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望海者與鳳凰(三)

作者: nacht236 (茫茫)   2017-11-13 13:36:53
  Chapter 3
  每當聽聞外頭的人說起魔法的時候,他總是會追問,渴望知道的多一些。因為水湘
 沒有巫師,大家都只聽說魔法有多厲害多了不起,但到底有多厲害多了不起,卻也從
來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於是當萊迪安看起來好像要施展魔法之時,他可興奮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拉著萊迪
安到他的秘密基地,只因為他想要好好享受這個瞬間。
他的秘密基地是離王宮不遠處的一處沙灘,由於屬於王宮腹地,不會有任何閒雜人
等,而說真的這個沙灘並不大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因此即便是王室的相關人士,也沒有
人會想來這個地方。
這裡是他的樂園,他喜歡在海裡游一整天的水,直到筋疲力盡了才精神抖擻地回到
宮內;很矛盾他知道,但是力竭的是身體,滿足的是心靈,他最喜歡游泳了,比什麼
都喜歡。
他從來沒與人分享過這裡,萊迪安倒是第一個,但他沒有特別說起這件事,只是坐
在沙灘上,看著萊迪安握者一把長得誇張的劍,半身泡在水裡,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茫然又焦急的瞧了半天,卻還是沒瞧出什麼特別的,可他也不敢開口打擾萊迪安,
深怕驚擾了他使用什麼高深的魔法。他改坐為蹲,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成了一個漂
亮的八字。
就在他感到不甚耐煩的時候,便見萊迪安動了,他甩了一下劍,轉身走了回來,那
若無其事的模樣,令他看傻了眼。
「怎麼了?」萊迪安問,不解他怎麼會將雙目瞠得老大的看著他。
「你不是要使用魔法嗎?」他呆呆的問,狐疑的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的,將萊迪安瞧
了一圈。
「嗯,我已經用完了。」
「那怎麼什麼都沒發生?」飛沙走石呢?海嘯水舞呢?耀眼的光芒呢?怎麼都沒有
啊?他眨著眼睛,深覺自己受騙上當了。
「看來水湘是真的沒有巫師?完全沒有人會魔法?」萊迪安勾起了嘴角,似乎已經
明白了他在期待些什麼,因而覺得好笑了,連雙肩都開始可惡的顫抖。
「以前好像我母親會吧。不是、所以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啊?」他委屈的癟起了嘴,
甚至有點想哭了。
「不是在水面上,是在水下。」萊迪安好心地解釋了,「我沒有要引起騷動的意思,
只是要練習使用這把劍而已,自然不需要你想的那些……嗯、誇張的視覺效果了,驚
擾了其他人可不好。」
「你怎麼不說啊!」他爆跳起身,央求的抓住了萊迪安的手,「再一次!拜託!我
去水裡看!」
「別鬧了,你會被水流捲進去的。」萊迪安不動聲色地掙開了他的觸碰,「再說我
也沒有魔力了。」
「怎麼這樣……」他失望的坐倒回地上,雙手抱住了膝蓋,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萊迪安無奈的笑了笑,跟著蹲到了他旁邊,好聲好氣的說不然等下次吧,等他魔力
回來了之後再讓他看到他想看的,好不好?
他趕緊點頭如搗蒜,生怕萊迪安說話不算話。
「你剛剛說,你母親會魔法?」好不容易安撫好對方,萊迪安遲疑的提出自己的疑
問,「那她怎麼沒教過你呢?但話說回來,我好像也沒有見過她?」
「她不在這裡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走了。」他看著平靜無波的海平面,輕聲說
道。
「我很遺憾。」萊迪安收起了笑容,嚴肅誠懇的說,「如果你不想談,可以當我沒
有問過。」
「不用啦,不需要。」他豁達的笑了,他可從來沒有看過萊迪安這麼正經的樣子呢,
「你去問任何一個人都會跟你說的,這不是什麼秘密啊。我母親並沒有尊貴的出身,
只是父王看上了她的美貌,將她帶了回來,然而我母親終究還是想要回到她的故鄉的,
所以生下我之後,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時,她就像你一樣,跳入了其中一條
水道,就這樣逃走了、離開了,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如今大概也在南海的不知道哪裡吧,希望她能過得好。」他說的灑脫,因為他是
誠心如此希冀的,他向萊迪安展示兩手上面的金製手鐲,獻寶一般的,「這是她唯一
留給我的東西,據說是一種法器,只是很遺憾水湘沒有人會魔法,所以我也不確定這
要怎麼用。」
「你介意嗎?」萊迪安向他伸出了手,他毫不猶豫地便將右手的手鐲脫下來給了對
方。
只是萊迪安仔細的看了又看,上頭的符文卻彷彿天書,在沒有資料書籍供他查找的
情況下也只能放棄,將手鐲又還給了他,很遺憾地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那也沒辦法,也許有一天時候到了就知道了吧。」他樂觀的說。
「你恨她嗎?」萊迪安突然開口,極為失禮的問題。
然而他並不生氣,因為這個問題他也想過很多次了,所以他搖搖頭。
「我可以理解她噢,只要活著,沒有人想要被關起來吧。」他笑著反問萊迪安,漾
出淺淺的兩邊酒窩,「如果這是能夠抓住自由的機會,當然要奮不顧身吶。」
*****
女孩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不太確定自己在哪。好半晌他的眼睛才恢復焦距,
直到看清楚房間內還有兩個男人之後,他倒抽了一口氣,抓著一旁的棉被縮進了床的
角落,盡可能離這兩人愈遠愈好。
艾貝瑞爾直到這時才發覺自己真的太輕率了,他連忙離開床鋪,舉高自己的右手以
示他毫無惡意,一邊暗示利托一同與他退開好長一段距離。利托雖然面露不滿,卻沒
有吭聲,只是扶著艾貝瑞爾的腰以免他後退的匆忙撞到茶几。
女孩不說話,艾貝瑞爾便不開口。這也是他表示誠意與體貼的一種方式,無聲地告
訴女孩所有的主導權都在對方手上,他不會去逼迫他。
女孩警戒似的來回看了兩個人好多眼,雖然艾貝瑞爾給他的感覺令他安心了不少,
但仍未完全放鬆戒心;至少他抓著棉被的手還是握的死緊,顯是真的非常緊張。
「……我在哪裡?」女孩終於開口問道,他的聲音不若尋常女孩一般清脆,倒有些
沉穩,卻讓聞者聽得很舒服。
「這裡是日昇港旁邊的海貓眼燈塔。」艾貝瑞爾回答,盡可能的放輕了語調。
「那是哪裡?」女孩一臉茫然,證實了利托對於她不是本地人的猜測。
「珊瑚,南環的珊瑚島。」艾貝瑞爾看了利托一眼,而後又將視線移回女孩身上。
女孩瞪大了眼睛,「我……我游到珊瑚來了?」
他看起來是真的嚇傻了,滿臉的不可置信和驚慌失措,急急忙忙的就要下床,「現
在、現在什麼時候了?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離開這裡?我……呀!」
艾貝瑞爾一個踏步向前,恰巧接住了女孩因掙扎得太過厲害,被棉被纏住而差點華
麗摔下床的身軀。
「你冷靜點。」饒是他反應迅速,艾貝瑞爾還是在匆忙之間撞到膝蓋了,他不動聲
色,僅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女孩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攀到了艾貝瑞爾身上,手臂將他的肩膀抓得緊緊的。驚魂
未定之後,他才發現手下的觸感不太對,他愣愣的看向了艾貝瑞爾的左肩,而後瞠大
了眼眸,紫羅蘭色的漂亮雙眼波光流轉,心疼又難過的望著他裡面什麼都沒有的袖子。
女孩的表情太生動了,艾貝瑞爾彷彿也能感受到他對於自己殘缺的遺憾,這讓他忍
不住對女孩產生了更多好感。
「不好意思。」艾貝瑞爾低低地說了一聲,手臂使力,攬住女孩的腰將人抱回到了
床上,「你不要太激動,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的,弄傷了自己可不好。」
「我……對不起。」女孩低頭道了歉,似乎也對方才的失態感到羞愧,「你膝蓋還
好嗎?剛剛……好大一聲。」
竟然連這個都有注意到?艾貝瑞爾有些驚訝,女孩看起來冒冒失失的,但觀察力卻
不差,「不礙事,你沒摔傷就好。我是海貓眼燈塔的望海者艾貝瑞爾,我的侍從利托
發現你倒在海岸邊將你帶了回來,如果有什麼可以協助的,請不要客氣,我們會盡力
幫你。」
「我……對不起,我不能說我是誰……」女孩頭更低了,連聲音都小了下去。
艾貝瑞爾坦承了姓名,他也應該要回應自己的名字才是禮貌,只是女孩大概是有什
麼隱情吧,他們於女孩而言再怎麼樣都是陌生人,不願意說名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而艾貝瑞爾不介意,利托卻是不滿到了極點,在他看來女孩太不識好歹了!無理
至極!他家殿下好聲好氣的問他名姓,竟然敢不答,還讓殿下撞了膝蓋,簡直可惡。
不論剛剛利托對於女孩的外表有什麼好印象,都隨著女孩有所隱瞞而降到了低點。他
輕輕地哼了一聲,不大聲、卻很清晰,就是哼給女孩聽的。
艾貝瑞爾知道利托的毛病又犯了,他回過頭去譴責似的看了後者一眼,利托卻直接
轉開了首,硬是不接艾貝瑞爾的目光。
這孩子,脾氣愈來愈大了。艾貝瑞爾無奈,只好向臉都紅了的女孩笑道,「請原諒,
利托不是有意的,他年紀小,請你不要介意他的失禮,是我沒有教好。」
「不會,請別這麼說,失禮的人是我才對。」女孩的頭還是很低,目光充滿了歉意。
「那就當我們扯平好了。不過,你為什麼會倒在海裡,真的不能說嗎?」艾貝瑞爾
面露關心,婉轉的說,「雖然你可能會覺得不關我的事,可是……生命很可貴,請不
要輕易放棄它。」
「我才沒有要自殺呢!」女孩猛然抬起頭,嘟著嘴巴反駁了,「我是要逃走!」
「逃走?有壞人再追你嗎?」艾貝瑞爾沉下了臉色,連語調都變得嚴肅。
「不是的。」女孩咬著嘴唇,目光猶疑,似乎也很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對艾貝瑞
爾交付他的信任。
明白女孩有所顧慮,艾貝瑞爾決定幫對方決定,「你不必為難要不要信任我,我沒
有逼迫你的意思,不方便說當然可以不用說。你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直到你想要離
開為止;如果你現在就想要走,我也可以替你指點方向,或者我也認識些人,我相信
他們之中一定有可以幫助你的。」
他說罷便站起了身就要離去,用行動表達了他所言不虛,他對女孩的過去和背景毫
無興趣,除了提供女孩所需的協助之外也別無他想。
就在艾貝瑞爾轉過身之後,他聽到了女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其實……我是逃婚的。」
在艾貝瑞爾驚詫的目光下,女孩開始訴說他的故事:「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能
嫁給婚約的對象。可是我父親很堅持,他根本不管我的意願,派了好多人將我押上了
船,日夜監視著我。終於在昨天被我找到了機會,我跳下了船拼命的游,只想著必須
游遠一點,絕對不能被抓回去──我猜我是沒力了才會昏倒,也才會被你的僕人找
到。」
「我只想要趕快到陸地上,只要上了岸我便可以自由了,這個法器可以帶我去見那
個人。」女孩舉起了手腕,漂亮的金鐲在他纖細的手上閃閃發光,「但是沒想到我游
得太遠了,竟然會一路來到了珊瑚,簡直自投羅網。」
他自嘲的笑了笑,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和手鐲,再次看向了艾貝瑞爾,嘴唇顫抖著,
顯然如此坦白也令他感到害怕,「但是……這就是命運吧,看來那蕪要我不要逃避,
得好好給對方一個交代。」
艾貝瑞爾後悔了,他還寧願女孩什麼都不要說,現在這樣倒真是讓人為難了。他嘆
了一口氣,拖了一把椅子在女孩的面前坐了下來。
「你是……水湘的緋尼思殿下嗎?」
女孩沒有回答,但從他抿起的嘴唇和委屈的雙眼已經讓艾貝瑞爾知道了答案。
「殿下、我……」艾貝瑞爾揉了一把眉心,對於現狀很是無力,「我不知道你期待
我能幫上什麼忙。」
「我有寫信,我努力地想要跟萊迪安聯絡,可是我父王從不替我寄信……」緋尼思
從懷中掏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經歷海水的紙張儘管剛剛已經風乾,卻還是很脆弱,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捏著信的一角,表情惆悵,「我想跟萊迪安說,對不起。還想祝福
他可以找到與他相守一生的人,而不是有點交情的兩個人隨隨便便決定過一輩子。」
「也許你可以替我把信轉交給他,跟他說我很抱歉,我無意使他難堪,但是我真的
不能嫁給他。」緋尼思抬眼看著艾貝瑞爾,怯生生的目光望著對方凝重的面容,然後
吞了口口水。
「如果我拒絕你,你大概不會太意外。」艾貝瑞爾為難的說,「這實在超出我的能
力範圍。」
「只是送封信,他應該不會為難你才是……」緋尼思說的心虛,畢竟他自己都不敢
的事情,卻要交代一個燈塔管理員,的確是強人所難,「萊迪安不是不講道理的
人……」
「既然如此,殿下何不親自去呢?」艾貝瑞爾一針見血,嚴厲而直接說出了緋尼思
最恐懼的事,「親口告訴陛下你不能嫁給他的原因,並且期待他的理解與寬容,你能
去找你的有情人,而你的國家也不會因為公主逃婚而遭到指責與報復,這件事情皆大
歡喜的落幕?」
緋尼思垂下了手,眼眶泛起了淚光,只差一步就要哭出來了。
艾貝瑞爾放軟了語調,「殿下,以你的身分,婚姻並不是兒戲,你真的考慮好這麼
做的後果了?為了一己之私背棄你的國家?為了你的愛情而讓兩國甚至有交戰的可
能?還是你吃定了萊迪安陛下『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所以你的行為就可以被原諒?」
其實艾貝瑞爾是有些生氣的,他想起了那個晚上與萊迪安兩個人的談話,聽著萊迪
安以置身事外的抽離說著自己的終身大事,為了國家萊迪安連婚姻都可以當作籌碼予
以利用談判,然而緋尼思公主呢?憑什麼公主可以任性妄為,而萊迪安卻要做出犧牲,
甚至還可能因為公主逃跑,而成為諸國的笑柄。
這對萊迪安太不公平了。
「陛下也是抱持著覺悟答應這門親事的,你不能這樣對他。」艾貝瑞爾更想說的是
「不然你以為他想娶你嗎?」,但是這樣太惡毒了,公主如今已經撲簌簌地在掉眼淚
了,基於各種原因他都不應該流於情緒化的反應,他只能試著跟對方講道理。
「至少他還有選擇權,可是我呢?從頭到尾有人問過我的意見了嗎?」緋尼思一把
抹去了淚水,忍不住喊出了他從未有人傾聽的痛苦,「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指責我?
你以為我想要這樣嗎?我不想啊、我根本不想要讓事情變得這麼難堪啊!可是沒有人
聽我說啊!」
緋尼思的話語驚人得似曾相識,讓艾貝瑞爾怔怔的看著眼前淚流不止的公主,他不
停的抹去淚水,漂亮的眼中充滿著不甘、困惑與寂寞。
「父王不肯跟我溝通,我連為自己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然後所有事情都被決定了。
為什麼?只因為我是公主嗎?我生來就是聯姻用的工具嗎?我……我這個人一點都不
重要嗎?」緋尼思哭到臉都紅了,他憤憤地又抹去了更多的淚水,凜然的抬起頭,
「所以夠了,到此為止,這是我的人生,我要為了自己任性這一回。我要去那個人身
邊,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我,聽到了我,他知道我是重要的。」
艾貝瑞爾看著意志堅決的緋尼思,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他們都是一樣的,雖然位處高位,卻是對自己的命運最無能為力的人,然而與緋尼
思不同的是性別,身為男性的艾貝瑞爾還有機會與權利去追求他想要的人生,嘗試做
出改變;緋尼思只能被動的接受這一切,他的聲音傳達不出去,因為沒有人在乎,一
屆公主而已,雖然可悲,但是緋尼思說的是事實:他們最大的用處便是在於聯姻。倘
若艾貝瑞爾生為女性,人生也會與緋尼思一般吧。
只是儘管艾貝瑞爾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有一件事還是必須要提醒對方。
「所以……你做好承擔行為之後果的心理準備了?」艾貝瑞爾輕聲問道。
緋尼思的表情在一瞬間有些狼狽,他倔強的沒有說話,但是艾貝瑞爾看的出來他動
搖了。
「我能理解你想為自己放手一搏的心情,相信我、我真的懂。」緋尼思的臉明顯不
信,但是艾貝瑞爾沒有給他機會反駁他,僅是幽幽的說出了他的心情,「我也曾經……
為了表達出自己的意見做過同樣艱難的決定,那並不容易,雖然我自認做好了準備,
但是後果……還是令人痛苦。」
艾貝瑞爾苦澀的一笑,「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我到底後不後悔。」
「我不會後悔。」緋尼思揚起下巴,像在說服自己也如此相信一樣。
「你確定?那人真的有這麼好,值得你這麼做?」艾貝瑞爾的笑意更深了一點,而
其中的苦意也更深了一些。
「嗯。」緋尼思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殿下心意已決。」艾貝瑞爾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拿起他的刀,「利托,
看好殿下、別讓他走了,我去謁見陛下,很快就會回來。」
「你要去幫我轉交信了嗎?」緋尼思還沒有聽懂,呆呆地看著對方。
「不,我要去稟報陛下你在這裡,看他打算怎麼辦,還有阿瑪迪奧國王打算怎麼
辦。」艾貝瑞爾不帶感情的回應。
「你……!」緋尼思沒有料到艾貝瑞爾竟會如此,「你騙我?」
「殿下言重了,我是南環人,自然是為萊迪安陛下想的。」艾貝瑞爾雲淡風輕的說,
吃力的用一隻手想將刀繫到了腰間的皮帶上,利托連忙走過來幫他,「殿下既已做好
了心理準備要承擔後果,那應該想萬全了才是。」
「我相信你欸……!」緋尼思大受打擊,他從未離開過王宮,自然也未曾想過人心
險惡,就連艾貝瑞爾這樣看起來這麼溫柔的人都會騙他,這令他難以接受。
「我警告過殿下了,一開始我就說了,你不一定要將秘密跟我說。」艾貝瑞爾嚴肅
的說,替對方上了一課,切莫輕信陌生人,「殿下現在清楚了嗎?做每一件事情都是
有後果的,這也是其中之一。」
他轉過了身,讓利托為他披上了外出用的斗篷,儘管在心中對緋尼思感到抱歉,但
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像他說的,他必須為萊迪安考慮。
緋尼思傻住了,他可憐的大腦無法運作,眼眶與臉頰紅的一蹋糊塗,思緒亂七八糟
的,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有一點倒是很清明的,那就是他不要回去,他絕對不
要見到萊迪安。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閉上了眼睛。
剎那間,他手上的金鐲發出了耀眼的白光。強大的魔力從中爆發出來,宛如風暴一
般將所有人捲入其中。
緋尼思忍不住尖叫出聲,即便總算知道了金鐲的用處,他卻未曾真的使用過它,因
而不知道用起來竟是像這樣,手腕疼的都要斷了,光芒彷彿利刃,刺的他全身都好痛
好痛;他大概受傷了,可是他甚至沒有辦法睜開眼睛看有沒有流血,只覺得強烈的痛
楚擊倒了他,他幾乎昏厥過去。
而後緋尼思落入了一個不算寬厚的懷抱中,然而那個懷抱卻奇蹟似的令他感覺好多
了。他勉強的睜開眼睛,原來是艾貝瑞爾抱住了他,對方似乎做了什麼,兩人的身周
多了一層保護,於是光芒再也傷害不到他。
那已經是緋尼思的極限了,他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艾貝瑞爾咬著牙,盡己所能地在兩人之中隔出一圈結界,以保護緋尼思不被魔力波
動所傷。但他所能做的有限,這個魔法太強了,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他抱緊了懷中的人,已在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殿下!」
在利托的驚叫聲中,艾貝瑞爾與緋尼思的身影,隨著光芒一起消失了。
TBC
  * 好啦,所以接下來就是王子與公主的大冒險惹
* 所以也有可能換CP(萊迪安+伊維薩表示!!!!!!
* 其實艾比很陰險的我真喜翻他哈哈哈哈哈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作者: skyfish979 (魚不凡)   2017-11-13 14:00:00
喔不壓寨夫人被綁架了@@
作者: judge1226 (淡然宇靜)   2017-11-13 15:29:00
我相信伊維薩會去救艾比的!!!
作者: wsx321edc (poli波哩)   2017-11-13 19:12:00
艾比不管怎麼樣都可愛!想看有一天換伊維薩被艾比暗算XD
作者: masacat   2017-11-13 22:42:00
艾比這樣壞壞的好可愛,快去算計伊維薩啦
作者: lovenocat   2017-11-13 22:49:00
展開冒險的旅途了嗎www
作者: rosen2061 (亞羅森蘋)   2017-11-14 02:16:00
艾比不管怎樣都很可愛啦~~~
作者: nocturnetear   2017-11-14 02:19:00
好奇小公主的心上人是誰
作者: yh8616 (dochum)   2017-11-14 09:04:00
伊維薩表示悲憤:我都還沒吃到人啊啊啊啊啊啊(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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