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集團的董事會是由11位董事組成，董事長明鏡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一臉嚴肅地聽著董
事會上的唇槍舌劍。
「這次的併購風險太高了，寰宇金控這幾年根本搖搖欲墜！」副董事長馮延和搖著頭，無
法接受提案。
「風險已經經過很完善的評估，數據上並沒有問題。報告書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樓
忍著不動氣，他剛剛明明已經簡報過了，很明顯馮延和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數據？那你跟我說，這裡面有哪裡寫著這次併購我們穩賺不賠？」馮延和拿起報告書在
空中揮舞。
「凡事都有風險，本來就沒有穩賺不賠這件事，我想馮董事您應該很清楚。」明樓沉著臉
，「這次併購已屬於低風險，價錢也可以說是非常好了。」
「這些數字也是你明大總裁寫出來的，哼，是真是假還很難說。寰宇金控的狀況不好，眾
所皆知，但就你不知！真不知道你這總裁怎麼當上的？」馮延和冷笑，眼神掃過明鏡，不
以為然地抬了下眉，「是啦，都忘了你姓明，那就不意外了。」
「馮董事您可別太過份了！」明樓拍了下桌子，這會兒他是真的發火了。
馮延和一向喜歡和明家作對，即便他時常蠻橫不講理，但其他董事基於他是少數能與明家
抗衡的人，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了，好了，別吵了。」開口的和事佬是明堂，「你們爭下去又要沒完沒了，馮董事的
顧慮的確也是有道理，寰宇的風評最近是不怎麼好；但明樓的資料卻也是事實。各位怎麼
看？」他圓滑地將球拋給其他在座董事。
鴉雀無聲。
最後是馮延和打破沉默，說：「看吧，大家也覺得這案子不妥吧，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來
，我們進入下一個議程！」
明樓一聽，握緊了拳頭，怒視著馮延和，正想站起身來與他對峙時，清澈冷冽的女聲撕裂
了場上的角力。
「且慢！你們當我明鏡死人了嗎？馮董事，併購案要不要否決可不是你一個人說得算，是
需要經過各位表決的。」明董事長的威嚴震懾全場，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併購案怎麼
說也是個重大決策，看來這次各位還沒辦法做決定。我們下次開會再來表決，請各位回去
再研究研究。」
明鏡很清楚現在表決的話，絕對會被否決掉，她給了明樓一個眼色，要他沉住氣，等下次
準備好彈藥再進攻。
明樓也不是個不識相的人，況且明鏡都這麼說了，即使有再多不滿，他還是忍了下來。
身為秘書的明誠也在董事會現場，坐在明樓身後的牆邊，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鉅細
靡遺地記錄，同時腦袋也沒停止思考，想著要如何整治這個馮延和。
對於馮延和的攪和，他的怒氣可沒比明樓少，甚至是更加火大。他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好
不容易在時限內整理好的資料，卻被馮延和用了幾句話就否定了，能不生氣嗎？然而，明
誠卻比明樓掩飾地更出色，面色平靜，甚至還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既然要表決就現在來投票！」馮延和中氣十足地大喊，「還回去想什麼？這是那麼難決
定的事嗎，都有勞明總裁簡報了，大家乾脆現在就表決吧！」
馮延和很明顯察覺到了明鏡的心思，不給明樓任何反敗為勝的機會，乘著勢頭發起投票，
否決掉併購案。
明樓怒視著馮延和，正要發話時，一張紙遞到他面前。
「閉嘴」。
工整漂亮的兩個字，字如其人，是屬於阿誠的字跡。
明樓回頭，滿臉疑惑地看著身後的秘書，卻不見人影。
環顧四周，明誠正彎下腰，在明鏡耳邊低語，明鏡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各位，剛得到的消息，汪家今天也和寰宇的洪董事會面了，他們開的價格恰巧就比我們
多了那麼一點。」明鏡忍不住抬高了音量，「這也巧了吧！就在今天，就是這個數字！」
手朝桌上的併購案資料用力一拍。
會議室裡的董事們顯然也是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震驚，交頭接耳了起來。
「難道有人洩密嗎？」明堂脫口而出，在座的人一聽，馬上停下了竊竊私語，換上困惑又
猜忌的神色。
「哼，明董事長這樣含沙射影的，是不是有點過分？誰知道你那消息從哪來，是真是假還
不知道呢！」馮延和完全沒有動搖，依然保持著相同的態度。
「馮副董事，這你就不知道了，汪家他們那裏有我們的眼線，就像這裡有他們的走狗一樣
。」明鏡盯著馮延和，暗示著他就是內奸。
馮延和雖然不服，但還是擺著一副"沒證據也拿我沒轍"的表情，說：「你就繼續說著這些
夢話吧，我相信在座其他董事還是明事理的，就你們明家的人不明事理！來，我們現在就
來表決，有這麼多不確定因素，這併購案能不能成大家應該很清楚。」
眼看情勢又要往馮延和那偏，明樓有點焦急，他看著手上阿誠遞給他的紙，思索那大大的
"閉嘴"兩個字究竟是得持續多久？他拿起紙張，指頭揉捏著，突然看到了紙張背面的一句
話：看最後一頁。
明樓楞了一下，翻開手邊的資料，記得最後一頁只是一些附錄參考數據，他當時自己閱讀
完前面的正文重點後，並沒有翻完後面不是太重要的部分。
最後一頁是空白的頁面，但明樓的那一頁卻貼著一張照片。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在投票前我想先給大家看看這個，應該可以幫大家做出最佳的決定。」明樓站了起來，
舉著手中的照片，並傳閱給所有的董事過目。
會議室開始騷動，當照片傳到馮延和時，他的臉色瞬間從跋扈變成鐵青。
那是馮延和與汪芙渠談笑風生的照片。場景很明顯不是什麼公開場合，而是個在私下處所
的會面，鏡頭捕捉的是兩個人稱兄道弟的親密。
「我想究竟是誰洩的密現在應該很清楚了。」明樓微笑，「不過這件事我們待會再討論，
我們先來表決併購案吧！」
說完，他望向明誠。明誠也正看著他，似乎帶著一抹幾乎不可見的微笑，一發現明樓看向
自己，便又換上冷冰冰的神色，移開目光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

大哥聰明人，很有自知之明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