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末？
泛花茗醉、參拾
　　都說旁觀者清，即使是對情愛之事懵懂的韓璧淵，也能看出終若淺真的很喜歡
凌照雪。終若淺對誰都是孤高冷傲的姿態，唯獨對凌照雪說話就是柔聲細語，暖煦
如春。
　　終若淺找來的時候，凌照雪一臉苦惱問晉燐他們該怎麼辦，晉燐說：「長痛不
如短痛。有些事早些說清楚才好，妳既然不願與他結契何不明言拒絕？」
　　凌照雪煩躁不已，不自覺壓低嗓音回話：「你以為我沒拒絕過麼。該說都說了，
要不是我加緊修煉、提前閉關，結契的事也拖不了這麼久。可她不死心，這會兒肯
定又要對我軟磨硬泡……」
　　韓璧淵忽有靈感，出了個主意說：「要不妳詐死吧。」
　　「什麼？」凌照雪愣了下。
　　晉燐適時補上一句：「也對，不是誰都有辦法追到鬼界去的。況且詐死也不是
真的死了。」
　　凌照雪擊掌道：「對啊，怎沒想到呢。不過這該怎麼做才好，而且我不希望詐
死之後她傷心太過……」
　　晉燐說：「妳不是最愛自己麼，妳跟她只選一個。妳想脫身就沒辦法顧全她。
想要詐死的話，我倒是有些靈器跟丹藥應該用得上。」
　　「晉哥哥你對我真好。」
　　「耗了什麼先記在帳上。」
　　「嘖。」
　　韓璧淵問：「詐死的話，將來妳就不能再光明正大的用本來的身份四處跑了。
終若淺也不是小妖魔，一旦聽到妳的風聲肯定會更生氣吧。」
　　凌照雪半開玩笑道：「那我就誆她說我是照雪的雙生姐妹。」
　　晉燐冷聲回說：「乾脆說妳是妳娘得了。」
　　「嗤，怎麼罵人呢。」凌照雪瞅著晉燐說：「讓我搬去漸雲峰吧？我如今孤家
寡人的，找個地方隱居潛修也好。」
　　晉燐無奈點頭：「好吧。唉，妳的桃花債啊……」
　　凌照雪臉微紅嗔道：「你、你還說我呢。」她正想數落晉燐光是站出去就有多
招搖，就收到對方一記眼刀作警告，想到韓璧淵在場就把話又吞回去了。
　　終若淺又在外面又喊了兩聲，聽得出是心急了。凌照雪心裡已有打算，心神安
定下來，理了理衣裙跟他們講：「這事晉哥哥千萬得幫我，韓、韓前輩？」
　　韓璧淵一臉尷尬，晉燐代他說：「妳喊他弟弟好了。」
　　「韓賢弟也別露了餡。謝了啊。」她講完訕笑了下，撥了下瀏海就往外走，回
喊：「催什麼，來啦！」
　　少頃，晉燐他們看兩個美人在外面亭子裡相倚說話，一個風姿綽約，一個英氣
颯爽。韓璧淵在窗邊觀望，晉燐關窗把他牽回屋裡說：「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要是可以，凌姐姐也不想騙終若淺吧。」韓璧淵被他抱到腿上坐著。
　　「是啊。魔族性情多半固執，想要讓終若淺死心並不容易。」
　　「可我不懂，既然姐姐對終若淺有好感，為什麼不……」韓璧淵話語停頓，思
忖低喃：「是不願將就對麼？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的喜歡就不該妥協，凌姐姐是這麼
想的？」
　　晉燐把頭靠到少年頸窩間，低笑回應：「是啊。以她的性子來說，要不是真心
實意的喜歡上，是絕不肯交付一切的。她肯定也想過許多，才得出了最愛的人是自
己這樣的結論。」畢竟，能因為感情而付出一切的人又有多少？
　　晉燐說話間的溫暖氣息輕拂過少年耳鬢，少年的耳朵漸漸紅得像海棠花一樣，
整個人毫無防備坐靠在他身上，他情不自禁往那耳朵嘬了一口。韓璧淵縮了下肩，
害羞低語：「不要，好癢。」
　　「師父……」晉燐見他閃躲，不由自主收緊雙臂箍牢他，語氣輕柔小心：「我忍
得好苦，你讓我親幾口就好，我絕不做得更多，好麼？」
　　韓璧淵心情複雜，他問：「你該不會看著我五歲的模樣也這般……這般的……」
　　晉燐汗顏，急忙反駁：「當然沒有。怎麼可能。我愛的是你的靈魂，對著小孩
怎麼可能有禽獸不如的心思。」他額上微微發汗，強調著：「師父成熟的樣子我自
然是愛的，但絕不會傷害你分毫，你不信我？」
　　韓璧淵稍微鬆了口氣：「我信你。就是想問個清楚，有些事說開了彼此也安心。」
　　「嗯。所以師父不怕，我不會弄傷你的。」
　　「好……」韓璧淵遲疑應了聲，心道：「我是信你，但其他人不信吧？像是玉
杓啊。」怪不得玉杓成天都一副憂心忡忡，怕他被阿燐拆吃入腹的樣子，回想起來
既感激又好笑。
　　晉燐聽師父輕笑一聲，問：「想起什麼了？」
　　「想到玉杓，哈。」韓璧淵摀嘴輕笑。
　　「師父，我吃醋。」
　　「這又沒什麼、唔。」韓璧淵甫回首就被吻住，僵硬掙了下沒掙開，晉燐的唇
輾著他唇瓣，熱烈而執著，卻又不失溫存。因為對方是晉燐，身心很快就又放鬆下
來，晉燐的手小力揉起他的腰身，他癢得想發笑，卻又推不開人，揪起眉心低弱哼
了起來。
　　晉燐不敢貪多，親吮了會兒就鬆口，只是他對韓璧淵是上了癮的，見韓璧淵啟
唇欲言又禁不住往那粉嫩的唇印輾輕磨，接連親了幾口才勉強壓下衝動。
　　「太、太多了。」韓璧淵被親得羞窘，有些退怯，而且覺得屁股壓著一團硬熱
的東西。他已不是五歲稚兒，十五歲的他還能不知那是何物麼？意識到晉燐有那反
應，害得他臉皮燙紅，緋色染至頸脖，說話聲音也都乾澀了些：「你怎麼這樣、耍
流氓。」
　　晉燐無辜苦笑：「我也不想。師父別理它，一會兒它就會乖了。」話雖如此，
他卻絲毫沒有要將少年放走的意思，握住少年的手擺到唇間碰了碰，嗓音低啞：
「師父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晉燐燙熱的事物帶了點濕氣往少年股間磨擦，少年紅著臉輕聲疑道：「它、它
好像變大了。」
　　「好像吧。」
　　「不會不舒服麼？」韓璧淵轉頭蹙眉睇他。
　　晉燐眉目俱笑的回答：「很不舒服。快憋死我了。」
　　「那你吃顆五清丹吧。」
　　「吃完了，沒有了。」
　　「沒其他功效相似的藥了？」韓璧淵有些擔心，沒發現晉燐溫柔笑意裡隱含期
待。他低頭想了想，鼓起勇氣小聲問：「它都不消下來，要不、要不我用手幫你？」
　　「可以麼？」晉燐目光略深，嘴角笑意更濃。
　　韓璧淵點頭，抬眼對他靦腆微笑了下，還催促道：「快點吧，免得一會兒凌姐
姐回來撞見，那多不好意思。」
　　「有勞師父了。」
　　顧慮到韓璧淵怕羞，晉燐將人帶回房裡，兩人根本忽略了對面房裡的四名妖女，
關起門來又摟又親。韓璧淵輕推開人制止道：「你不能再這樣，再鬧我，我就不管
你了。」韓璧冤覺得再被晉燐親下去，他會著火。
　　晉燐垂眸露出委屈的表情：「好吧。師父快來救火。」他說著開始解開腰帶，
脫了外褲之後坐到床邊，淺灰色褻褲已然濕了一塊。
　　韓璧淵跟著他來到床邊，一雙眼盯著他腿間隆起的大帳篷，主動伸手去把繫繩
抽開，裡面腫脹之物立時挺起，深紅色的肉柱頂端流出晶瑩體液，根部毛髮稍微被
打濕，柱身浮起青筋，彷彿能看到它激昂抖了下。
　　晉燐微瞇起眼，神色戀慕的凝視少年，用撒嬌語氣低柔誘哄：「師父小時候常
說要照顧我的。」
　　韓璧淵覺得自己的臉好像都蒸出熱氣來了，聞聲只愣愣點頭坐到晉燐身邊，腦
袋泛白，講不出什麼完整的話來。他仰視了一眼，深呼吸，接著伸手去碰晉燐那根
陽物的頂端，果然溫熱濕滑。他聽晉燐默默抽一口氣，緊張問：「怎麼啦？」
　　「很舒服，師父你再多摸摸它。只管用力也沒關係。」
　　「那……」韓璧淵攏指，慢慢握住濕熱的肉棒試著讓對方感到舒服快樂，繼而
解放。
　　晉燐眨了眨眼看韓璧淵的動作，餘光欣賞他專心對待自己的模樣，心中溫暖感
動。吐水的龜頭被少年滑嫩掌心給裹住，細細磨擦，撩得他心癢難耐，好像有無數
小鉤子刺在心上輕扯，他感到愉快又難受，出手握住師父的小手去牽引。
　　「阿燐，快了麼？」韓璧淵低頭詢問，額冒細汗。「掌心好像快擦出火了。」
　　「再一會兒啊，師父再忍忍。」晉燐哄他，一雙眼鎖住他微啟的唇，對輕喘的
師父央求：「師父若是親我，說不定能快一些。」
　　韓璧淵兩手都在忙活，在晉燐指點下另一手捧著肉棒根部那團囊袋揉弄，肉囊
緊實得很，有時壓住他指掌，反過來坐得他指尖微麻。他聽晉燐如此要求，急得羞
窘欲淚，但一想到這人從不誆騙他什麼，還實實在在等了他這麼漫長的歲月，也感
到心疼和感動。想到這裡他一臉堅定看向晉燐，舔了下唇在晉燐頰上匆匆一啄。
　　「師父、師父，不夠啊。」晉燐捉著韓璧淵的手在腿間捋弄著，委屈皺眉，臉
也有些脹紅，像是憋得狠了，看著很是可憐。
　　韓璧淵已管不上矜持或羞恥心，連忙哄著：「阿燐、我，唉。好、好，我親親
你啊。不難受了。」他相對清瘦的身子往晉燐靠得更緊密，仰起俊俏小臉在對方臉
上胡亂親啄，側顏、下巴、顴骨，混亂間親了晉燐的唇，柔軟溫熱的唇瓣讓他愣神。
　　晉燐沒讓他有機會溜走，立刻噙住他的嘴吸吮起來，情難自抑的一臂攬住他腰
背往懷裡帶。韓璧淵想讓晉燐好受，溫順柔和的倚在對方身上，只是晉燐吻得太深，
他一度以為魂要被吸走了，不及吞嚥的口水濡濕嘴角、下頷，舌根被纏得有些發痠。
　　「哼嗯！」晉燐驀然悶吟，收緊手臂擁緊韓璧淵，一發濁流終於就著師父雙手
噴薄而出。
　　「阿燐，呼。」韓璧淵抬起紅通通的臉瞅他，額髮有些汗濕。晉燐鬆開他的手，
低頭又壓上來親吻。晉燐的懷抱越來越熱，他覺得自己快融成一灘水，自己那裡也
有了反應，只是不敢說出來，怕被取笑。
　　不過晉燐仍發現了，一手輕壓在韓璧淵腿根含笑低語：「這會兒換我幫師父了。」
　　「不用啊。」韓璧淵話才講完就被按到床上，緊接著大腿、屁股一涼，褲子被
俐落扯下。沒想到晉燐動作神速，韓璧淵慌忙想坐起，挺起的肉根卻被晉燐含住，
難以言喻的歡愉滋味猛烈刺激他，腰肢酥軟得令他癱回床間，啃著手背細細呻吟。
　　洩火後的晉燐冷靜許多，謹慎小心的用嘴伺候師父的寶貝，只不過師父的呻吟
太過誘人，害他下腹隱然要冒出邪火。為免再次失控，晉燐做的更是賣力，含著那
物吞吐吸舔，撓了撓師父會陰及敏感的肉袋，迫其快些洩出陽元。
　　韓璧淵不曾被人這樣對待，快感一波波衝擊而來。他皺臉低哼，帶了哭腔輕叫
一聲，叼住手背上薄嫩的皮肉洩了身。恍惚間他聽到吸啜的水聲，晉燐將他那處舔
舐乾淨，意識到對方連他的東西都吃下，羞恥得真想就這麼暈過去。
　　晉燐拿出毛巾用靈泉水弄濕，給師父抹淨下身，又仔細替他清理兩手、拉好褲
子。韓璧淵垮著臉瞪他，但因為耳朵、頸子都紅透了，表情根本沒威力，還惹晉燐
笑出了聲。
　　韓璧淵越想越惱，忍不住輕踹晉燐，卻被捉了腳踝說：「師父的脾氣怎麼變得
這樣了，是不是被凌照雪傳染了？」
　　「我沒有要你那樣，你怎麼就……」韓璧淵實在說不出口，又氣又羞。
　　「這是我的誠意跟真心啊。師父難道不喜歡我用嘴？」
　　「不喜歡！」
　　「不舒服麼？」
　　韓璧淵被這人的無賴給震驚了，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只擠出蒼白無力的三字：
「就不要！」
　　「真的不舒服？」晉燐刻意再問，這回擺出認真無比、虛心求教的臉。
　　「你，流氓。」韓璧淵的腳還被人捉住，踢了兩下都抽不走，又不想真的把人
踢疼，別開臉下令：「你撒手。」他又踢了兩下：「撒手啊。」
　　「唉。」晉燐怕真的惹惱了他就鬆開手，也不再耍流氓了，連聲賠不是才將對
方哄得臉色好起來。
　　晉燐把兩人衣物施了法術清理過，藉此轉移對師父的注意力。韓璧淵平靜之後
突然想起了什麼，扯了扯晉燐的衣袖說：「阿燐，那個白髮的人我見過，就是在寺
廟殺光和尚的妖怪！」
　　晉燐蹙眉：「那時也是他？這麼巧。」
　　「阿燐識得那妖怪？」
　　「哼。」晉燐垂眸藏起滿腔殺意，低聲道：「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是害慘漸
雲峰跟你的仇家，他叫小棣。就是他和楚月螭聯手為非作歹，也是他，一世又一世
找你麻煩。」
　　韓璧淵想了想，拉著晉燐的袖擺說：「你要找他報仇麼？」
　　「師父不想？」
　　韓璧淵輕輕搖頭，他說：「前生之事就像一場夢，雖然記得，可是感覺沒那樣
強烈。可能我並不怎麼記得他的事，雖然不喜歡那人，也沒有特別的想法。對我來
說，他根本無關緊要，不過既然他讓你這麼難受，我也不想要他再出現。」
　　晉燐摸他臉頰說：「我不想弄髒師父的手。這些日後再說吧，天色不早，師父
早點歇下。」
　　「好。」韓璧淵回到那床上和衣躺下，只是周圍還殘餘一些曖昧的氣味，讓他
躺了許久才睡熟。
＊　＊　＊
　　話說凌照雪這頭，終若淺提議換地方講話，兩人回到終若淺的寢殿。深秋風冷，
但他們不是凡人，只覺涼風習習。焚山除了魔源之外也有靈脈經過，終若淺為了凌
照雪，將殿裡的聚魔陣撤了，這也是為什麼凌照雪能在這裡長住的原因。
　　終若淺牽住凌照雪的手，一雙美眸秋水盈盈望著她，想親近又不敢貿然上前的
樣子。
　　「坐吧。」凌照雪不想隨她進屋裡，打算在前廳好好談一談，還順手幫她拉開
椅子。
　　終若淺坐到她一旁問：「妳不想與我結契，偏又對我這樣溫柔呵護，教我怎麼
死心？」
　　凌照雪被說得面色微哂，尷尬道：「我不是故意的。」她心說，要不妳乾脆起
來站著別坐好了。
　　「就因為你無心，才更讓我傾心啊。我就喜歡妳這樣。」終若淺傾慕而害羞的
瞅她一眼。
　　凌照雪從剛才就沒給她什麼笑臉，怕的也是自己心軟，既然早晚都要害她傷心，
不如就狠一些。她說：「就算我不在，妳照樣過得風生水起不是？」
　　終若淺皺眉，握住凌照雪一手說：「不是的，我和別人那樣做不過是消磨時光，
都是因為寂寞啊。要是往後有妳陪我，我再也不碰別人。你若嫌棄我修魔，那我散
功好了，只是散功之後我將元氣大傷，需得調養個三年五載，不過只要你願意跟我
在一起，這也是值得的。」
　　凌照雪抽手，態度冷硬道：「不。我不值得讓妳犧牲付出這麼多，也沒有要你
散功，更沒嫌棄過妳是妖魔。我若嫌棄還會與妳往來這麼久麼？」
　　終若淺低頭：「是我說錯了，妳不要不高興。」
　　「若淺，有些事不能勉強，該說的我也都說了。」
　　「那妳為何還讓雷族的兄弟過來？」終若淺垮下臉質問她：「妳當我不知道，
妳是想讓他們來接妳走。」
　　凌照雪心虛，表面還得裝理直氣壯反駁：「我兄弟關心我不成麼？妳這樣強留
我又有什麼意思。」
　　「照雪，我哪裡不夠好？妳說吧，我什麼都肯為妳做的。」終若淺幾乎是倚靠
到凌照雪身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加上特地化上惹人憐惜的淡柔妝容，讓
人難以狠心對待。
　　「唉。」
　　「還是說妳心中早有他人？」
　　「沒有啊。」凌照雪神色有些疲倦。
　　「既然這樣，妳為什麼不跟我好？」
　　凌照雪面無表情盯住她嬌艷可憐的臉，半晌道：「為什麼我心裡沒人就得跟妳
好？情愛於我不過是鏡花水月，今天就算我跟妳好，也許有一天妳跟我分開了，我
還是會再喜歡上下一個人，反覆的被情愛之事摧折心志，但這不是我要的。」
　　終若淺委屈低頭，挨著她問：「那妳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誰都給不了。」凌照雪越說越堅定，她道：「我想要有朝一日合
道飛昇，去看看大千世界，到那時無拘無束，是真正的逍遙自在。若淺，妳知道麼？
我希望妳也能看開這些事，不要這麼死心眼了。」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想跟妳在一起不行麼？我這麼低聲下氣求妳了，從來
沒有人讓我這樣……」
　　凌照雪抿嘴吐氣，認為多說無益，繃著臉不想多講。她們僵持許久，先示弱的
仍是終若淺，她悄悄觸上凌照雪的指尖，握住她的手，挨近後想親凌照雪的面頰。
凌照雪別開臉閃躲，心中煩悶，乾脆抽手往外走。
　　終若淺神情幽怨睨視著月色下娉婷又不失英氣的身影，豁然起身喊：「妳以為
你們走得了？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准妳離開焚山！」
　　凌照雪腳步微頓，像是往後看了眼，但並不回頭，身形沒入夜色中。被獨留下
來的終若淺呆坐在廳裡，兩手互相撓抓，指緣被摳得破皮流血，但又迅速恢復完好
的狀態，反覆自虐了會兒才稍微平靜下來。她喜歡凌照雪，那人美好得像一場夢，
她們在一起是那麼的快樂，偏偏那人卻說要成仙，不要她了，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凌照雪過去是和終若淺同住的，雖然不同房，但在焚山一直如此，這一晚她也
不想回去找終若淺，一個人跑到高山峭壁上，從儲物法器裡取了靈酒獨酌。明月高
掛，不時能聽見一些妖獸魔物的怪號，她聽慣了，從不以為忤，喝到興起披著羽衣
化出一把銀亮的長劍翩翩起舞，離懸崖邊不過數尺之距也不怕墜下。
　　她舞至香汗淋漓才停下休息，隱約嗅到過份甜膩的怪味。她取酒豪飲一口，收
了酒壺尋找氣味來源，發現是附近一座天坑裡傳來的氣味，走近時能聽到風中夾雜
似泣似吟的低喊，而且不只一人。她不敢貿然用靈識探索，就將自己變成一隻豆大
的灰紫色小蝶，順風勢飛入坑裡探究竟。
　　「饒了我、不行，啊啊，肚子好脹、哦嗯嗯，重一些，插得好美。」
　　「好粗的傢伙，哈嗯、死相，不要了……」
　　淫聲浪語此起彼落，凌照雪將靈氣凝於雙眸，見到坑底九隻妖魔正被來源不明
的粗壯藤蔓侵犯。他們有男有女，甚至有半獸化的姿態，全都沉溺肉欲。凌照雪暗
自冷哼：「早知道不下來了，無聊。」
　　以前她不能接受這種事，可終若淺說：「一樣是眠花宿柳，為何男人就叫風流，
女人就該被罵淫蕩？再說了，我焚山除了犯錯的奴僕，沒有人做這事不是你情我願，
比起某些道門中人暗地裡去青樓捉人採捕好得多吧。」
　　凌照雪雖然心中不喜，但只要那些傢伙是你情我願，她也就不管了。現在她在
坑裡有些自討沒趣，打算往上飛走，卻覺得血氣越來越濃，心中忽生疑竇。她藏身
葉裡觀望，黑暗中的妖魔們雖然喊得歡快，卻已七竅流血，沒多久他們被某種東西
吸成乾屍，屍骸遭藤蔓絞碎。饒是在以採捕功法為大宗的焚山，凌照雪都不曾見過
這般陰毒狠辣的作法，嚇得她蝶翅微顫。
　　凌照雪強忍住噁心，那些藤蔓越升越高，不停扭動，好像還在找其他目標，她
不敢妄動，又在坑裡躲半個時辰，等到坑外出現動靜。天空有刺耳鳥鳴，是明羅跟
成禹抓了幾個妖魔往坑裡扔。
　　入坑的獵物們再度被侵犯，凌照雪駭異無語，趁藤蔓沒什麼戒備時悄悄飛走。
飛離天坑十里外她才恢復人形喘氣，擦了擦額際冷汗疑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妖鳥為什麼……」
　　凌照雪心頭一凜，猛地回身出劍將迎面而來的刺擊打偏，頰上被畫出一道淺淺
血痕，她向後連翻數個筋斗，每次觸地都堪堪躲開敵方追擊，避了四、五回之後提
劍去擋，熟料擋開對方的長錐尖刺，另一手還執鋸齒黑刃攔腰劈來。
　　「我去你的！」凌照雪驚罵一聲往一旁狼狽滾開，手執長劍配合羽衣迎擊，追
擊而來的正是那隻雙頭妖鳥。百來招之後她越發感到古怪，妖鳥雖是朽州之霸，但
論道行應該還不及她，現在她卻漸落下風。凌照雪雖有羽衣護體，但在焚山打鬥本
就更耗靈氣，天坑又離魔源不遠，讓她倍感吃力。
　　凌照雪心忖這麼死撐活撐不是辦法，她猛然挽劍劈砍，使的是一記虛招，得了
空隙就往終若淺那兒跑，卻因想起早前爭論，調頭飛向晉燐那兒。沿峭壁飛馳數十
里，見到晉燐所居之所時提了一口真氣，揚聲大喊：「玄火哥哥救命！」
　　晉燐須臾即開窗跳出來，凌照雪飛來躲他身後，他向外一站環顧四方寂寥無聲，
蹙眉問：「怎麼回事？」
　　「妖鳥追殺我，現在不知躲哪兒了。」凌照雪不敢放下警戒心，握緊手裡長劍
提防偷襲。
　　晉燐探遍周圍數十里皆無殺氣，壓低嗓音說：「應該是看有幫手就逃走了。」
　　「謝你啊，晉哥哥。沒想到我一喊你就挺身而出呢。」凌照雪拍拍他的肩，頗
為感動。
　　他不客氣道：「我怕妳這麼大的動靜，把師父吵醒了。」
　　凌照雪抿了抿嘴，剛才的感動全被這話澆熄。她被晉燐請到屋裡，吞了顆療傷
藥之後娓娓道出方才見聞。晉燐聽她提及藤蔓就猜測道：「幾年前我和師父曾在一
座寺廟發現小棣用藤蔓殺光那兒的和尚，現在妖鳥帶他上焚山，他們是蛇鼠一窩，
對焚山應該有什麼企圖。」
　　凌照雪想了想，憂心道：「不行，我得去提醒若淺。」
　　「天快亮了，天亮一塊兒過去吧。」晉燐準備回房再陪師父一會兒，指著對面
房間說：「就剩對面那間房了，妳將就一晚上。」
　　「好吧。」凌照雪開門看四個妖女圍成一桌在打牌賭博，臭著臉走到床邊坐下：
「妳們幾個安份一晚上，我睡飽就走。」
　　她們曉得此女在宮主心中的份量，小心應好。凌照雪並不需要睡眠，就這麼打
坐到天明。晉燐拉了金鈴讓阿鳩通報，凌照雪一出來他就給她一顆深紫色丹藥說：
「吃了。」
　　凌照雪接過那顆藥投以疑問的眼神，晉燐揚笑：「怎麼？不信妳哥哥我？」
　　凌照雪淺笑，問都不問就把藥吞下去，晉燐才滿意道：「好妹妹。這藥是我以
藥皇鼎煉失敗的轉生丹。轉生丹，亡者吃了即從鬼界返生，生者服下即從此界飛昇。
不過煉失敗的呢，數個時辰內會逐漸呈假死之象，氣脈耗弱，妳要詐死就從現在開
始演吧。」
　　凌照雪狐疑：「藥皇鼎還能把丹藥煉失敗？」
　　晉燐說：「轉生丹是逆天之物，饒是用藥皇鼎也百不一存。雖說是煉壞了的，
但也有分品階，這顆藥妳就是吃了不能飛昇，度過五衰假死之象以後卻會功力大增，
也是便宜妳了。」過去他歷盡艱難把藥煉好，還得去鬼界哄師父吃藥返生，在成功
之前他無數次都以為會前功盡棄，如今有韓璧淵相伴，讓他無時無刻都珍惜自己與
天爭來的緣份。
　　韓璧淵恰好從房裡整理好儀容出來，聽見晉燐解釋，胸口泛起一陣痠軟疼麻的
感受，更多是對此深受感動。他知道轉生丹得來不易，只是沒細想過這人曾經歷了
怎樣的苦楚折磨。莫說是煉藥所要承受的各種迷障幻境，就是找到其中一味材料都
不容易吧。
　　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是這人用無數星霜歲月煉就了他的骨血皮肉，鋪成他返
生的道路，一世又一世的相望與追逐，才有如今的羈絆。
　　韓璧淵望著晉燐的背影略微失神，那人轉身拉他入懷，他腦海浮現前一晚的情
事，靦腆笑意裡多了些甜蜜。
　　「快走吧，我擔心若淺呢。」凌照雪沒心思看這兩人眉來眼去，出聲催促，不
久之後連同妖鳥、小棣一同出現在大殿上。
　　終若淺坐在主位上，妝容依然精緻，神態慵懶，卻看也不看凌照雪一眼，只垂
眼輕撫自己手指，端看指甲顏色。她意興闌珊問：「何事要稟？」
　　凌照雪往前一站，眼神凌厲瞪著妖鳥跟小棣說：「他們幾個昨晚被我撞見殘害
宮中妖魔，妖鳥還想殺我滅口。」
　　明羅跟成禹一臉無辜站在那兒，小棣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看得凌照雪心中有
火。終若淺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她所認識的凌照雪性情率直，斷然不會為這種
事撒謊，明羅跟成禹他們就不一定了。終若淺是信凌照雪的，但想起前一晚遭拒之
事就心情鬱悶，也不打算立刻和凌照雪站同一陣線，她說「殘害我宮裡的人？好，
阿鳩，去讓他們把人都點清了。」
　　阿鳩稱是，立刻帶宮僕們去點清，只是這座宮殿的侍從奴僕沒上千也有數百，
過了約一柱香之後阿鳩才回報：「稟宮主，一個都沒少。」
　　凌照雪擰眉：「不可能。我分明看見了，穿著這宮裡的衣飾在天坑底行淫，途
中遭害，光我瞧見的就有九個妖魔被吸成乾屍。」
　　終若淺說：「天坑？那妳帶路吧。去瞧瞧怎麼一回事兒。」
　　凌照雪剜了妖鳥跟小棣他們一眼，拱手說：「請宮主隨我來。」她領著眾人前
往昨晚事發的天坑，那天坑少說有十多丈高，對他們而言並不是多深，白天也只須
用靈識一掃即知底下的情形。
　　終若淺是焚山之主，還沒走到天坑那兒就停下步伐說：「不必過去了，底下什
麼都沒有，既沒有血氣也無乾屍，連血肉或碎骨渣子都沒有。照雪，妳說這是為什
麼？」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前一晚親眼看到他們幾個殺了妳宮裡的人，我
也差點要被他們給害了。妳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講這些只是不希望妳被他們
騙了。」凌照雪話音微顫，吞了那顆藥果然開始感到使不上多少氣力，渾身經脈真
氣都流動得越來越慢。
　　明羅說：「凌仙子素來看不慣我們，沒想到卻會這樣栽贓。昨晚我們跟小棣睡
一塊兒，也有其他宮僕做證的。」
　　「早知道我就不吃療傷藥，讓妳看他們留在我身上的證據，呵哼。」凌照雪嘆
笑。
　　終若淺看出凌照雪氣色有異，走來捉了她手腕探脈，她瞠目瞪著凌照雪，愕然
低語：「妳這脈象……」
　　凌照雪慌忙抽手，漠然回瞅。
　　終若淺湊近她低聲問：「是閉關時練岔了麼？」
　　「我沒冤枉他們。」凌照雪刻意不回她的疑問。
　　「所以妳不跟我結契，怕連累我？」終若淺紅了眼眶，兩手握住凌照雪問：
「告訴我。」
　　「若淺……」凌照雪看她這可憐模樣有些心虛，低頭不語。
　　晉燐幫腔道：「終宮主，昨晚妹妹被打傷就是逃來找我，但隔了一晚，事證恐
怕已經被消滅。」
　　成禹神色自若說：「玄火公子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沒做的事，何來事證？」
　　「閉嘴。」終若淺沉冷斥喝，顯然認定了妖鳥撒謊，出手就是一掌。妖鳥閃躲
不及，左半身受掌力衝擊，衣帛瞬時碎裂，本該血肉四濺的身軀只是塌陷下來，斷
成許多深綠色碎塊掉落在地上。
　　終若淺瞇眼看他們：「照雪果然沒騙我。這是被煉成傀儡了。」說罷又接連出
招殺向妖鳥，晉燐拉著韓璧淵退遠，凌照雪也緩緩撤到外圍。
　　小棣暗地偷襲終若淺，凌照雪看不過眼，立刻飛身出去幫手。

就剩一篇存稿了，不過也近尾聲了吧。:D

我看到流氓啊XDD師父終於理解玉杓的苦心了W

凌終最後會在一起嘛，還是跟他們的名字一樣不祥 :(

老晉,我跟玉杓一樣,真的不相信你對小小師父沒歪心XD

阿燐壞壞 耍流氓XD 昭雪跟終若淺兩人要得東西太不一樣不知有沒有機會走在一起

可以都有好結局嘛？小棣除外

我不介多看幾篇小棣的"尋長之族"...(我已經放棄矜持了XD)

老晉你說說你15歲時師父有教你做這種事嗎～(搖頭嘆息)

糟,打錯了,是旅不是族....(瞪眼)既然都可以,矜持跟節操也不見了,大大來篇尋長之旅吧^^我保證把矜持跟節操也一起丟了,開著大螢幕看XD

燐燐一撒嬌師父就沒辦法啦～

既然作者+主角+讀者都沒有節操了, 那...(淫笑) (小師父:不要忽略我的節操啊!) (眾: 不, 我們只是忽略你的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