度看待並且解決問題，我講得很籠統？對，就是
心靈雞湯的概念，一個……概念。」
　　「所以我現在要給你們一個框架，然後你們想辦法逃離這個框架，解決問題，可以嗎
？」
　　「事情是這樣子的，你因為一個不明的原因，不小心回到了十年前，18歲的你回到了
十年前，整個世界都還是你8歲時候的樣子，你的家、家人、朋友，該在的都還在……你
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先回家。」
　　「按了門鈴沒有人應門，慶幸的是，18歲的你還帶著家裡的鑰匙，但不幸的是，在你
12歲的時候，家裡曾經換過一次鎖，你手上的這把是新鑰匙，不能打開眼前這道門。那麼
，你們該怎麼做？」
　　「太獵奇了──」
　　「時空穿越者？」
　　「我想先去買樂透啊！」
　　「你耍笨啊，你哪有可能記得十年前某一期樂透的頭獎號碼？」
　　蕭君懷面色不改地看向坐在瑞瑞後方的學長，「這位……學長有沒有想法？」
　　「呃，等家人回來，或是直接去找有鑰匙的家人。」
　　「謝謝學長分享了95%的人會想出的方法，但既然是創新，有沒有人想試著去找另外
5%的辦法？如果是借隔壁窗戶爬窗、撬門鎖、鑰匙就在腳踏墊底下的這些都不用考慮喔，
還是在95%的範圍內。」
　　學生們吵吵嚷嚷，某一些學生提出了其他可行方案，例如打公用電話給爸媽在的公司
，但立刻被另一派學生反駁，這個仍然在「去找有鑰匙的家人」的範疇內。其中一個與瑞
瑞同組的學妹想了半天沒有結果，發洩地質問，那95%都是去找已經存在的鑰匙，剩下的
5%該不會是無中生有吧？
　　何老師思考著，而後像是想起了某個關鍵，「那8歲的我，又在哪裡？」
　　蕭君懷露出笑容，「恭喜老師發現『框架』。我會把其他分析結果告訴老師，如果同
學們有興趣，可以再和何老師討論。今天設定的這個框架，有點科幻獵奇，覺得自己一輩
子都不會遇上，所以不去思考，但如果哪天真的遇到了呢？我現在很健康，覺得自己應該
不會得癌症，但如果哪天出了車禍截肢失去生活部份能力呢？」
　　「時間有限，儘量不影響同學原本討論的內容，也謝謝何老師給我這個機會和同學分
享一些……心靈雞湯。」
　　蕭君懷將椅子擺正放回角落，朝瑞瑞的方向揮了揮手離開教室。插放在口袋裡的手又
碰到了那兩把鑰匙，他將兩把鑰匙互相旋繞翻轉，發出悶沉的震動。
　　震動？
　　他拿出手機，來電人是瑞瑞。
　　『社團活動剛結束，你在家嗎？』
　　「……不在，我阿姨臨時有事，讓我去她家幫忙顧小孩，我還在路上，晚上可能不回
去……瑞瑞。」
　　『我在聽，你繼續扯。你在台北哪裡來的阿姨。』
　　「我媽以前的高中同學，不是親阿姨，小時候她還抱過我──」
　　『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還有，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低沉，是不是快感冒了？
』
　　「……嗯。有點。」蕭君懷站在樓梯口，看著夜色降臨後仍亮著燈的社團活動室，「
有點想你。」
　　田瑞文在電話那頭發出輕笑。
　　「瑞瑞，等我，等我回去。」
　　『你自己都沒辦法確定時間，要我等你幹嘛？我累了會先睡，不鎖門，你自己看時間
回來吧。』
　　他聽著對方先掛斷電話，嘆了口氣，選擇找個地方打發漫漫長夜，在天色將明時，才
悄悄地轉開門鎖溜進家裡。他先摸到陽台從行李箱內翻出睡衣及盥洗用品，快速在客用浴
室沖洗後，將頭髮以毛巾擦去多餘水份，縮著腳尖儘量不發出聲音地走進臥室。
　　那張柔軟大床上躺著即將等了他十年的人。
　　他從另一側滑進床鋪，自身後環抱住瑞瑞，青少年纖長的四肢，平坦而有韌性的腰腹
，他將瑞瑞微帶向自己，在對方頸後找了個良好角度，深吐一口氣準備進入夢鄉。
　　懷裡的人卻一個肘擊將他狠狠揍醒。
　　「現在才回家，要我等你？」田瑞文在他懷裡轉過身，一掌貼著他的耳後來回輕撫，
就在他做好心理建設迎來田瑞文一記惡狠的掐捏轉耳時，瑞瑞卻以姆指輕觸他的唇角，眼
神半夢半醒，「為什麼說有點想我？」
　　「一日不見──」
　　「你越來越能扯了。」
　　「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我說的都是實話。」
　　「今天去幫忙照顧小孩，累嗎？」
　　「只是陪玩積木和軌道車而已，不負責洗小孩和陪睡，我只陪你睡。」
　　田瑞文冷哼，「明天多喝點熱水吧，你的聲音像是快要感冒了。」
　　「這叫作磁性音。」
　　「你今天特別油嘴滑舌。」
　　「我在哄我的男朋友，他今天還沒從我這裡獲得充足養份，正處於戒斷狀態。」
　　「明明是你打斷我的睡眠，這是起床氣。」
　　蕭君懷吻住瑞瑞的唇角，「親一下，別氣了。」
　　「誠意呢？」
　　「嗯，那這樣……」蕭君懷從善如流地壓著瑞瑞深吻，瑞瑞起初還能青澀地給予回應
，後來卻是任他侵略而毫不反抗，無法反抗。由淺至深的親吻讓兩人的胸肺幾近缺氧地炸
裂，他一手按著瑞瑞頸後，另一掌卻在對方滑膩細嫩的腰間來回輕撫。瑞瑞才從深眠裡轉
醒過來，身體的反應還相當遲頓，不容易點燃慾望，但他就不一樣了，在美國旱了太久，
現在眼前擺著一座田瑞文小綠洲，柔軟、豐潤，年輕而嬌艷，他瘋狂地想將自己埋進瑞瑞
體內，衝刺攪動，將精液灌進對方深處，直到滿溢出來為止。
　　田瑞文不禁發出甜膩的呻吟，後又像是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似的，急促地收起尾音，反
而讓那段低吟帶了幾分欲求不滿。
　　蕭君懷緩緩離開瑞瑞，又低首將對方嘴角溢出的唾液舔吻乾淨。
　　「晚安，瑞瑞。」
　　　　※
　　「十八歲的我味道如何？」
　　田瑞文覺得自己像是沒醒，還在潛意識裡做著漫無邊際的夢。昨天的蕭君懷像是在夢
裡偶遇的小情人，只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回現實中普通的樣子。
　　「……青澀，純真，覺得自己必須肩負起拯救世界的責任。」田瑞文一腳勾住蕭君懷
後腰，「但是足夠甜美。」
　　蕭君懷並未因田瑞文的挑弄而失去理智，「瑞瑞，你那個時候不太對，二十八歲的我
失去連絡，你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因為十八歲的我的出現而感到高興，為什麼？」
　　「二十八歲的蕭君懷遠在美國，一個人寂寞的時候總不會只仰賴右手，更有可能仗著
男朋友不在身邊，到酒吧找年輕甜美身材絕佳的一夜情對象。但是十八歲的蕭君懷，還沒
有那個能耐和膽量，就算做愛技巧相當差勁，但適當調教後，總會有所進步。」
　　「你眼前就有個已經被調教好的上品男友。」
　　田瑞文以手指戳了戳蕭君懷的胸口，「老的。」
　　蕭君懷握住對方手掌，將之帶往胯間，「大的。」
　　「真敢說。這個尺寸能滿足你在美國的情人嗎？」
　　「瑞瑞，我在美國沒有藏人，只有你。」蕭君懷將人拉進懷裡，「能碰上時空穿越，
或是能遇上時空穿越者，無論哪一種都不是輕易可以做到的事。你想著有這個機會可以重
頭再來，想著十八歲的蕭君懷在未來世界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只剩你了，至於那個對你
不夠忠誠的二十八歲蕭君懷，就放任他隨便去哪裡都好，是嗎？」
　　「……遠距戀愛太累，我等不了，也不想再等了。」
　　「十八歲的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才走到現在的你身邊──」
　　「你這句話的語法就像是『每過60秒，就失去一分鐘』一樣。」
　　「好吧，我同意。但那個時候，真的帶給我很大的衝擊，我想要成為能夠讓你依靠的
對象，無論放在眼前的是什麼樣的挑戰，我都會為了你而去完成。謝謝你願意等我。」
　　彷彿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狠狠扼住田瑞文的喉嚨，他必須要非常用力才能發出聲音，「
你……不必這樣，如果你這個月沒有從美國回來，我也會去找你，十年了啊，不能草率結
束，至少也要當面說。」
　　蕭君懷兩掌捧住田瑞文的臉頰，「十八歲的我有把你幹哭嗎？我記得沒有。」
　　「我哭是因為……我居然想放棄你，蕭君懷，你現在也可以把我幹哭，我現在淚點低
，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