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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珩番外、魔海(上)
　　魔海的主人雖說是白龍練塵，一切皆由他主宰，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需要依循魔
海自然的規則，也就是這片天地的道，更不意味著他能將整個魔海都改造成他所想
要的樣子。實際上，練塵更傾向無為而治，讓它保有原來的面貌，維持本來就相互
制衡的諸多勢力。
　　白龍的存在相當於這裡的支柱，不同族群間的紛爭都透過他和他的部眾調停，
偶爾會有些小戰爭，但總是能很快就消停。
　　穆殊珩在魔海跟練塵生活了幾年，大致瞭解到練塵是如何將魔海當作自己的歸
宿看待，對他來說將一隻幼龍扔到這種地方無異於是流放，但對練塵來說卻是開闢
自己的新天地。穆殊珩跟著練塵走遍魔海，一同經歷了不少事，現在魔海每個角落
都曉得他們的共主有個很厲害、神仙般的道侶，叫作穆殊珩，人稱穆郎君，是神人
後裔。
　　這位穆郎君每回現身都是仙氣凜凜的孤高姿態，冷傲超逸，若有白龍君相伴更
是風起雲湧，兩個一塊兒出現時像是周身遍生霞光，令人心生嚮往。
　　當然那都是對外的假像，相熟的都曉得那不過是他們的表相，比如望月那些近
身伺候的妖怪們，或遠在他界的陳玖、萬瓊宗等人。
　　被魔海多數居民視作神仙般的人物，穆殊珩在被仰慕愛戴的同時也有相應的困
擾，亂七八糟的追求者眾多，比起那位高他一顆頭的白龍君，他看起來雖然高冷，
但好像更好親近一些，這是因為白龍在外是威嚴肅穆的樣子，誰都不願冒著招雷劈
的風險招惹。
　　魔海有些族群有搶婚的習俗，也有好男風的背景文化，同時好男風又有搶婚習
俗的族群更不在少數。這天穆殊珩推掉了某族王子的邀約，跑到宮殿某座大湖釣魚，
藉此排解交際壓力，對著一旁幫忙弄魚餌、釣鉤的望月發牢騷說：「唉，太討人喜
歡也是罪過啊。」
　　望月抬頭瞅著穆殊珩的側顏，抖了抖耳朵，穆殊珩翹著二郎腿轉頭看他說：
「該不會你其實也心儀我吧？」
　　望月立即猛搖頭，搖頭還不夠，扔下手裡的活兒拼命擺手。穆殊珩被望月那驚
恐模樣逗得哈哈大笑，說：「唉呀，開玩笑的。你要是喜歡我的話根本不可能待在
我身邊伺候了對吧。」
　　望月用力點頭，關於這點他可是很有自信的，喜歡跟不喜歡都是明明白白，加
上他早就看清楚主人是什麼德性，又怎麼可能心生綺念，這種玩笑真是要嚇破他的
兔膽。不過他也算是拿穆殊珩沒輒，平常這主人還算可靠幹練，但偶爾會開這種惡
劣的玩笑，至今他還是有點招架不來。
　　穆殊珩端起一旁酒水喝了口，吃了口魔海特產的涼拌菜，嚥下後斜睇望月笑說：
「現在沒有師弟陪著，有望月也不錯，又不會成天惹事，聰明聽話，還很機伶，武
功高強，逗起來還那麼有趣可愛，真是賺到了。」
　　望月好歹跟了這人有好幾年，自然不會輕易為這點稱讚感動，因為他知道穆殊
珩的稱讚背後是在說這隻兔子很好玩，對他來說心情有些複雜啊。
　　穆殊珩想起昨日跟某族王子會面的事還有些感想沒說完，接著聊：「沒想到魔
海這麼危險的地方會有種族喜歡穿那麼少，而且示愛的方式真是太變態了，直接亮
出那話兒給人看。」
　　望月：「……」
　　「你也看到了，覺得怎樣？」
　　「粗大，略短。」
　　「短也有短的好吧？」
　　望月有些窘，但戴著面具瞧不出來，搖搖頭聳肩表示他沒興趣。但穆殊珩沒放
過他，接著聊道：「那是對你們這些妖怪算略短，擺在人間也是挺長的了。」
　　望月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啊。」
　　望月偏頭等他下文。
　　「可是才一根，練塵他可是有兩根！」穆殊珩朝望月豎起兩根手指，得意笑：
「光這點誰都贏不了了吧！」
　　望月淡淡表示：「魔海鮫人族都有兩根。魔海的怪坊火山有一支鼴族是四根。
藤壺怪只有一根，可是那根比他們自己還要大好幾倍。」
　　「……」穆殊珩驚呆了，聽完以後面無表情給望月鼓鼓掌，鎮定道：「不愧是
魔海，望月知道得真多。嗯，看來今天是釣不到什麼東西，回船艙吧，累了。」
　　望月俐落的收拾東西，耳朵筆直豎起來抖了兩下，穆殊珩哼笑：「你心情很好
嘛？」
　　望月連忙搖頭，穆殊珩接著講：「哦，那就是心情不好？為什麼？不想伺候我？」
　　望月慌了，拎著釣具呆站在那兒，真後悔剛才那麼多話，以前他明明不這麼多
話的啊。為什麼越來越多話啦？好像是因為跟主人太熟？
　　穆殊珩瞧出少年的困擾，噗哧笑出聲：「好了，收一收走啦。膽子真小。我再
凶有練塵可怕麼？我可是很少教訓人的。」
　　望月蹦蹦跳跳跟著主人，點頭同意，白龍君可比穆郎君可怕太多了，僅是龍威
就能令眾生靈嚇破膽，修為弱一點的直接自殺去了。他是很早就跟著白龍君的妖怪，
但還不是一開始就跟著白龍君的那些臣屬，聽那些老傢伙說，白龍君以前有過相當
偏激可怕的時期，現在的白龍君簡直是溫柔到出水的小白蛇。
　　「黑兔。」望月腦海響起一個聲音，龍的威壓和神識強大到他從來都難以抵禦，
他聽白龍君說：「退下吧。」
　　望月朝某個方位躬身，立刻無聲退開了，心裡默默收回什麼溫柔小白蛇的相對
比喻，白龍君依然是白龍君，隨便一個眼神或聲音都能弄死他們這種小妖怪。
　　穆殊珩走回休息的房間，一回頭發現釣具都跟著望月一塊兒不見了，他皺眉喊
了兩聲望月，疑道：「怪了，跑哪兒去，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啊──」門一開，他
整個人被吸進房間裡，一頭幾乎佔據整個房間的小白龍游過來將他捲起，伸出舌頭
像大犬一樣熱情舔他臉，他皺起臉喊停，練塵才由龍形變回人形抱著他親嘴。
　　「等、唔嗯，咕、嗯嗯，慢……呼嗯嗯……」穆殊珩被親的無法完整講完一個
詞，遑論說出一句話來阻止對方。他知道練塵這是發的什麼瘋，過去有幾回練塵吃
醋得特別嚴重，會像這樣失控而熱切的求歡，起初他不知所措，傻傻的就被上了好
幾天，後來他發現迎合或安撫的話，就不只被上好幾天，因此他選擇──奮力抵抗！
　　「唔呃。」練塵被狠狠咬了嘴唇跟舌頭，嘴裡有淡淡血腥味，痛覺稍微令他冷
靜下來，愣愣望著穆殊珩看。
　　「發什麼瘋？吃什麼醋了？」穆殊珩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問個明白，這免不
了要來一場惡鬥，但最起碼他要知道自己是如何菊花殘。
　　練塵拿開摀嘴的手，舔著殷紅的唇幽幽注視他說：「說好不單獨見屹族的王子，
怎麼不等我？」
　　「冤枉啊老爺。」穆殊珩翻白眼苦笑：「是他們藉故提前會面，說什麼老父有
恙，想臨行前至少見一面魔海次主。」
　　「然後他就對你示好了。」
　　「我沒接受啊。」穆殊珩失笑，抵著他的胸口和肩頭將他推開一些：「慢著慢
著，你是不是以為我喜歡公的？先說啊，我要不是遇上你，我還是喜歡女人的！」
　　「……嗯。」練塵有些委屈的瞅他。
　　「咳。」穆殊珩清了清嗓，挑眉質問：「我說你根本就是瞅準了時機過來，趁
機想雙修吧。假吃醋。」
　　練塵抿笑，低頭拿額蹭他臉，低笑：「被你看透了。」
　　穆殊珩被蹭得心軟，也有點心癢，但還是覺得他古怪，兩手夾起他的臉細細端
視。練塵平靜迎視，帶著淡煦的笑意，溫聲說：「瞧出什麼沒有？」
　　穆殊珩瞅了片刻才鬆手說：「氣色還行。為了公務奔波了兩個月，累了吧。」
　　「不累。我就是想你而已，多虧你，我現在沒這麼忙碌。」練塵抽走男人的髮
簪，徒手替人將長髮理順，再摸摸男人俊秀順眼的臉說：「下回還是一塊兒忙吧，
寧可忙一些，時時刻刻也不想跟你分開。」
　　穆殊珩失笑，眼裡有著對練塵的心疼，也摸摸練塵的臉，指腹撫過其眼下皮膚，
在自己方才粗暴咬過的唇上印上輕吻。練塵難得被動，低頭任穆殊珩淺吻、輕舔，
穆殊珩退開了他就出聲討：「還要，我嘴巴還疼。」
　　穆殊珩一臉拿他沒輒的笑眼睨了下，將一側鬢髮撩到耳後，摟住眼前比自己高
大健壯的男人吻上，輾著唇，輕易伸舌到練塵嘴裡，兩片軟舌推攘、輾磨、纏繞，
分離時又不捨得再一次貼合在一塊兒，舌尖、舌面又挑又刷，滑過彼此的唇間、齒
列，親吻夾雜著愉悅低笑，都說小別勝新婚，果真不錯。
　　一面卿卿我我移到房間裏，脫了一件件衣袍，練塵嗓音微啞低喃：「我真的很
想你，都快抓狂了。」
　　穆殊珩摸男人的臉、鬢髮、耳朵，他笑問：「有多抓狂？」
　　「誰在你身邊我都妒嫉。」
　　這話聽得穆殊珩開心笑了起來，揪住他衣襟問：「連望月都妒嫉？」
　　練塵低哼：「不如說我最妒嫉的便是他了。」
　　「那你還留他伺候我？」
　　「因為你喜歡那孩子，再說他也不喜歡你。他對倮族向來沒興趣的。」
　　「哈，那要是我變成兔子的模樣──」
　　「不可以。」練塵沉下臉掐他腰肉，驀地展笑，兩人滾進床裏玩鬧。
　　這時回房間的望月把點心切成一小口，放到面具下品嘗，突然狠狠打了個噴嚏。
　　穆殊珩翻身跨坐到練塵身上，噙笑玩他的長髮、摸胸、捏下巴，問他說：「魔
海不少種族跟小國都是女人喜歡女人，男人喜歡男人的。你以前很多風流債吧？」
　　「還好。我對你情有獨鍾，心裡容不下別人。而且只要我一釋出龍威，誰也不
敢造次了。」
　　穆殊珩瞇眼往前傾，兩掌撫過其胸肌往上滑，趴到練塵身上輕啃其下頷說：
「我不信沒有，你都能這麼瘋了，肯定也有和你一樣瘋，或比起還瘋的傢伙追求你。」
　　練塵低笑：「有是有，不過我從未答應過。」
　　話音方落，外面傳來號角聲，靈波隨聲音迴蕩，最後僅存聲音穿透練塵的禁制
傳進房裡，很快的房外有人來通報，說是火翎國的公主求見魔海之尊。
　　練塵表情微僵，穆殊珩曖昧揚笑輕聲說：「真是說誰誰到，那公主是你過去沒
答應過的一朵桃花。」
　　練塵不可置否瞅著男人，無奈笑睇他。穆殊珩說：「我等你，你快去快回吧。」
　　「一起去？」
　　「那多奇怪，萬一她看到我就更氣，或我被她挑起火氣……」
　　「唉。我不怎麼喜歡應付那位公主。」
　　穆殊珩看他這樣有點幸災樂禍：「你這是示弱向我求救？好吧，我陪你。」
　　於是兩個大男人趁著裝的空隙又互相調情了會兒，穆殊珩替練塵把長髮紮成馬
尾，練塵也給他弄了同樣的髮型，這儀容在火翎國並不算失禮，互相檢視一番才一
塊兒出去會客。望月早就在廊道上恭後他們二位，後面還有浩浩蕩蕩的隨行隊伍，
侍者們各自抱琴、張著羅傘、奉劍、提燈，怎麼高尚大氣怎麼來，排場陣仗之大，
連火翎國的霞鳳公主都比不上。
　　他們一行前往船艙內大廳，公主僅帶了四位侍女和四名男護衛，不過她一點都
不在意練塵他們帶了多少隨從，那四位衣裙單薄的美麗侍女們就扛著寶盒呈上前，
每個寶盒都大到足以裝下她們自己，卻由纖瘦的女子們扛起來，她們齊聲報上賀禮
的名義，說是祝魔海之尊成親。
　　練塵成親已是幾年前的事，他客氣表示：「公主客氣了。早在當年火翎國就送
過賀禮，如今只是恰好遊經這一帶，怎好意思再收這些厚禮。」
　　霞鳳大方笑曰：「這是本公主的心意，與我國無關。白龍君不收就是不賞我面
子。」
　　「那好吧。」
　　霞鳳公主的個子很高，幾乎能和練塵平視，她的侍女雖不及她的個頭，卻也是
高挑纖瘦的身材，穿的外衣都薄如蟬翼，能看見裡面精緻刺繡的抹胸和長裙，她有
一頭紅髮，藍綠色眼眸，膚若凝脂，任誰看都會認為她是天生尤物。她衝著練塵勾
起紅唇笑，神態充滿露骨的誘惑，哪怕對方從來不為她所動搖也不要緊，她轉眼睇
向一旁稍矮卻清俊高雅的男子問：「這位是？」
　　練塵說：「這位就是我的道侶。穆郎君。」
　　穆殊珩發現霞鳳和她的侍女們那外貌和風姿實在太有殺傷力，和陳玖是截然不
同的風韻，就是在人間也少見，雖然他沒有什麼心動的感覺，可眼睛不敢亂瞟，因
此看起來像是目空一切，淡淡回應：「初見霞鳳公主，幸會。」
　　霞鳳心想，竟有男子能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被挑起征服欲，開口就邀道：
「若二位不嫌棄，不如到我宮裡享受春日上巳節的靈浴。」
　　穆殊珩被這話題勾起興趣：「魔海也過上巳節？」
　　練塵聞言不及阻止，就聽見穆殊珩已經答應了公主的邀請，霞鳳公主滿臉欣喜
笑回：「穆郎君比我想得還要瀟灑豪氣，哈，太好了，我這就去準備，還請二位靠
岸隨我回宮吧。」
　　穆殊珩他們目送公主變成一隻漂亮的大鳥飛走，其他手下也變成鳥雀飛離開，
他說完才心虛看向練塵，歉然笑問：「我是不是太貿然就……」
　　「是。」
　　「只是洗個澡，難道也有麻煩？」
　　「有的。」練塵面無笑容，從儲物戒摸出一顆丹藥給他說：「以防萬一，先吃
吧。」
　　穆殊珩接過那小顆藥，拿起來打量幾眼，再聞一聞味道，狐疑說：「似曾相識。」
　　「是晝夢丹。」
　　「……啊！」穆殊珩瞪大眼看練塵，質疑：「這藥的配方該不會是你賣去金旻
樓？」
　　練塵眼尾睞他，眼底微有笑意：「是。」
　　穆殊珩一臉陰沉睨著練塵，雖然已經知道這白龍從很久以前就串通他師父一塊
兒干涉、影響他的人生，可是他真沒想過練塵的手能伸得這麼長，連金旻樓的交易
都能插手了？他也是後來才發現晝夢這種藥號稱的金槍不倒是指對同性動情後的效
用，若對著異性毫無作用。
　　練塵好心提了一句：「金旻樓的樓主和我有私交，它的經營也有我的一分，不
過我平常都是不管的。」
　　穆殊珩冷哼：「你也太小看我了。給我這種藥就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可是你該明白有時候事無法盡在自己掌握中。」
　　「你自己吃吧！」穆殊珩把藥塞回練塵手裡，齜牙裂嘴表達他的怒氣，跺了一
腳就招了望月走開。練塵低頭看了掌心那顆藥苦笑，有些後悔，他也是關心則亂，
冒冒失失就把藥拿出來了。他信穆殊珩的心，卻不怎麼信穆殊珩的身體，畢竟他也
是男人，有些事不盡然能自由主宰，他也懂的，更何況穆殊珩一向都過於自信了。
　　穆殊珩賭氣不理練塵，讓望月在倉庫外把風，親自清點公主的賀禮消消氣。四
箱禮物打開來全部亮閃閃的，負責念禮品清單的小妖怪是這一趟的地陪小官，整個
身軀毛絨絨的，大小約一顆人頭，跳到高處伸出一雙細長灰黑的手拿出清單開始念，
聲音也非人，分辨不出雌雄。
　　穆殊珩一邊拿東西看一邊對清單，越瞧越窘，四箱都是火翎國特產或特有的織
品，全是好東西，但也全都是給女人用的衣物首飾，半件男用的也沒有。穆殊珩的
臉更陰沉了，他知道霞鳳就是故意來挑釁的！而且他還不能講什麼，因為在魔海有
些接受同性伴侶的地方，確實有不少是其中一人會扮作女人，當然也有不屑這種事
的，但在他到魔海以前誰都沒想過白龍君的道侶會是一個男人，因此各族各國都是
用符合自己習俗的禮儀接待。
　　火翎國就是其中一個接受同性伴侶的國家，扮不扮女子倒是很自由，霞鳳這麼
送禮也符合該國風俗，穆殊珩沒有發脾氣的理由，但心情相當不快。
　　「望月！」穆殊珩叫來望月，冷著臉說：「我要寫封書信道謝，把我大前天釣
的東西當作回禮吧，應該曬好了吧。」
　　望月點點頭，他看穆殊珩迅速在箱裡挑揀了幾樣衣飾塞給他，對他吩咐道：
「難得公主有心送我們禮物，就不要失禮了。快把這些送去給練塵換上，一塊兒去
赴靈浴之邀。」說到話尾，穆殊珩幾乎是憋不住笑出來。
　　穆殊珩以為練塵會生氣或彆扭，因為他只見過練塵吃醋的模樣，沒見過練塵鬧
彆扭，沒想到他在甲板繞了一周再回廳裡等練塵，練塵會穿著女裝出現跟他會合。
　　火翎國的織品和衣裳無論男女都是輕飄飄的，薄透柔軟，能展現體態，多罩幾
層能透出不同顏色變化、修飾身形，很受他國歡迎。練塵穿上身的是女子的衣裙，
單邊細肩掛著棗紅抹胸，那一小片布完全蓋不住他傲人的胸肌，邊緣反而隱約能見
一點乳暈，漸層灰白色褶裙的腰帶是往後繫成一個花結，繫帶多餘的部分垂在身後
像尾巴一樣，將身後布片間露出的雙腿稍微遮掩，肩上是薄到透膚的白色披肩，長
髮依然是長馬尾，簪著女人用的鏤花鳥金冠和蘭花銀穗。
　　穆殊珩看呆，他特地挑的女子衣飾，練塵大方換上了，而且非但沒穿出半分女
氣，搭上那張怡然自得到張揚囂張的俊臉，簡直霸氣。
　　「殊珩，好看麼？」練塵稍微抬手展臂，走下階轉了一圈，昂首等夫君評語。
　　「……很……不錯啊。」穆殊珩眼珠繞來繞去不曉得該停在哪裡，居然比面對
霞鳳公主時還更不敢往對方的胸口瞧，他食指抵著鼻端輕蹭，清了下嗓說：「那，
走吧？」
　　「呵。」練塵意味不明笑了聲，他說：「你真的想去？找個理由推掉也可以的。」
　　穆殊珩疑他心裡有鬼，低嗓嗆說：「怎麼？怕我發現你還有別的桃花不成？」
　　「呵呵呵。」
　　「以為笑就能敷衍我啊。去，我也想見識一下異國風俗。還是說你不敢穿著這
身衣裳出門？」
　　練塵嘴角陷得更深，笑得燦爛，他摸摸穆殊珩的臉說：「不是，既然穿了也沒
什麼不好出門，只是有些事想提醒你。火翎國的靈浴多半是混堂，雖然公主是邀我
們去她的宮殿，不過……」
　　穆殊珩雖然聽了卻沒記到心裡，以為練塵想藉口逃避，擺手打斷他的話說：
「行了、走吧走吧。」
　　練塵帶穆殊珩下船倒是沒有再弄那麼大的排場，只帶了望月一塊兒前往霞鳳公
主的宮殿，乘著能在天空飛的一種巨獸，穆殊珩跟練塵說：「我一直覺得這麼龐大
的傢伙能飛上天，真是不可思議。」
　　「……」
　　「你別多想，龍飛天不奇怪的，龍是本身就不可思議的，頭啦、身子啦、腳跟
尾巴還有那話兒全都挺四不像的。」
　　練塵依舊笑睇穆殊珩，仍一語不發，看這人的嘴要貧到什麼地步。穆殊珩的眼
珠轉了一圈，被練塵瞅得心裡發毛，露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笑說：「嗯，我不說了。
底下那些富麗堂皇的建物想必就是公主的宮殿吧？」
　　火翎國的人駕著巨獸俯衝而下，穆殊珩驚得抱住一旁著女裝的魁梧漢子──練
塵，安然落地，再由美麗的女官迎接他們入宮殿，女官跟他們簡略介紹途經哪些地
方，終於到了露天浴池。偌大的池子能容下一隻巨鯨那麼寬敞，但水並不深，水面
飄著各種繽紛而馥郁的花朵，池畔更有許多牡丹在熱氣裡緩緩綻放，池底鑲滿漂亮
玉石，形成一隻火鳳的圖騰。
　　霞鳳看到練塵時表情有一瞬間愣怔，但她不枉為公主，見的世面廣，很快恢復
冷靜招呼他們去脫衣沐浴，目前的房間在一旁屋堂裡，由專人伺候梳洗頭髮、搓洗
身體。穆殊珩不習慣讓人碰，遣退那些人自己洗，他猜練塵跟自己一樣不愛別人亂
碰吧。聽說那池水有使萬物常駐青春的功效，待會兒他要好好泡一泡。
　　他向來都愛乾淨，這會兒身子也不髒，草草洗一下就在下身裹了條毛巾往外走，
感應到外頭有人交談，是練塵跟公主的聲音，他偷偷摸摸移到一扇窗口，藉樹影遮
掩躲起來偷聽。那兩人好像並沒發現他偷聽，畢竟他就在室內洗澡，只要不貿然出
去是不會引起誰注意。
　　練塵稍早只是假意陪穆殊珩去沐浴，但他根本沒進去就將宮僕都遣散了，獨自
走出來外頭。霞鳳公主已經裸身泡在靈池裡，曼妙誘人的女體在陽光和水波映照下
顯得更豔麗動人，她充滿自信起身踱近練塵，按平常會面時那樣施禮，然而練塵看
她的目光卻像在看一顆河邊的鵝卵石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波動，就只是顆比較圓潤
好看的鵝卵石。
　　霞鳳公主心裡不甘心，但仍維持她雍容的笑顏問：「白龍君可知，對美麗事物
表露出欣賞的態度也是一種禮儀？」
　　「嗯。所以？」練塵淡定丟回問題，完全沒壓力。
　　霞鳳公主的笑僵了下：「您從來都不覺得我美麗？」
　　「美麗。」
　　「那為何你不曾對我動心？」霞鳳公主無法理解這件事。
　　練塵淺笑：「這是兩回事，公主。既然是在妳的地盤，我也不迂迴了。妳貪戀
的只是魔海至尊，而不是我啊。」
　　霞鳳被點出這一點，微愣後嫣然一笑：「說得對，但這只是我交心的一項條件
而已。」
　　練塵居高臨下的睨視她，揚起淺淺笑痕，皮笑肉不笑的說：「眼界不夠開闊。
而且說到底，妳也只是將自己當成了附屬者，不是麼？」
　　霞鳳目光閃爍了下，經此一提有了某個靈感，她還不是很確定他的意思，蹙眉
說：「你是說……」
　　「罷了，妳自己琢磨吧。」
　　霞鳳看這男人對自己態度難得稍有變化，也一改之前拼命想色誘的態度，轉而
認真求教：「霞鳳懇求白龍君再賜教。」
　　「不必這樣，我只是想說妳別好高騖遠，比如妳一直以來做的事吧，妳是美麗，
但妳沒考慮過我是不是會對這樣的美色動心，一切都是徒勞。」
　　「確實如此。」霞鳳認真檢討。
　　「坦白說，我只喜歡穆郎君，而妳不是他，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這麼說來，除非我能變成他的模樣？」
　　「……」練塵無語了。「不是因為他的模樣。」
　　霞鳳瞪大眼：「是因為穆郎君的能力？怪不得，我見他雖然也是英姿不凡，卻
也沒傳聞裡的那樣誇張，但能得您青睞者，肯定是有過人之處。」
　　「……」練塵不太想再跟她聊，他很後悔，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他努力
聊那麼多句想勸退她了。「我不想洗浴，想喝酒。」
　　霞鳳立刻殷勤招呼：「嘗嘗妾身這宮裡釀的酒吧。」
　　穆殊珩在窗邊聽出練塵的窘迫暗自好笑，等他們都走遠了，他才裝若無其事的
走出來泡靈泉。這池子不愧是一國皇女引以為傲的靈池，他一坐進池中就能感受到
體內雜濁之氣被滌淨，純粹的靈氣溫和的滲入靈脈，由於池水中靈氣濃郁而令他有
微醺的感受，一時就忘了光陰流逝，閉目打盹兒。
　　再次睜開眼以後，水霧之中有道窈窕人影，他放空神思凝睇，人影越來越清楚，
是霞鳳公主。她笑容燦爛的走進池裡，在水深處輕蹬、優雅游過來他身旁，攀著岸
邊看他說：「穆郎君對妾身這招待可還滿意？」
　　穆殊珩默默嚥了下口水：「池子不錯，多謝公主盛情款待。我、我該起來了。」
　　穆殊珩起身，嘩啦帶起一些水花，霞鳳跟著他出浴，變出浴巾替他披著，自己
裸身尾隨其後。穆殊珩汗顏，他問：「公主不怕著涼？」
　　霞鳳像聽了笑話一樣笑起來，聲音很好聽，沒有哪個男人不為她的笑聲渾身酥
麻心癢的，除了練塵那個異類吧。穆殊珩聽著有些羞窘，他不是沒看過美人，以前
去美人谷那陣仗他都見識過，但是根據他的經驗，美女越多、越漂亮，也就越跟他
無緣，甚至會帶給他不好的經歷或陰影，所以他有點緊張。
　　霞鳳誤會了穆殊珩的反應，認為自己的美色終於能打動這位次主，心裡正得意，
忽然挽住他的手撒嬌：「穆郎君不曉得往哪兒走吧。」
　　穆殊珩汗顏，手臂碰到霞鳳公主的側胸了，他繃著臉被公主拉走，到了一個木
造屋舍裡，她說這兒是蒸汗的房間，脫光了才能享受，不顧穆殊珩的意願三兩下把
人剝乾淨推進去屋裡，穆殊珩一手摀胸一手遮鳥驚問：「妳想做什麼？」
　　霞鳳調皮笑道：「你這麼怕人家做什麼？在火翎國這樣是很正常的，不必拘束。」
　　「男女裸體共處一室這叫正常？」
　　「因為是混堂呀，沐浴後到另一個房間睡覺或是藉蒸氣蒸一下身體，很享受的。」
　　穆殊珩清楚沐浴流程，他糾結的是男女混堂這件事，咋舌低噥：「為什麼以前
人間沒這麼好的事。」
　　霞鳳已經坐到木階上招手，穆殊珩也走過去挑了個角落盤坐。霞鳳看他擺出一
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故意挨近他坐著聊：「穆郎君為何不正眼
瞧我？」
　　穆殊珩閉著眼回答：「不好吧。」
　　「不必擔心失禮，我認為美麗的事物需要懂的人來欣賞。還是說，您認為我不
美？」
　　「妳很美。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好。」他就知道這女人心眼壞啊，勾引完練塵又
來勾引他！
　　「如何不好？願聞其詳。」
　　「這、不好說吧。我盡量入境隨俗了，但心境還是不太能習慣，有些事說了也
只是更失禮。」
　　「該不會是，你喜歡上我？」
　　「……」穆殊珩有點體會望月的心情了。他睜開眼望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反駁：
「不，我的心只有白龍君。」
　　霞鳳不信自己連這個男人都無法動搖，一手搭上他的肩詢問：「真的？那你為
何又將眼光挪開？你和白龍君結為道侶之前不是很懂得欣賞女子之美好？」
　　「妳不是喜歡練塵？」穆殊珩決定跳開話題，轉守為攻。
　　霞鳳苦笑：「可惜他不喜歡我呢。我壓根就不是他會動心的對象，只因為我……
我不是男人。所以我想，能令白龍君那般偉岸霸氣的男人臣服，穆郎君肯定有過人
之處。」
　　「有是有，只怕妳學不來。公主，別再用妳的兩團白兔蹭我了，我對女乳過敏。」
　　「……那你用手摸摸看，總不會連手也過敏。」霞鳳不死心，在這密閉的空間
也不管什麼矜持了，她只想看到這個男人拜倒在她的美色之下，她需要尋求自信心！
　　穆殊珩一臉正經看她，開口道：「實不相瞞。」
　　「你講。不必怕失禮，我想知道你對我是怎麼想的，難道沒有任何感覺？」
　　「妳讓我想起我師父……」
　　「你師父？」霞鳳一臉錯愕，勉強維持住平常高雅的表情擠出淺笑：「為何？」
　　「我還沒說完。是我師父在我幼時請的一位奶娘。」
　　「……那位奶娘有我這麼美？」
　　「那倒沒有。不過，一樣是有奶。所以我覺得很懷念，只是我斷奶很久了，謝
謝公主盛情款待，無奈在下實在消受不起。」
　　霞鳳轉過身抹了把臉，再次振作以後回頭堆起溫柔笑顏，她說：「穆郎君……
白龍君再好也並非軟玉溫香，你既然懷念奶娘，我也樂意陪伴你呀，白龍君應當不
會介意。」
　　「我介意啊，請公主自重、公主，我想到了師父跟奶娘就什麼興致都沒了，還
是出去喝幾盞閉風酒吧。」
　　「閉嘴，今日一定要讓你曉得我的厲害。」霞鳳不演了，打算霸后硬上弓，穆
殊珩也不陪她裝，藏著弓滿室跑，就不讓她強來。
　　練塵找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鬧劇，一男一女光著身子對招，披頭散髮的，很
狼狽。練塵讓其他宮僕退遠，將兩條浴巾扔給他們說：「你們這樣讓我想起了遠古
開天闢地的一些傳說。」關於遠始人類的兩三事吧。
　　霞鳳紅著臉，面上無光，都快氣哭了。穆殊珩滿腔糾結，換作是從前在萬瓊宗
的他不知道有多爽哩，然而今時今日他卻只能躲，莫名感慨而看了霞鳳安慰一句：
「公主見諒，不是妳不夠好，實在是你我邂逅得不是時候。」
　　說完他對上練塵一雙笑眼，頭皮發麻，會陰抽了下，暗道糟糕，忘了這傢伙還
在。練塵面上有笑意，但眼眸裡都是冰霜。
　　練塵摟過穆殊珩說：「原來公主是來招呼穆郎君了。今天也玩夠了，我們該告
辭了。」如此客套幾句以後就離開火翎國，但不是回船上，而是現出龍形含著穆殊
珩直接飛回去。

耶～是白龍君

哈哈哈 看到後面整個笑翻XDDD

殊珩回家要慘了XDDD

喔喔喔~~又被含著飛來飛去了，是說殊珩兄習慣了嗎?

男女光著身子對招www這已經是搞笑劇了吧（

說好的次主高冷呢XDDDDDD！

超好笑的XDDD為什麼要光著身子過招啦 期待殊珩回家被體罰XD

這是一個下不了床的節奏啊A_A

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裸體追逐、對招好好笑啊XDDDDD白龍表示我也想要玩玩看XDDDD

套路我知道!回去後要被龍鞭打了對吧!被龍 鞭打、被 龍鞭 打?

要上演雙龍鑽洞了嗎？！

會陰抽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感覺xD一直覺得這句很好笑xD

哈哈哈裸體過招太逗了XDDD大師兄依舊喜歡挖坑自填XD

對乳過敏XDDDDDDDD

除了主角二人外，這集覺得望月很可愛XD

白龍撒嬌好可愛，吃醋也好可愛。又是一篇嘴角上揚看文的歡樂文XD

辛苦公主了wwww 我快笑瘋了啦兩個是小鬼嗎ww

大師兄σ ﾟ∀ ﾟ) ﾟ∀ﾟ)σ UCCU

大白龍撒嬌太可愛了,裸體過招太有趣:P這對就是歡樂

推文好好笑XDDDDDDDDDDDDDDDDD

果然遇到美人就倒霉啊XDDDD

乳膛不耐ww

用字精準[大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