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不完，還有一篇，所以這篇是下的上(超拗口)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詩經‧風雨》
『每天跟我說你學了什麼。』
方隨對這句話非常苦惱。
「怎麼了？哥哥傳了什麼給你？」
咬著湯匙的慕君玹探頭過來，看了屏幕一眼，百無聊賴地又轉回去繼續吃她的炒飯。
要她說自己家的哥哥實在很無聊，心裡想的只差沒寫在臉上，還以為全世界都不知道。
喔，還真有人不知道，比方說她面前的這個千年神木，還有家裡那尊萬年老神木。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家裡那尊老神木不用看。
其實事情也挺簡單，不就是尊貴的大少爺看上自己豢養的小狼狗，偏偏小狼狗的腦袋跟鐵
打的似的，一個勁的不知道轉彎，完全把自己放在小狼狗的位置。明明床都上了，該做的
都做了，還是死卡著腦筋轉不過來。
老天爺，她哥這種人，被摸一把都能把人手砍掉臭臉好幾天，會去抱自己不喜歡的人、幹
不喜歡的人的屁股？
白癡。
要說到她哥……小狼狗不動他也裝聾作啞，仗著小狼狗跑不掉甚至不知道要跑掉，乾待著
不動這麼多年。直到現在才大費周章明面上讓小狼狗逃出來、實際上根本是他自己把人放
出來，就為了讓小狼狗離開慕家這個鬼地方，讓小狼狗離開那堆惱人的聲音，好好的思考
，甚至是把那壓抑的性子放出來。
真是用心良苦得她都要哭了。
小狼狗的身體潔癖完全沒比她哥差，就算退個一百萬步說因為她哥是主人才願意被幹……
呵呵，讓她老爸來幹小狼狗試試？她打賭她老爸會被小狼狗一拳揍翻到床底。
算了，懶得想。反正倒楣的都是她。哥帶小狼狗回家氣死老爸是她要安撫、小狼狗被放出
來是她要照顧……
她招誰惹誰了？
慕君玹都想為自己掬把心酸的眼淚了。
「職業旁聽生，你下堂不是有課嗎？」慕君玹懶懶地問著，「是一中的課吧？」
方隨馬上跳了起來，把最後一口飯囫圇吞棗的全塞進嘴哩，匆匆處理掉餐具，抓起包包，
「我先走了！」
「欸欸欸欸你知道C在哪嗎？在最上面靠近圖書館喔──」
「我知道！」
撐著下巴看方隨衝出學餐，慕君玹眼睛轉了轉，還是忍不住勾起笑。
「也不是不好，起碼小狼狗是有活力的小狼狗了。」
在慕家時成天死氣沉沉，唯獨遇上她哥的事時會有點情緒，唯獨在她哥遇上麻煩時會變得
火爆而兇殘。
其他時候就跟喪屍似的，行屍走肉，沒半點情緒和反應。
現在這樣，急著上課、急著吃飯，甚至是上課時會笑、會發問、會思考的樣子……倒也不
錯。
像個人了。
方隨轉著筆。台上那個在第一次來時就吸引他的老師說著話，再一次地說到了保身全生。
「……老師。」
「是？」
下課時，方隨吸氣，走到老師身旁，連第一次開槍都沒有現在緊張。
「請問你剛剛說的保身全生，是出自哪裡？」
「喔，剛剛說的保身全生嗎？出自莊子養生主。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親，可以盡
年。而後面，他又區分成幾個故事嘛……庖丁解牛，然後剛才的澤雉……他分別對應到保
身、全生、養親、盡年這幾個概念……」
方隨回到位置，拿出手機估狗了莊子的養生主，然後思索片刻，抱著半是賭氣半是惡作劇
的心情，將裡頭的文字複製，在LINE的訊息欄位貼上。
『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神雖王，不善也。』
那頭的慕君嚴在會議當中笑到抱肚子，然後默默擺擺手，示意那個報告到一半被笑聲驚得
都要嚇尿的人繼續，一邊將手機聯絡人和LINE名稱中的PUPPY改成了澤雉。
站在他身後目睹一切的江灝表示，他什麼也不想表示。
方隨的課表是慕君玹幫著篩選的，沒理由傳不到慕君嚴手上。
比對著那張課表，慕君嚴發現方隨似乎特別喜歡某個老師的課。他那天發完了想知道方隨
學了什麼，方隨傳給他的90%都是那個老師的課的內容。
「你先告訴我，你不會想要幹掉那個老師吧？」江灝在他身後說得很謹慎。
慕君嚴笑靨如花，「怎麼會呢。」
你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對我想殺掉那個老師你以為我眼睛瞎了看不出來嗎！
江灝默默想，默默退後，默默離開書房，默默遠離慕君嚴幾乎爆炸的低氣壓。
跟慕君嚴認識這麼久，這點識相他還是有的。
不過話說回來，小狼狗很聰明？依他來看是個狗腦袋吧？這隻小狼狗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逃
跑是什麼狀況？有像他這樣跑了還乖乖跟自己家飼主會報逃跑狀況的？
根本只是從圈養變成放養，逃跑個鬼啊。
江灝默默下樓，默默出門，默默上車，默默發動。
小狼狗，求你早點開竅了。哥還不想死啊……
書房裡的慕君嚴解開了領口的扣子，一句一句地往上滑。
『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因情成夢，因夢成戲。』
……
一句一句，慕君嚴閉著眼睛都能想出打字時方隨的表情。
他看過方隨面對感興趣的東西時的表情。
燦爛的、閃閃發亮的，眼神。
笑著的。
「好想念我們家的吉娃娃啊……」
噢不對。
現在是澤雉了呢。
方隨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生活。
離開血腥和死亡、恐懼與暴力的生活，摸到了他以前很喜歡卻始終不出言要求的世界。
他其實……是喜歡唸書的。
他記得當年國中畢業時，慕君嚴和慕老爺吵得幾乎要翻天，就為了他上不上高中這事。
慕老爺說唸得再高又如何，早晚還是為你擋子彈掛掉。慕君嚴說擋子彈掛掉是一回事、唸
書又是另一回事。
最後站在一旁的他，開了口，「不用，我不需要唸。」
「…………你真的不需要？」慕君嚴停住，轉頭看他，表情一反往常的笑靨如花，陰森的
可怕。
方隨當時頭皮有點麻，但他還是搖頭，「不用。」
然後慕君嚴笑了，笑得更為陰鷙詭麗。一整個陰風慘慘，人見人怕鬼見鬼愁，之後連續三
個禮拜都心情不好。不說江灝被整得屁滾尿流、就是方隨那陣子也被折騰得夠嗆。
哪有什麼好生氣的。再說了，不能唸書的是他，慕君嚴生氣什麼。
……生氣什麼？
方隨的思緒一卡，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卡住了，要從大腦皮質破土而出的那種感覺。
是什麼？
喀鏘。
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緊盯著大門。
有點意外又不大意外的，門一開是他非常熟悉的人。
「快救救我吧。」
穿著襯衫的江灝，冷靜地看著他，冷靜地走進來，冷靜地把鑰匙扔過去。
方隨眨眨眼，「怎麼了？」
江灝斜眼，「氣色好了不少嘛小狼狗。」再看看他自己，臉色灰敗得都跟水泥一樣了……
唉……爽到小狼狗、死的都是他啊……
命賤啊！他就是命賤啊！
江灝面無表情，幹譙在心底。
「我一個人架不住那神經病，你下來一起搬。」
搬？！
得要到什麼程度才能用上搬這個詞？他在慕君嚴身旁至多也就攙了幾次，還是人主動湊上
來的。現下要用到搬這個程度……
「你下藥了？」方隨的表情不無質疑。
我跟天借膽了？江灝翻了個360度的白眼，「小狼狗你膽子變很大嘛，連跟我說話都敢這
樣子嗆了呢。」
方隨登時就是一頓。
在陌生的環境待得太久，自己的變化沒有熟人可以比對指摘，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現在說話
全然不同了。
這才三個半月，他對江灝就沒了敬語。
這樣真的……好嗎？
「也挺好。」江灝抬抬眼皮，笑意淺淡，「像個人了。」伸手打開車門，裡頭慕君嚴睡得
正熟，江灝一伸手過去，就被慕君嚴打開，「不用……還行……」
方隨可是上過這位爺的床的，看這樣子也知道不對勁，「他沒睡覺？」
「這半個月來沒上床躺過一次，厲害吧。」江灝翻白眼。
慕君嚴正常就寢起床的樣子如何方隨太清楚了，這人睡覺起床都正常，入眠不用十分鐘，
起床清醒不用三分鐘，夢都很少做。但要是熬夜熬太兇、通宵太多天，一下子要他睡覺或
是真的累的睡下去時，就是現在這樣子，迷迷糊糊、具有攻擊性的不安穩，要他去睡還會
被他反射打回來。
「少主。」
方隨探了過去，湊在慕君嚴耳旁，低低的喊了幾聲。
唷，看樣子很會處理這種狀況嘛。江灝挑眉，冷眼旁觀。
慕君嚴半張了下眼皮，話語呢噥不清，「……叫你去外面了……還回來幹嗎……」語氣帶
著幾絲嫌棄，但手可是直接攬上了人家的腰。
方隨搖了搖他，「上去睡吧？」
慕君嚴老實不客氣的掛了上去。
江灝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幫著差點被人整個勒下去的方隨把這尊瘟神送上去。
這就是命賤！他就是命賤啊！
江灝邊開車邊幹譙在心底，剛剛吃了口狗糧，他心很累。
把慕君嚴弄上床後，方隨才後知後覺的反省起自己又幹了什麼。
他明明就是為了要從慕君嚴身旁離開才跑的，現下人一個睡不好他連想也沒想就帶了回來
……他是在幹嗎？
「……小雞啊……」
低啞的喚傳入耳中，方隨回頭，在他床上的人眼睛閉著，雙手張開，意思很明顯。
不過小雞是怎麼回事？
方隨掙扎、方隨糾結、方隨……
自暴自棄的嘆了口氣，方隨想著我一定是病了，然後一邊脫了鞋子過去躺好。
我一定是病了，居然會想要躺上來。
慕君嚴感受到人躺上來的動靜後抱好了人，頭一歪又不省人事。
睡得時候陽光還大著，眼睛張開天都黑透了。
方隨瞇眼，往一旁看去，對上慕君嚴的眼珠子。
「醒了？」慕君嚴笑得一如往常。
「嗯……」迷迷糊糊地應，聲音帶著剛醒的低啞。
慕君嚴習慣的揉著方隨的頭，「醒了起來吃飯。」
方隨有起床氣，和慕君嚴同床共枕時忍過幾次，後來被慕君嚴發現了，大發慈悲讓他撒氣
，甚至是賴床都慣著。方隨本來也沒想照辦，說白了慕君嚴是主，人說讓他撒氣他就撒？
但說句實話……
起床氣真的很難忍。賴床也很難。
方隨賴著，意識還很迷茫，「……你……」
「嗯？」
「小雞是怎麼回事……」
他喊出口了？慕君嚴估摸著，話聲帶了點笑意，「不是你說的？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
，說的不就是你這隻小雞。」
方隨馬上就沒聲了，停了好半晌才有話，「……為什麼要放我出來？」
那天逃出來的事事後一想哪裡都蹊蹺。他用膝蓋也知道是慕君嚴在作怪，而且幾乎是算準
了他第一回在人眼皮子底下幹壞事的那種心態，那種時候光是焦慮緊張就夠了，根本無暇
顧及其他，明明漏洞百出，卻又能兜得不那麼明顯。
「方隨。」慕君嚴的嗓音低了下去，「你想過離開慕家你會怎麼樣嗎？」
寂靜。
「慕家洗腦的已經夠了，你已經夠無欲無求、夠冷靜、夠守本分了。但這完全不符合你的
本性。」慕君嚴笑著摟緊了懷裡稍稍僵住的身軀，「把你從那群老不死的嘴巴裡放出來，
你才能察覺到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在那群老不死底下，你是絕對不會去思考的。」
「然後呢？」
「如果你有一天想要了什麼，是不是有一天也能要我。」
「……」
這話都逼近告白了。
很顯然，這種娘砲兮兮的話一點也不符合慕少主的人生哲理，所以慕少主也起了一身雞皮
疙瘩。
而方隨停了很久後，最後終於甘願從慕君嚴懷裡起來，聲音模糊不清，「……我試試看。
」
慕君嚴低下頭親了他一下，「不急，反正我都等了十二年了。」
方隨一臉震驚。
「那個臉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跟你上床是為了什麼？」
「……緩解生理需求？」
「……」
你個沒心沒肺的吉娃娃……不對，澤雉。
你個沒心沒肺的澤雉！
說是沒心沒肺的澤雉，但再沒心沒肺還是爬起來幫他張羅晚餐了。慕君嚴看了下外頭，晃
進廚房裡看著那正瞪著流理台的人，「外面就是夜市，你確定要煮泡麵？」
都幾年了，這隻雞的手藝他不知道？泡麵荷包蛋蛋炒飯，就這三樣，沒了。
外面明明就是夜市，還跑到廚房來，他合理懷疑這隻雞是要整他。
方隨抬頭嚴肅的看了他一眼，「要吃夜市？」那眼神都幾近瞪視了。
不讓這隻雞煮泡麵鬧脾氣了？慕君嚴估摸了下，有些抓不準方隨的嚴肅是為了哪樁，「你
想吃泡麵？」
「夜市擠。」
也不過就三個字，慕君嚴卻覺得有些繃不住，憋了下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
慕君嚴討厭人多的地方，他討厭擠。
方隨是知道的，但以往方隨絕對不會出口忤逆他任何決定，頂多是出去的時候護他護得緊
一些。
方隨並不是不會替他想，而是想了也不會逾越那條界線，他想他的、但主人的命令是絕對
不會違抗的。
現在倒是會說出來的。
慕君嚴也不管被他笑得臉很黑的人，擺了擺手，下一秒歇口氣然後把人攬了過來，話語因
為笑聲而有些斷斷續續，「你還是……有點喜歡我的吧。」
被他笑到臉色發青的方隨的回答是──
給了他的胃一拳。
他正正經經的關心被慕君嚴笑成這樣，是個人都會不爽。
當然，他才不會承認那慕君嚴的那句話──
無視了身後一時不防被他揍了一拳、痛得抱著胃蹲下去的前主人，方隨耳根微紅的走出廚
房。
「……鬼才他媽喜歡你。」

我覺得我許願成功了是怎麼回事XDDD爆字數好啊啊啊啊啊(心

推！！必須推！！小雞快被吃掉吧))微笑

角色都好喜歡啊推推推

好可愛喔小雞!

好可愛喔(*≧ω≦)好想要小雞～～～

我以為是黑道火拼大悲劇，幸好不是…不是吧？

傲嬌的小雞wwwww

啊啊啊啊啊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