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際面對了真正的狼人之後,為了不讓傑克的大腦半夜有閒工夫做惡夢,賈馬爾卯
足全力在床上把傑克操了又操,讓愉悅的高潮填滿傑克的身心,最後在安心的擁抱中深深
睡去。
木造老房子的隔音差,瑪麗安娜以為只有灰影那種野獸才會放縱地做愛做上好幾個小
時,沒想到那隻人模人樣的胡狼也一樣……她決定下次把地下室改建成兩個房間,灰影和
那隻胡狼來的時候都趕下去住,讓她圖個清淨。
就連聽力沒有血族和狼人敏銳的亞伯爾,也隱隱聽得到歡快的呻吟,尷尬的他假藉練
習夜間攝影,拉克雷格外出散步,最後兩人認真討論拍攝與取景,還真的拍了好幾個小時
才回去。
一向睡到自然醒的傑克和賈馬爾,因為前一晚做愛太累,第二天也是快中午才起床,
血族和他們的伴侶都在休息,兩個晚起的人隨便拿廚房桌上的麵包吃一些。
「你們現在和安東尼他們變得很熟?」傑克好奇地問。他之前離開的時候,感覺他們
的關係沒這麼近。
「也還好,偶爾路卡斯和灰影會要我們來玩。」克雷格笑道:「我好久沒有狼人朋友
,跟灰影和安東尼在一起時感覺很好。」
面對善意的克雷格和亞伯爾,傑克的膽子比較大了些,他注視著克雷格,又看了看亞
伯爾,忽然發現自己好久沒有這樣直視別人了,因為他總是怕被狼人認出來。
如此交互看了眼前這兩人,他覺得好像發現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是又無法具體說
出來,大概就像能分辨出中國人、日本人和韓國人的長相,只可意會無法言傳。
該不會這就是狼人與普通人的差別?
不過傑克不敢肯定,說不定只是錯覺,因為他已經知道克雷格是狼人。
如果真能分辨就太好了,無法分辨狼人也是他害怕的原因之一。雖然現在不需要提防
所有狼人,但敵暗我明的感覺總是很差。
他問亞伯爾:「你看得出普通人和狼人的差別嗎?」
亞伯爾怔了怔,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兩聲:「我看不出來……不過我知道,所有的狼人
都很壯!」他捏一捏克雷格不算粗但相當結實的手臂,「你看,他都沒怎麼做運動就可以
長成這樣!超沒天理的對吧?」
「也不是所有的壯漢都是狼人啦。」克雷格笑道。
這樣說來,傑克想起安東尼也是像克雷格一樣一身精實的肌肉,只是在襯衫的掩蓋下
看不出來。他斜眼瞄了旁邊賈馬爾粗壯的手臂,「作弊……原來你的肌肉是天生的……」
「喂喂,我出生入死幾十年,這身肌肉是血汗的結晶好嗎?」賈馬爾自豪地彎起手臂
,秀出大塊的肱二頭肌。
四人閒聊了一會兒,亞伯爾有點感慨,「啊……我大概能體會克雷格的心情了。」
「嗯?」克雷格發出疑問。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和狼人一對的人類,覺得好有親切感喔。」亞伯爾雙手拄著臉頰
,笑盈盈地看著傑克,「之前路卡斯都是找我們去狼人和血族的伴侶聚會,總覺得好可怕
,而且格格不入……和相同的人在一起,感覺真的不太一樣。」
狼人和人類相戀是很普通的,若非克雷格是沒人理的孤狼,部族裡多得是這樣的愛侶
。克雷格覺得對亞伯爾很抱歉,但改變不了狀況的他,也只能緊緊握住亞伯爾的手。
傑克也笑了笑,「似乎是呢……我也覺得心情好輕鬆。」
「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喔!」亞伯爾好奇地看著賈馬爾,「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說有胡
狼的狼人,我還沒看過胡狼。」
「瘦瘦的,腳很細長,跟他本人完全不一樣。」傑克吐槽賈馬爾,「不過全身黑這點
倒是一樣。」
「廢話,那是狼形啊,哪有胡狼腳很粗的。」賈馬爾反駁。
「灰影的狼形很大一隻,毛超蓬的,腳也很粗。」亞伯爾沒看過狼形的克雷格,只能
說灰影。「那賈馬爾變成狼人的時候不就超像那個埃及神的嗎?」
「說不定古埃及充滿了各種會變身的獸人,才有那些神。」克雷格也跟著瞎說。
聊天更拉近他們的距離,下午還結伴在鎮上散步。可是這份親切感,等到克雷格變成
狼人就蕩然無存。
傑克依然嚇得狂叫,雖然這次槍沒脫手,但一發也沒打中。
灰影本身是野生狼,動作靈巧不在話下;連不諳格鬥技巧、運動也沒特別拿手的克雷
格都沒打中,傑克的自信再度跌破谷底。
沒用的……
傑克頹然坐在地上,雙手緊握沒有子彈的漆彈槍。
他永遠突破不了這個關卡。
賈馬爾跪在他後面抱住他,在耳邊堅定地道:「這次很好,很穩重。」
傑克厭煩了安慰的話,揮手推開賈馬爾站起來,扔下槍,頹喪地蹣跚上樓。
賈馬爾說得簡單,什麼世界這麼大,活下去的方法多得是。傑克沮喪地趴在床上。只
要他還怕狼人,他就沒辦法放開心胸過日子;就算真的分辨得出人類和狼人,在路上遇到
狼人也會害怕是不是和那傢伙勾結要來殺他。
當初讓他絕望地醉死在那間小酒館就好了,幹嘛給他希望……還給了他一個包袱,現
在想死還會顧慮到賈馬爾。
真煩。
房門開了又關上,床邊凹陷下去,傑克在賈馬爾開口之前先說:「滾。」
坐在床邊的賈馬爾輕撫他的背,他又說了聲「走開」,但賈馬爾沒理他,說道:「算
了,我們回去吧。怕狼人也沒關係,不怕我就好。」
「滾。別可憐我。」
「我沒可憐你,怕狼人沒什麼,每個人都有怕的東西。」賈馬爾溫柔地說道:「我曾
經怕人呢,比你還糟糕,因為身邊全是人,我當時還小,光靠自己又活不下去。」
賈馬爾覺醒時才十歲,他的國家戰爭不斷,他跟著家族逃難的時候遭受軍隊攻擊,他
最後的印象是擋在他前方的母親突然變得巨大,接著他被射傷,頻死的痛苦觸發了狼人血
統的覺醒。
覺醒的變身保住他的小命,但其他人全死了,被他和母親攻擊而死,或是被胡亂掃射
的子彈打死。企圖保護家族的母親也以人類的樣子死了,赤裸的身上滿是鮮血。
死者的死狀與傷口都顯示是被巨大猛獸撕咬,會變身的怪物混在人民之間的傳聞不徑
而走,連一般平民都人心惶惶,軍隊更是私刑處置了許多人,而且不巧真讓他們矇到一隻
狼人,那名男子為了逃命而不得已變身,接著死在亂槍下。
年幼的賈馬爾眼睜睜看著狼人淺褐色的身上接二連三爆出血花,然後變回血淋淋的人
類身軀,倒地不起。
他害怕自己遭到那樣的下場,可是逃離人群又活不下去,只能戰戰兢兢地生活在隨時
可能發現他的真面目並群起殺死他的人類之中。
「我可以了解你的害怕。當時只要有人多看我一眼,我就嚇得要命,深怕他發現我不
是人類。」賈馬爾輕鬆地笑,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我知道怎麼變成胡狼之後,有好
長一段時間我都以胡狼的模樣生活,比當人要好多了。」
傑克沒聽他提過,沒想到狼人在人類中生存有這樣的壓力,但想想也不奇怪,人類本
來就是很排他的動物,先不說不同種族之間的歧視,就連同種族的人,也會排斥窮的、殘
缺的、任何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族群。更何況是那麼可怕的狼人。
「那你……還怕人嗎?」傑克沒有看他,仍趴著問道。
「怕啊,你沒看我那麼小心。」
「看不出來。上次去露營的時候你根本沒在管,說變身就變身。」傑克想緩和話題的
氣氛,故意取笑他。
「我也沒想到會那麼沉不住氣。」賈馬爾彎下身子親他的耳朵,「都是因為我太愛你
了,受不了他們那樣說你。」
傑克半翻過身,對上賈馬爾親他的雙唇,雙方親密貼合著,彷彿愛憐地舔舐彼此的傷
口。
「你怕人,我怕狼人……」傑克輕咬濕潤的淺色厚唇,「我看我們真的去隱居算了。
」
「我都奉陪。」
野地求生對他們而言並非難事,現在的他們不需要勉強待在人類社會裡才能生存,他
們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既然不管傑克的狼人恐懼症,賈馬爾本來想直接帶他回去,但傑克說不妨多留幾天。
「難得有同伴,不想多待一會兒嗎?」傑克想到之前賈馬爾說這邊的狼人部族不接納
胡狼,在人類裡生活又那麼辛苦,他想賈馬爾應該也會想要同伴。
「對我來說沒有太大差別。」賈馬爾笑道:「又不是要大家變成狼人一起打牌,還是
用人形相處啊。」
而且再來是上弦月的日子,賈馬爾可以變身自如,比較不擔心遇襲。傑克被這個理由
說服了,兩人決定第二天打道回府。
不過等他們用過早餐準備離開時,安東尼面色凝重快步下樓,一匹大灰狼跟在他旁邊
。
看到灰影難得變成狼形,亞伯爾驚訝問道:「怎麼了?灰影怎麼變成狼?」
「有不速之客。」安東尼打開玄關門,回頭對亞伯爾說:「待在屋裡,別出來。」
今天不是盈月,克雷格幫不上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亞伯爾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
賈馬爾也一樣叫傑克待著,跟在安東尼後面跑出去。
白天瑪麗安娜不能出來,安東尼打算獨自解決不請自來的客人。既然對方都是孤狼,
他就沒有得罪部族的顧慮了。
安東尼看過史丹的照片,他一眼就認出頂著一頭挑染綠色與金色的短髮,無力的左臂
筆直垂掛在身側的男子是史丹,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六人,雖然外表看起來像一般人,但臉
上都帶著不可一世的挑釁笑容。
「這裡是私人土地。」安東尼冷冷地宣告主權,「請你們離開。」
「得意什麼?你這隻老看門狗。」一個穿黑背心,粗壯手臂刺了展翅大鷹的男子毫不
畏懼地道:「你家的娘兒們現在在睡覺,你再怎麼狂吠也沒用啦!看我們拆了這間老房子
!」
灰影在旁邊露齒威嚇,史丹笑著指向他,「你今天不會變身了喔,小狗狗!我都摸清
楚你們了,你是盈月,裡面有一隻也是盈月。而你嘛,老頭。」他輕蔑地將指尖移向安東
尼,「你是滿月,還有好幾天。所以今天的贏家是我們!」
安東尼臉上仍是一貫的淡漠。他早就調查過所有愛惹事生非的反部族孤狼,這幾個人
他也瞭若指掌。「你們也只有四隻弦月而已。其他是來陪葬的嗎?」
「四隻就綽綽有餘了!」一名男子打開牛仔褲的褲頭,他也是弦月之一。
賈馬爾從頭到尾一語不發。看樣子對方不知道他也是狼人,更不知道他也是弦月狼人
,邊緣一點還是有好處。
倒是他不知道為何安東尼如此沉著又胸有成竹,難道安東尼有其他對策?
安東尼有點想笑,但仍面無表情地哼一聲,「是誰告訴你……我是滿月狼人?」
不需要別人告訴史丹,他之前夥同另外五人一起在滿月夜晚偷襲時,安東尼變身阻止
他們和人類保鏢廝殺,就充分表示那天是安東尼的月相。
「我再說一次,這裡是私人土地。」安東尼脫下手錶,放入褲子口袋,「請你們離開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