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陸剩 15

作者: KevinMoleaf (陸坡)   2018-07-22 00:42:32
回到主角視點,話說這個盛產香菇的地方叫慶元
過去我跟教授去那裡作設計研究,差點被跟小客車一樣大的落石砸回不來了
打了車上山,我沒想過要去的地方搭了公交還到不了。隨我上路的晉康,只要一開口想抱
怨,我就使眼色,讓他乖乖閉上嘴。有時候連眼色都不用使,反射動作在他張開口時,一
個巴掌就往他腦後勺拍。疼的他憤怒的喊:「連打個呵欠都不行!太沒人性了吧!」
「誰讓你平常造口業多,分不清楚。」
「就算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也不能這樣打!很疼的你知道沒?」
「哈哈!二位客人也真有勁,一路相聲就沒停過。」打車司機聽了我們的話笑說。
「司機大哥,還多久才到?」晉康問。
「快了快了!在個十幾分就到那山腰鎮上。不過你們晚了點時間來,幾天前鎮上辦了個香
菇節活動,挺熱鬧的,請了許多舞團、雜技上去表演。連農會幹事、鎮上首長都親自上山
來。你們現在上山,全收光了,肯定沒啥好玩。」
「不就香菇嘛,幹啥搞那麼大的慶典。」
「哈,小弟你可別小看我們鎮上香菇。在你們外人眼裡可能覺沒啥大不,可是香菇對於我
們鎮上的人,可是掙錢貨。到山林找個適合的木材將它切成棋子狀,裝到瓶內,用小管在
木頭上滴上營養分、水,在段木上打個小洞,將菌絲塞入小洞,讓香菇長出來。」
「聽起來滿容易的嘛!」
「啥容易,這工不簡單啊!小兄弟,我們這些養菇人得在菇室裡隨時注意香菇的溫度、溼
度,有時還要注意太陽,這幾年太陽熱的螫人。只要一閃神,灑水少了,只怕香菇都給它
曬成乾貨了!別的東西不敢說,但我們這可是世界人工栽培香菇的發源地,可是被世界譽
為世界香菇始祖!。我們祖先可是八百年前就種香菇。」
司機唸起香菇經,而晉康也有一句沒一句跟他聊著。我心裡倒想著不妙,這下事情難辦。
本以為是個山中小鎮,沒啥人會上山來,這聽下來是乎幾天前的活動挺多人上山,這下怎
麼問起最近有什麼外人打車到鎮上?
「大哥,是說我們不知道你們鎮上最近有活動,我和我父親倆是上山來找人的。」
「你父親?」
司機大哥看看我,在看看晉康,愣了一回,才又乾笑的原場子說:「抱歉抱歉!原來你倆
是父子,我本以為是爺孫來著,但、但是公子看起來年輕挺拔,肯定很多女孩兒搶著要父
母說媒吧。我這人沒讀過書,嘴說不出好話請大爺別介意。你們上山來找誰?那人如我認
識,就順道送你過去,放心!不加錢的!」
我回了司機一個笑臉,說沒事,很多人都說我先老起來等。轉頭就見晉康那小子正在憋笑
,顯然是故意說的。我看著他,頭輕輕的點了點,L露出笑容的表情,拍拍晉康的肩膀
對他說:「沒法,誰叫我有一個那麼年輕的小子。」
我使了點力掐了晉康的肩膀,晉康這才回神,看見我回敬他不懷好意的笑容,才知道等等
下車自己頭可能又得疼上一陣子了。連忙低聲對我說:「老頭!我只是開個玩笑。說不定
這司機真認識那個叫泯剛的,不也省的我們找陸剩哥的時間。」
「你問的出來這事就算了,問不出來……」混小子,就準備腦震盪吧!
「大哥!你認不認識一位叫泯剛的工頭?」晉康問,後背上冷汗直流。
「泯剛?不認識。我們這修橋工和磚頭工可多了,隨便數也上百個。這叫泯剛的長什麼樣
啊?」
「那、那個……」
「他是我老朋友,年輕時到這來認識的,說起來也有幾十年沒碰頭了。我聽說他家也有個
香菇場,我還記得那時候跟一位名叫陸剩年輕孩子滿要好的。司機大哥你可有印象?」
晉康吃驚的看我把說接完。
司機大哥聽我說完,想了想,一個轉彎跟旁車交會,熟練的打著方向盤,這裡的山路沒有
柵欄,旁邊就是山崖,只要一不注意可能就跌下山崖下的湖裡。晉康感覺他的座位好像飄
起來,往車窗外瞧,發現小客車右方的兩輪竟然是半騰空,嚇得他倒抽一口氣,又見司機
大哥漫不經心想事,只把單手放上方向盤,讓他魂都快飛了。
「司、司機大、大哥!你專心開車吧,至少兩手放方向盤上。」
「哈,小弟弟,你是不被嚇到?放心!我們這班車夫,技術都很純,這條路熟的像自家花
園,不會出事的。」
「你有想起誰嗎?」我問,揮手要晉康別打岔。
「這嘛,我一時也想不到人。說到種菇我住的那區就有好幾十家,我家也是種菇,現是我
大哥做,我做不來所以才跑來當個車夫!。這樣好了!你們可以到我家晃一圈,也許大哥
知道。」
「也好。」
之後開始了下坡路,司機開著車一路繞下山,在駛上一個山坡地,我和晉康才知道原來這
小鎮不在山上,而是在山後的小山坡上。有了高山遮蓋住部分陽光,一下來就不同於別處
,溼氣略高,我從窗外見著一處又一處的香菇溫室,怪不得說是香菇發源地,這剛來就有
十來個農家養菇。
轉了個彎,在走上一段路轉進個小道,司機將車丟在河岸邊的小道上,對我喊說:「到了
!這是我家的香菇園!」
我下車見到和剛剛外頭其他香菇場沒兩樣的溫室,而司機笑嘻嘻的開口跟我要了車錢。我
掏出錢包付了車費,司機收了錢就往溫室旁一間小木房走去,轉頭揮揮手,要我倆跟上。
「老頭,你不覺得他帶你來這,只是為了推銷他家香菇給你,根本不在乎找人。」
邊走晉康小聲跟我說。我沒回話,隨著司機走進小木屋,屋內除了司機大哥外多了一個打
赤膊,皮膚黑透的壯漢,粗黑的平眉和雜亂的鬍渣,人一看就是個農家子弟。壯漢穿起沾
滿汙垢的白汗衫,頭上綁起毛巾止汗,司機也解開了襯衫的鈕扣,袒出胸來,對我們說這
是他大哥,順道問了大哥父親人在哪?
「人出門了,沒說去哪。」
農夫回答後看著我,不解的問司機:「南仔,那倆誰?」
「剛打車的,說是來這找朋友,我就順道帶他們來我們菇園瞧瞧。」
「有啥好瞧,不就香菇嘛。」農夫掏掏耳朵,不以為意。
那叫南仔的司機聽了開始對他大哥做小動作,而晉康也用眼神告訴我:看吧!早說過他是
要銷香菇的。我見晉康不耐煩,就叫他出去等我,晉康二話不說就出去木屋外頭。我看那
說悄悄話的兩兄弟,不知是不鄉下人嗓門較大,又沒自覺,兩人的話,我站個距離都還能
聽清楚幾句。
的確就如晉康說的,剛被農夫喚南仔的司機,正在慫恿著他農夫大哥推銷香菇給我。而意
外的是那位大哥是個老實人,堅決不幹這種事。還聽見幾句說:聽你說,這人就不是來買
香菇的,幹啥老載人來買?然而他那叫南仔的弟弟卻罵道:你笨勒!最近貨那麼不好賣,
幾天前那香菇節也沒賣多少,現在有人上門,就是生意,好心給你生意都找上門了,你卻
嚷說不幹,這不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我聽了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要或不要我買香菇。人不僅沒火,感覺倒像是回到小時候的
老鄉,街坊鄰居那般親切。聽了一回,知道那養菇農夫名字叫寬河,而他那開車的司機弟
弟叫南橋。見他們兩兄弟倆說不清,爭執許久,我便主動走上前去搭話。
「我對你們這香菇挺感興趣的。」
我說完,兩兄弟見我發話,都嚇了一跳。見南橋像是謊話被識破般,嚇得話說的有點打結
,而寬河只是傻愣的看著我。我對著那傻住的寬河下手,問他說:「你認為你家香菇怎樣
?有沒別家比你好?」
「這不知道,我養的菇不敢說好,但也不差。」
寬河什麼也沒想就說,身旁的南橋卻一臉被他說出口的話,給敗下的模樣。讓我感到有趣
又問了寬河說:「喔,那你覺得有哪家養的菇比你好?」
「這路直走到底有一位叫曇嬸的菇園,菇園雖小也沒啥名氣,但我知道她養的菇又大又肥
,我常跟她請教,但還是沒法像她那樣。我敢說她的菇比我好。」
「大哥!你這說下去,生意就別做了!」
南橋沉不住氣朝寬河吼道。這吼聲我看連屋外都聽的見,這南橋也不裝了,直了就對我說
:「事情都搞到這般,我也直說了,老大爺,我根本沒聽過你要找的那位叫什麼剛的,聽
都沒聽過。就算你說他是個菇農,你一路上也見過了,我們這走兩步路就一個養香菇的,
一段路大大小小的就好幾十家,整個鎮上少說幾百家,怎麼找你也找不完。」
這話說完就朝我嘆口氣說:「反正也穿幫了,我送你們到鎮中心去,你們自個打聽打聽,
放心這趟我不收錢的。」
說完南橋走出門去,我轉頭也要跟在他後頭走,寬河卻拉住我。
「老大爺,您別生我們的氣。就原諒我弟弟吧,他也是看今年的香菇節,我這菇賣量不好
,想多幫點忙,說來他一個跑車也賺沒多少,不然我替他跟您陪不是,帶幾包香菇走吧。

「你們兄弟倆真不認識有個叫泯剛的工頭?」
「泯剛……沒啥印象。」
我不死心的又問:「幾天前,有沒一個叫陸剩的來這找過人?」
「陸剩?這我也沒聽過。前幾天都是香菇節,城裡挺熱鬧的。大多外地來的也只會去城裡
,我得照顧香菇,沒上城裡也不清楚。我弟跑了挺多趟車,他可能還比我清楚。」
邊說,寬河從身後的小倉庫中拿出兩包蔭乾的香菇,要給我,我搖搖手說不用,跟寬河說
,就算拿了這兩包菇我也沒地方料理。寬河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就還是把兩包菇塞
我手上。
「您從外地來這找人,還沒找著房住吧?」寬河問。
「沒,打算等回去鎮上找。」
我正想把那兩包菇推回去,沒想寬河卻又塞過來說:「老大爺,剛不是跟你提過這路再過
去到底有位叫曇嬸的。她那開了間小館,雖不如市區飯店,但挺不錯,這兩包菇您拿著到
她那去,她會幫您料理。曇嬸人很好,挺好客,絕不跟您多收錢。」
「你這是幹啥,我都還沒說要或不要。」我看了寬河的舉動覺得好笑。
寬河沒停下動作,又從身後櫃拿出了個東西,我一看竟是罐玻璃瓶裝的白酒。他笑著回我
說:「這您也收著,和這兩包香菇。請你都得收,讓我好好替我小弟陪不是。我弟歪點子
特多,這趟我跟您去,免得他又幹上什麼傻事。」
酒都拿上了,看來我也只得點頭。
「你做到這份上,我如再不接受,就太不給你面子了。」
我和寬河剛走木屋外,就聽見罵聲,我倆轉頭就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河裡有個赤裸的
男人正在水中罵,那人是寬河的弟弟南橋。而我撇頭又見坐在車頂上嘻皮笑臉的晉康,手
上還揮著一些衣褲。
「小鬼,你幹了啥?」我問。
「老頭,那司機不老實,我就唸了他幾句,他回嘴,但你也知道我這聰明人,說起鬥嘴,
我蔡晉康怎可能輸。他氣不過就腦修,揮了一拳被我躲掉,我就騙說手機被他揮掉河裡了
,那手機要個幾萬,他嚇的趕緊脫光衣服跳下河去找。我就順便幫他保管一下衣物。」
「別玩了,這裡天氣就算再好,河裡待久還是會著涼的。」寬河說。
之後沒法的南橋只得光著錠子上岸,雖說肚子大了點,但身子不差,下方的生殖器也挺飽
滿,整顆龜頭都露在皮外,陰毛低著水。寬河解下頭上的毛巾扔給南橋擦乾身子,南橋用
毛巾遮住私密部位,氣呼呼的一手搶過晉康手上的衣褲穿上。
「褲杈不要了?」
晉康手指轉著南橋那藍色三角的褲杈,氣的南橋說:「老子不穿!」
「小鬼你就別惹事,等回司機大哥還得開車載我們去鎮上。」
「不去!要上鎮中心你們自個走著去!」南橋鬧起脾氣。
「南橋你怎這樣跟人說話,唉,大爺我送您過去吧。」
寬河說完就進車裡頭,將引擎發動。上車後,我就又敲了晉康的頭,這次被敲頭的晉康不
服抗議。他說自己可是替我報仇,這人明知道我們在找人,還送我們到香菇園想敲竹槓,
之前一定也如法泡製,這種人不好好教訓他,鐵定還會有下次。
「這位小哥真對不住,我會好好唸他的。」寬河聽了不斷道歉。
晉康還想繼續說什麼,我一腳過去。這次可真弄得晉康頭昏眼花。寬河看見嚇到問我:「
老大爺,這樣對你兒下手重了吧?」
「呵,你還年輕不懂。等你有了孩子就知,有時得下重手他才懂收斂。」
這話聽的寬河半信半疑。路開到底,果真如寬河所說,有家不大的小館,小館旁還有跟他
家一樣的香菇溫室,只是面積小了許多。寬河將車停在路旁,下車去敲了小館的門喊到:
「曇嬸!」
過了幾秒就聽有個拉大嗓門的女聲喊:「誰啊?」
「曇嬸!我寬仔,幫你帶客人來!」
「寬仔啊!門沒鎖你自便!」
寬河推了門,領我和晉康進去。進門後我有點意外,屋外看來雖是普通的兩層樓房,但進
門後卻相當乾淨整齊,空間也大上許多,不輸城裡的某些幾星飯店。寬河讓我們坐客廳沙
發,這沙發意外的舒適,晉康則像是撿到寶一樣東瞧西瞧。我看了這裝潢不太像是個務農
子弟該有的樣式,便問寬河這位阿曇嬸是何許人也?
「你問我也不清楚,我從小就是阿曇嬸看大的。但這小館是阿曇嬸兒子幫他改裝的,我記
得他是學建築,在大城裡建築事務所幹事,弄起來就是專業。」
「大叔,你今年幾歲啊?」晉康問到。
「我今年才剛滿二十。」寬河聽了苦笑。
「二十!」我跟晉康異口同聲的驚訝!
「那、那個司機大哥幾歲?」晉康接著問。
「你說南仔,他今年滿十八,開車生意是他十五時開始幹。用的這台車是我父親的車,我
父親平常都騎兩輪車,只有出遠門才用著車。」
蔡晉康聽的目瞪口呆,轉頭看向我,我頓時腦袋一轉就覺得沒好事,嘴都還沒張開,晉康
就已經說了:「老頭?這裡會不會是你的血緣故鄉?」聽了這話反射就是一拳給他。真是
牛牽到哪都是牛,白目沒藥醫。
「啊,怎打起來了?有話好好說。」
「阿曇嬸沒事,這老大爺跟小哥從剛一路駕車的路上就這樣,沒事的。」
寬河見剛進客廳的阿曇嬸緊張的看兩人動手動腳,趕緊說沒事。阿曇嬸穿著樸素,臉上有
著歲月的皺紋。阿曇嬸拿下手上的手套,對我們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朝我和晉康倆點點
頭,打了聲招呼,又轉頭對寬河說:「你這帶客人來,也不先打個電話,房間沒了,不就
讓客人白跑一趟。」
「阿曇嬸你這又沒啥人,不可能會沒房住。」寬河笑嘻嘻的回。
「你喔!老這樣,倆兄弟都那麼大做事還老冒冒失失的。你不照顧菇園怎麼有空來反倒是
南仔沒跟來?真怪了?」
「別提了,阿曇嬸這酒和兩包香菇是我跟這老大爺和小哥賠罪,你可否幫我弄盤菜給他嚐
嚐?」
「賠罪?你怎得罪人?嚴不嚴重?曇嬸不是常跟你說做事要小心,你倆兄弟就不肯聽!現
在是出啥事了?連人都找上門了!」
「曇嬸不是這樣的,你別問了,這事以後再解釋,我得回家幹活,不然父親回來還以為我
偷溜出門犯懶。老大爺!今天的事就請別在意,明兒你們想去哪找人,我會讓南仔載您到
鎮中心找找。」說完,寬河用方言跟我道別,開車回家。
「真是……不好意思,苦了你們扯上那兩個冒失的孩子。他們才剛成年,腸子直,但都沒
啥惡意,還請你們多包含。不然這樣吧,我先帶你們去房間,天也暗了,我煮幾道家常菜
,一起吃頓晚飯吧。」
阿曇嬸領我們到房間,我堅持要兩人分房睡,晉康問我為什麼。我白了他一眼說:不分房
睡,我怕隔天你頭頂開花。晉康嘟著嘴,嚷嚷幾聲,就識相的進了對面的房間。這房間有
點小,格局也窄,但以一人住房算是舒適。少了晉康碎嘴,屋內讓人靜心不少。我四處看
看,就見矮桌上還有個相框,裡頭插了張合照,看來這原本並非是做客房使用的房間。
我脫了鞋,躺在床上釐清陸剩可能的下落。一封沒有寄件者和地址的信,是怎麼知道陸剩
住在我的住處?信上寫了什麼是讓陸剩不得不馬上啟程急事?為何這事不叫上我?又或則
陸剩不想讓我知道?
想了想,不對!如果不想讓我知道,陸剩就不會在手機中留話給我。但又為何不帶走自己
的手機?我拿出陸剩的手機,查看手機裡是否有什麼遺漏的訊息,但很可惜我一路上不止
一次如此,但都沒有找到任河訊息在手機內。陸剩原本就不太會使用手機,老實講他是個
連如何用手機下載通訊軟體跟人交談都有問題的人。實在沒啥可能在手機中留下訊息。其
實我一直有個想法可以解釋這個情況,而且也覺得相當合理,但我卻試著想要找到其他不
同於這點的答案。
隨著推演一直到這後山小鎮,唯一有可能的線索就是找到「泯剛」這人,那封信是不是他
寄的?陸剩跟他以前部隊中的通訊官莊啟泰提過這位「老朋友」;跟蔡晉康也提過這位「
朋友」。但唯獨我沒聽過?我試過打電話給雷鵬要他找找這位叫泯剛的人,試著推敲他與
陸剩的關係,但雷鵬像是鐵了心一般,打定不接我電話。我這也放棄依靠雷鵬,我這穿同
條內褲長大的兄弟,某些時候固執的誰都叫不動,能撼動的大概只剩他家老婆和女兒吧。
一封不知名的信?被遺留下的手機?那叫泯剛的男人?
現在最有可能的方法,也只有在這鎮上試著找到泯剛這人。找警察也是快點,但天生討厭
條子的我,實在不想託雷鵬以外的警察幫我幹事。且當問起我跟那男人什麼關係時,不是
親人,也無法提供資訊給外人。想著,我又想起了一些以前用過的手段,那手段雖然激烈
,但好像簡單的多,更何況那兩兄弟寬河和南橋,憨厚純樸,實在可以……
我搖搖頭,擺脫掉剛剛的想法。好險,差點又陷進去。自從決定改過的那幾年,加上和陸
剩相處後的這些年,我更肯定自己必須改變。這樣對誰都好,我也不是那種可以在經起大
風大浪的年紀了。
房門外飄來一陣食物香氣,好香。我聞香開了房門,走去飯桌前,就見桌上已擺滿四菜一
湯,雖說都是以香菇做為搭配的料理,但阿曇嬸將這些菜餚做了變化,像是香菇燉雞、三
杯菇、烤香菇等下飯的菜餚。不止我,連晉康也被香味吸引過來,口水直流。
「你們餓了吧,來可以開飯了!」
見阿曇嬸端出了大碗白米飯,我跟晉康都食指大動。
晚飯後,我幫阿曇嬸洗碗筷,雖阿曇嬸說來者是客,不要我這客人動手,但還是拗不過我
的請求,倒是晉康今兒不知怎麼的早早就上床睡,可能走了一天路,換車撘車,對他這位
都市學生挺不習慣的。
「曇嬸,這房那麼大就你一個人住?」
「是啊,孩子都大了在外頭工作,久久才回來一次。」
「房子挺雅致的,曇嬸品味挺好的。」
「呵,我哪有什麼好品味,只不請我家那小蘿蔔頭幫我裝修一下隔幾塊板子而已,那時他
那人聽要裝修還嫌麻煩,千百個不願意。但改了擺設,整理完房間,心也踏實多了。你睡
那間房,就是用過去我夫妻倆房間改裝的。」
「我在房間看見相框裡的照片。」
「啊呀!我竟然還擺著那麼丟人的東西,真抱歉,人老了就糊塗了。」
「怎會,您還很年輕。」
「都已花甲年歲,你這年輕人就別逗我了。等等洗完碗筷,不介意陪陪老人家聊聊天吧?
順便嘗嘗那孩子帶來白酒的滋味如何。」
「曇嬸,你能喝?」
「怎不能?幾天前香菇節才喝上幾瓶二鍋頭。」
過後,我跟阿曇嬸兩人坐在沙發喝酒,配幾樣簡單的下酒菜。阿曇嬸真如她說的對酒絲毫
不客氣。我也如此,我們聊上許多,阿曇嬸跟我聊白天那兩兄弟寬河和南橋,他們小時候
出過的糗和傻事。
「我還記得寬河那時十四,來我這玩時累了就睡在這,沒想到剛好碰上第一次遺精,他還
嚇的以為自己尿床,跑去將被子洗了,跑來跟我低頭道歉。我這才好好解釋那是他從男孩
變成男人畢竟過程。不然那兩兄弟傻不隆冬,過了十七連安全套都不會帶,還是我家那早
熟的小鬼頭和老伴教他們用。我也真該好好說說他們爸,要是沒帶套,把女人肚子搞大了
,這責任那兩傻傢伙怎負起。」
「曇嬸聽您這麼說,感覺您挺開明的嘛。」
「我這算開心過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以前總煩惱這、煩惱那,弄得自己不快樂。與其
如此,不如就什麼都別想,開開心心接受,來的輕鬆。對了,你跟那孩子怎麼會這時候跑
來,香菇節早過,現在來這小鎮也沒啥東西能上的了檯面。」
「我們是來找人。」
「找人?找誰?」
「曇嬸你認不認識一位叫泯剛的工頭?」
聽我說完阿曇嬸眉頭就抽了一下,臉色也變,我瞬間發現這事可能有譜了,連忙追問:「
曇嬸,我看你這樣子是認識這人?能否帶我找他?有件急事需要找他幫忙。」
「你找不著他的。」曇嬸說,說完後灌下一杯酒。
「這話怎說?」
「你要找那位叫泯剛的工頭啊……幾年前時……就已經……過世了。」
阿曇嬸見著我錯愕的臉,將我手中空酒杯,填完瓶內最後的酒水。我沒回神,腦袋放了空
,不停打轉想說怎會這樣,好不容易找著些許痕跡,卻已早人去樓空。曇嬸看了我,拍拍
我的肩膀,像是讀出我的心事,我回過神來,一口乾下最後的白酒。
「你找這位泯剛是不有什麼事想問?我看你的表情,覺得事情應該不是只有找人這麼簡單
。你不如就說說,看我是否能幫的上忙。」
「其實阿曇嬸,不瞞您說,我要找的人其實是我一位失蹤的朋友,他叫陸剩。我聽消息說
他認識一位在你這叫泯剛的工頭。想要來探望他,所以猜想他人可能會在這。」
「陸剩幾天前還在這,你晚了幾步。」
「你說什麼!」我聽到曇嬸說的,睜大眼睛。
阿曇嬸笑笑說:「酒喝完了,該談正事,我替你泡壺茶醒醒腦吧。」
說完便起身,我這時激動的也起了身追問:「曇嬸!你剛說陸剩幾天前還在!」
「你別急,等我泡茶過來。」
「不,曇嬸,不喝茶了,你知道陸剩?你知道他在哪?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你知道他人
去了哪裡?還有那封信……嗚……」
曇嬸朝激動的我嘴裡塞了塊麥芽餅,輕輕的對我說:「不管是你、還是那兩兄弟、或是陸
剩或我家老伴都一個樣,你這這些男人總急著幹些什麼。慢點,別急,不是有句俗語這樣
說:吃快弄破碗。細嚼慢嚥比狼吞虎嚥更能讓人嚼出食物的美味。」
我靜了下來,像個孩子一樣吃下含著嘴上的麥芽餅。曇嬸從櫃中拿起茶葉跟茶具,緩緩的
煮上一壺熱水,等了一段時候,水開了,燙過茶具,茶葉放進壺後沖泡開來,再用滾燙的
熱茶洗過一次茶杯,最後阿曇嬸才填滿一杯熱茶遞給我。我接過,也不管茶燙,一口飲盡
,曇嬸看了這樣的我微微笑,慢條斯里的喝下茶,呼出口氣,然後說:「我的確認識陸剩
,在好幾年前。」
「然後小哥,你口中的那位工頭泯剛……」
「是我去世的丈夫……」
作者: nocturnetear   2018-07-22 03:36:00
所以陸剩其實是來找曇嬸的?
作者: tetsu31 (tetsu)   2018-07-22 13:23:00
看到中間就有預感了... 曇嬸也不是簡單人物啊!
作者: redqueen (厭世寶貝)   2018-07-22 13:35:00
好焦心阿~~~~~~~~~~~~~~!!!
作者: pplake (傀儡)   2018-07-22 20:03:00
雷鵬不是說老頭長的帥, 讓人羨慕, 還以為晉康是嘴賤沒想到真的長得像老頭阿...
作者: zazazas (心酸XD)   2018-07-22 22:47:00
老頭年紀也不小不然怎麼會被認成爺孫XD
作者: pplake (傀儡)   2018-07-22 23:37:00
老頭40+, 文中敘述是四十多, 沒有用接近50, 這表示最多在45 上下... 老實說 45歲的男人很敏感的, 說他像爺爺玻璃心碎滿地阿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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