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
泛花茗醉、拾柒
　　月漸圓，漸雲觀在外遊歷的弟子們接到茶精的信息後陸續回來團圓。晉燐身為
大師兄，在外又有不錯的名聲，回道觀時許多後輩都趕往前殿想一睹其風采。玉杓
替晉燐擋著過於熱情的後進，晉燐跟他們打過照面，再向森忍、王烈沼他們祝賀幾
句就笑著說要去給師父請安，一溜煙飛不見了。
　　流虹居的結界多了幾重，晉燐在外頭喊：「師父，我回來啦。」
　　少時，結界無聲消失，晉燐歡喜往屋裡跑，興奮起來五感六識格外敏銳，人像
一條大狗似的在廊道裡追尋那一絲幽微清香，很快尋至書齋外，他推開虛掩的門入
內。
　　韓璧淵在書齋近窗的地方烹茗，桌上備了茶食，水還未煮開，他起身迎向晉燐，
挽住晉燐的手臂把人帶往窗邊。
　　「師父。」晉燐看韓璧淵主動相迎，心花怒放的摟住人打量。「師父想我沒有？」
　　韓璧淵被問得有些害臊，輕點頭應了聲，指著地上一處提醒他說：「那裡有一
道古陣，還查不清來歷，切莫中了陣法。」
　　晉燐瞥了眼地上被陰邪之氣烙下的一小圈古怪符文，走近端視了會兒說：「這
種陣我見過。先前助北陸各派和妖修異族們的紛爭時，曾在野地見過幾個。不過已
經是被破了的，沒有用處，長得也不全，但是我全紀錄在玉牌裡，後來畫出來把它
們殘缺處互補起來，完整畫出來就是長這樣。咒文寫成的圈裡那幾個點是星宿，不
過是反著畫的，其餘似乎是上古文字，我看不懂。」
　　「過來坐。」韓璧淵拉他走遠來到蓆上，坐在桌邊守煮水的壺，壺裡水發出細
響，辨聲判斷時機後用適宜的水溫煮茶。他讓晉燐先吃點海棠酥，描藍紋金邊的白
瓷盤裡是炸得酥香脆口的點心，炸成一朵粉白漂亮的花樣以後在中央綴了黃梔染的
糖粒，中心裹了栗子餡，是晉燐從小愛吃的。
　　「師父親手做的東西最好吃了。」晉燐拿起一塊海棠酥欣賞，看了一會兒才下
口。
　　「你只嘗過我做的，沒吃過外面的，無從比較，又怎知我做的最好吃。」韓璧
淵被誇得不好意思，端坐在風爐旁說：「食譜都是常見的民間料理，做起來也不是
太難，不過我也沒嘗過別人做的糕點如何。」
　　「那改天我們一塊兒去遊人間吧？」
　　「呵。」韓璧淵微笑點頭，眼波含情看著他說：「等過年時給你做棗饃。」
　　「好。還有入夏時給我做荷花酥。」
　　「想這麼遠了。」韓璧淵淺笑。
　　「不遠。跟你在一塊兒，日子怎麼過都嫌短。你不在，我就是度日如年。」
　　韓璧淵笑睨他，收歛目光小聲念：「到底都是從哪裡學了這些話的，真是……」
　　壺裡的水聲變了，晉燐在對面靜靜欣賞師父煮茶的樣子，其姿態優雅熟練，沒
有任何多餘動作，連吐吶都平穩自然。
　　韓璧淵將茶碗遞給晉燐聊道：「我翻找過古籍，認出其中幾處符文和列陣方法，
應該就是個上古陣法沒錯。不過不知當初用途為何，只知道生靈一進陣中就會起變
化，靈氣轉為邪氣，心性大亂，若入陣者一多就會相殺到僅存一物。該物會吸收周
圍的氣壯大自己，破陣後肆意殺生。若被殺，則身殞處會生出新法陣，如此循環不
息。那陣法宛如活物，以生靈為媒。你在何處見過？」
　　晉燐說了幾個落在北邊和西邊的地名，韓璧淵告訴他南邊紫蘅宗也有，而且那
裡的法陣還沒失效，漸雲峰在山下凡人居處也有一個。韓璧淵略微心煩，低頭抿了
下嘴，他是個怕麻煩又不愛管事的，偏偏擔下觀主之位，凡事須謹慎小心，出了這
事更不能不管。
　　韓璧淵低頭思忖道：「以前的妖犬也是被這種陣給煉出來的吧。那麼，當年月
巖出現數量不少的妖犬，恐怕那一帶的法陣都尚未失效。」講到這裡他眉頭皺得更
緊，莫非這古陣到處都有？是誰在做這種事，目的為何？和靈源震盪的事有無關聯？
　　晉燐一面聆聽，把茶喝完了。他看師父絮煩得很，心中不捨，起身挪到師父身
旁輕摟著人說話：「現在你想破頭也想不透，就暫時別想了，你心魔未除，如此煩
擾也不好。不如想想我們吧？師父，我好想你，前些日裡我被特別厲害的藥草給割
傷了手，你看。」
　　韓璧淵斜瞥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把手上結痂的傷口給他看，傷口比松針還小，
但晉燐一臉委屈要他摸摸揉揉。他失笑，摸了摸那淺淡微小的痂說：「何時這麼嬌
貴了？」
　　晉燐傻笑不答，等韓璧淵抽手了又倏地去捉那隻手握牢，擺到唇間親了兩下問：
「師父心疼我？」
　　「嗯。」韓璧淵抿笑。
　　晉燐認真道：「我也心疼師父，師父就是掉根頭髮我都心疼。」
　　聞言，韓璧淵笑容淡了，他想這人若這麼要緊自己，豈不是見不得他衰老而亡，
他並不想晉燐難受，卻又割捨不下現在這般相好與甜蜜。
　　「師父你怎麼了？」晉燐看他拿出陸微遠送的那個小金轉輪，心裡有些不安。
　　韓璧淵把那件法器拿出來，問他說：「要是有一天我沒有了，你傷心得想忘了
我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個……」
　　晉燐收起笑意，按下他手中法器沉聲反問：「你會嗎？會因為難受痛苦就忘了
我？」
　　「不。」韓璧淵垂眸低喃：「再難受也不想忘了你。」
　　晉燐表情溫煦，握住他雙手講：「這就對了。我也一樣。」
　　韓璧淵抬眼覷他，很輕的應了聲。
　　「我願與君知，長命無絕衰。只要記著我們在一起的回憶，不管將來有什麼困
難我都會設法面對。許多事不是忘了就好，也不是忘了就算了。」
　　韓璧淵淡笑，抬頭望著他，摸他的臉說：「阿燐說得好。你天資過人，想什麼
也比我透徹得多。」
　　晉燐覆上他摸自己臉的那手，笑容純真無邪：「我是師父的好徒兒？師父，今
晚讓徒兒好好伺服你就寢吧？」
　　「說什麼……」韓璧淵赧笑向後退，晉燐傾身靠上來，一臂環住他腰背護著他
躺到蓆子上，未束的長髮鋪散開來，他雙手捧住晉燐的臉不安輕語：「我們這樣好
麼？你真不後悔？」
　　晉燐食指指腹在韓璧淵鼻尖點了下：「師父傻得可愛。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師父，我們好生修煉，千百年都在一塊兒。」
　　韓璧淵眸光閃動，他真是不敢想得這麼美，自卑細聲說：「但願能如此。可我
的命不算好……」他真的怕，怕自己拖累晉燐。
　　「別怕，我說過要保護你的。師父，我真想把你藏在我眼珠裡，藏到我心竅裡。」
晉燐戀慕難捨注視他，手搭到他肩臂揉著，眼神語調不覺溫柔得出水。
　　「淨是甜言蜜語。」韓璧淵衣帶被扯鬆，衣矜微敞，晉燐低頭叼住一片衣料令
他裸露出前胸來。
　　「肺腑之言。」晉燐語帶笑意，表情是認真得不得了。
　　「肺腑之言……」韓璧淵半瞇眼瞅著眼前人，細聲重覆那四字，他的心似乎有
了依靠，雙手環住晉燐的頸項說：「死去的師兄跟我開玩笑講過，說我生來無情，
不怕情障。其實在漸雲觀很多人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可他們走時我仍舊無以為
報，後來覺得守著道觀過一輩子也無不可，反正生來就是無根的孤兒，沒太多奢想。
是你讓我起了貪念，有個人真心實意對自己，真好。」
　　晉燐眉眼微彎，笑意盈盈睇他，往他唇上輕啄一口，逗他說：「真心實意就行？
不是我也行？」
　　韓璧淵紅了耳朵，羞得挪開眼答：「是你才可以。我只要阿燐。」
　　「好，這就給你，都給師父。」晉燐語氣認真說著調戲的話，韓璧淵這會兒連
頸子、胸口也染上淡緋色，他不再閒聊，低頭含著韓璧淵的唇吮吻。
　　韓璧淵的唇被吮得殷紅微腫，攪進口中的舌翻攪捲繞，纏得他舌根發痠，他兩
手揪晉燐的衣襟，不時發出綿長無措的輕哼，身下半硬之物被對方褲襠隆起的硬熱
物輾得癢麻難受，鼻端哼聲越發輕軟。
　　晉燐氣息粗重了些，這人的一切似春藥般讓他難以招架，光聽吐息聲就能讓他
渾身發熱。他吻著師父，一面寬解其身上衣物，愛不釋手揉起這人的身體，也轉而
往下親吻，對師父的喉結舔舐輕咬，一手繞到師父身後撫弄後庭。
　　韓璧淵施術把周圍火光滅了些，晉燐輕笑，似乎是笑他怕羞，他抿唇壓抑羞人
的呻吟，但後穴被晉燐溫柔撫摸，他鼻息漸漸沉亂，前端事物流了不少水，和晉燐
濕透的褲襠緊貼在一起。
　　「啊。阿燐、嗯。」韓璧淵蹙眉，腰臀不由自主輕扭，一側臀瓣被掐住揉捏，
臀肉被略微向外側掰開，手指插進穴裡，逼得他張口呵氣。這反應刺激了晉燐，這
人埋首在他胸口啃咬，他癢得想躲，腰肢被扣住不得動彈。
　　「我這就……孝順師父……」話語夾雜吮咂聲，晉燐目光語氣都像醉了，沉溺
在與韓璧淵的情事中。
　　「慢點。」穴裡被插入兩指，韓璧淵微感不適，但手指攪到一處刺激了他，身
子記起曾經歷過的歡愉，熱情吸住它們，巴不得把它們吞到深處。
　　晉燐感受到師父小穴的濕暖多情，更賣力取悅，不多時又進了第三指，手上和
韓璧淵股間都是化開來的丹藥油脂，散發一股幽淡草木香，聞著舒心自在，但此刻
反而有異樣效果，禁欲的人和地方，被他做了這樣的事，令他情難自抑。
　　韓璧淵低聲喚：「阿燐，我、你可以、可以來了。」
　　「呵。」晉燐抬頭對他溫柔微笑，稍微起身拉開他雙腿，目光向下移，才被手
指插弄過的小穴緊張得不停縮緊，他深深盯住那處，師父的陽物、會陰、股間都覆
著一層油亮水光，他嗓音沉柔而沙啞的讚美：「當真是風月無邊。」只屬於他的美
景。
　　「別這樣盯著。」韓璧淵想併攏雙腿，晉燐不讓，兩手在他大腿內側摸了幾下，
欲火燎上心頭，晉燐摸得他受不了，腰臀微微抬起，穴眼即抵著燙硬粗碩的東西，
忽地擠入寸許。
　　「哈呃。」韓璧淵驚詫喊了聲。
　　晉燐舒服長吁氣，把自己饑渴欲狂的陽物徐緩堅定的往師父穴裡埋入。師父十
指掐住他肩膀，他低頭舔了師父的唇、嘴角，吻至耳際，喘道：「師父……師父，
呃，呼，我喜歡你、心悅你，師父、韓璧淵。」
　　韓璧淵羞恥不想喊出來，被頂得不住晃蕩，背隔著衣料和蓆子磨擦，他的腿和
腰又被抬得更高，雙腿向身體兩側折，搆不住晉燐頸項的手只得胡亂搭在離頭臉相
近的膝上。濕潤的眼眸雖看不清眼前景象，但靈識感應得到晉燐粗壯殷紅的陽物正
在他股間出出入入，模糊視野裡有根東西執著往他體內鑽鑿、樁搗，肉響及水聲不
絕於耳。
　　「噢嗯。」韓璧淵被擊到一處，渾身抖了下，晉燐很快摸索到令他享樂處，當
即狠狠弄起來，他被擊得腰際和腿根抽搐，蜷著腳趾哭哼一聲就洩了陽精。
　　晉燐迅速欺身壓上來摸韓璧淵的臉哄：「師父莫哭，再忍一會兒。」
　　韓璧淵神魂彷彿還在雲端飄蕩，一聽就有些慌，搖頭說：「慢著，我、慢，輕
些、嗚嗯。」隨之而來的攻勢比淨山時的風雨還要厲害，急湊拍打之下，臀肉被撞
得軟紅熟透，與陽物結合處都是濃白液體和攪打出的細沫。
　　晉燐壓著人抱得死緊，韓璧淵脹紅了臉扭頭低吟，少頃一股炙燙液體澆灌在男
人體內，懷裡人猛的抖了下，發出可憐綿軟的哼聲，聽得他心頭燙熱痠軟，真想將
韓璧淵拆吃入腹。
　　「歇會兒吧。」韓璧淵輕喘細語，沉浸在晉燐的擁抱中。
　　晉燐將師父的臉扳正面對自己，韓璧淵幾乎要闔上失焦的眼眸，他將人拉起來
擁在懷中顫聲道：「師父，不管成不成仙都不分開好麼？」
　　韓璧淵發出輕哼，帶了濃濃鼻音，周身都是晉燐的氣息。幾息後他恢復冷靜，
意識到自己衣衫凌亂坐在晉燐懷裡，想起身打理乾淨，晉燐卻將他撈回來，往他眼
上、頸側、肩頭啄吻，摸上他胸口揉了起來。
　　「好了。」韓璧淵臉皮發燙抬手輕擋，別開臉小聲念著：「比幼時還黏人麼，
做起這事這麼……」
　　「呵，師父不喜歡？」他摸了摸韓璧淵紅如珊瑚的耳尖，伸舌舔了下耳垂肉。
　　韓璧淵低頭說：「總不好一直做這事，還有正事。」
　　「這也是正事。我恨不得就這樣抱著師父不分開了。」晉燐也說不清自己在跟
誰吃醋，說完又怕嚇著師父，放輕語調哄：「我喜歡你，喜歡得要命，什麼都肯給
你。師父……分開的這些天我真的想你想得好苦，不敢傳茶精擾你，你想我麼？」
　　韓璧淵心軟，回頭瞅他一眼，在他唇上親了下，靦腆淡笑。晉燐歡喜，眼裡火
光躍動，擁緊他說：「就算有天你迫不得已忘了我，我也會讓你再想起來的。師父
你呢？若我逼不得已忘了你，你……你能不能別丟下我？」
　　韓璧淵點頭答應：「只要我沒有魂魄消散，縱是只剩一縷魂氣也要守著你，盼
你安好快樂的。」
　　晉燐感動不已，對著韓璧淵說出此話的唇親了親，唇瓣輾磨纏綿，師父也回擁
他含蓄的回應，兩人難分難捨，就這麼擁吻許久。唇分之際，晉燐喉間擠出粗礪嗓
音：「師父，我還想要。」
　　韓璧淵被橫抱起來往書齋後方的長榻上帶，他看晉燐那事物果然又昂然抬頭，
寵溺睇他一眼，低頭摸上那粗大事物說：「為師也想你，很想你。」
　　「有多想？」
　　韓璧淵腦袋壓得更低了，目光黯然：「真的很想，一想就心疼，便不敢多想了。」
　　「是麼？和我一樣呢，過去十幾年我幾乎不願再多想師父的事，不是想遺忘，
而是怕疼。一想起和師父分隔兩地，我都會哭。」晉燐摸他鬢髮，修長的指輕蹭過
他秀氣好看的耳朵，指尖碰了碰染紅的嫩皮輕喃：「哭得睡了，然後又在夢裡哭醒，
以為這輩子都得這麼過，不敢去找你，怕惹你厭煩。直到你來見我，我就瘋了，只
想要你，想要你也一樣，只要我一個。」
　　韓璧淵掉了一滴淚，晉燐從沒見過他這樣哭，慌忙抱住他哄：「師父別這樣，
我要心疼死了。」
　　「已經沒事了。」韓璧淵抬頭對他笑，眼眶裡還泛著水光，看起來比平常還要
動人。
　　夜色很深，山裡莫名下起一場雨。
＊　＊　＊
　　天光初現，透過窗紙溫柔灑進室裡，打亮了周遭事物一些輪廓，書齋已被收拾
整理過，煮茶議事的小桌和鋪了蓆子的地方、休息用的長榻都恢復原樣，只是榻上
多了人躺臥小睡。
　　晉燐坐在榻邊盯住韓璧淵的睡顏，韓璧淵背對他側臥，他凝望了會兒，目光落
在師父如玉雕琢的耳朵上，視線往下挪到細頸、光裸的肩，伸手替人把被子拉上來
蓋好，逕自看紅了耳尖。師父當真好看，清雅俊秀勝過天仙，晉燐癡癡盯著男人入
睡，自己也像尊雕像不動。
　　韓璧淵攏眉，氣息微亂，額際冒冷汗發出夢囈：「不要殺……不要，誰來……
救命……」
　　晉燐湊近搖醒他：「師父你怎麼了？」他拿袖子給師父壓額角的汗水，師父被
惡夢給魘住了，他揉了揉師父的太陽穴，手勢一變按住頭上穴位想攝走黑氣。黑氣
被引出體外，絲絲縷縷繞上晉燐的手被化掉，從前如拔小花小草般輕鬆的事，這次
卻如藕絲一樣牽連不斷。
　　「師父。」晉燐皺眉低喊，黑氣像在師父神識裡紮根深種似的，隱約感受到魔
氣凝聚並脈動著，連他也有點吃不消，像醉酒似的昏沉無力，不過看韓璧淵難受的
症狀緩解不少，才稍微鬆了口氣，靠到韓璧淵身側又昏睡過去。
　　他離開這些年，師父難道一直都被心魔折騰？入睡前他這麼猜想，然後看到了
矇矓夢境，那是一片戰場，一個樣貌清秀的少年被濺了一身血，嚇傻了，拉著一個
女孩兒往外跑。他認出了那少年是更年輕時的韓璧淵，被護著的人是顏艾彤。
　　漸雲觀的弟子力戰妖魔，飛符、法陣，刀光劍影，師父拿出一塊藏了法陣的布
把顏艾彤藏好，跑沒多久被妖道從身後刺入一劍，癱軟倒地。
　　「師父！」
　　幻境未散，反而越發真實起來，晉燐能聞到空氣裡濃重的血腥氣和邪濁之氣，
少年倒地後沒了動靜，周圍嘈雜，倒下的修真者越來越多，妖魔不知從何處召來體
型龐大的妖獸，全都有幾丈高，顏老道雖能抵千軍萬馬，妖魔圍攻之勢卻猶如洪水
過境。
　　「師兄！」一個玄色道袍，披散長髮的高大男人朝顏老道飛來，晉燐微訝，那
模樣和他十分肖似，他心中喊了聲爹，就見晉徽洋加入戰局，劍指泛出白光一畫，
憑空飛出千萬張制邪驅魔的符咒，道道光明耀眼奪目，沒有中符的妖魔被那些光亮
照到也會被燒灼受創。
　　顏孟篁將冰雪化龍，乘龍首與妖魔相鬥，晉徽洋率其餘弟子撤到戰圈外，卻一
時不查中了一道邪門法陣，幾個漸雲觀弟子往陣外闖時被法陣卸成幾大塊，陣中弟
子中了魔氣互相廝殺，晉徽洋拈靈葉為其驅淨邪氣不成反被刺中數劍，吐血定在那
兒，迫不得已只得把中邪弟子都打暈，強行破陣。
　　為首妖魔乘一頭黑鱗龍蛇和顏老道纏鬥，那妖魔語氣悠然道：「顏老道，門下
弟子盡毀在自己煉的陣法裡滋味如何？晉徽洋，把法寶交出來。」
　　「沒有法寶！你逼死了她，如今還想怎樣？」
　　「楚星頤是我族聖女，天生就是為了孕育那件法寶而生，她會死，都怪你拐跑
了她。東西就落在你那兒，若交出來我便撤退，否則……」
　　晉徽洋怒吼：「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
　　顏孟篁的聲音聽起來有了動搖：「什麼陣法，那不是我煉的陣法，不是！」
　　晉徽洋還在破陣，身上繞著紫黑色的濁氣。顏孟篁的攻勢減弱又朝晉徽洋的方
向看過去，靈識掃過，錯愕道：「啊……」
　　妖魔低笑數聲：「發現了麼？你們某一任觀主所創的陣法，本是圍勦妖魔的殺
陣，我把它改了，拿來煉妖，你們那殺妖陣叫什麼來著？絕清？哈，我改煉的這個
陣叫恆殤。你們道修每殺一個妖魔，此陣就地煉成。」
　　道修殺越多妖魔，敵人就越多，沒完沒了。晉徽洋浴血破陣後飛到顏孟篁那兒
不知說了什麼，不久兩手持光撲向那為首的妖魔，道魔兩者相擊在高空中爆炸，威
壓震盪百里，山域生靈都感到天搖地動。
　　冷風依舊嚴寒刮骨，倏地漸雲峰萬丈光芒，中陣的道修及妖魔全被光亮所蝕，
山頂攏聚的妖雲魔氣如浪濤擊岸後潰散，衝破敵方設在山域周圍的迷陣，外援因而
相繼入山。
　　戰場一片死寂，顏孟篁如石像般閉眼佇立在血海屍山中，外援將至，顏孟篁突
然瞪大眼朝某處望，縱身飛到一處血淹及踝的屍堆中，他的靈識感知到這裡有活口，
靈氣幾乎要散盡，攤掌施術將死透的少年吸出來，鑽出屍堆的少年是韓璧淵。
　　顏孟篁焦急取出少年藏在襟懷的布，布裡的法陣藏著他的親生女兒顏艾彤，憑
他修為應當能輕鬆解除禁制，但他如今卻拿這法陣沒輒，因此物為少年獨創，單憑
修為無法貿然強行衝破禁制。
　　顏孟篁暗自詫異，捉著少年一手注入真氣探知少年魂魄猶存，瞇起了眼發出一
聲蒼勁低啞的感嘆：「天意。」
　　在少年體內探得靈氣轉邪，顏孟篁神色陡變，瞥見血水中隱約閃爍的法陣恆殤，
少年睜眼露出一雙紫黑瞳眸，兩手如利刃般刺進他胸口。顏孟篁當即吐血，發出一
聲沉厚吼聲，淌血的傷口發出青光。
　　少年被青光照得痛苦哀號，同時亦恢復一絲清明，泛紅的眼眶流著淚嘶啞叫喊：
「師、師，父。別，別殺……」
　　晉燐想靠近那少年，四周卻像有無形的膜阻擋，竭其所能吶喊也聽不見自己的
聲音，碰觸不到想碰的人。
　　「師父──」晉燐猛地驚醒，他躺在原先韓璧淵睡的位置，滿頭大汗，衣矜微
濕，做了一場惡夢，夢裡師父死了，整個人浸在血水裡，沒想到魂魄被顏孟篁拉回
一些時中了邪陣而入魔傷人。
　　晉燐意識還沒脫離完全混沌，望著書齋的天井半晌，晨曦照進室內，樑上飛來
兩隻雀鳥啁啾，牠們不知是在搶一段結實的樹枝還是在嬉鬧，彼此蹭了蹭，相逐飛
出另一端窗外。
　　「師父！」晉燐清醒後猛地坐起，赤腳衝到屏風外。沒人，人沒在書齋，他像
是個被遺棄的孩子慌亂無措，衝出書齋在流虹居裡跑，靈識捕捉到韓璧淵的氣息，
引著他往廚房去。
　　韓璧淵拉了張椅子坐在灶前，施法控制火侯和灶上廚具，一個鍋裡不知在煮什
麼，另一個鍋在炒菜，旁邊小灶應該是在炊飯，廚房大桌上已擺了兩個醃漬小菜。
　　「醒啦？」韓璧淵望向門口微笑：「來吃早飯。很久沒做了，嘗看看味道有沒
有一樣。」
　　晉燐吊得老高的心終於歸位，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像著魔似的迷戀這人，根
本片刻都離不開了。韓璧淵盯著火候說話時，他聽得恍惚，腳步卻沒停下來，疾行
至韓璧淵那兒把人抱住。
　　韓璧淵話語被打斷，忽地被擁緊，失笑輕拍他手臂說：「怎麼啦？難道是做惡
夢？」
　　「嗯。」
　　韓璧淵微挑眉，關心道：「怎樣的惡夢說來聽聽？」
　　「夢到沒有你……夢到，夢到你沒有了。」晉燐遲疑了下，終是沒敢講出所見
夢境。
　　聽見這話，韓璧淵胸口泛著一陣痠軟，好像有一處陷落。兩情相悅實在太美好，
讓他害怕，他心疼晉燐，轉身回擁。晉燐把手伸到他衣裡撫摸，他輕喘婉拒：「阿
燐、先不要這樣，等我，等我把菜炒好。」
　　晉燐收歛衝動停手，給師父打下手，兩人將飯菜端上桌一塊兒吃。韓璧淵本要
坐到晉燐對面，被晉燐拉過來坐腿上：「師父的位置在這兒。」
　　韓璧淵抿笑，看得晉燐心中忽動，湊過來親他嘴角癡迷低語：「你笑起來真的
很好看。」
　　「沒有你好看。」韓璧淵由衷讚美。
　　「師父喜歡我的模樣？」晉燐高興不已，雙眼無法從這人身上挪開。
　　韓璧淵點頭轉身要替大弟子盛飯，再這麼下去東西都要涼掉了。炊飯裡有野蕈
和一些靈草，桌上炒的也是素菜和蕨類，不過口感特別，都是晉燐幼時就吃慣的。
兩人互相餵食，一頓早飯吃得甜蜜溫馨，飯後晉燐不讓師父勞動，搶著把桌上餐具
清理好，韓璧淵兩手撐頰望著大弟子忙活。
　　晉燐一忙完就看到師父坐等在桌邊，那模樣沒了平日的威儀，毫無防備得極是
呆愣可愛，他噙笑踱近師父，摸他頭髮說：「回屋裡，我替你梳頭？」
　　「好。」韓璧淵才起身就被晉燐打橫抱起，茫然瞅著青年問：「做什麼？」
　　「我想抱師父回房。」晉燐恨不得把人捧著供著，說完往其嘴角輕啄一口，喜
孜孜的往外走。
　　韓璧淵幾時被如此寶貝過，雖有些彆扭，但也覺得新鮮，勾了下嘴角把頭靠到
晉燐肩窩。晉燐把人抱回寢室床榻上，韓璧淵想起身又被他按回去，衣帶扯鬆，後
者甫開口就被吻上，舌頂入口腔裡翻攪，他真想一直幹這人，纏綿到天荒地老。
　　「唔、燐，阿燐。」韓璧淵往後退，晉燐又纏了上來，他被吻得酥軟乏力，帶
著鼻音輕哼：「不能一、一直做這事，我……」
　　「再一回就好。再一回，師父，這次我會盡快弄你，弄完讓你去忙，你給我吧？」
晉燐放軟語調央求，下身硬挺之物隔著布料磨蹭韓璧淵胯部。
　　韓璧淵耐不住他央求，自己也被撩出欲火，默默撩起衣擺把褲帶扯下，含情凝
望道：「那你快點。」
　　床架輕搖至近午才消停，韓璧淵被翻來覆去弄了三、四回，險些失控哭起來。
晉燐也惱恨自己不夠憐惜師父，但激情時韓璧淵也不時有撩撥之舉，令他想緩也緩
不過來。
　　晉燐滿懷愧疚，連忙打了水給師父淨身沐浴，自己在一旁伺候卻也不敢多看多
碰，怕一不小心又要衝動。「師父，都怪我……」
　　韓璧淵輕笑了聲，接過他遞來的毛巾說：「不怪你。」
　　「我把你弄這麼疼。」
　　「只要是你，我都喜歡。」韓璧淵輕嘆，他或許是瘋魔了，離不開晉燐。
　　解除流虹居禁制已是午後，簪晴一直候在外面，韓璧淵在廊道上問：「你有何
事要稟？」
　　簪晴瞥見主人頸側和鎖骨的紅痕，默然挪開眼說：「專門煉製法衣的修士請來
了，王烈沼正和貴客商談製衣的事宜，他們想請主人過去一起討論。」
　　為了置辦弟子的喜事，韓璧淵特地請了煉法衣的修士，想給森忍、王烈沼兩人
訂製一套道侶穿的衣裳。他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噢，還有……咸和山莊的凌照雪來找。」
　　韓璧淵面無表情，只轉頭瞥了眼晉燐，後者有些尷尬道：「她來做什麼？」
　　「不知道，接引弟子帶她去小峰的殿上先候著了。」簪晴聳肩，若有似無的笑，
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蓋章蓋章蓋章XD我以後不敢看到孝順兩個字了(哀怨的看著小晉)

小豬也是晉同學也是，你們到底對孝順有什麼誤會啊！

心疼師父QQ 阿燐請多多孝順師父!!! (喂)

心疼師父,阿燐又會撒嬌又黏人～好好孝順師父吧>//<

含淚帶著胃藥上車（咬手帕

大家的孝順看起來都怪怪的啊wwwww

孝順很好啊～（嘿嘿

是美德。[握]

剛剛看了劇,劇裡提到孝順....Q Q...我居然無言微笑不止XD

孝順XDDD阿燐這都是跟誰學的，師父需要你多多孝順

不會最後入魔的是師父吧 QQ阿不然一起入魔好了!!! 等等))

本章的食物不就是師父嗎，我根本不記得什麼海棠酥了～

不一樣的食物呀。wwwwww師父可以吃了再吃的。<<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