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破x誡 (短篇)

作者: redqueen (厭世寶貝)   2019-04-09 00:56:23
TAG:短文、偽修仙、歷經十世
這是一個走腎走心的故事(無誤)
須彌山支撐宇宙三界二十八層天,太元真君猶如一粒塵沙,蕩魔劍輕動,卻能撼動四域諸
神佛。
翻腰縱身,須彌山腰上化樂天之女一彈指,將他送往玉瓊泉水之下,金沙鋪地,瑪瑙、車
渠、珊瑚等寶珠取之不竭,她眨眼輕吁,如春天薰撫的暖風,太元真君任由溫暖的靈氣席
捲,持劍翻腕,蓮花競生,迦陵頻伽與百鳥展翅和音諸天地,晝夜不停,雅音流轉。
即使太元真君識海清明如鏡,但那道未除的心魔像瑩玉上的瑕疵。
那是歷劫大難在眼前,天魔未破,劫難在即。
化樂天之女用靈泉洗淨真君的靈識,水波如鏡,緩緩映照出化自在天的魔,從黑不見底的
裂縫中悄悄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如魚般鑽出縫隙,那分明是個男人,裸著身體,一頭
黑髮如瀑墮地,只有在頸子上繫著一塊黑色的玉牌。
「真君,」男人開口,迦陵頻伽的歌聲嘎然斷裂,白晝立即化為黑暗,「你為何躲我?」
「天魔啊,」閉起眼,太元真君痛苦地皺起眉頭,「這次又來跟我討教真經的道理嗎?」
「當知我於五濁惡世,行此難事,是為甚難,汝不肯教化也?」
男人沒有笑容,只有令人戰慄的肅穆,他盤腿而坐,一本正經地探討真界大道。
太元真君嘆了口氣,識海波動,幽幽從潭底冒出靈劍與不滅明燈,他一手持劍一手提燈,
一斬旋即劃破世界的空隙,一照四方諸國如白晝亮了起來,金銀琉璃裝飾海中之島,七重
金欄圍繞七重寶塔,金風吹撫,寶樹搖曳,百鳥齊鳴,巨龍從七寶池底遊過,口銜的寶珠
照耀池海的諸山海洞。
「天魔啊,」太元真君用劍指著東邊大如車輪的金蓮,燦爛生輝,「這便是極樂世界,其
佛國土,成就如是功德莊嚴。」
真君笑了起來,淨白的臉上是由衷的喜悅。
太元真君帶著天魔上窮諸天佛國、下窮三千大千世界,日月輪轉,不斷地講經說法,天魔
如有不明之處,太元真君就會告訴他道理。
蕩魔劍一直持在手中,唯獨沒有斬落天魔的理由。
天魔不多話,開口討論多半都是他質疑的大道,比太元真君想像的還要乖巧。升仙之時曾
有小天魔女挑戰他,帶著極恨極貪極淫侵入識海孳生,太元真君一眼就識破,靈劍一招,
立即穿破她的心臟。
天魔之劫,度劫者必須體悟才能破除。
只是他不太懂眼前這位天魔想要的是什麼?
聽聞佛法?
太元真君由正氣所凝,不妄念揣測他人,仍舊與天魔同進同出。
有時兩人會坐在大鯤上辨經,遁入深海,再躍出宇宙。
祇園菩提樹下只剩百獸安棲,聽完說法的天魔,無聊勾著金樹的葉片,貼在唇瓣上吹起樂
音,太元真君講解到一半,一時感到有趣便停下腳步,倚著一頭白鹿的巨角耐心聆聽。
一曲結束,又是一曲。蕩魔劍落在了身旁,不自覺地忘了持劍。
世間諸佛見他們同進同出,日月星辰轉移,大千世界繁華看盡,花開花謝,落了一地。太
元真君替天魔掃除花落的殘枝,替他開山、引水、化地,再造小天,或是在開一片的花海

太元真君的喉嚨沙啞了,蕩魔劍的光華淡了點,天魔問他為何?太元真君只有搖搖頭。
天人開始衰弱,天魔就是劫難,但劫難的源頭是什麼?
太元真君只認為是自己不夠努力才導致衰退,但隨著時間一長,潔白的衣物也漸漸染上塵
沙、頭上的玉冠不再明亮,心情逐漸起了好惡,厭倦了繁華。
太元真君問天魔何處是天涯?
天魔指著西邊的無境之地說:「我想看看那裡的美景。」
「有美景嗎?」
「只有虛無罷了。」
「虛無漂亮嗎?」
「沒見過自然不知道。」
太元真君應了聲好,把蕩魔劍收回背上的劍鞘,拉著天魔乘雲而去,只為了帶他看一眼『
無境』。
所謂的無境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未知,是六天之外。
太元真君耗盡了力氣,逐漸消散。
天崩地裂、天人働哭、百花盡萎、百鳥悲鳴,宇宙三界二十八層天失去了一顆燦爛的寶珠
,光明退去天地暗滅。
天人隨著衰退而墮入輪迴苦痛之中,依靠著太元真君原有的因果,第一世的轉世,他成了
一國的太子。
這國家的皇后只有這一個兒子。容貌劍眉星目,與太元真君有幾分肖似。
天魔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一世家國安康,轉世為太子的太元真君過得無憂無慮,知道疾苦卻不曾體驗過,人民也
富庶安樂。
可從宮廷之外來了一位樂師,太子的世界就悄悄起了變化。
樂師擅長吹奏金笛,宮廷上下都喜歡這名俊帥的男人,太子也是高興在心裡的。他常常在
王與后休息的時候召喚樂師,枕在男人的腿上,輕撫著樂師脖子上的黑玉牌,聆聽極為美
妙的音樂入眠,彷彿透過這種形式才能得以安睡。
男人長他幾歲,沒有娶妻子,太子卻很高興,但自己也不明白為何這麼高興,他想,大概
是自己好不容易有個年紀相仿的朋友,沒有妻子,正好可以相伴。
這個念頭一起,就是貪嗔癡恨的因。
他願意給這男人最好的衣裳、最昂貴的珠寶、最豐富的食物。在樂師的引誘之下,太子甚
至答應與他做出苟且之事,願意失去男人的尊嚴任由他擺弄身體的一切。唇瓣的溫度是最
好的解藥,肉體的交纏滿足了心靈的空洞,太子從沒有這麼快樂過。
度過幾年相伴的夜,年輕的太子甚至覺得自己找到了靈魂的伴侶。夜晚的御花園祕境無聲
,只有星空與蟲子相陪,太子對樂師說了諾言,
如果可以,他願意與他度過一生一世。
然而美夢卻在樂師消失以後灰飛煙滅。
太過倉促的噩耗讓太子第一次體驗到心碎,一國的儲君失去了威儀與氣度,他像個孩子一
樣獨自在寢宮裡痛哭,不願意接見任何內臣。
人界之中多是苦難與注定的因果,原本該由太子引領軍隊戰勝外侮,但心碎的痛楚猶如水
波紋般擴散蝴蝶效應,命運遭到心境改變,那場戰役宣告失敗,太子戰死在沙場上,徒留
下歷史惡名與悲傷。
太元真君魂魄再度輪迴,但天魔的任務還沒結束。
只要太元真君的魂魄尚存於這世界,就能締造功德圓滿從輪迴掙脫而出,再度重回大天,
拾劍斬魔。
第二世的因果仍舊承襲太元真君的陰德,長安的貴族誕下一名男嬰,父母親為了討吉利替
他了一個小名——續元。
自然是因果冥冥註定。
從小在富足的書香世家下長大,韋續元不曾有過憂愁,他和其他五陵少年一樣喜愛吟詩、
打馬球、更愛聽曲爭纏頭。
那是個大雪天,自江東來了一名經商的豪紳,在支使商隊在韋家借宿一晚。
商隊的少主是個風度翩翩的男子,頸下別著一塊奇特的黑玉,舉止毫無讀書人的矯揉作態
,晚上的酒席都能聽見他與家主對談以後的爽朗笑聲。
商隊帶來了綾羅綢緞與西域美酒,韋續元覺得自己像從沒見過世面的俗人,對眼前的事物
感到特別新奇。公子哥兒們都喜歡這個商隊少主,央求家主讓他留到春暖雪融以後再走,
鎖在長安百般無聊的嬌貴公子們,總愛纏著商隊少主跟他們說一些從沒聽過的奇人異事。
商隊的少主望著遠方的山脈,遙遙一指:「北海有隻大鯤,比長安的雁塔還高,據說,曾
有人見過有兩個仙人乘著大鯤而去。」
所有的人笑了出來,還有人說那條鯤說不定能養活長安百姓。
只有韋續元聽得入神,似乎能在腦海裡浮現百花齊綻與金沙鋪地的景色。
那天起,韋續元留了心,總忍不住想聽他多說點話,少主跟他說四方諸國的景色,有女人
治國的部落,也有把海子當成家的民族,海底的龍神曾經在東海出沒、口銜寶珠、照亮黑
夜,每一件事情都讓韋續元深深著迷。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韋續元彷彿能從黑色的眼眸看出種種如同回憶般的幻境。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他與少主同進同出,帶他遊遍長安的每一處,只有他們兩個人。少主什麼都懂,韋續元還
想笑,怎麼連兩個男人的事情也懂?
雪融之後,離別之時,韋續元告訴他:我跟你走。
他答應了。
離開了長安,沒多久卻傳來家破人亡的消息。
捲入政爭的韋氏全數處斬,與太子關係良好的韋續元本可以挽救一切,卻因為自己的自私
導致數百條人命的死亡。
商隊少主早就走遠了,回到朝廷的韋續元,跪在新皇面前,落得囚禁一生的下場。
如果他能拯救韋氏一族,上下百條人命,以及忠臣名將庇佑之下的百姓,都能得以安寧。
太元真君再度失去機會。
每一世、每一世經歷業力輪迴,天魔就是命運的因與果,逃脫不出情劫,終究相同。
第五世的他成為了馳騁戰場的將軍。
出身寒門,三十幾歲了仍孑然一身,對於娶親這件事情也沒多大的興趣,畢竟邊關為家,
若戰死沙場就不必徒留悲情。
就在生日宴上的那晚,據說樓城上的一個小兵為了抵禦敵人的飛箭導致自己摔斷了腿。將
軍去軍醫的營帳一瞧,是他沒見過的生面孔,大概才十七、八歲左右。那孩子說,自己剛
來沒多久,老母需要米,所以才從附近的小村來這而為國效勞。
為國效勞?將軍笑著說,你也懂這個詞兒?真不錯。
年輕人說出的話總帶著幾分學識,將軍一問才知道是落魄讀書人。將軍揉揉他的腦袋,嘆
了口氣說:讀書就讀書,跟著來打什麼仗呢?
軍營裡多半都是老粗,懂字的人甚少,有讀過書的就迂腐,將軍總聊不上個幾句。然而年
輕人想法多、思考快,也愛下棋,很合他的胃口。
一個月來總有幾十日是去找年輕人下棋、談書,到最後乾脆直接讓他搬進來將軍的營帳裡
安靜養病,兩人同寢同住。
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將軍是這樣想的。
夜裡他喊腳疼,將軍驚醒,翻身起來查看,然而卻被對方緊緊地擁抱。活了這麼大把年紀
本以為無情無慾,將軍漲紅了臉要他別鬧,沒想到自己這麼薄臉皮,被人家摸個幾下就喊
不行。
用逃避來掩蓋苟且之事,將軍知道自己走入了歧途,只是沒想到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軍營裡謠言四起,說將軍綱紀不正、亂人倫,將軍反而不敢多談此事,在心疼愛人的情形
下也不想把年輕人攆出軍營,只能假裝從沒這回事,逃避一切。但紙包終究不住火,人心
憤怒難以瀰消,某天夜裡將軍的副將持劍闖入將軍帳裡,誓言要砍死禍害將軍的妖人。
將軍在第一時間就揹著年輕人逃出去,他們連夜翻過城樓外,沿著城牆邊逃走。
「你可以丟下我。」年輕人簍著他的肩膀緩緩地說。
「如果連你都保不住,」將軍汗流浹背,喘著氣說,「那我何來能力保護百姓?」
天魔悄悄地笑了。
最後四個副將在東邊的廢村找到將軍,為了保護年輕人的下落,將軍選擇死在自己副將憤
怒的利刃之下,他們扒光將軍身上的鎧甲,任由裸露的屍體暴露在陽光底下。
死前的將軍魂魄尚未歸天,僅剩遊離的元神維持意識,他看見了天魔,跟年輕人一樣掛著
一塊特別的黑玉牌。
『他呢?』將軍僅存的魂魄說著。
天魔搖搖頭,指了指地下:『跟你一樣死了。』
意識已經無法再有任何言語,將軍已離魂,歸天而去。
這是天魔第一次埋葬太元真君塵世的肉身。
每一世都有真君的影子,那是業力的因造成現世的果報,天魔總是知道他喜歡什麼,投其
所好,比起修法圓滿的太元真君,人類具有貪嗔癡恨,更好影響。
後續幾世,太元真君的功德逐漸消退,大功大德大圓滿的機會減少,他曾轉世為窮秀才、
行腳大夫、販夫走卒,每一次都被天魔引誘,隨後而來冤死、因陷害而死、因救人而死、
因抑鬱而死,每一世都不得好死。
情字難解,終究逃脫不出。
之後的每一世,天魔總會埋葬太元真君的肉身,也想在不得功德之下護他一世周全,起碼
讓天人十世輪迴之中能有個好下場,畢竟終結了所有因果以後,恐怕就會落入更低階的六
道轉世成餓鬼牲畜。
最後一世,太元真君轉世成為亂世的小兵卒。
那一年中原大戰,軍閥割據的年代。
張凱豐臨睡前把幾枚彈藥擦得發亮,鄰床的老兵斜眼覷了一下說:「擦亮了還不是會髒。

「劉翔啊,你甭管我,你自個兒的東西也該整理整理,髒成那樣像話嗎?」
劉翔嗤了聲,轉身繼續睡覺。
張凱豐朝著自己的童年玩伴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後也擠上那張床。
「喂喂。」劉翔不滿意地發出警告,「湊啥熱鬧?去你的床上睡去!」
張凱豐笑嘻嘻地說:「這天兒冷,兩個人窩著一起睡才好,反正咱倆從小睡到大了,你還
怕羞嗎?」
劉翔皺著眉讓出鐵床一小角,被窩裡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劉翔的拇指,搖了搖,張凱豐
笑著說:「還氣我?」
劉翔背對他說:「能不氣嗎?」
張凱豐訕訕說:「少將要我去,我也只好去了。」
「你傻了?!」劉翔轉過身來瞪他,隨即又翻了回去,「那分明是我的任務,你去幹嘛?
你又懂那條路怎麼走了?」
張凱豐搔搔鼻頭,低聲說:「我知道你擔心。」
「擔心有個毛用。」
張凱豐討好地撞了他的肩膀,又把額頭貼在寬闊的肩上:「你去我也擔心嘛。」
劉翔受不了似地起嗤了聲,擺擺手,示意叫他睡覺。
夜鳥鳴啼,室內只剩兩人的呼吸聲,張凱豐捏了捏對方的手腕,這是他討好情人的方式,
讓劉翔罵個幾句,再裝點可憐,人就順毛了。果不其然,劉翔嘆了口氣,轉過身來面對張
凱豐,正經八百地說:「少將軍的任務我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讓我去是最安全的,懂了
嗎?」
張凱豐點點頭,裝乖扁嘴。
劉翔又哼了聲,取下脖子上的黑玉牌說:「戴上。」
「這不是你娘留給你的?」張凱豐驚訝地說:「不不不,你留著吧!」
「這是護身符,」劉翔說,「戴著,別拿下來,保你一世平安。」
隨著軍閥南征北討,軍隊拔營而居,有時駐紮在農村,有時駐紮在野山林裡。劉翔總會隨
身帶著一本佛法,軍隊裡的人笑他怕死,但其實他們都曉得劉翔是他們之中本領最強的。
「極樂世界金沙鋪地,」背貼著劉翔的背,張凱豐無聊翻著那本佛法,「你信嗎?」
「那你信嗎?」劉翔反問他。
「你信我就信。」張凱豐又翻了一頁,「假如你想去這地方,我就跟你去吧。」
劉翔悄悄地勾起嘴角,成為「人」太久,差點就忘了太元真君也曾經說過這句話。
行軍的路難走,尤其是雨季,泥濘只會拖垮速度。
突襲來臨,一波敵軍藉著雨勢從山谷高處開槍,軍陣大亂,馬鳴嘶吼。
張凱豐擅長用三八大蓋,且槍法神準,撈起槍就想與對方硬幹,然而劉翔第一時間卻抓緊
張凱豐逃難。情勢危急,他不能冒險讓張凱豐迎戰,尤其這個天命對張凱豐不利,即便是
有天魔的護佑,也難保逃得過天道的因果計算。
「躲好!」劉翔推開張凱豐,在雨中大喊,「跟著軍車當掩護!等等我來找你!記住不要
出來!」
劉翔自己拿著槍就衝出去了,他躲入林道旁的樹叢當掩護,不開槍,自己坡體往上爬,太
過滑溜的石頭差點讓他摔下山坑。
反正自己死了也不會怎樣,他心想,只要不讓張凱豐看見就好,怕他看了,又傷心了。
他踏上巨石塊,由上往下清除敵人,一發一發子彈直接命中敵人頭顱,混著雨水噴出血花
。太強的敵人總容易成為標的,劉翔作戰沒有慣性,不容易捉摸,每打個幾發就必須躲開
換位置,他只想引開敵人讓張凱豐順利離開山道。
後腿中了一槍,劉翔踉蹌在泥中翻了一身,左腳泊泊血流,即使被捅成蜂窩對於天魔來說
沒太大的感覺,只是肌肉斷裂了,肉體就難用了,麻煩透頂。
唯獨天魔算不到的,只有一顆真心。
狙擊他的敵人衝了上來,劉翔拿起槍準備迎戰,然而不知從哪來的子彈直接貫穿敵人的胸
口,張凱豐換掉彈匣,朝他大喊:「我來了!劉翔你別動!」
劉翔只想速戰速決,沒想到自己引來的敵人太多,張凱豐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渾身血液都
涼了,急忙大喊:「走!你快走!不要在這裡!」
一顆橫飛的子彈,直接貫穿了張凱豐的肺部,血花綻放。
天魔的護佑仍就躲不過天命的劫難,情劫就是難關。
劉翔看著張凱豐緩緩地倒下,先是雙膝跪地,接著撐著泥地匍匐,不斷嘔血。後腿肌肉已
經斷裂,他只能用爬行的方式來到張凱豐的身邊,劉翔顫聲地說:「你傻嗎?你傻了嗎?
我不是叫你待在那裡嗎?」
染血的唇瓣像抹上一層胭脂,蒼白的臉龐掛著雨水,笑起來讓他聯想到灰飛煙滅時候的太
元真君。他胸口痛得說不出話,嘴唇一張一合,最後只有輕輕一笑,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一
句話:「對不起——」
元神潰散,魂魄即將離身,劉翔摟著張凱豐流下了燙熱的淚珠。
太元真君啊,為何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跳入這個劫難之中。
為何這一世又因他而死?
心痛的苦楚如萬箭穿心,淚水混雜著雨水,漸漸地流出了血淚,肉體抵擋不了天魔的威壓
,逐漸地崩潰。
翻手一轉,把僅存的魂魄捏在手中不讓離開,天魔扯下肉身上的黑玉牌,直接將剩餘的魂
魄壓入其中,讓天魔的道行彌補破碎太元真君的元魂,逃脫輪迴的箝制!
黑玉牌應聲碎裂,天地憾動!
宇宙三界二十八層天,西方極樂世界萬獸齊鳴、百鳥齊鳴,萬佛稱頌,喜樂無邊!
化樂天的玉瓊泉眼之下,太元真君真正的元魂甦醒,渡劫突破九層重天直上最高法界!
大天魔已除,超越十生十世大功德,雷鳴鼓樂之下,太元真君昇仙為天尊!
那一瞬間的戰場宛如暫停一樣,子彈停在空中,失去了聲音,劉翔望著西方金色的天空,
是諸佛的聲樂傳入耳內,讚頌天尊修法得道,功德圓滿完結。
掌心殘存的是真君修法成功斬除的情劫,只剩下一縷殘魄,天魔苦澀地笑。
原來真君連這一步都算好了。
太元真君的十世轉生渡劫,歷經試煉的不只是真君,對天魔而言何嘗也不是。
天尊乘雲而去,然而卻留給天魔後路。
情劫之魂在天魔的修行之下補足齊魂,如果願意投生輪迴,將不為情所苦,兩人生生世世
永不分離。
天魔笑了,靈識稀薄,如風消散。
***
「人為何要討論前世今生?據說跟這輩子有因果關係。」
「你信這一套?」
「不然我怎麼跟老公相遇呢?」
「說什麼都太慢了,」陳長殷端著賠罪的小情人奉上的咖啡,嗤了聲:「又不缺這一點錢
,幹嘛又跑去兼差?嫌不夠累的話我倒是有辦法讓你晚上不用睡覺。」
老公是霸總也很麻煩呢,黃裕儀打哈哈地笑,額頭流下一滴冷汗:「老公啊,不用啦。」
「我高興讓你花你就花,」陳長殷皺起眉頭,拉過人往自己腿上摟,聲嗓越沉越低:「還
是你嫌我的錢不乾淨?」
黃裕儀猛搖頭,雖然他老公是黑道,但人家早就為了小情人金盆洗手,黃裕儀還嫌個屁!
「沒有沒有沒有,」黃裕儀急忙說,「我、我就每次拿你的零用錢總是會有點良心不安嘛
。」
一聽,陳長殷開心地舒眉:「今年想去哪玩,我帶你去。」
黃裕儀笑了笑:「你想去哪我就去哪。」
作者: higggs (sky)   2019-04-09 02:50:00
阿...請問走腎在哪裡?
作者: jessica19905 (璃_aki)   2019-04-09 06:55:00
最後的霸總也太可愛www
作者: FallParadise (hellcustom)   2019-04-09 07:48:00
每一世都走心啊! 但是,敲碗霸道總裁走腎阿阿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