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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沿安只多住一晚就出院了，回去以後倒沒馬上接著工作，在家裡多休息了幾天。
　　徐立航到底還是被姜沿安說服回來住了幾天，不過才離開一個月，這個住了好幾年的
屋子總感覺冷清了不少，擺設家具什麼的都沒有任何變動，少掉的是人氣。
　　徐立航當初搬走的時候只收了自己的東西，有些姜沿安或夏宛欣他們給他買的比較高
檔一點的衣物或生活用品都沒帶，即使不回咖啡廳打包東西直接住回來也沒什麼問題。
　　姜沿安雖然表示自己沒什麼大礙了，徐立航還是請了幾天假待在家裡，包管他的三餐
飲食，盯著他多睡覺少工作，一切彷彿回到了他們還未有疙瘩的時期。
　　瓦斯爐上滾著一鍋熱騰騰的白粥，徐立航握著湯勺來回輕輕攪動，沒注意到後頭輕手
輕腳踏進來的人。等聽到身後的響動想回過頭時，姜沿安已經從後面貼了上來，整個胸膛
靠著徐立航的背。
　　「又吃粥啊。」姜沿安從後頭很順勢地握住徐立航握著勺柄的那手，跟著一起攪著。
「我都吃了要一星期的白粥了，能不能賞點別的啊？」
　　徐立航背脊一僵，一抹淺紅的色彩慢慢爬上耳廓。
　　「你太……靠近了。」徐立航沒有回頭，也無處可躲，只能任由姜沿安這麼貼近自己
。
　　其實要避也不是真避不開，主要還是徐立航自己也不想避。他們的心結算是解得差不
多了，只差最後一點點，只消輕輕一扯，便可全部鬆開。
　　姜沿安恍若未聞，靠著徐立航的距離半點也沒拉開，一場病下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黏
黏糊糊，恨不得整個人長在徐立航身上似的。
　　「明天複診，醫生說可以我再弄點其他的。」徐立航伸手把瓦斯爐的火關了，猶豫了
半秒還是伸手拍了拍姜沿安，示意他後退點。「不記點教訓你一定沒多久又開始不尊重你
的胃了。」
　　「尊重……」姜沿安忍不住笑了下，後退一步環著手看著徐立航替他盛粥。「行吧，
我肯定會好好記取這次教訓，爭取之後好好尊重它。」
　　即便徐立航不提，經過這一次姜沿安自己也知道不能再這麼仗著年輕就糟蹋身體，他
這一陣子真的是被折騰瘦了，整個人看著也憔悴不少，雖然苦肉計是挺有效的，但他還是
不想讓徐立航看著自己狼狽又懨懨的模樣，也不想一再消耗他的心疼。
　　飯後徐立航去洗碗，姜沿安坐在客廳沙發上捧著平板看一些郵件，見人出來便朝他招
手，徐立航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走到姜沿安身邊坐下。
　　坐得並不是很近，兩人之間還有大約一隻手臂左右的距離，姜沿安不甚滿意，扔下平
版挪了挪屁股，硬是要和徐立航貼著坐。
　　「你要幹嘛啊？」
　　「別緊張，我不幹嘛。」姜沿安側過身子，探手過去搭著徐立航的後頸揉了下。「雖
然我還沒成功追到你，但是呢為了避免日後有類似的誤會，有些事情還是想趁現在跟你坦
白。」
　　徐立航大概猜到姜沿安想和他講什麼，不太自在地嚥了口唾液，覺得搭著自己脖頸的
那隻手格外燙熱，但他到底還是沒有躲。
　　姜沿安講的是他過去的情史，講得很細，連他年少懵懂還未察覺自己性向，和隔壁班
小女生牽牽小手那種都講。
　　姜沿安條件好，正正經經戀愛的次數卻只有少少兩段，在趙璘之前就只有高三時期一
個補習班認識的男同學，只維持幾個月，隨著畢業也就分了手，那段感情不僅短命得可憐
，還隱密得根本沒人發現。
　　畢竟當時的風氣並不開放，姜沿安雖然出了櫃，但那時夏宛欣還並不能接受，他不敢
貿然把人帶回去介紹，再加上又臨近大考，兩個人最常一起做的事就是念書，約會地點通
常也都是圖書館，純潔得跟什麼一樣，要不主動提起，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是一對。
　　後來分手談得挺和平的，就是覺得沒有火花，彼此很像都只是剛踩進這個圈子，隨便
找個看對眼的人將就試試，試過以後發現不合適便分手。
　　再後來的趙璘，起初交往時的自然而然，到後來分手的轟轟烈烈，姜沿安擷取重點，
悉數講給徐立航聽，期間他的手始終搭在徐立航的脖子上，時而輕揉時而用指腹蹭，就是
沒想放下來的意思。
　　「所以你和趙璘分手，也和我有關係嗎？」
　　「不能說完全沒有。」姜沿安沉吟了會兒，「但主要還是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多點，溝
通沒用，又誰也不肯退一步，才會結束得這麼難看。」
　　「那他現在回來是不是－－」徐立航話沒說完就自己先閉了嘴，尖利的犬齒咬了一下
舌頭，不想讓自己聽起來很在意的樣子。
　　然而雖然徐立航的嘴及時剎了車，姜沿安還是聽懂了他想問什麼，勾著唇角笑了笑，
「我和趙璘是有舊情，但沒有難忘，他有沒有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沒有，我現在所有情
都在你這了，就算有人想來和你搶也搶不過。」
　　情話無論真假總還是很動聽的，徐立航被姜沿安哄得心尖震顫、耳根發紅，姜沿安注
意到了，手改摸到徐立航的耳垂輕輕按捏幾下。
　　姜沿安把自己的過去交代得很清楚也很完整，但徐立航心裡還是有那麼點疑慮，他問
姜沿安：「你說你喜歡我很久，可是去年暑假為什麼阿姨問你，你說我只是弟弟？」
　　姜沿安愣了半晌才想起來徐立航說的是什麼時候，他苦笑了下，「那時候我根本不曉
得你是怎麼想的，我怕直接和我媽承認，她會為了想撮合我們做些什麼讓你不自在的事，
到時候把你嚇跑了。」
　　「……阿姨才不會這樣。」
　　「也是，她最捨不得你了。」姜沿安勾著徐立航的肩膀往後靠上柔軟的沙發背，曲著
指節蹭徐立航的臉頰。「我那時候和她說你搬走了，她連原因都沒問就先罵了我一頓，不
過的確怪我，是我把你弄丟了。」
　　徐立航張張嘴，不曉得該回些什麼。
　　姜沿安一手搭著徐立航的肩，空著的那手伸過去，掌心蓋著徐立航的手背，握了起來
。「航航，給我個機會好嗎，我會對你好，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掌心底下的手微微抽動了下，姜沿安把手攥得更緊，不讓人有機會掙脫。
　　靜默了好一陣子，他才聽見身旁的人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連日以來高高懸起的心
終於落了地，姜沿安長長地吁了口氣，故作輕鬆地和徐立航調笑：「那我都交代完了，是
不是該換你了。」
　　徐立航側仰起頭，一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姜沿安捏了把他的臉：「說說看，你以前都喜歡過什麼樣的人？」
　　徐立航抬頭和姜沿安對視著，想了一下，終究還是坦白從寬地搖了下頭，「沒有誰，
我就喜歡過你。」
　　姜沿安斂下眼眸，眸光有些深沉，他直直盯著徐立航的臉看，那雙眼睛、鼻子、還有
一啟一闔的雙唇，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真想吻他。
　　而姜沿安也確實這麼做了，勾著徐立航的那手抬起他的下巴，慢慢地把臉湊過去。
　　徐立航沒躲沒閃，就是心臟起伏劇烈，安靜的空氣中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外，彷彿還聽
見了另一道更強而有力的心臟躍動聲和自己的相疊在一起。
　　姜沿安的臉越放越大，幾乎遮擋了大半的光，徐立航的嘴唇緊抿，直到帶著一點淡淡
菸草味的乾燥嘴唇貼了上來，徐立航差點連呼吸都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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