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水牛不吃草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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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聖誕節當天，公司裡明顯更加忙碌。禮物可早到但千萬不能遲到，所以有幾條排定
的行程臨時更動，又遇到幾隻馴鹿鬧脾氣鬧肚疼什麼的，尤其這是第一次合作的業
務，北方的生意夥伴都睜著眼在看，所以連一向管大不管小的藺晨都有些急躁。
梅長蘇一踏進總裁室外的秘書室，透過二行玻璃牆看見邊踱步邊以分機下指示的藺
晨時，認為先別進去比較好。
「宮小姐，總裁說我能幫忙送貨，妳能安排嗎？」
「是的，總裁已經安排好了，這是您的送貨路線。」宮小姐恭敬地奉上一片小平板
，「請先到七樓換衣服，再到停機坪去取車，貨物都已準備好了。」
其實梅長蘇心裡有些忐忑，畢竟他沒戴過白鬍子也沒穿過整身紅袍黑靴子，而且他
身材高瘦沒幾兩肉怕撐不起這種服裝，可能得多塞一些布料報紙在衣服裡吧。還有
，在天上飛應該很冷，琅琊閣的制服夠保暖嗎？
然而，擔憂了半天，這回他仍沒能穿上聖誕老公公的制服。
當他經由專人協助穿上為他量身訂做的服裝，又與一群聖誕老公公擠同一部電梯時
，他深深感受到電影美國隊長第二集中，與一群敵人同處在電梯的狹小空間裡時，
那種心理壓力有多大了。當然，這群聖誕老公公並不會真的攻擊他，他們只是用臉
上唯一沒被遮住的雙眼表達了內心的驚嚇或驚豔。但，絕對沒有一個人的內心衝擊
比得上梅長蘇本人。
他穿的是大紅色金絲刺繡羽狀滾邊的漢服古裝，沉甸甸的，從上到下一整套。裡衣
、中衣、腰封、外衣，層層疊疊密不透風，勒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一邁步就踩到下
襬。冷嗎？不怕不怕，幫他穿衣服的人最後還給他綁上一件拖地三尺毛絨絨純白披
風，連帽的那種。不知是否衣服真材實料，或者實在太困窘了，往日在夏天的冷氣
房裡都要穿外套的他現在熱得半死。
幸好電梯一路向上，沒幾秒就到停機坪了，梅長蘇目不斜視讓那群聖誕老公公先出
電梯，又杵在一旁讓他們先出發。目送一列列馴鹿ho ho ho離開，他的熱血也逐漸
沸騰起來，待會兒他也要駕駛馴鹿雪橇了耶！等等，他完全沒有經驗，雪橇有自動
駕駛嗎？他也得喊ho ho ho才能出發嗎？
停機坪清空之後，工作人員終於來招呼他了，把停在不遠處的牛車指給他看。對，
牛車，那頭灰黑色大彎角的水牛，身後已架好一輛紅色棚車。
「這是什麼？」
意思是「為什麼是水牛？說好的馴鹿呢？」
「水牛平常都是單獨行動的，」工作人員也有些疑惑，「可能因為今天是特殊節日
，所以他也來支援吧。貨物都在棚車裡了。時間不早了，梅先生請趕快上車。」
「我要怎麼跟他溝通？」
「直接講就可以。」
對哦，這裡是琅琊閣，沒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梅長蘇揉揉兩邊太陽穴，懷著拳
擊手上場的決心，再度坐上牛車。可是這回他沒進棚子裡去而是坐在外頭、一伸手
就能摸到牛屁股的位置，他想親眼目睹這頭水牛有多厲害。
事實證明，水牛真的很厲害，無論是升空降落加速停止，步伐都很穩健，他原先擔
心暈車什麼的狀況全然沒發生過。而且在一開始他太緊張以致於忘記交代第一個目
的地時，牛車叮叮噹噹地駛到了收件人的窗邊，他才大夢初醒躡手躡腳爬進屋裡把
禮物投放進去，當然又踩了幾次衣襬，而他以眼角餘光觀察水牛有沒有發現時，居
然覺得那頭水牛表現出憂心忡忡的樣子。
貨物很多，全部送完的預計時間是七小時。琅琊閣很貼心，車上備有茶水與麵包飯
糰，氣氛歡樂得像是去郊遊。而為了避免無聊與尷尬，梅長蘇試著與水牛聊天，其
實是自言自語啦水牛怎麼可能回話。不到半天，梅長蘇已差不多把自己的身家經歷
都交代完了，還加上這兩天夢遊仙境的觀察與疑問。
經過幾次巧合後，他確定水牛在聽到「蕭景琰」三字時，耳朵都會抖一抖，讓他玩
心大起，動不動就拍拍牛屁股大喊蕭景琰而後自己笑得東倒西歪。不得不說，那個
手感與聲音真是不錯，再多拍幾下好了。
「水牛兄，你是蕭景琰養的嗎？難不成你就是蕭景琰嗎？哈哈哈哈…」
幸好梅長蘇坐在後頭看不見水牛的表情，否則一定會發現對方不停地搖頭嘆氣翻白
眼。
最後，梅長蘇查看了棚車裡已空無一物，應該是可以打道回府了，可是小平板上竟
然還有一個客戶名單，這讓他緊張起來，不斷回想貨物可能遺落在哪，他可不想第
一次便出師不利，也害水牛喪失最優秀員工的紀錄。
「水牛兄你再等一下，我看看…」梅長蘇點了客戶名單出來，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怎麼是蕭景琰？」
車身突然猛烈震動一下，原來是水牛撒開四蹄往前狂奔，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流星般
的軌跡。
「水牛兄！慢一點！你要去哪裡！」
這時速絕對不只六十公里！撲面的夜風冰冷凌厲，梅長蘇只好緊抓著棚車別讓自己
掉下去。
牛車是回到琅琊閣的停機坪上，甫一降落水牛就噴氣抬蹄催著工作人員解開身上的
裝備。等人全退場，水牛便背對著梅長蘇直立起身，瞬變成一個男人的樣子。
梅長蘇完全呆住了，昨天看到的真的是真的！
那男人頭也不回就一把拉住他手腕，把他帶進昨天看到水牛出現的那個入口，一進
去就扯來一條大浴巾裹住下半身。對，水牛沒穿褲子，那男人光著屁股。梅長蘇突
然意識到這點，回想起他送貨途中是如何輕薄水牛的，不禁整張臉都紅透了，應該
要道歉的但結巴個老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可是那人沒正眼瞧他，而是重新拉住他，兩人匆匆走下樓梯，直接下到一間套房裡
面。那人突然停止，梅長蘇一個沒注意，自己的額頭就狠狠撞上那人的後腦勺，疼
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也才在這時發現那個人跟他差不多高，而且身上的味道很好
聞。
他探出頭，看到了那人急停的原因：滿桌豐盛的中式餐點，兩套餐具，一道燭台，
一瓶紅酒。
辛勤工作了一天，來頓美食做為犒賞，有什麼不好嗎？有什麼不對嗎？可是梅長蘇
不敢問，他感覺得出來那個人很生氣。
那個人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轉過來面對梅長蘇，這是他們第一次照面。那個人濃眉
大眼，表情肅穆，年紀應該跟他差不多，但氣勢既堅毅又滄桑。
那個人的聲音，低沉綿柔，梅長蘇聽見他說：
「抱歉，我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跟你見面。好久不見，我是蕭景琰。」
梅長蘇愣了幾秒，然後很羞恥地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流下兩行淚，而且更羞恥的是，
他的腰腿竟然一陣酥軟，整個人支撐不了往後坐去，被那個蕭景琰撈進懷裡。
6.
再說一次，這裡是琅琊閣，沒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兩人倒在地上滾成一團時，
梅長蘇心裡這麼覺得。
一開始是蕭景琰把他攔腰抱進懷裡，見了他哭要給他擦眼淚，他嚇一跳抖了好大一
下，蕭景琰為了抱好他，重心移動了，兩人不知是誰勾到他那拖地的衣襬，一個拉
一個就通通摔到地上去。蕭景琰反應很快連忙伸手墊著，他才不至於跌個狗吃屎，
卻讓兩人擺出了緊緊相纏的曖昧姿勢，眼對著眼，鼻尖貼著鼻尖，把彼此呼出的溫
熱氣息全都吸了進去。
這可是二氧化碳吸多了會神智不清！怪不得梅長蘇覺得一股腦熱，而莫名奇妙用指
尖輕觸了蕭景琰的臉頰，也難怪蕭景琰以為這是什麼邀請而毫不遲疑吮住他的唇瓣
，更難怪兩人都覺得這根本是等待了千百年，一碰到便轟地引爆了貪婪的渴望，兩
人攫取住彼此的唇舌津液，誰稍微遲疑了就被另一人勾住，沒有誰真的想要起身離
去。
直到被一串手機鈴聲驚醒，兩人才倏地結束這難分難捨的局面。
藺晨把棒打鴛鴦殺千刀的手機關掉，又好整以暇在椅子上換隻腳蹺著。
「沒事兒，兩位繼續。」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蕭景琰吼道。
「我一直都在這裡啊，幫兩位準備了聖誕大餐，床上也鋪好玫瑰花瓣了，臥室裡現
在香香的。不過我真沒想到兩位進展如此神速，完全不需要我擔心…」
「滾出去！」蕭景琰氣急敗壞截斷他的話，「你自作主張的帳我再跟你算！」
「不感謝我就算了還罵我…聖誕節的單身狗真可憐…」
雖然這麼說，藺晨仍笑嘻嘻的，看了一場好戲的他心情特別好，就不與一頭水牛計
較了，更是趕在蕭景琰徹底發怒前跑到門邊，落井下石對梅長蘇講一句：
「我現在確定，你一定記得他！」
「滾！」
水牛發怒的咆哮聲徹底驚醒了梅長蘇，他不可置信地瞪著身上那個人。
聖誕老公公啊我跟他做了什麼事！梅長蘇猛地推開人要爬起，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
披風腰帶散落、層層衣料大開露出了肩頭。而蕭景琰跳起來，抓著白色大浴巾遮住
下半身，欲言又止，但一個轉身就溜進浴室裡去，沒幾秒就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時間其實沒有經過很久，可是尷尬的氣氛總讓人覺得格外漫長。梅長蘇整理好衣服
，頹然坐在餐桌旁，望著一桌豐盛還冒著些熱煙、香氣撲鼻的飯菜發呆，腦子裡一
團混亂，連蕭景琰換了衣服出來都沒發現。
「怎麼沒吃飯？肚子不餓嗎？」
聽到這聲音，梅長蘇又頓覺想哭，他趕緊摀著臉搖搖頭。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而後又是一陣尷尬的靜默，後來是蕭景琰打破這個局面。
「我一直避著你，藺晨他不太高興，嘮叨了好幾次我都不理他，所以他才自作主張
做了這些事情。」蕭景琰轉轉脖子，又嘆了口大氣，「我不確定該怎麼面對你比較
好，還有剛才的事，我很抱歉…」
梅長蘇像被針刺一般突然跳起來，扭扭捏捏站在椅子旁，結結巴巴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人…那個…一整天我…還有剛剛不是故意要、要勾引…咳…對不起
！你別打我屁股！」
蕭景琰嗞一聲笑出來，笑聲直傳梅長蘇胸膛，竟讓他又紅了臉，一行清淚又奪眶而
出。蕭景琰有些慌，一把抓起桌上的餐巾要幫他擦眼淚，但他搶了餐巾緊緊蓋住自
己的眼睛，不讓那人手掌的溫度繼續傳到他臉上，直到整理好情緒，才坐回桌邊，
接過蕭景琰倒的溫水。
「為什麼哭？」
「你的聲音很熟悉…我可能記得你的聲音…」
梅長蘇小口小口啜飲，回想著從小到大亂七八糟的各種夢境之中，總是有個不知道
是誰的聲音讓他安心、開心卻又無限痛心，今天總算真相大白了。而蕭景琰的眼神
頓時變得熾熱又柔軟，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這樣，就夠了。」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我真的是你記得的那個我，我現在也不是那個我了，你
會失望的。」
一串話脫口而出，梅長蘇這才覺得好像繞口令，怕人聽不懂，急忙又說：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活得夠久，早就不在意這種事了。你變了，我也變了。」蕭景琰淡然說道，「
今天換作是你記得我，而我們在路上相遇了，我的改變可能也會讓你認不出來。」
「不只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無論我們以前交情有多好，現在的我可能不會喜歡
上你！」
蕭景琰定定看著梅長蘇，眉毛愈挑愈高，在梅長蘇同時察覺到給自己挖了多大的坑
時咧嘴笑了，一字一字充滿煽惑。
「你不喜歡上我沒關係，我喜歡上你就可以了。」
「蕭景琰！」梅長蘇雙手往桌上一拍，窘得耳朵都要滴出血來，「你別以為我聽不
出來你說雙關語！」
「你不喜歡我嗎？不喜歡幹嘛勾引我？」
「我哪有勾引你？」
「你剛剛承認的。」
梅長蘇揉揉兩邊的太陽穴，一副頭很痛的樣子。
「我怎麼覺得你以前不是這種混蛋呢？」
「可能是因為不夠混蛋，所以當時無法留住你。」
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梅長蘇不知道，他只知道再亂扯下去，就會問出為什麼好好
一個人會變成牛妖的這種問題了，可是他總覺得答案與自己有關，而他目前可能還
無法應付那個答案帶來的衝擊，於是咬住下唇硬是把話吞回肚子裡，轉了幾圈後吐
出來變成：
「吃飯吧，我餓了。」
蕭景琰也不再玩弄他，身子挺直飯碗端起，專心致力與美食打起交道來。但是，幾
口飯菜之後，他發現梅長蘇停了筷子，正詫異地望著自己。
「怎麼了？」
「你不是吃草的嗎？」
「我吃飯吃肉吃菜喝湯，不吃草。」
「那你吃牛肉嗎？」
「吃。」
「你好殘忍居然吃同類。」
「你欠揍嗎？」
梅長蘇這才感受到扳回一城的幼稚的快樂。望著他燦爛的笑顏，蕭景琰覺得自己的
雙眼彷彿有些水氣，趕緊舉起手邊那杯醒得差不多的紅酒，對著他的茶杯敲了一下。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紅酒咕嚕咕嚕兩口下肚，蕭景琰才覺得心情穩定了，忍不住又想捉弄梅長蘇。
「我想，你把你身上那件脫下來，比較好。」
「為什麼？」
「你不知道那件是婚服嗎？你穿著上了我的牛車，現在又進了我的房間，飯也吃了
交杯酒也喝了，再來就是洞房了吧。不如現在脫一脫，我幾百年沒做了有點急…」
「什麼！」
梅長蘇連忙站起要拆掉腰封，想想覺得不對，就在蕭景琰半是期待半是狡獪的目光
中重新坐下，但是這講法已在腦中生了根，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搞得他坐立難
安，最後索性不吃飯了，椅子往後一推就要奪門而出。
「哎別走！我道歉！」蕭景琰趕緊拉住他，「玩笑開得過頭了，對不起…」
「哼。」
這頓聖誕大餐中規中矩地繼續，老老實實地結束了。
不過，「肚飽眼皮鬆」與「飽暖思淫欲」這兩句話，當晚一直在梅長蘇腦子裡回響
著。吃得飽飽的腦袋就空空的，腦袋空空的什麼奇怪的想法都會趁虛而入，他記得
他只是衝動地講了「你很乖，乖孩子有禮物，你想要什麼快告訴聖誕老公公吧」。
然後就被衝洞了呢。
後來有一次，梅長蘇又被親得意亂情迷摸得全身發熱，癱軟在蕭景琰懷中時，腦海
裡突然閃過他說他不吃草，恨得張口咬了他好幾個牙印子。
是啦是啦你不吃草你吃的是我啦，而且還愛打我屁股，媽的那麼記仇…

再推一次可愛的文～請問是一直轉生相遇相戀的故事嗎XD？

很可愛耶!!!狡詐的水牛HEN可愛!!!

吃梅長蘇！（看到副標秒答好可愛的靖蘇哦哦哦謝謝太太（艸

這篇真的太可愛了看了一直笑，很甜蜜！到現在還是好想宗主和這部的大家喔～嗚嗚嗚

笑到喘不過氣XDDDDD想看後續XDDDD

這篇真的滿ㄎㄧㄤ的(稱讚意味)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