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若忍不住偷吃了要記得擦乾淨，我會隨時下來查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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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旻真的休學了。
遠鴻不久後也休學；他的上課時數不足，再不休學會被留級。但他並不在乎，
並道要回去紐西蘭打工。就像接力賽似的，他在紐西蘭、日本、臺灣都有職校學籍，
想念書就念，想打工就打。「學歷不拿白不拿，多花幾年也沒關係，
我又不是只傻傻的念書不工作賺錢。」他總是自信的這麼說。
但事實上，關於他回國的事是騙人的。
「平平，你要堅強。不要擔心茉旻，我會陪她，你把你自己顧好就好了。」拿了
請尹母燉的補品來程平家，遠鴻和他的男人一起晚餐。
同學們都知道茉旻生病休學，程平被迫失戀心情鬱悶。平常還有活寶遠鴻會炒氣氛，
結果連他也不在，大家在程平面前都小心翼翼，深怕刺激他。
這樣也好，不然要配合摯友的謊言裝傻，程平怕同學問多了，他會露出馬腳。不過其實
他不太瞭解遠鴻為什麼要撒這種謊，只是既然對方這麼說，他就照著做。
「幫我謝謝尹媽媽。」喝著愛心雞湯，程平眼眶發熱。「現在旻旻怎麼樣了？」
「會啦。」舀了幾塊雞肉到對方的小盤，遠鴻享受這無人打擾的晚餐約會。「確定
要手術了，精神不太好；有時想著你，會哭起來。」
程平垂下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抽了衛生紙擤鼻水。「幫我安慰她。」
「廢話；你也要振作。」伸手去揉揉對方的肩膀，遠鴻不願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
好友是他與他的男人之間不可或缺的連結橋梁。「不要胡思亂想，專心念書，
趁現在要等茉旻，你好好準備課業。把身體練壯一點，以後給她依靠。第一志願很難考，
現在就要全力準備，把想著茉旻的心神化做動力，加油，嗯？」
「好。」幸好摯友三天二頭就會來看他，把「前女友」的情況跟他說，
幫他加強外語能力、教他跳舞，程平覺得日子比較不那麼難熬了。
但沒茉旻的微笑、擁抱，和依偎，回頭也沒她的身影，他仍覺得心中有個角落空虛了，
茫然的失去生活的重心。
為了填補那有時發作了就讓他想撞牆的空虛感，他聽摯友的話發憤念書、健身、考證照、
練習正音，並申請轉班考。
升三年級時，他成功轉到航運管理組。雖然餐飲航管同屬觀光科，但他是中途轉組，
除了共通科目例如國、英、日、會、經，等之外，
有一半的專業學術科他都得另外去補習班從頭學。
其他同班同學已經在二年級學完一半了，他卻現在才要開始追，辛苦倍增。
上學、打工、補習，他把時間全填滿了，忙到有時一回家，就累得倒頭就睡，
連夢也不會做。
三年級上學期剛開始時，他的成績還因為跟不上同學而吊車尾，學期末卻已經進十強。若
三下可以更加挺進前三名，那麼他填志願報考觀光科學生的第一志願「高雄餐旅學院」，
就不是問題了。
再加上他沒近視、長相端正、體格健壯、身材夠高，也沒在臉上、手上刺青打洞。美日語
方面在跟摯友認識後，七零八落也練習了不少時間，雖然文法偶有錯誤，但至少膽量夠、
敢開口。
配合三年累積的成績實力及在校表現，相信在推甄面試時能得到不錯的分數，
錄取高餐的機會相當高。
於是在三下他更加埋首書堆，和全觀光科三組有機會考上高餐的同學相互砥礪，
全心全力投入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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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下學期，文星學園各學部總有特別多活動。
在高中職部，諸如三年級美術科的畢業美展、音樂科三個年級的聯合音樂發表會、
觀光科三年級的餐旅成果展……等，林林總總一口氣全部接力著辦。
雖然每年都教同學們忙得人仰馬翻，但對在二年級之後為了升學就幾乎沒辦過活動的現任
三年級同學來說，可謂是苦了大半年，終於有得以輕輕鬆鬆大玩特玩的好機會。
程平所屬的觀光科也不例外，為了舉辦五月底的成果展，事前不論中餐、西餐、點心、
調酒、專題展演，和穿插的節目設計，只要是參與成果展的學生全都攪盡腦汁構思新創意。
在觀光科三年學來的一身技藝，若不在此時大展身手，豈不教人看扁？
照慣例，全科三組的學員在成果展前二個月就要通力合作完成統籌，
在成果展中做出最好表現。
這是需要全科出動的盛會，人人都必須抽空參與。當然程平也是，但他沒料到在科專用
小禮堂，三、二學年全集合的第一次成果研討會議上，會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前女友。
她坐在餐二Ａ班隊伍中的最後倒數第二個位置，戴著暗素色的帽子；
坐在她後面的竟是遠鴻。
三下開學至今超過二個月，他卻不知道她已經復學了。顧不得班長叫他就坐，
他衝進二年級隊伍拉她跑出禮堂。
「程平！你上哪去？要開會了！」成果展的總籌劃人，航三Ａ班長對著麥克風大喊。
「同學，哦不，是『主席』，」眼睜睜看著他的男人強勢拉著好友奔離視線範圍，
遠鴻強忍心頭酸澀，舉手揚聲引來學員們全看向他。「不要這麼小氣嘛，
他們二個以前是同班的，很久沒見，讓他們去敘舊沒關係啦。」
由高大身材和說話態度以及特立獨行的燦金亂髮，
航三Ａ班長終於認出此人了。「你是『那個』餐二Ａ的鄭遠鴻！你回來復學啦！」
「嘿啦嘿啦！我離開這裡快一年了主席還記得我啊？真歹勢！趕快開會趕快開會，三年級要
跟我認親的開完會再繼續吧！哈哈！」雖不樂意，但如何引人注目向來是遠鴻的拿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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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旻旻都復學了，怎麼沒跟我講？」午餐後，程平被摯友約到老地方。一見面
他就忍不住質問對方。
「嗯……給你驚喜？」並不樂見他的男人和好友太早重逢，遠鴻硬是打了哈哈。要不是
今天被對方發現，他還打算繼續瞞下去，妄想能拖過一天是一天。
「鄭遠鴻！」低吼，程平急的快火了。
「跟你講我們復學了，然後你就成天往我們班跑，為了見茉旻嗎？」他的男人對好友
惶然又百般不捨、心神不寧的模樣，教遠鴻暗自心酸妒嫉不已。
程平惱懊的抓頭，不敢肯定會不會像摯友說的那樣。「至少跟我講一下，
讓我遠遠看一眼旻旻也好。」
「像今天這樣重逢不好嗎？多麼真情流露，沒半點虛假。」對方和好友奔出去後不久，
遠鴻便跟到禮堂門口看他倆在長廊角落擁抱細語。
最後他的男人出手拿掉她的帽子，吻了她的光頭。「尤其是最後那個吻，
還有那句『如果這是妳要的，我答應妳。』太殺了！瀟灑的害茉旻感動的哭了半天，
身體撐不住，我就翹課送她回家了；」看對方明顯的因為擔心打了一顫，
遠鴻苦笑安撫。「放心，只是心情稍微激動了一點，沒大礙的。」
程平聞言吐了口大氣，肩膀這才放鬆下來。
遠鴻見狀，壓抑心口的苦澀比了大拇指。「Hey! Man! 太帥了，平平，你長大了！」
親她的光頭根本不算什麼，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有什麼不敢的？程平雙頰發熱。「你
跟旻旻說，她不要和我復合就算了，叫她不要哭。我不會去吵她，會專心念書，
要她放鬆心情好好療養。」
「嗯。」展臂擁抱他的男人，遠鴻保證的拍拍對方的肩背，安撫的謊言已經說到不必經過
大腦了。「先苦後甘的道理，你懂吧？接下來的日子你要專心應試才行，
茉旻我來照顧就可以了。等你真正成熟了，你想和她繼續走下去才有可能。
還有，不要來偷看茉旻，她現在瘦到不能看；我知道你不在意，但女孩子家總不想
被心上人看到一臉病容的樣子嘛；她的自尊心比天高，懂嗎？」抱歉，這絕對是
騙人的。人在病弱憔悴時，沒什麼會是比心上人的關懷和疼惜來的更加甘美的心靈良藥。
「好，我會忍耐。」回抱摯友，程平感謝對方維繫了他與茉旻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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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