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東離][殺凜]若且唯若

作者: shaumin (千倉雲)   2019-11-05 21:29:44
  ※殺凜,沒有18禁。
  ※靈感來自這篇(https://www.plurk.com/p/n01go8)裡,
鷗鷗問的「如果知道了自己死後雪鴉的情緒,無生是否還會挑戰蔑總」。
  ※角色屬於東離劍遊紀製作團隊。
  當殺無生在一棵樹上醒來時,濃夜黯紫,月色慘白,野獸的低吟迴蕩曠野。
  身下這棵枯樹枝幹扭曲,瘤節橫生,在黝黑的地面上像黑暗伸出死人的手,睡前殤不
患曾說坐在這棵樹上好像被什麼噩運攫住,很不吉利,殺無生冷笑,他人生中的噩運多到
不值一哂。
  往樹下望去,那群談不上夥伴、頂多算是有共同目的地的人在荒地上各自沉睡。銳眼
穿楊和他的小弟並排躺在一塊,旁邊是西幽劍客,再過去是護印師小姑娘靠坐在另一棵樹
下,而妖魔則像自己一樣與群體保持距離。
  殺無生發現少了人,掠風竊塵去哪裡了?莫非是害怕與他之間的約定,趁著夜深人靜
遛之大吉?
  他跳下樹,背對那群同行者離去,撲面的野風帶下了魔脊山上的瘴氣,腥臭刺鼻。
  腳步踏得荒地沙沙作響,殺無生邊走邊思考剛才的夢境。不過是個夢,但那個夢太過
真實,在記憶裡揮之不去像劣酒的餘味。
  世間有許多人著迷於談夢解夢,殺無生並不信那一套,他認為夢境不過是思想與經歷
的殘骸,但剛才的夢卻有讓他不得不在意之處。以命問劍的頭幾年,殺無生經常夢見死
亡,被攔腰斬斷、被刺穿喉嚨、被砍下頭顱,各式各樣的死法在夢中屢屢出現,有時殺無
生也會被驚醒,睜眼難寐至天明。時長日久後他再也不會做這種夢了,因為他再也無懼
死亡,生死已不在他的意識裡,甚至不在潛意識中,不懸於念、不困於心,所以不會夢
見。殺無生把夢見死亡視為怯懦的象徵,恐懼死亡,才會夢見死亡。
  但剛才卻夢見了,殺無生夢到自己被蔑天骸一劍穿胸,死在七罪塔上。死因沒有多轟
轟烈烈,甚至有些平淡,反而教人在意。是因為蔑天骸給自己的壓迫感太過強烈嗎?不,
殺無生自認不是,如果他會顫抖,也是因為亢奮,對於「落敗」的亢奮,那是一項他從未
得到手的東西,他渴望落敗如同渴望勝利。
  為何在夢境中消逝已久的死亡會再度現身?
  正當殺無生低頭沉思時,背後乍然響起凜雪鴉的聲音:「深夜散步嗎?無生真是好興
致。」
  究竟是何時靠近的?
  殺無生瞥了他一眼:「你還是如此鬼鬼祟祟。」
  「可能因為我是盜賊吧。」凜雪鴉聳聳肩。
  「不是因為是鳥嗎?」殺無生望向遠方暗沉沉的天際,彷彿將有妖怪出現。
  這神來一筆難得讓凜雪鴉噎住了,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鳳凰不也是鳥嗎?」
  「鳳凰向來光明正大。」
  殺無生說得正經八百,凜雪鴉卻吃吃笑了:「說的也是,堂堂正正地宣稱我要取你性
命。」
  「虧你有臉說出口,讓我過著不見天日生涯的人,不正是你嗎?」殺無生連看也沒看
凜雪鴉一眼,丟下這句話便自顧自地往回走,反正他已確定人沒跑。
  凜雪鴉卻突然從背後摟住他,體溫伴隨熟悉的香氣一同撲來,溫熱的吐息落在殺無生
後頸,凜雪鴉喃喃低語:「都出來了,不做點什麼再回去嗎?」
  「在踏上魔脊山的前一天、與一個想殺你的人?」殺無生反問。
  「做盜賊這行,江湖上仇家多如過江之鯽,既然性命永遠懸在刀尖上,何時、何地,
又如何?」凜雪鴉花瓣般的舌尖輕輕舔舐殺無生膚色蒼白的頸子。
  殺無生終於轉過身來,凝視著凜雪鴉,接著一手環過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後腦,將
嘴脣貼上他豔紅柔軟的嘴脣。凜雪鴉身上的奇香掩住了週遭的瘴癘之氣,觸感將殺無生帶
回過去,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還全心全意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也全心全意愛著眼前這個
男人的時候。
  倏地,瘴氣消失了、荒野消失了、夜空也消失了,眼前只剩下美得不可思議的凜雪
鴉,凜雪鴉一直是一道結界,讓他看不清三千世界的真實。
  當殺無生體內熱流高漲,準備拉下凜雪鴉胸前的拉鍊時,凜雪鴉卻突然推開他,舔舔
嘴脣說:「回去吧。」說完像殺無生剛才一樣,自顧自地走了。
  全身的火瞬間被澆熄,殺無生一下子回到現實。他不感到意外,但也不代表他知道凜
雪鴉在打什麼算盤,或許是突然失了興致、或許是想試探自己是否一如當年,誰知道凜雪
鴉在想什麼?殺無生默默走著,注視前方凜雪鴉微微發亮的背影,雪白長髮在夜風中搖
擺,仍然顯得如此潔淨,彷彿是這片汙濁大地的唯一淨土。
  「我說無生的膽識還是如此令人佩服,」凜雪鴉沒有回頭,只有淡淡的話語傳來:「
將一會森羅枯骨這樣九死一生的行為,說得好像聊天喝茶一樣輕鬆。你打算挑戰強者到何
時呢?」
  「真是愚蠢,問這種問題就好像問打算呼吸到何時、心跳到何時一樣。」
  「難道無生不怕死?」
  殺無生靜默片刻,答道:「我對死亡已無畏懼。」
  因為你教會了我何謂絕望。殺無生心想。
  「嗯?那是?」刑亥略帶訝異的話語響起,讓沉溺於回憶的殺無生回過神來。
  殺無生抬頭,順著刑亥腥紅的指甲望向天空,掠風竊塵從空中飛過,身後披風高揚如
白翼。
  普通人是無法飛行的,但如果是凜雪鴉的話似乎也並非不可能,反正又藉助了什麼奇
妙的道具吧?殺無生心想。他很快發現那只是錯覺,骸骨之鳥隱沒在陰暗的天色裡,而凜
雪鴉的一身白衣又格外醒目,才讓他看起來宛如正在飛翔。殺無生認得那種怪鳥,是在河
岸邊森羅枯骨攀著飛來飛去的詭異生物,不知道凜雪鴉是怎麼把那東西弄到手的,但此時
他就像森羅枯骨一樣懸掛在怪鳥下方,讓怪鳥帶著自己飛向遠方的七罪塔。
  凜雪鴉的身影之後是丹翡跟殤不患,兩人各掛在一隻怪鳥下方,看來他們在某處會合
後,決定撇下其他人行動。
  「看來我們是被丟下了呢。」狩雲霄說出了顯而易見的事實,口氣倒是出奇地鎮定。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相較於義兄,捲殘雲有點慌亂。
  「自然只能追上了。」
  殺無生冷靜說完,一貫自顧自地邁步往前走,也不管其他三人是否跟上。但他突然皺
起眉頭,剛才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掠過,彷彿電光石火在夜空中閃現,旋即恢復一片漆
黑,這種好像想到什麼卻又想不清晰的曖昧模糊讓殺無生感到不快,而繼續皺著眉頭。
  崎嶇的山道不久就到了盡頭,眼前是一片山壁,山壁上有個一人多高的大洞,除了這
個漆黑大洞外別無去路。任誰都是一眼看出這並非普通的山洞,因為裡頭的黑暗太過囂
狂,彷彿隨時會蠕蠕而出。
  「喂,殘雲,你帶了火折子了嗎?」狩雲霄探頭看了看山洞,回頭對自家小弟說。
  「啊,有!」捲殘雲手忙腳亂地從行李中掏出竹管,拔開來使勁一吹,燃起火後殷勤
地遞給狩雲霄。狩雲霄用沾了蠟的布跟隨手撿的枯枝做了簡易的火把,接過火折子將火把
點燃,他將火把前端伸進山洞裡,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火把的光芒竟無法完全照亮山洞,向來被光芒吞噬的黑暗,反過來吞噬了光芒,彷彿
那個洞口只是用黑漆畫在山壁上,但火把分明又伸進了山洞內部。
  「這是怎麼回事?」狩雲霄訝異地抽回火把,看著仍在燃燒的前端。
  「讓開。」刑亥揚聲道,穿過狩雲霄和捲殘雲之間走到洞口,左手指間挾著一張符
咒,低聲唱誦了幾句咒文,符咒燃起妖異綠火,刑亥將符咒送入山洞中,但也像先前一
樣,山洞將符咒連同綠火一同吞噬殆盡。
  「不行,連人的精魂都無法照亮。」刑亥探頭看了看洞內,收手道。
  「任何光線都無法驅逐的黑暗,是嗎?」殺無生若有所指的說。
  「這該不就是那個,鬼鳥大哥說過的,闇之……」捲殘雲抓著腦門。
  「闇之迷宮的入口。」刑亥不知為何似乎很愉快,露出妖豔的微笑。
  「看來是該某個人表現的時候了。」狩雲霄說道。
  殺無生低哼一聲,走到洞口,從腰間抽出迴靈笛:「自己跟好,如果落了隊,我是不
會再走回頭的。」
  殺無生將迴靈笛湊到嘴邊,笛聲空幽地響起,在不祥的山谷之間迴蕩。
  當山洞內部剛亮起來的時候,殺無生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定睛一看,洞壁確實發
出了幽幽藍光,隨著迴靈笛的吹奏,洞內的光景就益發清晰,彷彿是笛聲撞在洞壁上,染
出了一片湛藍。
  殺無生等看清洞內的情況時,便吹著笛子踏進山洞中;其他三人互看一眼,也快步跟
上。走了一會殺無生發現這個光芒閉著眼睛也看得到,甚至更加清楚,便閉著眼睛前進,
身後始終都有三道腳步聲,看來其他人確實跟上了,雖然就算少了誰殺無生也不會放在心
上。至於迴靈笛是否真能引導他們走出闇之迷宮,殺無生並不擔憂,因為凜雪鴉是這麼說
的。
  走了一小段路,捲殘雲突然驚呼:「喂!後面暗下來了!」聲音在狹小的通道中隆隆
作響,有些震耳,讓殺無生感到不悅。
  「殘雲,不要大呼小叫,不要往後看,注意跟上。」狩雲霄壓低了聲音說。
  「是!」被大哥教訓之後,捲殘雲乖乖閉上嘴,加快了腳步。
  看來只有笛聲足夠響亮之處才會發光,如果離開迴靈笛太遠,就會身陷一片黑暗之
中,殺無生暗忖,就在此時,剛才瞬轉消滅的想法又出現了,或許因為這裡足夠安靜,
殺無生抓住了那個想法的衣裾。
  是夢。
  是殺無生在魔脊山腳下做的那個夢。
  那個夢與現實竟然完全一致。
  通過亡者之谷、傀儡之谷後,從凜雪鴉與護印師小姑娘去追西幽劍客開始,就和他的
夢境如出一轍,無論是魔脊上的風景、他人的一言一行,與夢境相對比竟然是完全吻合。
殺無生太過在意夢中的死亡,而沒有去記住整個夢境,當情境一一兌現時,也逐步喚醒了
殺無生的記憶。
  現在殺無生終於明白夢境的不尋常之處,那不是夢,那是「預言」。
  在夢裡穿越闇之迷宮後,殺無生與另外三人分道揚鑣,獨自進入七罪塔,殺死無數小
兵來到凜雪鴉所在的藏劍閣,藏劍閣中自然不會只有凜雪鴉,蔑天骸也在一旁。自己撇過
凜雪鴉,舉劍向蔑天骸一問高下。蔑天骸欣然應戰,並直言九招定生死。全身感受到蔑天
骸散發令人戰慄的宏大殺氣,殺無生陶然狂笑。
  由邀戰的殺無生發起攻勢,藏劍閣內頓時刀光劍影,銀花漫天,兩人的氣勢裂瓦斷
柱,轉瞬之間已過八招,然而就在第九招的時候,殺無生未能及時穩住身形,顛躓了半
步。
  這半步就是生與死的界線,蔑天骸從身後刺穿了殺無生的心臟,血如雨下,世界開始
轉紅。
  死亡並不令殺無生意外,他站在旁邊看戲一樣看著自己倒下,只是想著那個自己所嘗
到的敗績究竟是何種滋味。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大大出乎殺無生的預料,讓他目瞪口呆,
甚至難得露出空茫的表情。
  凜雪鴉接住了殺無生,眼簾低垂,神情中帶著哀悼,彷彿忘了正身處危機四伏的七罪
塔,也忘了一旁還有虎視耽耽的蔑天骸,只獨自沉浸在哀傷的情緒中。
  他甚至與殺無生承諾「後會有期」。
  這景象儘管只有數秒,卻讓殺無生大受衝擊,那個無血無淚的男人,為他人之死而悲
痛?將自己的人生當成玩具的男人,為自己離世而哀傷?殺無生大惑不解,簡直想上前揪
著凜雪鴉的虛像問:當年你既然要陷害我,現在又何必露出這種表情?
  相識之初,凜雪鴉對他展現了無比的友善與熱情,凜雪鴉是唯一一個記住他的生辰並
為他慶賀之人,總是敏銳地察覺了他的心緒,並為他帶來人生的曙光。直到經過了那段再
也不願回想的慘痛經歷,殺無生才知道那只是一張精巧的面具。凜雪鴉時時刻刻皆戴著不
同的面具,使人無從窺探他的真實,然而此刻面具出現絲微裂縫,讓殺無生得以瞥見一眼
凜雪鴉真正的感情。
  或許自己在凜雪鴉中心並不只是個玩具。
  這個瞬間殺無生重新燃起了一線希望,一切彷彿又可以回到那三年間、回到那場劍技
會之前;他的人生不會永遠在失去,或許還可以挽回些什麼。
  那個夢是給自己重新選擇的機會嗎?殺無生想緊緊抓住這根蜘蛛絲,即使知道蜘蛛絲
可能立刻斷裂,並且永不再出現。
  當真要相信那個已毫不可信的男人?
  癡迷啊!
  當殺無生還沉浸在千迴百轉的思緒當中時,視野卻漸漸亮了起來,他睜開眼睛一看,
遠方出現一塊不屬於洞窟內的灰白光亮,並且逐漸擴大,闇之迷宮已到了盡頭。
  離開迷宮後天色更加陰沉,明明是白晝卻如深夜般漆黑,昏晦的天幕前有多到難以勝
數的骸骨之鳥盤旋,彷彿在死屍週遭徘徊的鴉群,怪鳥飛舞的中心是七罪塔,矗立在獸爪
般拔地而起的巨岩頂端。
  四人沿著山道朝七罪塔走去,中途經過一處利用天然岩石的監獄,牢籠中囚禁的人赫
然是剛才先行離去的殤不患與丹翡,一旁還有怪鳥佇守,等這兩人虛弱倒下時飲血啖肉。
  已從夢境中得知來龍去脈的殺無生毫不訝異,盤手閉目站在一旁聽眾人七嘴八舌交換
情報。事實上就算沒有那個夢,他在此行之前早已知道這群人其實各懷鬼胎,尤其是凜雪
鴉,不可能不將護印師小姑娘和西幽劍客當作棋子利用。殺無生之所以沒拋下其他人先行
離去,只為了確認夢境與現實無二,因此一直沉默不語,直到聽見丹翡天真地說出「我一
直信任著各位」時才忍不住開口。
  「妳一開始就弄錯了該懷疑的對象,要後悔的話,就後悔因遇上他而撿回一條命
吧。」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凜雪鴉。
  聽了這句話,丹翡放聲大哭,殺無生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在聞者心悲的哀哀哭泣中,
腦海環繞的卻是自己說的話──一開始就弄錯了該懷疑的對象。
  獲得需要的訊息後,殺無生和刑亥、狩雲霄毫不留情地撇下牢籠中的兩人,繼續往七
罪塔的方向前進。到了正門,刑亥和狩雲霄先四處探索,確認沒有士兵巡視,接著開始談
論已進入七罪塔的凜雪鴉。
  看著刑亥與狩雲霄縮頭縮腦的行徑,殺無生冷笑,與他們分道揚鑣,獨自走進七罪
塔,如同夢境中一樣。守門者看見殺無生闖入,拔出武器高喊:「有入侵者!」不一會就
有更多玄鬼眾蜂湧而出,將殺無生團團圍住。
  「勢如破竹」也不過是如此,玄鬼宗的士兵宛如潮水般無止無盡地湧來,又毫無例外
地慘死在殺無生劍下,殺無生出劍如風,雖渾身浴血,卻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但無論殺
無生如何高喊要他們說出凜雪鴉的所在之處,士兵卻像尾巴著火的牛只懂橫衝直撞,對殺
無生說的話充耳不聞。殺無生只得自行尋找,一個房間找過一個房間,所到之處皆留下一
片死屍狼籍。
  不知殺了多少人,殺無生的心情有點飄飄然,但並非是沉迷於殺戮,而是耽溺於自己
的劍術之中。
  這樣就好、這樣就夠了,還能揮劍表示自己並沒有失去一切。
  殺無生握著劍,彷彿與夢中的自己合為一體,全心全意朝向命運的彼岸前進,事實上
他正是踏在宿命的道路上,有無數次回頭的機會,然而最終還是走進了凜雪鴉所在的藏劍
閣。
  進入藏劍閣時殺無生踏著鮮血和屍體,凜雪鴉卻對那些視若無睹,對他突然現身也不
訝異,彷彿兩人還是雇主與殺手的關係,語氣一派悠哉:「哎呀,殺無生,這麼無禮地不
請自入,是想做什麼?」
  殺無生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冷靜地回嘴:「我可不想讓盜賊教我怎麼進門,凜雪鴉,
我依約來取你的人頭了。」
  「我說過這顆頭是通過闇之迷宮後的報酬對吧,但我並未經過闇之迷宮,所以契約無
效。」
  殺無生哼了一聲,他早就知道凜雪鴉不可能乖乖把人頭奉上,威脅、利誘、裝傻、拖
延,用盡一切手段逃避。
  「無恥歪理,你就儘管狡辯吧,無論如何,你都無路可逃了。」殺無生舉劍指向凜雪
鴉:「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再給你任何退路,關於這點,此處正合我意,身處孤峰頂上
之塔,除非你能飛,否則無路可逃。」
  「我已是甕中之鱉,是嗎?」凜雪鴉的語氣有些黯淡,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命運絕望,
還是別的原因?
  凜雪鴉已經逃不出手掌心了,那麼,自己該怎麼做,或者說,想怎麼做?
  此時殺無生眼前橫著兩條路:與蔑天骸一戰,落敗後死在塔上;或是轉身離開,繼續
與凜雪鴉玩你追我跑的遊戲。如果是未曾做過那個夢的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但
如今後面那條路已多了全新的未來。
  蜘蛛絲垂至眼前,引誘殺無生伸手去抓,他如果要走,森羅枯骨是不會攔他的。
  殺無生凝視著眼前的凜雪鴉尋找答案,但凜雪鴉卻沒看他,抽著菸管,視線落在地板
上。
  殺無生嘴角一緩,笑了。
  已經夠了。
  「所以對凜雪鴉的下場,我已不須要著急,更應該優先對付的,反而是你,森羅枯
骨!」殺無生將劍尖移向蔑天骸。
  「你的劍道與你的命數,今天我要賭上此命一問究竟!」
  殺無生任由那根蜘蛛絲消逝隱沒,而沉醉在決戰與死亡的深淵之前。恍惚中他彷彿掙
脫了凜雪鴉的結界,又彷彿是被束縛得更緊,不知哪邊才是屬於殺無生的自由?但他只是
全神貫注地面對蔑天骸,並開始期待親耳聽見凜雪鴉說出那四個字。
  (完)
作者: jeannatte (榛子)   2019-11-06 14:05:00
好喜歡這樣即使明白命運如此仍然勇往直前的無生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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