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盜墓瓶邪]疏影彌留(二十二)

作者: messer3729 (禽獸)   2018-02-07 21:35:07
第二十二章 喪鐘
支撐不住的身體開始往下沉。白水覆蓋上眼簾的那一瞬間,腦海中的聲音完全停止了,全
身的疼痛也消失了。也許死亡也不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聽說死前身體會一口氣釋放出所
有多巴胺,所以內心反而是平和的。而那一瞬間同時出現另一個畫面。我的腦袋還清醒,
但是另一個意識湧上心頭。
意外地,也是屬於我自己的。
明明就沒發生過,沒有親身參與,卻像是實際經歷一般,我「經歷」了自己被遺忘在那片
樹林裡,獨自走進了那間用殞玉開啟的廠房裡。可是這回我沒有沒有遇到小哥,就只是直
接走進了廠房。
裡面藏著隧道,我走了好久,走到連時間都忘掉。然後慢慢的,連記憶都開始抹去。我開
始不記得什麼時候上的幼兒園,什麼時候考的學校,什麼時候大學畢了業,什麼時候接了
舖子。
什麼時候的…那些誰?
記憶像是冰塊一般慢慢融化消蝕、昇華,在腦海中的影像慢慢剝落,最後什麼也剩不下,
連一點渣滓也沒。走路似乎是人的本能,儘管意識逐漸脫落,我還是走著,麻木不仁的走
著。我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消失在記憶中,卻來不及再見。我們再也不見。
小時候,舊宅後方,耕耨一片用來掩飾和馬盤互易的桑麻,深秋時金黃一片,慢慢地在腦
海中褪色、黯淡。而當時的我,坐牛背上的短笛聲,逐漸退隱在天光向晚。
再來,三叔因為趕時間甩了小時候的我一耳光,我一個作嘔,連痛的感覺都記不起來。
秀秀說他旁邊的女孩子可漂亮了,長大了一定要給我當…給我什麼?她們好像在笑,銀鈴
的笑聲漸去漸遠,像是海潮逐漸退隱在天際線。秀秀只剩模糊的空架子,慢慢地,連支撐
著的線條都褪去。
小花…潘子…我有點想吐,索性蹲下來吐掉一部份。吐出來的東西色彩斑斕,像是艷麗的
油彩,更像是液晶。然後我就再也記不得他們說的話、他們的模樣。像是嘔出來,就能將
靈魂深處的幽微都給嘔出一般。
不要。
我茫然地看著吐出的東西,在這裡成了唯一的光源,然後快速地乾涸、碎成灰色的齎粉。
不要。
我走到路的盡頭。面前是崩落的石頭,堵住了往前的道路。我靠著那些崩落的石頭,想和
緩身體上的不適,卻一點用也沒有。那些記憶在腦海中反覆被讀取,像是跳針的磁頭,一
次又一次。
越是反覆,噁心感越重,越催促著將體內的東西吐出來。我又嘔出了一點東西,是關於胖
子和小哥的。我看著吐出來的東西時還能有點印象,隨著他們黯淡後就再也不復記憶。我
不甘心,抓起一塊石頭,用腰間那把刀做鑿,一鑿一鑿地刻下。
是不是有東西留著,就可以不用忘記?我不知道,只是著了魔似地,一鑿一鑿未曾停歇,
甚至劃傷了手也無所謂。我不想忘記,但卻只能用這種方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憶。
那段經歷沒有後來了。從我浸入白水裡,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那段經歷就在我腦海中竄出
,然後烙印在記憶裡。像是死前的跑馬一樣,如果哪天我神智錯亂,甚至會認為這是真正
發生過的。真實的太詭異了。
幾秒鐘後,我就被另一股力量拉出水面。白水上的黴菌水糊了我滿臉,黏膩著遮住視線。
我沒有力氣抬起手撥掉了,不過儘管看不見,我還是明確的知道那個力量來源是誰。
小哥。
我想叫他,就算什麼也不說,只是叫著他,似乎就能讓人感到安心。不過,我太累了,累
到僅能勉強維持神智。那種感覺很像好幾天沒睡,頭兩天會不自覺地想睡,之後反而精神
會好起來,然後處於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下的情況下。我現在就是這樣,意志還是清
楚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倒下。
可能是那灘黏稠白水的關係吧,精神力幾乎被腐蝕掉,那到底是什麼原理?我不知道,現
下也沒辦法去追究。我還在想,腦海中的那個吳邪最後逐漸忘記一切的模樣,那個「我」
最後自暴自棄地雕著記憶中的雕像,雕的很差,可是他盡力了。
盡力也不見得有結果的。我瑟縮著,畢竟那段經歷太真實了,真實到就像在我身上發生一
般。悶油瓶會失憶,我打定了以後就由我來替他記著一切,可是沒想過這樣的問題有天也
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悶油瓶從白水中拉出我後,就一直扶著我游動。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來,又怎麼知道我在
這裡,可是我知道,他也快力竭了,不然會直接背著我游。
我們就像同一棒打下來的落水狗,雖然落魄,好歹身旁有人陪著。這種想法讓我安心許多
,鬆懈的一瞬間我幾乎要失去意識,沉沉地睡下去。但小哥不讓我睡,朝我身上的穴道捏
了幾下,很疼,我忍不住嘶了聲,硬是保持著清醒。
他總是知道。儘管在這種環境下,他總是知道我身體的情況,如此讓人捂心。我突然有點
想哭,心理上的。被拖行著一段距離後我也稍稍回復了力氣,就順著小哥的動作一起協助
緩緩地划動。腰部以下的知覺似乎也在慢慢恢復,掙扎了一下也逐漸恢復活動能力。就在
我掙扎的過程中,似乎扯掉了什麼套在我下身的東西。不管他,反正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有
辦法知道那是什麼了。
小哥死拖活拖的將我扯到岸上,我原先的位置應該離岸不遠。好險不遠,要是我們兩個一
起體力透支沉下去,就麻煩了。
從水中上岸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困難的是小哥的體力已經快透支了,還拖著一個我。我們
嘗試了幾次才爬上去。岸上有正燃著的篝火,應該是小哥之前架的。
他一上岸,就讓我靠在岩壁上,然後用瓶裝水替我將臉上的東西沖洗掉,又將我身上沾黏
著那股白水的衣服都脫下。我是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了,也就任憑他作為。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這巧合的太奇怪了,我忍不住問他。
臉上的黏膩黴菌被沖掉後,我睜開眼,看他就著火光看他繼續忙呼。他身上沒有傷,只是
也跟我身上一樣沾滿了那種黴菌。
「你在叫我。」他說。我好一會才聽出來這算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媽的又說這種沒頭沒尾
的。
小哥將身上的那些菌也抹掉後,坐到我身邊來。他將頭靠在我肩上,就沉沉睡去。他甚至
沒能來的及打理其他。不過,如果他會睡下去,表示這裡是安全的,我頭跟著一昏,也靠
著他腦袋睡。
深沉的睡眠是無夢的,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醒來的時候小哥已經不在我旁邊了。他正
坐在篝火邊加些固態燃料,好維持火光。他看我醒了,拿了罐瓶裝水給我。我豪不客氣地
喝下大半,他又來將我身上後來滲出的血汙洗去後,讓我穿上他的外套。小哥的衣服原先
擱在岸上,我卻有種還留有他體溫的錯覺。
張起靈的裝備很奇怪。不像是長途跋涉,比較像是來郊遊的,搞不好我還能在他的包裡找
到條奧利奧。但至少再次透露了一個訊息:這裡很安全。
大概吧。
既然安全起來,我就問了小哥,哪些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然這個問題並不精準,所以我又
追了一句「他們,到底是什麼。」我希望他不要給我打迷糊眼。畢竟他是除了我以外,最
靠近這件事情的人,我想聽聽他的看法。
小哥聽我說完,他想了一下,然後從篝火那裡拿出一塊燒黑的木炭,在地上畫出了兩條互
相垂直的線。那是中學時數學課程用的笛卡爾二維座標線,而我沒有想到這時候還能看到
他。
然後他又畫了一條。Z軸,我想他指的是我們現在的三維空間。
炭筆畫上最後一條,第四軸,他看著那張圖停頓了很久,寫下:時間。
我不是很明白,又繼續追問他。他說我看到的那些東西,都是從時間維度剝落下來的渣滓
,只剩下一抹影子留在這世間。那些「影子」,沒有辦法回到他們應該存在的維度,是真
正被世間流放的存在。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消逝,只能這樣半死不活的殘留在世間。
簡直像是詛咒一樣,我心想。
我聽得有點懵,但是我還是不知道那我怎麼會被帶去各種地方,還有,我真的看到我自己
了啊。那些又是什麼呢?
小哥從篝火裡抽出一根火把,然後指著我們剛剛上岸的白水。
如果我當時死去,也會加入他們嗎?我覺得胃酸有點作噁,儘管已經胃裡已經沒有任何東
西了。小哥讓我看著他們,然後說他們都是迷失在長生的人。這裡累積著無處可去的影子
,以殘缺的方式擁抱長生,他不以為然。
他說,他們想要把我們也拉下水。他們會腐蝕掉現在還活著的人,藉由他們的肉體繼續抓
下一個,只要被抓到,更上一個維度的自己也會跟著剝落,變成和他們一樣。我們這些被
殞玉影響的人更容易被帶走。殞玉擁有共鳴維度的力量,碰觸過的人維度線都會被攪亂,
很容易被影響。
被影響時通常會被拉在維度邊際移動,在空間的邊緣移動。有時候會覺得能夠無視時間和
空間的界線。他似乎也因為被拉過好幾個時間線,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才想起我們的。這
部分也許是因為小哥話少,我不是很能理解。只能確認的是,我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場景,
都是自己各種可能的一部份。所以才能這麼容易地困住我。
對此,我不予置評。畢竟也沒有其他手段驗證這個說法。我本來還打算問得更多,但是小
哥不肯再說了。
他站起身,收拾了一下就要走。我只能跟著。
在我右手邊,是剛剛那些很噁心的白水,左手邊是岩壁,看起來很普通的岩石牆壁。我地
質學的不好,但是隱隱覺得那些岩石雖然看起來普通,但是卻從來沒有看過。這說法很矛
盾,但我想不出其他描述的方法。
視線所及就只有小哥手上火把照的到的地方。他沒有帶刀,殞玉在他手上。我不知道他要
拿那個做什麼,只是跟著他走。
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我可能還會欣賞這附近的景象,看起來既像人工也像天然,雖然看
起來普通,但是綿延一帶,數量非常龐大,本身就讓人心生敬畏。我不知道小哥是不是顧
慮我的腳程,速度並不快。
我們走著走著,走到一座木橋上。橋墩是石頭砌的,看起來很堅固,橋的本體就不是了,
摧枯拉朽的,像是一陣風過來就會頹圮。還好這裡不起風,但是也因為這樣,那些白水的
氣味在旁邊悶的人難受。我先前還能忍受,是因為確實累了,現在精神好得多,對鼻子就
是一種折磨。
突然希望自己的嗅覺能夠暫時性廢掉,光是聞著胃酸就開始翻攪起來。
「跟著腳印。」到了橋上,張起靈小心翼翼地帶著我走。既然他判斷能走,我也不好說什
麼,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一腳下去,木頭啞啞一聲,幾乎像是要踩斷緊繃的神經。腳下都是那些白水,緩緩地,蠕
動似地流著。也許是過了一陣子嗅覺又開始疲乏了,我對那股屍臭味沒那麼難忍受,但是
心理上還是忍不住作嘔。我只能別過眼不去看,然後盡量念些佛號安定自己的心神。
橋看不到盡頭,走著有點慘人。要不是悶油瓶打頭陣,我死也不會踏上去。我盡量貓著腳
,小心地沿著張起靈踏過的地方走。這在這裡很不容易,因為光線不強,我甚至有點擔心
小哥又像一開始在工寮那次一樣,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時我突然有種很見不得人的撒嬌想法,就是想讓他牽著走。我努努鼻子,想想算了,都
多大歲數的人了。然後小哥就過來牽著我走,像是能讀心一樣。
「那是什麼?」差不多走到往前走看不到盡頭,往回首看不見來時路的地方。小哥突然朝
橋右邊望去,拿出他自己的犀角蠟燭一照,照出了個大鍾。可能這蠟燭就跟賣小火柴的女
孩一樣吧,只是為什麼我們照出來的東西都這麼寒磣的,該給差評啊。
我從來就沒有看過這麼大的鐘。青銅製的鍾看起來就像是新的一樣,完全沒有歲月的痕跡
。與其說是鐘,不如說是個倒掛的鼎,周圍爬滿了各式各樣的獸紋裝飾。
這得用上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我仰頭望著也只能看到他的一部分。碩大就是美,而
這鐘美的詭異。在小哥用犀角照之前,我完全沒有看到這個鐘,難道也是只能在犀角光線
下才能看到的嗎?那個中的下面有個小平台,平台上有個碗。我直覺的想法是把殞玉放上
去。雖然有點距離,但是小哥來扔的話一定妥妥的。
「西王母的喪鐘。」小哥好像是這麼說的,他開口,但聲音很小。我覺得是因為這裡太空
曠的關係,聲音得不到回響。張起靈拿起石頭朝大鐘那邊扔,結果沒落在盤子上,反而是
硬生生砸在鐘上。宏亮的聲音震撼身軀。我得花好大力氣才不至於被音波震開。耳膜震天
地疼,只能張著嘴來平衡音波造成的內外耳不平衡。
我操,原來不是放上去的嗎?不要說你掉鍊啊。就算是故意要砸的,ㄚ個操你全家你就不
能先打聲招呼嗎?每次都直接來也不顧慮一下我的感受。
殞玉碎了,碎成齏粉紛紛。
鐘響的一瞬間,周圍一瞬間被點亮,四周都是那種詭異的斑斕顏色,跟我在白水中,經歷
的惡夢中吐出來的東西顏色一模一樣。像是假的一樣,又像是顏色被硬生生反轉。
那個,胖子說這是什麼來著?充電寶?用砸的?不對,我突然明白小哥的意思。他確實將
殞玉帶來了,不過卻用這種簡單暴力的方式將能量一口氣炸出來。一口氣炸出來,那這裡
……我看著景象劇烈變化,整個人不安起來。
「不要回頭。」小哥說,然後拉著我的手走。背後好像有什麼?張起靈說完,後面就好像
有什麼東西拉住我。很像是隧道裡遇到「那個」東西。又好像不是實體存在的,像是一股
真空引力拉著。就像是透過我的身體角力一樣,「那個」的力氣很大,我要使力才能慢慢
掙開,以至於我整個人步履蹣跚。我惱怒之下伸手去甩後面那東西,那東西居然順著這個
力去扯我的手,逼我轉身。
張起靈見了立刻過來立刻掰過我的頭,扣著我的下頜。
霧艸!?
他在想什麼,在這種地方?我以為他要吻我,但是沒有。在我面前不到半公分的地方停下
來,讓我心臟都漏了好幾拍。
「不要去想。」他說。在我身後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不要去想?是要我像塊石頭一樣嗎?我無從思考,就像喝了孟婆湯的鬼魂讓鬼差牽著走。
周圍都是那種超現實的顏彩,眼睛過好一會適應後才隱約看出都是人型。扭曲的人形,向
火焰般冉冉的人形。
那些人形像是遊魂一樣,詭異的不像在人世間,身形飄忽不定。儘管如此,因為小哥正牽
著我走,反而是我這陣子最安心的時候。
也許是安心下來的關係,比較有心思分神去看現在的處境。那些色彩斑斕的人,他們像是
不安地扭動身體,然後慢慢地褪色,褪成一絲絲一縷縷的白色絲線,繚繞在我們前方。有
點像是宮廟中金爐的香煙裊裊,灰的白的屏蔽著視線。
飄著飄著,那些香煙緩緩飄向那口鐘內,彷彿那口倒吊的鼎正在煉化這些人。
我們沿著橋走,像是走在畫面固定的布景。橋的對岸滿布那些人,這次他們實體多了。我
看著他們從那些斑斕的顏彩中走出,然後褪色成灰色的蓮藕人,又慢慢地消逝著。在他們
後面,橋的盡頭隱隱約約看出是一扇門,好像半開著。
被吃掉了,那些是被吃掉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冒出這句話。西王母以為的長生,
其實只是更高維度的自己脫離他該有界限的結果,在人世間殘存的影像看起來就像是永生
一樣,殊不知這種偏離生死的方式讓自己就像詛咒一樣。
無法活著,亦無法死去。失去了更高維度的存在,我覺得不值。不過殞玉砸到那個鐘後,
這裡的一切似乎快速地頹圮著,像是千年定格的化學反應一口氣爆炸。
「我們直接過去嗎?」要過去那扇門,似乎無可避免地會接觸那些人。我有點顧忌,畢竟
閃了那麼久,現在要我用臉正面直擊,還是有點心理障礙。
小哥依舊牽著我走,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不會有事。」他說。
在這種無名的巨大力量下,我們兩個像是孩子走在夜路上。越是往前,那些顏彩越來越少
,像是微弱的燈火照著。小哥走在前頭,燈火搖曳著,我有一種是在逛夜市的錯覺。那些
漸漸分解的蓮藕人穿過我們身體,只留下一縷縷白絲在我們身上。有點噁心,我用手撥開
,撥了一段路就放棄,太多了。這得累積多少人呢?有多少人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泥淖呢
?隨著殞玉的碎裂,他們開始凋亡,這樣……算是解脫了嗎?
剩下的路不長,小哥開始帶著我跑起來。那些白絲裹在臉上讓人有點喘不過氣。盡頭是一
扇門,因為靠近了些,看得出是青銅質地的門。門扉半掩,隱隱透著白色的光線。
我看見老人等在門前,心滿意足地向我們行古禮後,也步入那些彩色人形的後塵,色階轉
成黑白色的影子,然後慢慢地消失成一縷輕煙。我想,至少他終於獲得了「死亡」的資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最後認出了那個老人是周穆王,可能是他有意讓我知道吧。不過這
樣,算是周穆王又殺了西王母一次嗎?
空間中,靜默地只剩下我和小哥的腳步聲達達作響,我們快速地跑向門。
§
我們一走出門,第一眼看到的,是待在門外面的胖子、小花和秀秀,三人正待在篝火旁邊
鬥地主。小花是地主,不過他和秀秀聯合起來鬥胖子也算是蠻奇葩了。胖子被鬥到天怒人
怨,我覺得他會繼續玩下去的原因一定是因為太無聊,這麼看來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

小哥依舊沒放開我的手。可能我們才剛穿越過那些蜘蛛網人吧,身上都是那種白色的絲。
我身上裹那些東西就活像個流浪漢,小哥裹起來就像走巴黎時裝,娘的這人好像不管怎樣
都不會掉面子。
「啊,好像婚紗似的。」小花說。
「我看,倒像是棉花糖。」一個被稱作摸金校尉的胖子緊接著說。
「是『那個』!」秀秀抓了一根篝火,有點脾氣,將我們身上的那些白色的絲線都燒掉。
她覺得「那個」就是「那個」,既不是婚紗,更不是棉花糖。
所以是哪個,還有霍秀秀為什麼在這裡?
「這裡是我霍家的地盤,就算是吳邪哥哥來也是要收錢的。」秀秀好像不想碰到我跟小哥
身上的東西。是不是不想碰我的人越來越多了,這算集體排擠霸凌嗎?好在那些東西易燃
且燃點極低,就是燒起來也不傷人,很快就燒成煙消失了。
我回過頭去,發現那扇門已經關上了。就像是從來就沒有開過似的。
我問他們怎麼有這個閒情逸致在這裡打牌,難道已經暴力掃蕩過了嗎?場上有土豪花跟C
4胖,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浪都給你跟小哥浪去了,打幾把零花過份?」胖子攤了手上的牌打算耍賴。他輸的可慘
,面對這種不公平的賽局他也只剩耍流氓能行。
秀秀跟我說,我們在一個廢棄的礦坑內,從以前就是霍家在管的。這裡很久以前,在霍仙
姑掌權那個年代這裡還是鬧的很凶狠的。後來這個礦坑發生了很多事,幾乎被九門的人踏
平,唯獨就這扇門沒人敢動。
聽說最後還是張家人進去的,和另外兩個九門的當家一起。我對這段歷史沒有印象,可能
是爺爺不想讓我介入,打從一開始就沒提過。總之,在場似乎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知道有
這麼一個地方。
所以,秀秀帶路,而這裡多虧很久以前就被剷平,他們完全就是來郊遊的。小花和胖子為
了避免意外,還是帶了傢伙上,結果顯然完全用不到就是。剩了一票夥計在外面,迎親也
沒有這麼大陣仗的。好在這裡地處偏遠,不會有人舉報我們在聚眾滋事。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扇門近百年來都是霍家守著的,但事實上就是一路荒廢到現在。能
拿的都拿了,能掃得都掃了,剩這扇門沒人敢動,就扔著當沒看到。據說裡面的東西陰險
異常,後輩再沒人願意進去,況且根據說法,似乎每隔幾年,裡面的樣貌都會改變。
我想,如果小哥說的是真的,那就不是每年改變,而是隨著進去的人改變了。不過,這事
我沒說,我也覺得最好再不要有人進去了。
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只回答他們這個,畢竟要我實際說出那是什麼,好像也找不到精準的說法。他們也沒多
為難我,我們匆匆的拾掇一下就走。一切都該結束了。
作者: lanhai (ㄏ)   2018-02-08 00:55:00
推推,抓個小蟲:青銅製的「鍾」→鐘,那一段的鐘都錯啦XD
作者: s91619 (翔)   2018-02-08 21:19:00
推~
作者: achunsan   2018-02-08 23:42:00
推推~好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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