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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較要注意的是工讀生時薪要調整的部分，就跟上法規，雖然我知道你最討厭弄這
些了。」晉晏邊用水性筆在白板筆上紀錄剛接到的工作期限，邊夾著手機遠端遙控北部的
合夥人蝌蚪。
　　『你也知道我討厭弄這些，趕快回來處理啦，我只想專心做菜。』
　　蝌蚪和他不一樣，所學和興趣不符，自己半路出家學烹飪，沒學過經營管理，也討厭
處理和法規相關的東西，當初會透過朋友介紹決定合作，也是看中晉晏能夠處理餐廳行政
上的雜項。現在他回來南部幫忙家裡的工廠，雖然是事出有因，但蝌蚪還是抱怨了幾句。
　　「好啦，你什麼東西不想弄就跟我說，我在這邊做，不過我暫時還回不去就是了。」
　　昨晚和媽媽通電話時得知他們和姑姑又要跑出去玩了，還說他們就算回來了也不會一
直待在工廠，要不是他可憐的表弟還為不被家人認同所苦，晉晏都要懷疑這三個老人就只
是想退休出去玩耍，騙他回來接棒的。
　　『先不說這個，你跑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下半身要怎麼處理？』
　　蝌蚪不是圈內人，這也是晉晏能放心找對方合夥的原因之一，不會有過多複雜的交際
關係牽扯，而且他們兩個個性很合拍，也都大概知道彼此的私生活，一起工作時幹話無邊
，講起這種話題總是百無禁忌。
　　「幹，我們工廠是在郊區沒錯，但是離市區很近好嗎？為什麼講得好像我人在什麼破
敗的深山野林？」晉晏聽到蝌蚪的話，真不知道該先吐槽哪個點，「還下半身怎麼處理，
意思是我很淫亂？」
　　蝌蚪只是想取笑他被徵招回家，嘴上還是不饒人：『拜託，你約砲達人捏。』
　　「我一段時間只固定一個好嗎！」被叫回來和一群日復一日工作的直男工人們共處，
晉晏也不是沒有怨念，他從大學以後都是在北部的市區讀書就業，享受繁華而豐富的日夜
生活，最近這麼修身養性，確實有憋到，「可是回來以後就分了。」
　　電話那頭非常沒良心地哈哈哈大笑出聲，聽得晉晏一肚子火。
　　「笑三小！滾下來給我幹啦！」
　　玩笑話出口之際，辦公室的網門被從外頭推開，晉晏和推門而入的阿清四目相對。
　　……幹。去你的死蝌蚪。
　　阿清顯然是聽到那句玩笑話了，臉上表情卻沒什麼變，朝他點了個頭，逕直走到冰箱
去拿了灌冰水，打開邊喝邊拉著門又走出去了。
　　『喂？喂？怎麼沒聲音了？鄉下地方訊號也太差了吧！』
　　「就說了我們這裡不是鄉下！」
　　晉晏悻悻然地掛斷了電話，對自己剛才輕佻的表現有點後悔，他也沒想到在跟蝌蚪講
幹話的時候會被阿清撞見，超級尷尬。雖然那句話也能理解成和朋友的打鬧，但是聽在兩
個打過砲的人耳中，總覺得就是會變調。
　　該去解釋嗎？特地解釋好像反而很刻意，而且說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可是不說，
感覺就會讓阿清對自己的印象除了「一夜情對象」、「頭家囡」之外，多了一個「放蕩
淫亂」。
　　晉晏嘆了口氣，為這世間的真實比小說還要狗血嘆了一口氣，繼續在白板上寫日程。
　　以前工廠寫工作截止日程比較隨性，大多只在截止日簡單寫廠商名稱、委託內容和風
車臺數，他接手以後，按照自己的習慣會在日期格旁寫下更詳細的註明，包含工作是分配
給哪個工人、哪幾件會向別的工廠調人手幫忙、哪個現場要連絡吊車或重機具、款項的收
支日期等，方便自己更快上手，也能減輕他和廠長的壓力。
　　他寫著寫著突然覺得不對，正好阿仁叔這時走進來上廁所，晉晏等他上完出來，指著
小冊子上的某個工作委託問：「叔仔，這裡有沒有寫錯？這個禮拜阿清已經在趕這五臺風
車了，明天早上還要出去安裝，這邊還有一件要給他，這樣來得及嗎？」
　　阿仁叔瞄了一眼後就瞭然地點點頭，「這是另外貿予伊做的，免頓カード，伊會另外
揣時間來做。」（這是另外承攬給他做的，不用打卡，他會另外找時間來做）
　　晉晏愣住，皺起眉頭問：「找時間？大家一個禮拜都要做六天了……」
　　「阿清自己欲貿來做，就予伊來啊。若是工課濟閣趕在仝一个時間，工廠做不來攏會
揣別人支援，或者貿予別人做，這攏是問過逐家的。」
　（阿清自己要承攬來做，就讓他來啊。如果工作多又趕在同一個時間，工廠做不完都會
　　找別人支援，或者成攬給別人做，這都是問過大家的）
　　晉晏有聽姑姑說過，爸爸在開這間工廠前，不想當別人工廠的員工「做工的」（當雇
員打卡算日薪），就自己找熟識的工廠當場地「做貿的」（自己攬下一件工程），在工作
量蓬勃的七八零年代，只要肯拼，一個月可以賺到當時幣值的十萬塊以上，這間工廠的本
錢就是那時賺下來的。
　　不過現在的工作量不如以前了，打卡算日薪更加有保障，他自己都覺得爸媽給的日薪
不算差了，學徒都至少有一千二，阿清的身價更算是師傅級別的了，薪水放到同齡人中相
比，絕對算好的。
　　這是用勞力和身體換取酬勞的工作，一週一天的休息時間很珍貴也很重要，阿清竟然
還另外攬工作來做，難道他很缺錢？
　　「有時陣是頭家實在揣無人，伊才接落去做，毋過齁，伊是真正真骨力。」阿仁叔搖
搖頭抒嘆了幾句，便插著腰走出去了。（有時候是老闆實在找不到人手，他才接過去做，
不過，他是真的很勤奮）
　　晉晏想不明白，以他的觀察，阿清並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說實在一點也不像他在圈
子裡結交的gay們那樣注重打理自己的外觀，身上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平價的，也沒有使用
什麼昂貴的配件，看不出來是哪裡需要用錢。
　　家用？可是他是個用約砲解決性欲的gay，難不成還有家庭？或者他有什麼特殊的嗜
好，例如收集奢侈品，或者，賭博？
　　他偷偷從網門的縫隙往工廠裡看，阿清正一手舉著面罩一手在焊接，嘴上叼著一根沒
點著的菸，專注的神情看起來英氣十足，而不時點燃的青白火花則間歇性地照亮他的臉，
復又歸於陰暗。
　　好奇的火花也像那些刺眼的白光一樣，一下一下閃在晉晏的心上。
　　＃
　　週末下班後，晉晏回家和爸媽一起陪南下過週末的姑姑吃飯，姑姑看起來還是鬱鬱寡
歡，飯桌上沒什麼話也沒有笑臉，晉晏沒敢多說話多表現，就怕姑姑把對表弟的情緒投射
到自己身上，問出什麼他回答不了的問題。
　　爸爸的腰看起來好得差不多了，不時問起工廠的事，他一一應答最近的雜項安排，然
後非常自然地問起了阿清另外接工作的事。
　　「是工廠有人講啥嗎？」爸爸的眉頭皺了起來，飯都還沒嚥下去就問。
　　「沒啊，就是很好奇，你們工廠扣掉休息一天工作八小時，一個禮拜要工作六天，有
時候去外縣市還要早起晚回，這樣不會太拼了嗎？」
　　見不是有人有意見，爸爸又端起飯碗繼續吃飯，「毋是定定按呢，真正揣不到人伊才
貿的。這兩冬較少了，是最近風颱濟，維修佮換新的工作變濟，附近的工廠嘛趕袂來才拜
託伊。」（不是常常這樣，真的找不到人他才接的。這兩年比較少了，是最近颱風多，
維修和換新的工作變多，附近的工廠也趕不了才拜託他）
　　「喔。」晉晏喝一口湯，像柯南一樣抓爸爸話裡的隙縫追問：「這兩年比較少，啊以
前很多喔？」
　　爸爸喀一聲放下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是欣羨人賺濟呢？無你嘛來貿啊！」
　　（你是羨慕人家賺多嗎？不然你也來接）
　　通常這樣的表情就是不能再問下去了，爸爸的個性一向討厭別人試探他人的事，而且
仔細想想，深究的自己是真的有夠無聊的，不管他羨不羨慕人家，至少那樣需要體力和技
術的工作他是真的做不來。
　　「沒有，我是奧少年，我做不了。」他乖乖自損後喝湯閉嘴，不再多問。
　　吃完飯晉晏告別三位老人，去了那間當初遇見阿清的酒吧。週六的夜晚有種低調的興
奮，即使是單純喝酒的場所，氣氛仍然非常鬆動，人們的眼神都很友善，語氣也慵懶而愉
快，然而晉晏在那樣的氛圍中被包圍，卻有點提不起勁。
　　也許因為這裡不是他熟悉的場域，平時有朋友相伴時不那麼明顯的情緒便因為週末一
個人的啜飲凸顯了出來，手機裡躺著的聊天軟體完全勾不起他的興致，他轉著手上的酒杯
，突生一股寂寥。
　　他不是經常有這樣突如其來多愁善感的人。更多時候，他都十分確信自己要的是什麼
，讀書志趣、順應性向、事業發展，他都義無反顧地選擇自己最想要的路走；老天對他也
好，雖然不是什麼天才或家財萬貫，至少給了他靈敏的腦袋、優渥且開明的家庭、坦蕩順
利的際遇，所以他總是很有自信與目標地過著每一天，也勇於面對挑戰。
　　但有時候，那種少了點什麼的缺憾會在午夜夢迴時突然溜出來，罕見地讓他失眠一
下下。
　　他沒把手上的酒喝完，結完帳後走出酒吧，在那天阿清蹲著的位置同樣蹲了下來，學
他那天的視線往上望。不同商家的招牌在黑夜中五顏六色地亮著，路上車水馬龍，是非常
尋常的週末街景，也許那天的人潮還更少一些也說不定。
　　不知道當時抽菸看著這片城市夜景的阿清在想些什麼呢？
　　晉晏在原地醒了酒，才騎著車回家。從市區回家的路途上會經過每天到工廠去的鄉間
產業道路，在路燈下的稻田看起來一片黑，風吹過時會揚起刷刷的聲響，聽起來很舒服。
他享受著秋夜的涼風，在靠近工廠的岔路時下意識轉頭看，驚訝地發現位在路口的工廠裡
照明亮著。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最後走的人忘了關燈，但平常收尾的人都是廠長仁叔，這可能性不
大。他滿腹疑惑地拐進岔路，騎進工廠，工廠養的廠狗嘎逼原本趴著在休息，聽見聲響警
戒地站起來叫了兩聲，看見是他後才停下來，又趴了回去。
　　晉晏上前拍了拍善盡職守的嘎逼，走進工廠，從燈的方向和工具擺放的位置，判斷出
還留在工廠裡做事的人是阿清。
　　不像其他工人的隨性，阿清總是會把常用的工具在他工作區旁的小桌子上擺放得很工
整，所以一些公用的、如砂輪機等等器具就乾脆都擺在這裡，全都歸他收拾。他的手機就
和幾把鉗子一起放在收納盒旁，旁邊還放著兩包香菸和他的水瓶，水瓶雖然很舊卻洗得很
乾淨，在工廠灰飛的沙塵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後院開關門的聲音喚回晉晏觀察的目光，他往聲響處望去，對上正驚訝地看著自己的
阿清，而晉晏在看見阿清赤著上身出現的模樣時，也驚訝地微張口。
　　在不足的燈光下，那截肉身被陰影遮蓋不少，但晉晏還是能夠清楚看見精瘦而覆著薄
薄肌肉的紋理，以及皮膚上沒擦乾的水痕，並且立刻就想起了那個夜晚，這具身體如此具
有吸引力，手掌的膚觸讓他難忘至今。
　　「怎麼會這個時間過來？」阿清先回過神，往工作區的方向走過來，撈過自己的隨身
包包抽出一件乾淨的T恤，抬手穿上。
　　晉晏近身看著阿清的動作，和他沾滿沙塵的工作褲成對比，他抬起手套衣服時露出稀
疏毛髮的腋下看起來精巧細緻；隨著衣服套下，晉晏的視線也跟著一起下移，顏色淺淡的
乳頭、因抬手而明顯的肋骨、平坦的腹部，最後都被衣服蓋在底下。
　　晉晏聽見自己吞口水時，咕嘟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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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闆，說，你是不是想X人家~
下回工廠play

看到一半想說標題怎麼沒有標限XD 已逼卡快帶我上車～～～

看到小老闆挨罵的樣子我好興奮www \工廠/\工廠/\工廠/

XD

（劃重點）小老闆是奧少年（小老闆表示：我是不是奧少年，阿清最知道！阿清：......）

小老闆真的一直在偷看耶，他到底是怎麼了，有點小變態味道耶

本來想說有蝌蚪在時的小老闆才是本性顯現，但在阿清面前又不好說了XD

不小心聽到對話還對到眼那裡太好笑啦，完全可以聽到舞台劇配樂的感覺

晉晏你擦擦口水XD \工廠play/\工廠play/\工廠play/

推推推推推

小老闆看得眼睛都直了哈哈哈

小老闆好好笑XDD

小老闆抵擋不了肉體的誘惑XDDD

小老闆怎麼有點慘，玩笑話滾還給我幹偏偏被阿清聽到XDD

工廠play要注意安全啊XDDDD

想到好奇心是愛情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