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沒有質也沒有量
是俏皮可愛的五萬字內收尾BL SF小說
可能偶而有點克蘇魯
03.
　　五層樓中古公寓的樓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吳志恩還不至於感覺累喘吁吁，但乳酸
還是實在地累積在肌肉裡，但比起小腿和肩膀的酸痛，梁二涕的重量倒是讓他比較困擾。
　　他沒肉，骨骼細、架在肩上觸感顯得尖銳，一樓到二樓的路途梁二涕還會扭動，雖然
這樣不好固定，最起碼梁二涕還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到後來認命了下來，整個人趴在他
身上，吳志恩覺得自己好像搬著人形的沙子，所有重量都一點一點想往自己體內擠。
　　三樓、四樓、五樓，踩過氾濫到樓梯間的鞋子，吳志恩往頂樓加蓋爬，覆蓋鐵皮屋頂
的頂樓地板滿滿都是波浪板風化的細鐵砂，吳志恩在空蕩蕩的曬衣桿下把梁二涕放下來，
當然還是緊抓他的上手臂。
　　梁二涕早就不看他了，直直地盯著樓下的街道，吳志恩跟著看過去，兩個人移動到正
對街道的欄杆。
　　吳志恩什麼也沒看到。
　　「沒有東西呀？」
　　「你看錯地方了。」
　　梁二涕還是沒有看他。
　　吳志恩重新看了一下樓下，很快在前方平房的視野空隙中看見了目標，一處規模不小
的空地，成群的水泥房子，不高，頂多三層樓，有些低矮的樹點綴其中，吳志恩知道那是
學校，他直覺認為那是小學。
　　大腦真的是很有趣的東西，吳志恩忘了自己從何而來，為何而去，卻知道「學校」這
個概念，還能想起關於學校的外觀，難道說「學校」和自己的過去沒有半點關係嗎？
　　一定不是這樣吧，吳志恩想。
　　就在此時、風中遠遠飄來聲音不太清晰的電子合成聲，是放學鐘聲吧，吳志恩覺得曲
調很熟悉，卻說不出這種鈴聲的名字，不過吳志恩聽到鈴聲有點雀躍，看來自己不是很喜
歡上學吧，但梁二涕的反應卻和自己完全不同，顯而易見的厭惡感寫滿他的臉上。
　　「……要出來了。」
　　「嗯？出來？」
　　不是放學嗎？吳志恩想，他急忙看向學校，校舍裡看起來是空的，但不知為何校門口
前方的圓環花圃周圍隨著鐘聲卻湧出了很多「東西」。
　　吳志恩本來預期自己會看到很多小學生踏出校門，不過湧出來的東西卻不是那麼可愛
，而是一種頭部相當大，嘴唇、手部和腳掌更是奇大無比，軀幹和四肢相當細瘦的「小人
」，因為比例扭曲的相當厲害，一時之間吳志恩還認不出那個裸色系的物體是什麼，不過
硬要說的話，勉強能算是個人形。
　　吳志恩腦中有類似東西的知識，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看到這東西他並不覺得奇怪
。
　　小人湧上街道，走了三四公尺後影子又漸漸地淡化，最後整個物體消失不見。一陣一
陣的人形湧出學校又消失不見，吳志恩覺得自己好像正在看浪花打在沙灘上，老實說覺得
滿有趣的，但身旁梁二涕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這個人真的好奇妙啊，為什麼要一直盯著讓自己感覺噁心的東西呢？
　　吳志恩偷偷轉頭看著梁二涕，青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越來越不像個人。
　　又單薄、又脆弱、有著草食動物一般的好奇心，被抓到了又揣揣不安。
　　這樣還不像人的話，那像什麼呢？
　　吳志恩抓著梁二涕的手狠狠地陷入了皮膚裡，梁二涕被一把抓離欄杆，他詫異地看了
吳志恩一眼，然後開始掙扎。
　　「放開我！東西都讓你看了，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
　　「喂喂、你還好嗎？」
　　「不關你的事，我不想和你扯上關係了所以放開我！」
　　「為什麼突然發脾氣？你怎麼了？」
　　「放、開、我。」
　　梁二涕像是終於忍耐到了極限，使出全身的力氣扭動來掙脫吳志恩，他爬上欄杆，打
算逃走。
　　「別人叫你來頂樓你就來，不會多想想嗎？笨——蛋——」
　　梁二涕的腳步如此輕巧，讓吳志恩覺得他下一刻會在天空中飛起來，但腦中既有的知
識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人不會飛，人很脆弱，人從高處墜落，會死。
　　於是吳志恩也爬出了欄杆，伸手抓住了梁二涕。
　　他並不知道梁二涕可以飛。
　　但吳志恩知道自己不會飛。
　　伸出了手臂，吳志恩阻止不了墜落，他看著梁二涕愕然的臉，想更加用力地抓緊他。
　　「你這白痴！大白痴！大大大白痴！」
　　「呃、對不起……」
　　梁二涕罵人的詞彙真的很少。
　　吳志恩並不知道梁二涕有著特殊能力，從高處跳下可以發動瞬間移動，結果跟著跳下
去干涉，讓他們兩個人瞬間轉移到連梁二涕都不知道是何處的座標上。
　　「大白痴，我的秘密就這樣被你知道了，你要怎麼賠償啊混帳！」
　　「蛤？呃……我會負責的……」
　　「負責個頭！你要怎麼負責啦白痴！」
　　「呃、總會有辦法吧？」
　　「不需要！」
　　在長滿植物的淺山野林裡，梁二涕正扯開嗓門大吼大叫。
　　吳志恩一邊適時對痛罵做出回應，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和都市環境比起來，這片
樹林給他的感覺陌生多了，看來自己不是個熱愛戶外運動的人，分不出樹木品種，只知道
地面上長著羽毛長相的葉子可能是蕨類，還有啊、面朝北方的地方苔蘚會比較少……如果
是北半球的。
　　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呢？吳志恩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的腦海裡的確有很多莫名其妙的
知識，但幾乎都是和他自身無關，談不上情感也談不上經驗，只是「知道」而沒有任何實
際用途的知識，就算他現在背得出三角函數公式那樣如何呢？吳志恩又沒有要蓋房子。
　　但知道三角函數可以拿來蓋房子也挺不可思議的就是。
　　吳志恩看著梁二涕暴跳如雷，思索著現在的處境，從梁二涕的話看來，他本來只是刻
意找藉口想引誘自己讓他上樓，然後藉機脫逃而已，誰知道吳志恩完全不受控制，讓梁二
涕的計畫完全失敗。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對了我想問你，你為什麼在屋頂上看到『小孩子』會那麼生
氣？」
　　吳志恩拉過梁二涕的手腕要他坐下，兩個人在一棵大樹下坐定。天色漸漸染上了煙霧
一般的紫色，入夜了走動應該很危險，吳志恩不想梁二涕擅自離開。
　　「什麼小孩子？」
　　梁二涕一臉詫異。
　　「學校放學時間走出來的東西不是小孩子嗎？」
　　「什麼學校？你在說什麼？」
　　「嗯？不是看了就知道嗎……」
　　吳志恩發現梁二涕是完全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這代表什麼？他腦中的知識對梁二涕來說並不是常識嗎？
　　不對，不是這樣。姑且不論那些異形，剛剛的街道和建築都是符合吳志恩認知的物理
法則，也和他腦中的印象是符合的，如果做出可以穿牆而過之類的事情，梁二涕早就利用
那些方法逃走。
　　所以結論是，梁二涕真的不知道那些建築是學校，也不知道那些「小人」是什麼東西
。
　　「欸、怎麼不說話？」
　　吳志恩陷入了一陣不短的沉默，梁二涕反而開始緊張起來，原本蹲在離吳志恩有點遠
的他朝著吳志恩挪近身體，似乎不太喜歡過於安靜的森林。
　　「……我知道那些『小人』是什麼喔。」
　　吳志恩安靜了許久才終於開口。
　　「你知道那些怪物是什麼？」
　　梁二涕的語調訝異地拔高，雖然天色已黑視線不太清楚，但吳志恩覺得自己看見了梁
二涕張大眼睛的樣子。
　　「你很討厭他們吧？為什麼？」
　　「那還用說，因為他們很噁心，又很難纏，一旦打死了一隻，就會整群湧上來啊。他
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要從哪裡開始說呢，你知道大腦皮質嗎？」
　　「啊？那是什麼？」
　　「簡單的說就是人腦產生感覺的部位，我們看到的『小人』比例不是很特殊嗎，那是
某個人創造出來的比例。」
　　「完全聽不懂。」
　　「簡單來說，那是大腦皮質和人類感覺靈敏度視覺化的產物，越是敏感的器官，在大
腦皮層中佔的部位越大，用皮質比例畫出人類就會長成那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但吳志恩腦中裡有這樣的知識。
　　大腦和身體各個部位是互相聯繫著的，所以皮膚反射區在大腦皮質中所占的比例，與
身體各部位的神經密度有正相關。
　　依照這種理論描繪出的人體圖，就是「幻想小人」。
　　「所以？」
　　「簡單來說……那是沒有扭曲過的人類？」
　　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說才好呢，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天，吳志恩好不容易發現了一些線
索，卻因此感到更加苦惱。
　　如果他猜得沒錯，幻想小人就是「孩子」。
　　這個世界的「孩子」的樣貌如果是大腦皮質對照皮膚敏感度的比例，代表這個世界的
人類外貌反應出「大腦」的狀態。
　　所以之前遇到的絞肉機女，應該也是某個人的大腦經過扭曲，然後反映而出的具體形
象吧。
　　真正麻煩的是，在這個世界裡，看起來像是普通人類的吳志恩和梁二涕。
　　保持這樣完整姿態的他們，到底實際上出了什麼事呢？
　　這個世界是，人類精神所構築出的鏡像世界。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那東西叫幻想小人？我記住了。」
　　梁二涕的語氣聽起來很滿足，因為他只聽了自己想聽的部份，完全不在乎大腦是什麼
，皮質又是什麼。
　　吳志恩忍不住向梁二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嗯，你很聰明喔。」
　　這樣就夠了，其他的事不要懂比較好，吳志恩直覺地這麼想。

結果我很想知道我在這鏡像世界是什麼樣子。還好梁很好哄，這樣多爆炸幾次也沒關係（看戲←喂）

知道真實的自己好刺激啊我不敢（孬）梁怎麼爆炸都不會有事的！他很堅強！

Homunculus!

太酷了！原來鋼鍊的人造人典故是這樣XDD 看BL長知識~

我是看漫畫《異變者》才知道的，那小人長得真的很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